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蔣奶奶以不好打擾孫子和孫媳婦努力生小曾孫為由,決定只住一晚就離開,于是用過早餐后,由蔣克勛的父母前來接她回老家住,也預計了要在臺灣停留三個月。
“奶奶……”才短短相處一天,邵天馨就舍不得了!
“小馨……”她的孫媳媳好貼心,她也好舍不得!
兩人在住家門前上演著十八相送,手指還勾在一塊,舍不得分開。
“我說你們兩個,又不是以后都見不到面了,可以松開手了嗎?”蔣克勛硬是把她倆的手拉開,爸媽在車上等她們離情依依很久了。
“好吧,小馨,你要好好保重喔!
“奶奶也是!
兩人含淚相望后,蔣奶奶喚著孫子:“小克,你過來!
奶奶有令,蔣克勛彎下身仔細聽,眼里閃過一絲錯愕。
蔣奶奶似取笑他的戲謔道:“還不快點幫我開車門!”
“是,奶奶,你多保重,我會回去看你的!笔Y克勛扶著她坐進車里后,替她關上了車門。
于是,蔣奶奶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了。
邵天馨望著車子愈來愈遠,直到看不見,才回過頭好奇的問他:“奶奶偷偷跟你說了什么?”
“沒事。”蔣克勛不想說。
你要好好珍惜小馨!小馨是最適合你的女人了,你不覺得有她陪在你身邊,你比較快樂嗎?
奶奶說的這些話,仍回蕩在他腦海里不散,讓他覺得快瘋了,真是瘋了!
不得不承認,跟邵天馨在一起,確實比較快樂。
如果他娶的對象不是她,而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他或許能平順的過完這一生,但他會懂得快樂嗎?他會有那么多美好回憶嗎?
邵天馨走在他后頭,看著他走路已經漸漸不太需要拄著拐杖了,看來他很快就能正常走路了,到時,他還需要她嗎?
她對他一直死纏爛打下去,真的好嗎?
不,她還必勝絕招!她相信她絕不是一相情愿的!
“我知道你昨晚偷襲我喔!鄙厶燔靶ξ脑谛睦飻抵弧⒍、三,他一定會馬上回頭的。
果真如她所料的,蔣克勛轉過身,擺出晚娘臉。
她笑開懷,她以為昨晚的親熱是一場夢,結果一早醒來她的脖子多了道吻痕,他還真是悶騷啊,偷偷做壞事。
“昨晚你都睡死了,怎么會知道我對你做了什么?”蔣克勛心虛的扯了扯笑,想裝作沒有發生偷襲事件。
“我是在你的床上醒來的!
“那是因為你摔下沙發,我才善心大發把床讓給你的!
“我還有證據!”她撩起長發,讓他清楚看見她的脖子上有著一道吻痕。“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什么是種草莓!”
蔣克勛表面上很鎮定。“那是蚊子叮的!”
“那么大一個草莓,怎么可能是蚊子叮的?”
“那就是一只特大的蚊子叮的!笔Y克勛說得像真的,在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很會說謊。
他、他、他耍賴!
邵天馨氣極了,叉著腰訓話道:“蔣克勛,大丈夫敢做敢當,占了人家便宜,你就要負起責任,拖拖拉拉的有違你正人君子的人格!”
昨晚偷襲她的他早就不是君子了吧?
蔣克勛生平第一次不反省他的所作所為,反而覺得逗她很有趣,她兇巴巴的模樣也讓他覺得活潑可愛又有朝氣,他真是吃錯藥了。
“是你先強吻我的!彼此汇,接著調侃道:“你把我挑逗得心癢癢的,最后再給我倒頭就睡,你說,誰比較需要負責任?”
這完全不像他平時會說的話,是她把他教壞的。
他的意思是,她頸子上的草莓是她自找的?
邵天馨爭不過他,氣得直跺腳。印象中她好像曾啃過他的唇,害她無顏面對他,漲紅了俏臉。
確實是她要負責任啊!她真是個美麗的罪人,他是因為受不了她的誘惑,才會對她做出那種事,所以錯的人是她……
蔣克勛就這么看著她一下子惱,又一下子自戀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想,這世上大概找不到像她這么怪的女人了,錯過她一定很可惜吧。
“蔣克勛,你笑什么?”她可是很認真在懺悔耶!
他在笑?
蔣克勛訝異的撫上唇,沒錯,他是在笑,還笑得很愉快,笑出了聲。
過了一會兒,他才收斂起笑,專注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給我一點時間吧!彼_口道。
“什么?”
