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不以為意的輕笑,早在確定自己對她的心意后,姜晉淳就想著要找一天告訴她這件事,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正好是時候。
摸著鼻子傻笑地來到病床前,黎欣穎還沒說話,卻聽他又開口了——
「怎么知道我在醫院?」疑惑不解。
「我聽餐廳的歐巴桑說的。」提起這個,黎欣穎頓時想起他的身體狀況,先前的尷尬霎時忘了個精光,一邊忙著檢查他全身上下是否安好,一邊急聲詢問:「怎么好好的會突然昏到?到底是怎么回事?醫生怎么說……」
連忙抓住在自己身上到處檢查的忙碌小手,姜晉淳下意識的就想否認。「沒事……」
「什么沒事?」戳破謊言的老嗓冷不防插了進來,眼見有「同伴」助陣,伍士鴻拉著黎欣穎告狀。「丫頭,你來評評理,都胃潰瘍了還叫沒事嗎?」
「胃漬瘍?」瞠目驚叫,隨即瞇眼瞪向病床上的男人,一臉的不敢置信。
「胃潰瘍還說沒事,那什么才叫有事?」漬潰瘍弄個不好會形成胃穿孔,那就恐怖了,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
「可不是!」連連點頭,有「同盟國」出現,伍士鴻的精神大振,叨念又起。「晉淳這孩子老鬧胃疼,我要他搬去和我同住,好歹有傭人照顧三餐,偏偏他又不肯,寧愿自己一個人住外頭的小公寓,結果卻不好好照顧自己,把身體給搞成這樣,教我怎么放心得下……」
「爺爺……」再次呻吟,姜晉淳覺得今天真不是自己的日子,只能喃聲試圖讓一切看起來不是那么糟!钢灰院笞⒁怙嬍、正常進餐,快些的話,大概兩三個星期就會好,沒有你們想得那么嚴重!
「什么不嚴重?我就只有你一個孫子,就算你稍微破皮流血,我都會心疼舍不得的。」重重的敲著手中的拐杖,伍士鴻的臉上完全是尋常老人家愛孫、疼孫的神色,與平日威嚴的模樣大相逕庭。
「沒錯!沒錯!」這回換黎欣穎附和老人家,點頭如搗蒜地痛心控訴。
「你是我第一個想撲倒的男人,就算稍微擦傷流血,我都會感到痛徹心腑的。」拾人牙慧,直接拿來套用。
這兩人真是……太夸張了!
啼笑皆非卻又頭疼萬分,姜晉淳心知再不改變話題,還不知要被聯手圍攻多久,當下聰明的決定和她談自己身世的時機到了。
「欣穎……」抬眸輕柔一笑,拍拍身旁的床沿要她坐下。
「干、干什么?」被突如其來的溫柔淺笑給勾得心跳瞬間失序,黎欣穎有些失神地乖乖在他身旁落坐,心下忍不住嘀咕暗忖……
唉唉唉!這男人的笑對她太有殺傷力了,打死也不能讓他知道他擁有這項利器。
「你很好奇我和董事長的關系吧?」開始轉移話題了。
「叫爺爺!」另一連的椅子上,伍士鴻再次開口糾正。
真愛計較哪!
搖頭失笑,姜晉淳從善如流修正稱呼,重新再問一次!改愫芎闷嫖液蜖敔數年P系吧?」
都叫爺爺了,很顯然就是祖孫關系,這有什么好好奇的?
