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九點半,回到公司,吳幸福便聽Osmei說阿丹哥找她。不等通報,她主動地找到他的辦公室去。
“阿丹哥,你找我呀!“
“你回來了!走,我介紹你認識一個人。“施豫丹拉著她往外走。
“誰呀?“
“去了就知道!八衩氐卣f。
“等一下啦!我有事要先找一個什么曾先生的,介紹的事可以等一下再說嗎?“只是認識一個人而已,那她還是先辦自己的事好了。
施豫丹終于停下腳步,不確定地問道:“曾先生!你知道他?“
名都上上下下都叫曾傲青為曾先生,并不是因為不尊敬他這個大老板的身分,而是他自認在公司的時間不長,也只是玩票性質在處理公事而已,叫“曾董“太沉重了,但叫英文名字或昵稱,又有點沒有大小之分,才一概喚他曾先生。
看她這副樣子,看來還不知道曾傲青就是大老板吧!
“我哪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是卉蓉說他的攝影技術比小鐘要好太多了,希望廣告找他拍!
“卉蓉沒告訴你,他不隨便接Case的?“
“有呀!可是我總得談談才知道,說不定他心情一好,會答應也不一定!皡切腋2滤欢ê芄,可能送點禮物、陪笑臉,不足以讓他打破慣例。她想,自己要另類一點才行。
“你真是……行!“施豫丹忍不住地贊了一句。
“那我先去找他了,他還在公司吧?不知道他的辦公桌在哪?“
“我正好要帶你去跟他認識!笆┰サ嶂掳停迪耄核麄儽舜硕枷胝J識對方,這是不是一種默契?
“是嗎?太好了?熳呖熳!“
☆
按照情緒控管理論來說,晚間是身心沉淀、情緒最為穩定的時刻。但,這是依一個有正常睡眠,而且腦細胞發育完全的人來定論的。對于一個約莫二十個小時沒有睡覺,又急欲完成某件“創舉“的藝術家來說,這時候誰來打擾,都是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混蛋!
“傲青傲青傲青傲青……“怕里面的人聽不到似的,施豫丹連續對著編輯室的門板喊著。
“阿丹哥,你在干什么?“吳幸福奇怪地看著他,他是在叫魂喔,里面的那個又是重聽嗎?不然叫這么多聲都沒有反應是怎樣?
“別問,你負責敲門就好!
“哦!“開始敲門。
叩叩叩叩叩叩叩——
“傲青傲青傲青傲青……“
門聲加上叫喚聲,組成絕佳奪命連環叩,叩聲持續三分鐘,里頭終于傳出————
“滾!“
“怎么叫我滾?你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不就得了。“
“我在忙!霸燎嗪喍痰卣f了句,又陷入工作里。
“我知道你在忙……傲青你還在嗎?傲青傲青傲青……幸福你再敲,不要停!“
叩叩叩叩叩叩叩————
大概再過了五分鐘,曾傲青一臉慍意地來開門!安皇歉阏f我在忙!
“我知道。〔贿^她就是幸福,于卉蓉的……“
“那又怎樣?“曾傲青直接截斷他的話。
“喂,你這個人有沒有一點禮貌?怎么這樣跟頂頭上司說話呢?沒規矩!就算是大牌攝影師也不可以這樣沒大沒小呀!“吳幸福見曾傲青那副愛理不理的跩樣,好打抱不平的性格便竄出頭來了。
這就是阿丹哥要她認識的人?那真是掃興了,她根本不想認識這種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家伙。
“你說什么?“曾傲青本來還沒注意到眼前這個小不點,但是聽到她教訓他的話,像在教小孩子生活與倫理一般,就很難漠視她的存在了。
她的個子不高,可是如星子般燦亮的雙眸很難不引起注意!俏挺的鼻子說明了她很有主見,微嘟的紅唇正在展現對他的不滿……
“我說……“
“等等。“施豫丹用身體分開兩人。“幸福,別說了。他才是大……“
曾傲青緊盯著她,等著看她知道他的身分后,瞪大眼睛、吃癟的模樣。
“怎么連你都這樣縱容他?難怪他會這么囂張!八龤夂艉舻卮驍嗍┰サぁ
這個男人真該再教育,他八成是被寵壞了。
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還有一點點“技術“,就自以為高人一等嗎?
