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六星級大飯店,新娘休息室。
吳湘婷身著純白色的百萬頂級手工縫制婚紗,烘托出她曼妙的玲瓏曲線,她滿意的從鑲金邊的偌大鏡子里欣賞自己,擺著美姿美儀的各種不同角度。
“協(xié)理,樓下的招待人員打電話上來,說有一位自稱是季曉芙的小姐要見您一面。”吳湘婷的隨身秘書進(jìn)到休息室,向她報告。
“她不是說不來了嗎?怎么又突然來了?”不會是想反悔吧?
她慵懶一笑,不慌不忙地往意大利進(jìn)口高級貴妃椅坐下來,讓新娘秘書再替她妝點得更完美。
“她就是那位想和您搶孫先生的紅娘嗎?”隨身秘書笑問。
“可不是嗎?就是那個不自量力的女人!”吳湘婷冷嗤了聲。
“那您要見她嗎?”
“才不要,叫他們把她給我攔下來,等到東靖為我戴上戒指后再讓她進(jìn)來!
吳湘婷冷笑道。雖然她挑了兩日后的另一個黃道吉日才要拖孫東靖去辦理登記,不過既已公開宴客,她相信他也丟不起這個臉悔婚。
“是!
這時,婚禮的司儀推門進(jìn)來詢問:“婚禮要開始了,新娘子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準(zhǔn)備好了!
新娘秘書連忙將吳湘婷的頭紗蓋上,有些人扶著她,有些人則替她拉著拖曳十尺的裙擺,往婚禮的會場走。
透過蓋頭的白紗,她看見站在紅毯另一端等待的孫東靖,他一身雪白搶眼的燕尾服將他襯得俊挺不凡,可惜壞就壞在那張結(jié)了百來層寒霜的俊臉。
要他娶她,真的有那么痛苦、那么不情愿嗎?
結(jié)婚進(jìn)行曲響起,吳父牽著女兒的手慢慢走上紅毯,到了新郎面前。
孫東靖面無表情,從吳父手中接過吳湘婷戴著白色絲質(zhì)繡花手套的纖手,心里倍感掙扎。他多希望他的新娘是曉芙,而不是眼前這個他根本半點都不愛的女人。
他一直努力克制雙腳想逃跑的沖動,僵硬的站在原地,心情仿佛像是受刑人在等候宣判般煎熬。
他的腦子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空白混沌,不知道儀式進(jìn)行了多久,直到證婚人問道:“新郎孫東靖,你愿意娶新娘吳湘婷為你今生的妻嗎?”他才回過神來。
是嗎?他愿意嗎?
不,他心中有千萬個不愿意,但為了曉芙,他不得不妥協(xié)。
是的,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她,他會娶吳湘婷的,承諾言猶在耳……
吳湘婷見他神情猶豫不決,緊張到手心宜發(fā)冷汗。
只見他用力的閉了閉眼,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般,好一會才開口,“我--”
“他不愿意!”
一句女音震天價響地破空而來,現(xiàn)場的百來位賓客一致循聲望去,頓時引起一陣嘩然。
季曉芙狼狽喘息地出現(xiàn)在婚禮會場門口,大刺刺地阻止婚禮進(jìn)行,她身上的家居服因方才和幾位保全的激烈扭打而更顯皺巴巴,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也令人摸不著頭緒。
“這是怎么回事?”
賓客們紛紛訝然,時間似乎在此刻悄然靜止,可不管現(xiàn)場掀起的驚訝吵雜聲有多強烈,這時在孫東靖和季曉芙的眼中只有彼此。
“曉芙……”看見她,他的黑眸立刻充滿無限深情,兩人視線在空中交會,他的身、他的心,都迫使著他不顧一切的走向她,而她亦然。
從震愕中回神的吳湘婷見了,馬上聲嘶力竭的大吼,“保全快……快將她給我趕出去!”她拖著笨重的婚紗,努力奔到孫東靖的身邊狠狠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繼續(xù)向前。“你不能去找她,你是我的新郎!”
