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王爺不是龍陽君,而是一位專情癡情的男子,為了等待因誤會而分離的王妃回到身邊,即使被傳成斷袖之癖也不在乎,依然深情癡守,如今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等到王妃攜著兒子、媳婦與孫兒回歸項王府,合家團圓。
這是京城近來大街小巷最讓人議論紛紛的事,它并不是謠言,而是真真確確的事實,因為在王妃回歸王府之后,在短短的三日之內,皇上就為項王府連下了兩道圣旨,一道是為敕封項王妃為一品皓命夫人之敕命,另一道則是為敕封世子。
也因此,項王爺不是龍陽君,而是一個癡情人,甘愿為項王妃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件事的確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而且羨煞京城之內的所有女人。
這么癡情又專情的項王爺大伙是不用想了,因為他的深情已經全給了項王妃。
那么項王世子呢?不求他在用情上全像其父,只要像個三成就足夠了。
為此大伙開始打探項王世子,得知他僅有一正妃,沒側妃也沒妾室,有心人便開始動作頻頻了起來,拜帖、請帖紛至沓來。
只可惜這些人全都要失望了,因為煩不勝煩的世子在受邀參加了幾次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聚會后,終于忍無可忍的當眾宣布他從沒有要娶側妃及納妾的念頭,只想與世子妃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像他們的父母親一樣。
此話一出,京城之內頓時哭倒了一片未出嫁許人的姑娘們。
不過有些人卻不死心,開始想盡辦法打探起世子妃的事,想從世子妃那方下手,順便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能讓項王世子傾心,說出要與其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令人羨慕嫉妒恨的話語。
結果當真是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這位項王世子妃竟然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一位故人,也就是三年前因云隱山遇劫之事而失了名節,遭席家退婚的那位蘭學士的獨生愛女蘭郁華。
「這不可能!」
第一次聽見這事的人皆紛紛搖頭,拒絕相信這么離譜的謠言。
但當一些與蘭學士交好的人去了趟學士府回來之后,謠言不再是謠言,成了千真萬確,令人匪夷所思與難以置信的事實。
大伙頓時回想起當年蘭學士嫁女兒時那清冷的場面以及寒酸的迎親隊伍,還有事后讓人當成笑料談資的一切。
其中最讓人回想起來腳底發麻、渾身發冷的就是,在蘭氏成親不到半年便聽聞其夫婿遇難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這事之后,他們這些人全沒少落井下石的,不僅把那蘭氏說成了克夫命,還把其夫當成傻子、呆子來嘲諷取笑。
天啊,他們那時到底曾對哪些人公開說過那些話?那些人該不會在此時為了討好圣眷正隆的項王府,就在他們背后捅刀,踩著他們的尸身往上爬吧?
京城中大多數的達官貴族們開始人心惶惶,勾心斗角,猜忌叢生,不知不覺間竟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就瓦解了不少在京城中結黨營私的派系,讓皇上在得知此事之后,整個龍顏大悅,直贊項王爺就是朕的福星。當然,這話只是在私底下說,除了貼身幾個太監之外,沒人知道。
總而言之,京城近來因項王府么事顯得異常熱鬧,大街小巷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沒一處不為這些事津津樂道著。
相對于外頭的熱鬧,被全城百姓所議論紛紛的項王府卻是寧靜而祥和的。
項王爺的歸來讓原本因少了主子而顯得死氣沉沉的項王府頓時整個都鮮活了起來,下人們一個個笑容滿面的。
王府中雖然一下子多了好幾位主子,但每一個主子都出乎意料之外的好服侍,讓原本有些擔憂的下們人全都放下心來,尤其在見過世子妃的掌家能力與手段之后,不管是老奴少仆沒有一個不心悅誠服的。
不過事實卻是,下人們在見識過王爺對王妃的寵愛,世子對世子妃的疼愛,以及王妃與世子對世子妃的絕對信任之后,根本沒人敢再倚老賣老的起什么心思,府中的一切自然也就因此而變得井然有序了。
「辛苦你了,媳婦。」裴母對媳婦說,知道管家的辛苦。
「娘說什么呢,這本來就是媳婦該做的事,倒是這些日子小寶都交給娘您照顧,沒讓娘累著吧?」蘭郁華微笑的搖搖頭道。
「小寶乖的很,怎會累?況且還有你爹在。」一頓,裴母似吃味似投訴般的對媳婦說:「他們爺孫倆現在感情可好了,看得我都要吃味了。你瞧,現在兩個人手牽著手又不知道跑哪兒去玩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蘭郁華聞言遏制不住的笑了起來,安撫婆婆道:「娘,別理他們,媳婦陪您!