他望著她,墨黑的眸子閃爍著對她的深情!拔乙煤盟伎,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我們到底適合不適合在一起這些問題,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這么說,他們還有機會羅?
“我太高興了!”邵天馨撲了上去,有如八爪章魚般的用力抱住他。
“你做什么?”才稍微對她好一點,她又開始作怪了。“放開我。”
“我不放!”嗚嗚,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
“我又沒說要跟你復合……”他真是哭笑不得。
“你說你會考慮,百分之九十就是要跟我復合!”
真野蠻!“還有百分之十不會!”
“不,你會的!因為我是最適合你的!”
什么適不適合,她一概不懂,她只知道,像他這種正經八百的男人,只有她有辦法逗他笑,讓他哈哈大笑,每天都很快樂。
快樂,不是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嗎?
蔣克勛真不知道她是打哪來的自信,但她抱他抱得那么緊,透露著她對他很沒有安全感,她很怕失去他,讓他不舍了。
他嘆了口氣,這世上能讓他又愛又恨的,就只有她了。
邵天馨就這么厚臉皮的住下來,等待他的回答,一等就是兩個星期過去了。
蔣克勛的腿經過積極的復健后,已經能甩掉拐杖了,不過,他仍要繼續在家里做簡單的復健,才能讓腿好得更完全。
今天,是他復職上班的第一天。
“克勛,早安!
蔣克勛一下樓看見她的穿著,立刻往后退了三步,象是活見鬼了。
“這、這是什么打扮?”
“女仆裝!”邵天馨穿著黑白色系,維多利亞時期的女仆裝。
蔣克勛額頭畫下三條黑線,實在很難認同她的穿著,不過,他很快就適應了,因為她三不五時的搞怪,他的心臟變強了。
“你知道嗎?夫妻之間偶爾要變裝一下才有情趣嘛!”
可是我們已經離婚了,不是夫妻了!蔣克勛在內心吶喊道,真佩服他還能鎮定的問:“你是上哪買這種衣服的?”
“在一家美妙又歡樂的店買的,下次我帶你去吧!
美妙又歡樂的店?什么店?
蔣克勛不敢想象,他不想晚上做惡夢!安挥昧,我一點都不想去!
邵天馨也不勉強,畢竟每個人的愛好不一樣。
“今天是你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我為你做了營養好吃又美味的愛妻便當!彼用很漂亮的桌巾包好。
我們已經離婚了,不需要加上“愛妻”兩個字!蔣克勛心口不一的接過便當,訝異的問她:“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做菜嗎?”
“可是我喜歡你吃著我做的便當想著我!
這句話算他多問了!澳銢]在里面放很奇怪的東西吧?”
以前她雖然會幫他帶便當,但都是中規中矩的菜色,現在她原形畢露了,會做出讓他咋舌的便當也沒什么好意外的。
“我本來是想用菜排出我愛你的英文,但考量到你可能不敢吃,所以就做了最正常的便當!鄙厶燔坝X得有點可惜。
“很好!毙液盟有這點自知之明!澳俏胰ド习嗔恕!
邵天馨匆匆拉下他的領帶,親吻他的臉頰!耙宦沸⌒!
蔣克勛失神的看著朝他笑得甜甜的人兒,和她相處的這段時間,他確實是不想和她分開的,名義上他們是離婚了,但這樣的同居生活,跟結婚并沒有什么不同。
不,或許還有些不同,以前的他會把工作擺在第一,不論她怎么甜美誘人,他都會很冷靜的去上班,但現在的他居然有了真不想上班的念頭。
而且被她吻了臉頰后,他內心燃起了一把熱火,覺得穿著女仆裝的她很可愛,可愛到讓他想撲倒她,私心希望她只能在他面前做這樣的打扮。
難不成無形間他受到她的影響,終于體會到萌的意境?
蔣克勛搖搖頭,硬聲道:“我去上班了。”
邵天馨送他到門口,再關上門,甜美的笑容淡淡的消失在唇角。
他們同居了好一段日子,是不是有更靠近對方一點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看得出他對她并不是無動于衷的,而且他似乎慢慢習慣了她脫軌的言行舉止,很少斥責她,默默的接受這一切。
他肯讓一步,代表他們一定還有希望的吧,對吧?
“很好,邵天馨,就這么保持下去吧!今天我要幫克勛打掃房間……”
噢,不對,她是不是有被虐待狂?說好她討厭做家事,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對他的,怎么還是自動拿起掃把?這就是愛到深處無怨尤嗎?
不過,她最近發現他飯后會偷偷幫她洗碗,還不小心摔破了一個碗,以為她不知道。
看在他有這份心意,她就繼續當他的黃臉婆,開開心心為他做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