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真有志氣!秦浩東看著躺在沙發上睡處極沉的夏曼霓,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道笑弧。普天之下可以這樣義正辭亞的拒絕風樹亞那男人求婚的女人,大概只有她一個吧?不是他在說,如果他秦浩東稱得上是人中之龍,那風樹亞鐵定是人中之王,坐擁數千億資產品,隨便眨一下眼都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
她,竟然會拒絕這樣的男人,那么,她要的男人究竟是那一種呢?他不禁有點好奇了。
不過,最讓他好奇的應該是風樹亞看上這女人哪一點?竟然會跟她求婚?!嘖,不可思議。這女人美歸美,卻稱不上絕色,看起來尊貴優雅,事實上是個脾氣不太好又會打架的女人,話說得不好聽,總是那樣的高高在上,總是穿得一身黑,不管從哪一點看,都不迷人啊。
除了,她那常常害羞臉紅的模樣……
除了,她那剛強好勝的外表之下那顆其實易動脆弱的心……還有,她總是隱忍在眼眶里的淚。
是這樣吧?因為她不若外表的剛強高傲所不小心表現出來的脆弱,很難,不把她當女人。
風樹亞也是這樣吧?莫名其妙的,就喜歡上了這個很難只把她當下屬,老是會把她當女人看的女人。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陌生到讓他害怕。因為他早就失了心,卻在碰上這個女人之后,還依稀感覺得到心跳。以為是錯覺,像懦夫似的隔天便逃得老遠,還故意待足一星期才回來,沒想到,一回來就讓他見到她在跟他的女人打架,哈,真的是……秦浩東看著那張被劃傷的臉;幸好消了腫,痕跡也不深,還是一個漂亮臉蛋。
她真是累壞了吧?躺在沙發上就睡沉了,從下午一直睡到深夜,如果再這樣讓她睡沙發睡到天亮,明天她可就會腰酸背痛了。
想著,秦浩東上前抱起她,往自己平日休息的大床走去,將她輕輕地擱在上頭,替她蓋好被,自己回到沙發上窩著,拿起手機拔了一通電話回家!
“老陳,我和夏小姐今天不回去了,小恩睡了吧?幫我轉告樓媽一聲,告訴她明天早上送小恩上學后,替夏小姐送一套干凈的衣服過來……”
夏曼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總裁休息室睡了一夜才醒,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秦浩東,是他說要叫她醒來一起回家的卻沒有,還讓她就這樣一覺到天明,更可惡的是還叫樓媽一大早送衣服過來,F在好了,不只樓媽、老陳知道她和秦浩東在一起“過一夜”,連樓下的警衛也知道夏秘書和總裁一夜未歸,孤男寡女的待在總裁休息室“共度一夜”。
然后,就從這一夜之后的隔天一早開始,夏秘書爬上總裁的床,這樣的流言就在整棟辦公大樓轉來轉去……
真快瘋了!見鬼的什么流言止于智者!這種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污名,她就算始終保持沉默也不會讓這些流言打住,反而越傳越遠,連美國總部那頭都傳得沸沸揚揚。
手機一直響,桌上的電話也一直響,全天下好奇別人事的人總是多到數不清,更別提那些不知算不算得上是秦大總裁的女人,一個一個打電話來罵她不要臉,勾引她們的男人。
“對,我是上了他的床,沒辦法,誰叫他只要我不要你呢?”冷冷地說完,夏曼霓掛掉電話。
“是,我就是長得這么風情萬種,不然秦大總裁怎么會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認命吧,你。”再掛。
電話又響——
夏曼霓不想等對方罵完,就道:“你好,我就是爬上總裁床的夏秘書,沒能耐爬上他的床上你們自己不中用,去面壁思過就好,不要打電話來煩我!”
喀一聲,再掛。
掛掛掛,再掛掛掛——
“不準再轉電話進來,否則我出去殺了你!弊詈,夏曼霓直接對總機咆哮。
批評她高傲自大、大牌臭屁什么都可以,為什么偏偏是她守之多年的貞節牌坊啊?她還想保持好名聲給人家好男人探聽,現在什么都毀了,這全都是秦浩東的錯!