「嗯,還是媳婦好!古崮敢荒樥J真的牽起媳婦的手拍了拍,滿是欣慰的點頭道。
蘭郁華忍不住又笑了一會兒才止住笑意,陪婆婆閑話家常。
她們討論到府中后院那一片荒地的應用,決定辟出來種些蔬菜,養些小雞,和在山上時一樣,也能多點樂趣,畢竟她們婆媳倆都不熱衷交際。
提到山上,她們討論到蓋在她們以前住的地方的那座別院聽說再過一個月就能完工,到時她們隨時都可以去那里住上十天半個月。婆媳倆都對那里的美景念念不忘。
她們接著又討論到在彩袖手上的那些生意的事,過去她們行商是為了考慮到生活與生計,而今王府的產業多不勝數,那兩間鋪子的存在也就沒么重要了,要留、要賣或是并入王府產業,婆媳倆討論了半天也沒結果,最后決定晚些再問彩袖的意見,畢竟彩袖為那兩間鋪子所付出的心血比她們婆媳倆加起來還多。
接著兩人又不約而同的想到彩袖的終身大事,對視一眼,忍不住雙雙的嘆息煩惱了起來。
彩袖今年都二十了,卻尚未婚配,之前為裴翊失蹤之事,她們婆媳倆明知在耽誤她,卻又不得不依靠她,而今不僅裴翊回來了,他們一家人的身分也變得尊貴了,但彩袖的婚事卻反倒變得更加困難。
雖是項王的義女,卻是奴婢出身,年紀又大,聽說過去兩年多來還以姑娘家的身分,拋頭露面的周旋在一群商賈莽夫之間行經商之事,至今依然。
總而言之,因這一堆原因,彩袖的婚事就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難題,如意郎君很難尋覓就對了。偏偏那丫頭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說終生不嫁也挺好的,能一輩子陪在義母和嫂嫂身邊她求之不得,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這件事媳婦再請我娘家母親幫忙留意一下好了,也許我娘那邊能找到不錯的人選!固m郁華嘆息道。
「你們要找什么人選?」項王爺手上抱著孫子,身后跟著兒子走進屋里問道。
「爹!固m郁華起身喚道,看向跟在公公身后進門的夫君,眼里有著明顯的疑惑。
因為王爺公公與王妃婆婆的不管事,他們夫妻倆只好一肩扛起項王府的所有事,男主外,女主內。
她倒是還好,因為不管是公公或是夫君,除了她們婆媳兩位正妃之外,后院里根本就沒有其它女人,少了那些勾心斗角、明爭暗斗的后宅事,掌家對她是游刃有余。倒是夫君可就累壞了,不僅要管理王府產業,還得學習朝庭之事,以及想辦法獲得公公屬下們的認可,以獲得權力與軍權的傳承,總之就是忙得焦頭爛額就對了。
所以,這個時間夫君怎會有空在府里呢?
看出她的疑惑,裴翊卻什么也沒說,只是對她微微一笑后,轉頭對娘說:「娘,小寶就麻煩您和爹了!
