縱使已經(jīng)作好了決定,但楊素馨仍是一夜無眠。
太多太多紛擾的想法充斥著她的腦袋,即使她不想想得太多,拼了命告訴自己這個決定不管是對自己、 小蕊,或者是溫在華而言都是最好的。
他那么好,想找另一個女人太過容易了,而小孩子記性差,只要一陣子沒見,小蕊會很快就忘掉曾經(jīng)有一個叔叔對她很好,她自己則是一早打定了不婚的主意,現(xiàn)在只不過是回到最初罷了。
可是她的心卻一再地抗拒這個決定。
她不想對溫在華說出違心的話,可是現(xiàn)實卻教她不得不為之,反反復(fù)復(fù)的想法折磨著她,教她根本就無法安穩(wěn)入眠,只能翻來覆去一直到天亮。
送了小蕊進幼兒園,她提著包包走在路上,腦中想著自己等一下該怎么面對溫在華,又該怎么對他說出那番連自己的都覺得無法相信的違心話。
一個人走在路上,卻不專注于馬路上的狀況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一聲尖銳急速的剎車聲以及四周群眾的驚呼聲,將失神的楊素馨喚了回來,當她抬眼看向前方時,一輛大貨車正高速向她駛來。
她像被定格了般似的,四肢無法動彈,腦袋一片空白,只能無助地看著那輛貨車越來越靠近她。
幸好老天爺還沒有遺忘掉她,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貨車在她前方停了下來,只距離她約三十公分的距離。
“你走路沒長眼啊?你知道不知道這會死人的!”心有余悸的貨車司機把頭探出車窗,兇狠地咒罵著。
楊素馨愣愣地看著司機,久久都沒有從那巨大的驚慌里回過神來,滿腦子全是剛剛自己與死神擦身而過的驚嚇,直到兩只手臂將她從馬路上扯回行人道上,讓她徹底地安全了。
眼前的人從兇惡的司機換成了同樣兇惡猙獰的溫在華,過程之快、之跳躍,讓楊素馨不禁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所以出現(xiàn)了幻覺。
“楊素馨,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幻覺出聲了,然后她被重重地吻疼了。
“只是受驚以及疲累過度,貨車并沒有直接撞上楊小姐,所以并沒有外傷或者是內(nèi)傷。”穿著白袍的醫(yī)生看著手上詳細的檢查結(jié)果,淡淡地道。
其實他覺得只是受了點驚嚇,卻要做這么多的檢查,從頭頂驗到腳趾尖,從內(nèi)看到外,仔仔細細的一處也沒有遺漏,其實是有點小題大作。
但是出錢的是大爺,縱然覺得不必要,但醫(yī)生還是詳詳盡盡地解說,以免刺激到患者身后的黑臉男,就怕黑臉男會一時沖動對他開扁。
不只是醫(yī)生,楊素馨也覺得有點小題大作了,但礙于溫在華黑得與閻王有得一拼的臉色,她最后還是聽話地被拎到醫(yī)院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
聽到她沒事,溫在華臉上的難看表情卻沒有緩和下來,如果不是深知自己并沒有得罪他,楊素馨還真的會以為他是因為自己沒事而臉色這么難看。
“對了,楊小姐嘴角的傷口敷藥一兩天就會沒事的,不用擔心。”醫(yī)生最后看了看那邊小小的紅痕,有點經(jīng)驗的人都會知道那是怎么樣造成的,不過礙于那男人說“要仔仔細細確認全身上下一點傷也沒有”的要求,所以醫(yī)生認為自己有必要說這句話。
聞言楊素馨的臉猛然炸紅,因為她想起了溫在華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了她的情景,而唇邊的那道傷口正是因為他重重地咬了她一口造成的。
溫在華為什么吻她?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這男人身上散發(fā)而出的怒氣,即使隔了三公尺之遠也可以感受到。
吶吶地道了聲謝,她跟在溫在華身后,先繞去上藥,然后再繞到停車場取車,這一路上溫在華一直維持他難看的臉色,并沒有給她一抹笑又或者是一句話,甚至連哼也沒有哼一聲。
“華哥……” 楊素馨忍不住地上前,右手輕輕地搭在他的左手臂上。
溫在華停住了打開車門的動作,但卻沒有回頭看她,只是直挺挺地站著,卻又不出聲,好像在等著她繼續(xù)開口一樣。
他冷漠的態(tài)度讓她有些難過,她以為再冷漠,再不友善的態(tài)度她都見過,也遇過不少,但她卻沒有想到溫在華的冷漠會讓她這么難過和難受。
這感覺讓她又有些退縮地放開手,有種想要轉(zhuǎn)身就離開的沖動,但是她還沒有轉(zhuǎn)身,她放開的手就被一只大掌牢牢握住。
抬頭只見溫在華一臉的猙獰,墨眸閃動著怒光地瞪著她,“你就沒有話要說嗎?”溫在華憤怒地問。
他這么擔心她,她是不是應(yīng)該解釋一下,她人好好地走在平路上,為什么會走到差點被貨車撞倒?
