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后,青兒鬼鬼祟祟地端著湯藥走進(jìn)宦夏蓮的房中,但見宦夏蓮正靠在躺椅上看著畫冊。
嫁入宰相府的最大好處便是多了不少畫冊可以欣賞,也是宦夏蓮足不出戶的唯一樂趣。
“小姐,湯藥來了!鼻鄡哼f給了宦夏蓮。
宦夏蓮接了過來,屏息一口氣喝了下去,皺了皺眉頭,“好苦。”
“小姐,有梅子,可去苦味!鼻鄡耗罅艘粋梅子放入宦夏蓮的嘴里。
“嗯,好多了,還是青兒好。”
“小姐……”青兒壓低了聲音,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才放心地說:“小姐,這避子湯三日一回,會不會對你的身體不好呀?”
“怎么會呢!被孪纳彄u搖頭,“要是不喝這個,我就有可能會有孕!
她的癸水一走,那男人便日日非要饜足才肯罷休,以他們房事的頻繁性而言,不喝避子湯才是真正的危險。
“小姐還想著移居到江南?”青兒以為小姐打消這個主意了。
宦夏蓮看了一眼青兒,臉上沒了笑,嚴(yán)肅地說:“青兒你說,這宰相府是不是很大?”
“大,比霍府大多了!
相爺懶,有好幾處的地兒都空著,不然整修一番定是又大又華麗。
“那你說這府這么大,相爺要是日后娶幾房小妾可算稀奇?”宦夏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只怕你家小姐到時就慘了!
“小姐是什么意思?”青兒眨巴眼睛。
“柴郡主的事情是你替我打聽的,你也清楚柴郡主的癡心,若是他日皇上下了圣旨,降我為側(cè)室……”
“小姐,凡事都有一個先后順序的!鼻鄡夯艔埖卣f,就算是天子也不可罔顧常理呀。
“那若是平妻呢?”她氣定神閑地說。
青兒無語,低頭想了很久,忽地驚恐抬頭,“不可不可,那刁蠻女子非整死小姐!”
青兒可是從不少人嘴里聽過這柴郡主的“光榮”事跡,柴郡主一個不爽就折斷了某一侍候她丫鬟的手,又因為一男子的調(diào)情,讓男子從此橫躺床榻。
若是小姐得罪了柴郡主……青兒簡直不敢想。
“而且……”宦夏蓮眼神迷離,望著青兒手上的空碗道:“我如今的身分也不是原來的我,我能待這里多久呢?”
宦老爺都說了,族譜里沒有她的名,他是為了迷信之由將她養(yǎng)在別院,她若是待在宰相府中,這一生一世皆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那無緣見到的姐姐。
自己的人生卻不是為自己而活,怎么想都不甘心。
“小姐,青兒會永遠(yuǎn)在你的身邊的!鼻鄡褐倚墓⒐⒌卣f。
“我當(dāng)然知道青兒好,所以青兒,這避子湯的事情絕不可以說出去,知道嗎?”宦夏蓮認(rèn)認(rèn)真真地提醒她。
青兒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yán)重性,每一次煎藥的時候都是偷偷摸摸的,若是他人不小心瞧見,無意地問起,她只說是調(diào)養(yǎng)身子用的,也虧得小姐確實一副羸弱的模樣,否則也難以瞞天過海。
青兒覺得姑爺對小姐挺好的,不過他貴為宰相,一生能只守住一個女子嗎?小姐這么好,若是姑爺不珍惜,那小姐才是可憐。
“小姐放心,青兒守口如瓶。”
“嗯,那便好!被孪纳徤焓帜闷饎偛欧畔碌漠媰,繼續(xù)看著。
青兒安靜地退下,卻沒想到在門口不遠(yuǎn)處碰見了姜燮廷,她嚇得差點轉(zhuǎn)身就逃,卻沒有真的這么做,否則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姑爺。”
姜燮廷看了她一眼,見她的手上端著空碗,中藥渣剩在碗底,他紋絲不動地站在那兒,“夫人身體不適?”
“回姑爺,不是,小姐的身子一向弱,時不時要進(jìn)補(bǔ)!鼻鄡悍(wěn)著嗓子說。
姜燮廷將她的故作鎮(zhèn)定收入眼底,不動神色,“嗯,退下吧!
“是!
她一走,姜燮廷看向廖峰,“偷偷查查那藥是什么!
廖峰有苦難言,他與那丫頭青兒的梁子可結(jié)大了,每一次事情皆是他出馬,青兒是見他便不給好臉色,幸好這一次是偷偷摸摸,否則又要挨白珠子吃了,“是!
姜燮廷緩緩地走回房中,見她嫻靜地觀看畫冊,眼里閃過一抹笑,“蓮兒可真有閑情淹致!
宦夏蓮一愣,沒料到他這個時候會回來。
“見到為夫很是驚訝?”他脫去外袍,坐在她的腳邊,自然地伸手捏捏她的小腿。她起初僵硬著身子,可他的揉捏技巧極好,再加上這渾身酸痛多半是他造成的,她也
就光明正大地享受著了。
“夫君不是說要陪皇上下棋嗎?”