「去吧!古崮肝⑿Φ狞c頭道。
蘭郁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母子倆,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啞謎。小寶近來不是一直都在麻煩爹娘照顧嗎?夫君現在才說這話不嫌太遲嗎?還有,娘說去吧是什么意思?難道夫君是有要去哪兒嗎?怎么都沒與她提過?
在她還在疑惑茫然不解時,夫君卻突然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對她微笑道:「走吧!
「走去哪兒?」她眨了眨眼,呆呆的問道。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狗蚓皇俏⑿χf,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她轉頭看向爹娘,兩位長輩皆笑咪咪的看著她,卻也沒有替她解惑,而且很明顯的,爹娘都知道他在賣什么關子。
「去吧!鼓镂⑿Φ脑俅握f道,但這回卻是對著她說。
然后,她就被夫君拉走,牽著她穿越半個項王府邸,走出王府大門,坐上了馬車,任馬車將她載往不知名的地方。
「讓讓,讓讓!
一群穿著華貴的年輕公子擠過人群來到漓河畔,臉上全帶著些許的不耐與怒氣,其中有人忍不住開口抱怨。
「今天這漓河畔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聚集了這么多人,把河岸兩旁的景致都給破壞了!
「就是,看這些人的樣子也不像租得起畫舫游河,全跑到這來湊什么熱鬧?吃飽太閑了嗎?」
或許這人話說得大聲了些,瞬間引來周遭好幾個人對他們這群人回頭張望。
「看什么看?難道公子我說錯了嗎?」那年輕公子瞪眼道,瞧這些人的穿著就是沒錢沒勢的老百姓,他就不信這些窮鬼敢與他斗。
「公子難道不知道嗎?」回頭張望的其中一人將身子轉過來面向他們說道。
「知道什么?」
「今晚的漓河從這里到甫亢河段,整個都叫人給包下來了!鼓侨苏f。
「你說什么?這怎么可能?」年輕公子群中有人愕然叫道,語氣中充滿了懷疑與不信。包下來要花多少銀兩。课迦f兩還是十萬,還是更多?是哪個暴發富或敗家子在干這種蠢事?
「這是真的,不然您看現在河面上怎會連艘船都沒有?因為這里的所有船只畫舫都被人給租下來,今晚都不開船了。公子們今天若是想來游河的話,恐怕得失望而歸了。」
眾公子們面面相覷,其中家世最好的李尚書之子臉色有些難看的出聲質問,斥責道:「到底是誰膽敢如此擾民?這漓河是我朝京城中最重要的運輸水路之一,不是私人能夠包下來的,他可有向朝庭官府請示報備過?真是太亂來了!」
那人道:「聽說好像是項王世子爺!
此話一出,李公子臉色一變,頓時無話可說。
「項王世子爺怎會突然包下這段河道,他要做什么?」其中一位公子疑惑的說。
「聽說好像是要替世子妃慶生。」
那人就像是個包打聽似的,竟是有問必答,只是此話一出,變臉的卻換成同在這群公子群中的席世勛了,尤其是在同伴們聽見這個答案之后,又一個個同情的轉頭看向他時。
「做什么這樣看我?」他牽強的微笑,出聲問道。
「聽說項王世子妃溫良恭儉讓,集各種美德于一身,不僅世子對她情有獨鍾,項王爺和王妃也對這個媳婦贊譽有佳,滿意得不得了!蛊饺张c席世勛有些不和的齊公子口若懸河的開口道。
「所以你想說什么?」席世勛瞬間冷下臉。
「沒,只是覺得有人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還挺蠢的!过R公子聳肩道。
「齊桀!」席世勛咬牙切齒的怒吼一聲,突然就爆發了。
他猛然沖向齊桀,一拳揮向他的臉,打得他整個人向后踉蹌了幾步,齊桀也怒吼一聲沖向他,兩個人倏然你來我往的打成一團。
這邊因有人打架而顯得有些熱鬧,那邊卻因項王府的馬車終于出現在前方而騷動了起來,大家爭先恐后的往前擠,就是想目睹現今名滿京城的項王世子與世子妃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