想起那一幕教他差點魂飛魄散的畫面,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那輛貨車沒有及時停下,她會變成什么樣子。
但是想到他的擔憂看在她眼里是那么小題大作,而且她連解釋也不肯解釋一下,這讓他真的很憤怒,恨不得狠狠地把她吻昏過去,讓她再也不想做出這種讓他嚇到心肌梗塞的事。
“我……”眼前的男人臉色太難看、太猙獰,把她嚇得連話也不敢說,更聽不出他兇惡語氣底下的關(guān)切緊張。
“你就沒有話想要跟我說的?”溫在華氣不過,大掌一伸將她牢牢地壓往車門,溫在華逼近她,想將這個快要讓他氣瘋的女人捉起來用力地搖一搖,看看會不會搖得聰明點。
“華哥!睔獐偭说哪腥颂kU,楊素馨知道自己應(yīng)該有多遠逃多遠,但眼前的是溫在華,她有種感覺,不算她做了多無法饒恕的事,溫在華爺不會打她。也不會傷害她。
這份詭異的感覺教她還是乖乖地站在原地,溫馴地看著他,不發(fā)一語。
這摸樣教人怎么可能再繼續(xù)對著她發(fā)飆?溫在華只覺得這個女人太狡猾了,用這樣的表情讓他心軟,讓他舍不得再對她大吼大罵,別過臉,松開手,他坐上駕駛座徑自地生著悶氣。
他溫在華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但為什么偏偏看上一個不懂風(fēng)情、不懂撒嬌又不懂依靠他的女人?
呆呆傻傻地站在車外,楊素馨也不懂得要怎么樣,里頭的那個男人才會消氣。
她不是矯情,而是真的不知道為什么他會生這么大的氣,家道中落、父親中風(fēng),受盡冷言冷語以及鄙視冷眼的她,學(xué)會了只有靠自己的道理。
不曾有人像他這樣在乎、為她的不小心而生如此大的氣,試問她又怎么會知道溫在華到底在氣什么?
時值初春,偶爾吹起的一陣涼風(fēng)也足以教人打著冷顫,今早忘了加一件厚外套的楊素馨馬上打起顫來,鼻尖被凍得紅紅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偷偷用著眼角的余光偷看她的溫在華,在看到她居然凍得打顫也不懂得鉆進車內(nèi)取暖,怒火又向上攀升,額際青筋綻起,他推開車門,“你是不是想生病?”楊素馨一怔,“我沒有!
下車將還在狀況外的女人捉進副駕駛座里,手段強悍得活像半路攔截擄人的土匪,但只有楊素馨知道,其實他的手勁并不大,一點也不會弄痛她。
“笨女人”!溫在華低吼一聲,雙手捧住她的臉不讓她掙脫,唇狠狠覆上眼前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惱的女人,將自己的打算實現(xiàn),吻暈她!
楊素馨被突如其來的熱吻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想退開卻被他吻得更深,漸漸地,或許因為氧氣不夠了,或許因為掙扎得累了,楊素馨沒有再試圖往后退,而是乖乖地被溫在華捧著臉深深吻著,舌纏著舌,相濡以沫,不分你我。
知道彼此的氧氣終于用盡,肺部雙雙傳來強烈的抗議,溫在華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口中的甜蜜,給她一個呼吸的機會。
楊素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溫在華則貪戀地看著她被染上一層蒙蒙粉色的嬌容,差點又按捺不住地湊上前再吻一回,雖然他想做的其實不只是吻她。
她的滋味太過甜,教他欲罷不能,“我說過要讓你好好考慮,但現(xiàn)在我反悔了,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低沉的聲音徐徐地傳入楊素馨的耳中,溫在華語氣中的篤定,半點讓人后悔反駁的余地都沒有,既令她震撼也令她不知所措。
她的決定在他的強勢面前根本起不了一絲絲的作用。
“我不……”她微啟紅唇,想要吐出拒絕的話,然而話還沒有說出來,兩片的唇瓣瞬間便被人封住,半句話也吐不出來,被吸吮了好半響才得以重獲自由。
她企圖再次吐出拒絕的話,可是嘴又再次被人封住,如此一來一往的好幾遍,她才知道溫在華壓根就不打算讓她拒絕。
“你不能這樣!睖卦谌A完全不聽人解釋,她略帶幽怨地說,只說話還沒有說完就再一次被他吻住了。
“怎么不能?你是我的,為什么不能這樣?”低笑出聲,溫在華抵著她的唇,邊舔邊吻邊低語!霸僬f我就要把你吻暈過去!”輕聲低威脅后,他再次捧住她不合作的臉,加深了親吻。
從她的態(tài)度,他就知道溫吞對她絕對起不了作用,越給她時間,她越會給他拖,鴕鳥地以為拖得一時是一時,拖到最后問題便會自己解決掉,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下去,所以決定用快、狠、準的方式,半是強逼半是拐騙的把她騙上手,而他這一回用對了方法。
把人拐上手了,胸臆中的怒火也逐一地被一個又一個的熱吻化解,雖然是他單方面地吻著她,但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必定能夠把她調(diào)教成不單會主動問他,甚至?xí)鲎寖扇硕际娣氖拢{(diào)教的過程他很期待。
“等……等一下!蹦D:呐魯鄶嗬m(xù)續(xù)地響起,伴著若有似無的喘息。
“等什么?”反駁的男聲也隨之響起,不過不似女音的斷斷續(xù)續(xù),他說的流利,明顯肺容量比女人好。
“我……嗯……在做飯!币皇值衷谒男厍,微微使勁地推著他,好讓自己可以從熾熱的深吻里逃開,另一手拿著鍋鏟,不知道該不該狠狠地往男人頭上敲去,好讓清醒清醒。
越來越受不了這個男人,一逮到機會就捉著她吻個不停,而且還不分場合、不分地點,還不怕被人家看到,他臉皮厚,但她卻不是,可是說了他好幾遍,這個男人就是聽過了就算,完全沒有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