好吧!她得承認他有雙如獅般銳利又兇狠的亮眸,就像脾睨、目空一切的森林之王?墒牵膊荒芤娙司推圬撗剑∫詾樗龝翊蠹乙粯优滤?
“不是的,幸!八皇且埌燎鄮兔幔窟@樣“喬“是“喬“不定的。
施豫丹一副傷腦筋的模樣,真該早點告訴幸福傲青的脾氣的。
“沒關系,讓她說個夠!焙茈y得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連男人都不敢了,遑論一個小妹妹。
“你還算聰明,知道我對你的批評不少。告訴你,做人要厚道,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分專業就拿喬,忘了以前自己是怎樣努力得到這個成果的。還有,公司是你的嗎?怎么可以隨隨便便就把編輯室鎖起來霸著自己用?別的攝影師趕著要用怎么辦?頂頭上司叫你也不吭聲,跩什么呀?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了。尾椎翹那么高,不怕失去平衡嗎?“
聞聲,施豫丹忍不住地笑了出來,惹來曾傲青一記白眼。
“你很敢嘛!敢這樣跟我講話!肮颈緛砭褪撬,他要怎樣就怎樣。
“我是就事論事,不是針對誰!
“如果我是老板你也這么敢講嗎?“他就是想問,想知道她會不會是個畏懼權勢的人,還是她這番話,只敢跟與她同一級的人說。
“當然。老板又不是圣人,也有做錯的時候呀!“
“很好。“他點頭,跟他猜想的差不多,她雖然是個小不點,可是脾氣不小,膽子更不小。畢竟敢頂撞老板的人,沒有十足勇氣和膽識是辦不到的。
那么,他要不要因為她的冒犯而開除她?還是該鼓勵她的大膽直言?
“你該不會是想開除她吧?“施豫丹這下緊張了,人家說忠言逆耳,說不定做青會因此開除她。
“開除!你憑什么開除我?“吳幸福立刻出聲抗議。
“當然不是!
“那你……“施豫丹糊涂了。
這跟他的個性不符,可話又說回來,這兩人的性格倒是有那么幾分相似,同樣那么率性而為。
“中打多少?“他突然問她。
“一二三。“吳幸福順口應著,看見兩個人都用不相信的眼神看她,急忙說明:“我是說真的呀!檢定結果就是一個字也不肯多,我也沒有辦法!
“一百二十三個字很多了耶!不過你問這個要做什么?“施豫丹問著他。
就見曾傲青露出一抹別具深意的笑。“這樣吧!你不要跟于卉蓉,來跟我吧!“
“什么?“聞言,施豫丹和吳幸福都詫異地大叫出聲。
施豫丹的訝異是因為在名都,傲青一向都是獨來獨往,他還曾說過請助理礙手礙腳,現在卻說要用幸一幅當助理,不是很反常嗎?不過幸福中打這么快,不好好利用確實很可惜。
“我說我要讓你當我的助理,就先從綜合編輯開始學起吧!“曾傲青一副施了大恩的模樣。
“我才不要!“驚愕過后,她想也沒想地拒絕。
“你拒絕?“
“廢話,誰想跟一個自大狂一起工作?“她直言,再說,那“綜合編輯“是啥碗糕,從不曾聽過這種職稱。
“幸福?你說的太難聽了吧?“施豫丹蹙眉。
“這已經是我篩選過最好聽的了!八是一副不屑他的樣子。
“阿丹,“曾傲育用眼神示意后續交給他。
施豫丹見狀立刻意會,馬上拉著吳幸福出去,邊道:“幸福,我們到辦公室談!