她好奇的是怎么從來沒聽他和姜媽媽提過,甚至也從來沒人知道東亞企業的董事長有這么一個孫子,而他和董事長在人前也從不提及兩人的關系,擺明是故意隱瞞。
不過事到如今,她終于明白為何伍爺爺送見面禮給她時,他會要她收起來,并又撂下那旬「也許以后就有關系了」的原因了。
想到這兒,覺得自己當初被耍了,黎欣穎忍不住嗔瞪他一眼后,這才點了點頭,等待回答。
「嗯……」當作沒瞧見那記無聲的控訴嗔瞪,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睞了椅子上那個浮現懊悔哀傷之色的老人一眼,這才輕輕開口,「其實一切開始于一個很老套的故事……」
許久、許久過后,當黎欣穎聽完整個融合門戶之見、棒打鴛鴦、逐出家門、男女私奔等等老梗的故事后,忍不住搖頭晃腦起來——
「果然老套!」贊嘆完,朝扮演壞人,造成集所有老梗于一個故事中的老人家瞄去,忍不住調侃逗笑!肝闋敔敚筒荒苡行乱庖稽c嗎?當壞人也要當得有個人的風格啊!您這么老套,我都忍不住要嫌棄了。」
怎么也沒料到她的感想竟是如此異于常人,病房內兩個男人先是一愣,隨即雙雙被逗笑出來,遺憾感傷的氣氛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笑聲中,黎欣領又好奇地連忙舉手發問:「后來既然你們祖孫相認了,怎么沒有認祖歸宗,反倒對外隱瞞不說?」
東亞企業可是個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許多人都在好奇伍爺爺年歲大了,身邊又沒聽說有親人,紛紛猜測著他最后會把企業交給誰接班呢!
說起這個,姜晉淳不禁有趣的一笑,還沒說話,伍士鴻卻先忿忿不平的惱怒埋怨起來了——
「他嫌認祖歸宗太麻煩,所有證件都得重換,又討厭若對外公布我們的祖孫關系的話,可能會引來無聊狗仔跟監,最重要的是……」拐杖氣呼呼的往地上用力一擊,老人家滿心不甘的怒道:「他竟然說叫姜晉淳比較順耳,比伍晉淳好聽多了。」
瞧瞧這是什么話?
姓伍會比姓姜差嗎?當真是氣煞人也!
「哈哈哈……」萬萬沒想到讓他不想認祖歸宗的最主要原因竟是如此有創意,黎欣穎笑得眼淚直流的同時,還不忘拍拍他的肩膀調侃道:「你有滿特殊的幽默感,我支持你!
「真是感謝哪!」淡淡的嗓音似嘲似諷,可優雅的薄唇卻漾開一抹掩飾不了的愉悅笑痕。
「我不管!」瞧兩個年輕人對認祖歸宗一事都沒啥意思,伍士鴻老人孩子性地賭氣道:「晉淳不認祖歸宗就算了,可以后你們的孩子一定得姓伍才行!」
孫兒不肯改回伍姓,他只能對未來的曾孫下手了。
「爺爺,您別說了!」暗自呻吟,姜晉淳尷尬地朝黎欣穎悄悄掃去一眼,哪知卻剛好對上她覷來的帶笑眸光,登時不由得微紅起臉來。
唉……他們兩人才正式交往沒多久,未來還有一段長路得走,沒想到老人家卻已經想到抱曾孫的事了,這跳得也未免太快了些。
哎呀呀!這男人臉紅得令人心癢癢的,真令人想直接把他撲倒哪!
被美色所誘,黎欣穎心癢至極,對伍士鴻直言抱曾孫的一番話不但不害躁,反倒一臉色胚樣地笑瞇了眼。「伍爺爺,您現在說這個也沒用,至少得等我把你的愛孫給撲倒才行。⌒疫\的話,也許十個月后,您就有曾孫可抱了。」
這女人還知不知道害躁兩個字是怎么寫。
瞠目結舌的蹬著眼前笑得如春花般燦爛的女人,姜晉淳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好意思當著老人家的面,說出要撲倒他的曖昧話來。
哪知老人家的反應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聽聞她這番話后,竟然拄著拐杖立即自椅子上起身——
「丫頭,你撲吧!我會交代醫療人員,要他們短時間內不許進入這間病房打擾你們。」出賣完孫子的身體,伍士鴻很樂地走了,滿心期盼十個月后會有曾孫可以抱。
傻眼的瞪著老人家離去前還特別關緊的病房門,耳邊聽著某個不害躁女人的瘋狂大笑聲,姜晉淳只有「無言」兩個字可以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嘿嘿嘿……」發出淫邪的奸笑聲,黎欣穎頂著一張打算辣手摧花的變態嘴臉直接湊到他眼前,佯裝饑餓地以手背擦著口水,好不希冀的詢問:「愿意給我撲一下嗎?」
「你不覺得對一個目前身體很虛的病人,提出這種要求很不人道?」看著眼前的邪惡笑臉,姜晉淳面無表情反問。
「你很虛?」眸光朝他的下半身瞄去,故意曲解其意,她雙手捧臉做出世界名畫——吶喊中的夸張表情,一臉大受打擊的震驚樣。「我未來的性!瓎鑶琛
悲傷到說不下去,掩面哀鳴不已。
這女人真是夠了!
