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濟大德十三年,秋。
薄縹緲折騰了半個時辰還沒把孩子生下來。
被親兵知會,匆匆從朝會上趕回來的君卓爾連官服也不換,也顧不得天空飄下的細雨已經浸濕了肩頭,他一路狂奔進宅子,讓正忙端著東西進進出出的丫鬟們急急閃開,他奔到門口,還有婆子在忙碌。
他拽住一個穩婆的手臂問,“里邊的情形如何?”
“王妃半個時辰前喊肚子疼,但還沒到時刻,還得等等!
他深吸一口氣,就要往里頭闖,穩婆把他一攔,“王爺,千萬不可,產房男人不好進的,不吉啊!”
“滾開!”他把穩婆推開,因為他聽得很清楚,門里的緲兒連連慘叫。
穩婆也慌了,顧不了王爺,轉身就往里面去。
君卓爾冷著臉也要進去,哪曉得君老太君顫巍巍的也來了,因為來得急,她有些喘,墨嬤嬤直拍她的背,君老太君卻管不了這么多,沖著君卓爾就喊,“你,站住,不許進去!”君卓爾一臉焦急!白婺福掖饝^她,生孩子時要陪著她的!
君老太君一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頭也不回的沖進房里。
產房里面所有的女人見到他都駭了一大跳,薄縹緲卻滿頭汗的看著他笑了。“我答應你了,這小子下來,你先揍他幾下,瞧我,我都不會說話了!
所有的女人都掩著嘴笑,君卓爾湊到她耳邊,“好,我揍他給你看!誰叫他這么壞!”“這誰的孩子,不該怪你嘛?”
“是是是,都怪我!往后咱們不生小子,生閨女。”
“還貧嘴!币粋都還沒生下來,還生沒自己去生!雖然給他臉色看,但看到他連官服也沒換,人就來了,她就像吃了定心丸,又折騰了半個多時辰,終于把孩子生下來。
是個男嬰,生下來響亮的哭聲就連外頭的君老太君都忍不住了,再也顧不了什么,也搭著墨嬤嬤的手進來了。
穩婆洗好了孩子,一看幾個主子都在,這……該送到誰跟前?她只得趕緊道喜,“恭喜老太君,恭喜王爺,是個小子!”
君卓爾小心翼翼的接過襁褓,高興得眉眼都是笑,他道:“有賞,統統有大賞!”
在場的人歡天喜地,都先退了出去。
君卓爾把孩子捧到君老太君面前,雖然手臂僵直的不像話,但神情驕傲,“祖母,您瞧,這小子像不像我?”
君老太君這輩子就數今天最高興,她看著嬰兒緊閉的眼,眉清目秀,“他比你俊多了!
“祖母,您只是有了曾孫忘了孫子,有了新人忘舊人啊!本繝柺。
一等君老太君看夠了,才將孩子放到緲兒身旁,輕撫著她的額。
薄縹緲疲憊的看了一眼孩子,然后閉上眼,昏睡了過去。
君卓爾將兩人都圈在懷里,表情高興的不得了。
君老太君看著這全家幸福的模樣,緊了緊墨嬤嬤的手,眼里有欣慰激動和了了一樁心事的如釋重負感。
君府小少爺出世,君府大宴三天,三天后連著洗三,再宴三天,薄老太太帶著薄家人都來祝賀,意外的是葛國公府的人也來了,親自前來的葛國公夫人受到尊重、有禮又熱切的招待,少帝也不落人后的送上大禮。
賀客盈門,君卓爾放肆的痛飲了三天,沒半點攝政王的架子,君府的眾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君卓爾初為人父,每天都覺得由用不完的勁兒,緲兒坐月子的事由祖母管著,他插手不了,所以滿腔的熱情都傾注在即將出征的百濟軍上。
皇帝欽點一品大元帥蕭延為領軍大將軍、神騎將軍為隨軍將軍,統領六萬精銳大軍,經由百濟邊關,繞過諸小國的天塹,再由西北入東朔。
軍隊浩浩蕩蕩的開拔,百姓一路歡送。
三個月后傳來消息,燕城一役,百濟軍大舉獲勝,蕭延趁勝追擊,挺進諸小國,所經之處,皆戰無不勝,蕭延的部隊陸續收復那些個多年前本是百濟屬國,卻自由心證在過日子的小國。
七個月后直抵東朔國城門下,東朔各支部隊悄無聲息的龜縮在菊石堰,兩方軍馬僵持,一時隔江僵持住了。
東朔的拖延戰術顯而易見,東朔認為百濟軍隊是遠來之軍,一路征討而來已經快一年,軍糧補給早該不夠了。于是也不跟百濟軍隊正面沖突,想看看百濟軍隊能經得起多久這樣的消耗戰?