“談什么?我說拒絕了,而且我還有事沒跟他講,卉蓉的MV……“干嘛這么“敬畏“他呀?真是奇怪。
“到辦公室再說。“他推著吳幸福離開,還不忘把編輯室的門給反鎖上。
“她的眼光真的有問題!翱床怀鏊攀沁@間公司的老大嗎?曾傲青好笑地暗想著,等她知道他可以主宰她的去留之后,是什么表情?
一定很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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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他是……老板!“吳幸福驚訝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那個人怎么會是公司的老板呢?
一般的老板不都該是有點年紀、說話的音調老沉、不屑小職員、有銅臭味的樣子嗎?
真的差太多了。除了跩這一點具備了以外,其他的他沒半點兒像老板。
“所以剛才你差點兒就被開除了!
施豫丹猜想,傲青留她在身邊的用意,會是要惡整她嗎?不,傲青不是這么小氣的人。
那是打算重用嗎?但做青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干涉他。
但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出其他原因。
“要我去做他的助理,被開除說不定還比較好!皡切腋9緡伭司。
“你說什么?“
“沒。“卉蓉就說過他很不好“請“,她就是太笨了,才沒有聯想到,不然,看阿丹哥對他的態度,也知道他“非富即貴“呀!真是……她在心里詛咒自己愚蠢幾十遍。
“那你明天跟OSmci交接一下,就到他的辦公室報到!
“我又還沒有答應!笆裁慈诉@么“鴨霸“?不問問當事人意見的哦!
“不答應就是開除,上班還是開除你自己選。“
“什么?“兩選一,好掙扎呀!她現在知道被威脅的滋味了。
“其實到傲青身邊工作很好呀,薪水馬上往上調,工作時間不長,只要他在名都時幫忙就行了,這可是個肥缺呢!很多人求都求不到的!
綜合編輯的工作內容說忙不忙,可是要真的忙起來的時候,會趕死人、急出心臟病也有可能。不過跟在傲青身邊工作,是不可能有趕上的機會的,因為他一向只以自己的進度為進度,從來不必聽從任何人。
說實話,吳幸福有點心動!肮ぷ鲿r間不長?為什么?“
“哦,他在別的公司位居高階主管,只是偶爾出現在名都而已。你這個肥缺可是標準的錢多事少喔!“施豫丹繼續鼓吹,只說了一部分事實,沒有說出他就是曾氏企業的總經理。
“他真的只是偶爾出現?“
“要不要我發誓?“
“那倒是不必啦!工作內容是什么?我可以先去請教誰?“
見她有被說動的跡象,施豫丹更加“避重就輕“了!胺凑燎鄷棠,你不必擔心這么多……就這么說定嘍!”
“等、等一下!讓我考慮一下!边@其中會不會有詐?
做少少事、領多多錢,天底下有這么好康的事嗎?
而且,依她的了解,這個人不是這么好搞定的……
不行、如果退縮,就是跟他投降了。再說,干嘛為一個人,讓自己飯碗砸了呀?那太不值得了。
“有我給你當靠山,你不用怕。”
“你?”看他剛才的樣于,靠得住才怪!還不是“依令行事”?!但是她只是在心里OS而已,很給面子的沒有說實話!拔掖饝褪橇!
“太好了,你作了明智的選擇!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要他拍卉蓉的廣告!
“啥?”這個很難吧?
“不答應也沒關系。反正明天開始我就是他的助理了,我會給他排這個行程!眳切腋R桓薄拔乙彩抢洗蟆钡哪。
“哦!那……你排吧!辈慌滤赖脑,就排下去沒關系,這可是傲青自己選的助理干的好事,與他無關喔!到時遷怒別遷到他身上來。
可話說回來,他們兩個這樣“互相牽制”對方,他實在很好奇,最后是誰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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