終于被帶點曖昧情色又逗趣的言行舉止給逗得將人一把抓進懷里,姜晉淳好氣又好笑地以額抵著她的,幽深眸光閃爍著晶亮的興味光芒。「雖然很遺憾現在無法讓你撲倒,不過一個吻倒是還能提供!
「那……你還等什么?」嫩頰艷紅,她眨了眨眼,笑得好勾引人。
聞言,姜晉淳不由得低低笑了起來,薄唇封住粉嫩的語人小嘴,唇舌激情交纏,不負所望地盡心盡力送上纏綿的熱吻。
呵……他虛嗎?等他認為可以的時機到了,這女人將為那句質疑的話付出慘痛的代價!
。
一年后——
八卦!八卦!大八卦!
如今最新、最大,足以野火燎原之速在商界傳開的八卦,便是東亞企業老董事長——伍士鴻對外宣布了三條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第一,他即將放手把東亞企業交給年輕人接班,選定的接班人就是跟隨他多年,受他倚重,人稱「東亞那個難纏的特助」的姜晉淳。
第二,姜晉淳的真實身分為伍士鴻之血脈親孫。
第三,再過一個月,東亞企業的新任少東即將結婚,對象是個在員工餐廳廚房擔任助手,名不見經傳的平凡女子。
這三條轟動的消息在見報后,頓時引起各家媒體搶著報導,尤其第三條現代版麻雀變鳳凰的故事,話題最多也最熱烈,只因為它滿足了許多現代女子心中旖旎夢幻的愛情幻想。
不過,令眾多女人欣羨嫉妒的浪漫美事,在那只麻雀眼中可不見得就覺得開心歡喜,事實上,那只麻雀還有著無限的哀怨。
「為什么我們結婚還得昭告天下,來個無敵豪華世紀婚禮?」賴坐在沙發上,黎欣穎欲哭無淚地將臉埋在抱枕內。
嗚……她可不可以悔婚?
光想到伴隨著無敵豪華世紀婚禮而來的,將是一連串恐怖又繁瑣的麻煩事,她就挫咧等!
「因為爺爺沒有幫兒子辦過婚禮,有嚴重的補償心態,所以把熱情與夢想全投在我們這一場上,想要熱鬧個夠!乖谒磉吢渥獣x淳忍著笑,一臉正經的回答。
「哦——」發出絕望的呻吟,她直接倒在他的腿上,眼角泛著淚光哭求,「我可不可以悔婚?」
她不介意兩人同居就好了,結不結婚不重要的。
「你不想撲倒我了嗎?」幽深的眸光閃著濃濃的笑意,他揚眉趣味反問。
「我很想很想……」悲鳴一聲,黎欣穎差點哭出來。
嗚……經過這一年來,這個「非我族類」對她的吸引力愈來愈強大,大到現在只要一見他,就抑不住的有想將他推倒,壓在床上狠狠蹂躪的沖動。
可是這男人卻總是把持住最后一道防線,死守貞潔,每次都讓她看得著、吃不著,若不是力氣比不過,她早就心癢難捺的直接強暴他了。
「那就乖乖結婚吧!」憐憫地拍拍枕在腿上的粉嫩臉頰,姜晉淳忍俊不禁的直想笑。
呵……他清楚明白這個女人對他的身體非常的覬覦,可卻不見得愿意結婚、害他只能強忍住欲望,以身體當餌引誘她步入禮堂。
聞言,她陷入絕望深淵、忍不住悲憤的控訴,「你老實說,你根本不行對不對?娶我只是想掩人耳目吧!」
不行?
這女人都不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竟然敢說他不行!
危險地瞇眼瞅著她,姜晉淳冷冷的笑了。「到了新婚之夜,你就會知道我行不行!」
呃……怎么突然一陣惡寒來襲?
不由自主的竄起一陣寒顫,黎欣穎猛搓雞皮疙瘩滿布的手臂,驚恐地發現眼前這個斯文男人笑得好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