百濟大德十四年秋,百濟軍終于破東朔四大城門,捉拿該國君主,即日將押送回百濟。
消息傳回帝都,別說少帝多高興了,蕭延的信中還寫著此次能得勝,全要歸功將士伙食無虞,兵士沒一個挨到餓,這“罐頭”實為神奇之物。
少帝龍心大悅,很直接的放了君卓爾七日大假,畢竟他自從婚后就再也沒有“休沐”二字,就連王妃生孩子,他也還在為國事勞碌。
君卓爾得了假,二話不說,謝了恩,回到衙門,把所有的事情交代下去,快馬直奔家門。
薄縹緲沒想到從來不到黃昏不歸家的丈夫會這么早回來,她在內室和奶娘、一干丫鬟婆子圍成圈,新奇的瞧著君府嫡長子鍥而不舍的學走,然而當他站不住,一屁股坐在絲被上,兩眼水靈靈又無辜的看著眾人,就會引起哄堂大笑。
因著薄縹緲的命令,沒有人敢隨便去扶他,他看一圈,扁了扁嘴,也不哭,又扶著床頭,撐著兩條小胖腿,重新站了起來。
這些落在剛進門的君卓爾眼里,他一個箭步把兒子抱起來,掂了掂分量!斑@小子又重了!
下人見到主子回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沒人敢往面前湊。
君卓爾也就抱了那么一把,便把兒子交給奶娘,生了兒子后,妻子的生活重心全在這小子身上,他又忙,兩人縱使天天睡同一張床,可他就是覺得有哪里不滿足,不滿足到都快生成為怨夫了。
一個男人在娶妻后,忍著欲望過了好幾個月的和尚生活,哪里滿足了?想不到孩子生下來這么久了,至今還是有一處覺得大大不滿足,這人生真是太憋屈了。
“哪有人這樣先期自己兒子的。”薄縹緲嗔他。
他急吼吼的低頭堵住她的唇,氣息火熱,極盡纏綿,薄縹緲被他吻得嬌喘連連,埋在他的肩頭!斑@是這么了?大白天的!
君卓爾顧不得說話,有力的大手一下將她帶入懷里,狠狠抱住。
“你這人……”她嘶啞著聲音抗議著。
但君卓爾抱起她就倒在床上,牢牢扣住她,一低頭,唇又霸道的吻了上來,仿佛饑渴了幾百萬年。
他把她壓得死死的,靈蛇般的舌在她的嘴里到處肆虐,薄縹緲被他親得無力招架,拼命把他的舌頭往外推,可他都得手了,哪里肯讓?他重新又堵著她,像是要將她的每一縷氣息都吞進肚子。
薄縹緲無力掙扎,只聽見君卓爾意亂情迷,沙啞著聲音在她耳邊低語道:“我難受得緊……”
這個抱著自己癡纏的男人,薄縹緲被他親了又親,只覺得全身血液仿佛都被點燃,開始奔騰叫囂,她也瘋魔的回應。
她學著他,與他的舌共舞,及其有力的親吻。
他的眸色越發深沉,長腿勾住她的,四肢與她緊緊糾纏,這時,時間一切都不存在,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他與她。
壓抑許久的情意得到釋放,這時只見薄縹緲竟牽引著他的手往雪白的玉兔上一放,那柔軟飽暖令君卓爾渾身一震。
她就像在烈火上澆了盆滾燙的油,令他從胸膛到胯下酥麻整片。
君卓爾捧起她的酥胸,埋頭親了起來。
接下來他還貪想更多,薄縹緲卻像知道他要什么那般,一把扯掉他的腰帶,松開袍子,衣衫盡褪。
他眸光閃耀的望著身下那細滑到不可思議的如玉肌膚,這是他的女人。
……
“我好喜歡。”他低喃。
“我也是!彼念^極甜。
“那么我們再來一回!彼[有笑意,笑得還特別坦誠,下面的怪獸又抵住了她。
“已經兩次了!”
“我從明天起有七天的假。”
什么?!
“乖緲兒……你說過你喜歡的!
“……”
胡天胡地過去,薄縹緲渾身乏力的睜眼,便察覺身后的手勁一收。
想起這癲狂的一個日夜,她覺得就像一場很不實際的夢一樣,此刻身子更是酥軟酸麻,一動也不能動。
君卓爾緊貼著她的曲線,“緲兒,我愛你!
薄縹緲大受震撼,古代的男人只流行流血,卻是不流行說愛的,他能訴諸于口,已是非常的不易。
“愛我什么?”她明知故問。
君卓爾不答,更加勒緊了她。
他愛她的人,愛她的一切,終其這一輩子,只與她白首不相離,恩愛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