氣得真的想殺人了。氣得有夠想哭——夏曼霓把頭放在桌上,敲啊敲地,鼻子一直酸起來,眼眶也一直澀澀痛痛的,她咬唇再咬唇,就是不要自己這般爭氣的哭出來。
“該死的秦浩東!”邊罵著,頭邊敲敲敲地打著桌面。
她是豬啊,怎么會笨到睡不醒?
“我恨死你了!”再敲敲,看會不會醒過來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好樣的,就這樣自己跑到世貿去開會,把她一個人丟這是城被人罵淫婦!根本就不是男人!
一雙大掌突然伸了過來,擋在她的額頭和桌面之間。
“別再敲了,桌子會破的!
見鬼了!桌子會破?夏曼霓抬起頭來——
正是那只豬,毀了她貞節牌坊的豬!
她應該馬上跳起來,雙手扯著他的領子,再賞他幾巴掌!她都想好了的,可是沒想到她一見到這男人出現在眼前,身體重得跳不起來,巴掌也揮不下去,倒是淚呵,一顆顆就這樣不期然的掉下……秦浩東心凝著,說不上此刻梗在胸口上的千頭萬緒是為了什么,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的淚而已,有必要這樣揪著心,跟著她的哀傷一起沉落谷底嗎?
“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怎么哭成這樣?”他把手擱回褲袋里,只是居高臨下瞅著她,忍著沒去替她拭淚。
剛剛站在辦公室門口,已經把她跟電話中的某某某等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才要贊她好樣的呢,結果根本就是一只披著狐貍皮的小羊,人前叫囂,人后偷偷躲起來哭,如果他再不走進來,恐怕她要把自己的頭給敲到破為止。
“不是天大的事?該死的你!是不是天大的事由我決定,不是你!你這個說話不講信用的家伙!怎么可以讓我在你的休息室里睡一夜?我從此聲名掃地,哪個好男人敢娶我?你怎么可以這樣……”夏曼霓嗚咽著,淚掉得比暴風雨還要狂驟,她怎么抹也抹不干。
“你自己名聲壞,干什么要拖我下水?你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可惡……你這個壞男人 ……太壞了……”聲聲指控,讓秦浩東當真啼笑皆非。他的名聲有這么壞嗎?應該沒有吧?那一堆打電話過來的女人是誰他是不清楚,不過,他一向跟女人好聚好散,也不是會到處留情的種馬,喜歡他的人一堆也要把錯算到他頭上嗎?他何其無辜?
罷了,跟這女人講理嗎?沒必要。
說了,她恐怕也不會信吧?又何必多費唇舌?
“走吧!鼻睾茤|突然伸手把她從座位上拉起。
“干什么?你放手!”夏曼霓往后弓著身子,企圖穩住身子不讓他給拖著走,一手還抓住桌角。
秦浩東抬抬眉,覺得這樣的畫面著實可笑。
“我不是洪水猛獸,犯不著嚇成這樣,夏秘書。”
“先告訴我你要干什么?”還是死抓著桌角不放。
男人好笑的提唇,淡道:“吃飯!
“什么?”她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她都哭成這樣了,這男人卻只想著肚子餓這種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太過份了,真的真的太過份了!怎么可以這樣不體貼一個女人的心呢?
不、不對,她不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和秘書,但不管怎么樣,當上司的怎么可以這樣漠視下屬所受的委屈?而且這一切的如作俑者還是他本從耶!
心,好受傷喔。
好像,她是對他的反應有期待的,是吧?因為這樣,所以才更生氣嗎?
“可以走了吧?”秦浩東瞇眼。
“其實我的耐性真的很有限,千萬不要考驗我任何事!
什么?
聽不懂。她瞇眼瞧他。
話還講得曖曖昧昧的,是故意的嗎?很像是這樣。
“是命令,夏秘書。”秦浩東不想再跟她大眼瞪淚眼了。
“陪我吃飯,我餓了,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