“嗯,下棋而已,可以快也可以慢!倍丝此男那,皇上若說的是有建設(shè)性的話也就算了,偏偏又是拿柴郡主的事情煩他。
她不是很懂地點點頭,姜燮廷突然橫了她一眼,“剛剛瞧見青兒丫頭給你端藥……”
她心頭一驚,淡然地開口,“嗯,補(bǔ)藥,我身子骨差!
主仆倆的神色皆有異,他將懷疑的種子埋在心底,故作輕佻地說:“莫非是為夫太過孟浪,蓮兒……受不住了?”
他臉上的笑太過邪了,她氣得氣血翻騰,被握住的腳順勢往他的腰間重重一踢。
男人“啪”的一下從躺椅上摔了下去,聽到那悶響,宦夏蓮不安地坐直了身子,“怎么了,摔疼了?”
“蓮兒可會心疼?”他笑問。
“鬼才會!”宦夏蓮氣得背過身,繼續(xù)看自己的畫冊。
姜燮廷慢悠悠地重新坐上來,這一回將她摟在懷里,“這畫冊可喜歡?”
青兒說得沒錯,她喜愛畫畫,自然也愛看蜜,這倒也符合她的性情。
她不語地看著畫冊,姜燮廷則是摟著她,陪她一起看。
“住在府中也一月余了,怎么不見你作畫?”他輕輕地問。
“沒玩意兒,怎么畫?”
“需要什么?”
宦夏蓮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低頭說道:“即便是一模一樣的東西,可不是自己用慣的,怎么也沒心思!
她的話一語雙關(guān),她是在暗示自己身不由己,又是在明示她想要的他給不了。
他故作不懂,“明兒讓青兒去拿,你堂堂一個宰相夫人,還有什么得不到。”
她瞟了他一眼,輕聲道:“謝謝夫君!
“真要謝,不如替為夫作一幅畫?”他伸手撫摸著她柔柔的發(fā)絲,|旦不用出門,這女人便懶得梳妝打扮,只梳了一簡單的發(fā)髻便了事,臉上無粉黛,可即便如此,她也很美,素雅的美若梅花。
對于他親密的舉動,她沒有任何排斥,倒是他的提議引起了她的興趣,宦夏蓮身為雅公子,這么多年只畫風(fēng)景,從未畫過人,在他說之前,她也沒有任何想畫人的想法,如今他一說,她深受鼓舞,嘴邊揚(yáng)起一抹笑,“此話當(dāng)真?”
宰相爺平日里不愛言笑,可是那副容貌卻是俊俏的,聽青兒說,宰相爺是京城里有名的美男子,不少閨女都想嫁入宰相府呢。
說來她也算幸運,替姐姐代嫁,卻嫁了一個好人家,夫君相貌堂堂、人品優(yōu)良,待她亦好,除了床笫的跋扈,其他皆是尚可。
“蓮兒不想替我作畫?”他笑著望著她閃著光彩的水眸,自知引起她的興趣。
“想,當(dāng)然想,只是……”她有些疑惑,“夫君為何想……”
京城不乏好畫師,以他現(xiàn)今的高位,隨便說說便會有人登門為他作畫了。
見他面色不善,她趕緊說完,“我的意思是,夫君未曾見過我的畫工,怎么會想我替你畫呢?”
“若非你是我的夫人,我也懶得做這等事!彼吡撕撸,“見你近日閑來無事,便替你找些事情做做!
他當(dāng)然知道她不是一般閨女,她不檀長女工,也不懂中饋,唯一會的便是畫畫了。
從他帶了畫冊給她之后,她便日日夜夜地看著翻著,樂在其中。
宦夏蓮明白了他的好意,“那待夫君不忙時,讓妾身為你作畫可好?”
“嗯!
“可是夫君,若是妾身畫不好呢?”她稍顯緊張,畢竟畫人倒是頭一回。
他笑了,“蓮兒盡管畫便是!碑嫴缓帽阕屗咳债,直至她畫好為止,這樣才不枉費他犧牲自己。
話藏在心里,他笑咪咪地沒有把話給說完,而宦夏蓮卻認(rèn)為他真的是一個好人,雖然面冷了——些,但他對她倒是用心。
“謝謝夫君!彼奸_眼笑,不知他的用心險惡,宛若小白兔一腳踩進(jìn)了他的陷阱里。
他笑而不語,低頭吻住那片從進(jìn)門就吸引著他的紅唇,她的唇就如陳年的女紅兒,醇香之余令人口齒留香,百嘗不厭。
他情不自禁地加深了力道,唇磨著不夠,舌也伸了進(jìn)去繞住她的,誘出了她臉頰的緋紅,大掌更是不懷好意地由腰間摸上她豐滿的胸脯,如餓狼似地抓了抓,又心疼地揉揉捏捏,指頭甚至故意在她的花蕊上輕掐了好幾下。
她羞得扭了扭身子,紅著臉地推拒著他,喃喃道:“現(xiàn)在是白日呢!
她捶人的力道倒是不小,可見她真的是羞齦了,他這才移開唇,在她耳邊低語著,“欠著!
白日不許的,黑夜盡數(shù)償來。
她一聽,眼兒泛水,斜睨了他一眼,嬌聲道:“莫擾我!痹捯徽f完,她拉開他作怪的手放好,故意不理他,看畫冊。
見她沒有拒絕,他扯唇一笑,才乖乖地陪她一同看著畫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