“放手!睂O東靖不理她的要求,硬生生將她圈住他的手臂給扒開。
只是季曉芙卻也在這時被保全人員給架住了。
雖然她是跆拳道黑帶四段的練家子,但能當(dāng)保全人員的人也不是三腳貓,她剛剛已經(jīng)從樓下一路打上來,現(xiàn)在渾身已筋疲力盡,只能任人一邊一手地架住自己。
“放開她!”孫東靖喝斥。
“不行,快帶她出去!”吳湘婷對著保全咆哮。
見季曉芙就要被架走,情急的孫東靖一拳揮了出去,接著,便和保全人員大打出手,把她搶回身邊,演出一場英雄救美記。
場面跟著陷入空前絕后的混亂中,約莫半晌,一批警務(wù)人員突然涌進(jìn)來,加入了這一團亂的局面。
“請問吳湘婷小姐是哪位?”帶隊的警官向前詢問。
“是……是我……”吳湘婷心一驚,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
“吳小姐,有人指控你教唆縱火,所以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本倭脸鲎C件,隨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請回警局,吳父吳母也錯愕不已。
新郎不愿結(jié)婚,新娘又被警察帶走,這根本就是一出天大的鬧劇,賓客們也都不悅地退場離開。
回神后,吳母氣得昏了過去,吳父則是為了保護(hù)愛女連忙打電話叫律師。
眾人皆醉我獨醒,孫東靖和季曉芙兩人相視而笑,攜手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了笑話婚禮的會場后,他們先在人行道上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你的臉受傷了。”孫東靖輕撫她小臉上的瘀青,憂心地說。
“剛剛和保全打架時,不小心挨到的。”季曉芙朝他笑得好甜。能把他搶回來最重要,一點小傷根本就不算什么。“這比當(dāng)初被你打的傷還輕呢。”
“是呀,只是我被你修理得更慘而已!彼肿煲恍,問:“你為什么突然跑來了?”
“怎么?不希望我來嗎?”雖然心情很好,她還是忍不住酸溜溜道。
她吃干醋的表情引他輕笑出聲,立即又吐出一句安撫佳人。
“不,是怎么那么晚才來?”
他還真是懂她,一句話就讓她氣消了大半。
“塞車呀!比绻一卮稹笆恰钡脑,那她鐵定會揍他,揍到讓他躺平住院為止。
孫東靖抬頭看了看晴空萬里的藍(lán)天,又回眸將視線定在她身上,嘴角掛起一抹興味的淺笑!敖裉焓莻好日子!彼鋈惶焱怙w來一筆的說。
季曉芙疑惑地瞟了他一眼,不解他為什么突然把氣氛弄得這么奇怪!拔抑腊。瑒偛艁磉@兒的路上,我有看到兩輛結(jié)婚禮車和一輛正要準(zhǔn)備出殯的靈車!
嗯,很妙的回答,不愧是個反應(yīng)慢半拍的女人。
“所以,曉芙嫁給我吧?”他從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一只錦盒,隨即單腳半跪在地上向她求婚,試圖用一個足以傾倒眾生的笑靨迷惑她。
季曉芙果然心跳瞬間加速。
天呀!你看看、你看看,他那張過分英俊的臉在金色陽光的洗禮下,簡直好看得不象話,再加上他那身純白色的燕尾服,讓她有種自己像是童話故事里的公主,被白馬王子求婚的幻覺……
她盯著他緩緩打開錦盒,里面放著一枚色澤純凈的藍(lán)寶石戒指,周圍鑲嵌著一圈晶亮的碎鉆,像極了眾星拱月般,既美又耀眼。
她好喜歡好喜歡,可是……“這是你原本要送給吳湘婷的戒指?”疙瘩在她心里冒了出來。
就知道她會這么問!安皇牵@是我之前就準(zhǔn)備好,要向你求婚用的戒指!彼冻鲆豢诎籽佬Φ馈
“那還差不多。”她噘著嘴,假裝不是很情愿的伸出小手,其實心里暗爽高興到快斃了。
孫東靖將她的嬌嗔看在眼底,無限愛憐。他溫柔地托起她的小手,將戒指套入了她手指,然后深情款款地說:“我愛你。”
季曉芙的笑像春花綻放似的燦爛,香腮也染上了淡淡的霞紅,她靦腆地將小臉埋入他的胸襟,悄悄地說:“我也愛你!
孫東靖因為她的回應(yīng)而心情大好,抬起她的小巧下顎,輕輕在唇上印下一吻。
他牽起她的小手,帶著她離開!白,現(xiàn)在戶政事務(wù)所應(yīng)該還沒下班,我們先去登記再補辦婚宴!毙⌒鸟偟萌f年船,他還是快快把她娶回家比較安心。
“不用那么趕吧?”看著自己被緊握的手,她笑了,只好跟著他走,不過她的步伐有點落后心急的他。
眼見這女人慢郎中的個性又發(fā)作,于是孫東靖只好這么說:“我等不及要讓你將我綁在床上,用皮鞭抽我、用蠟燭滴我了。”說這話的同時,他轉(zhuǎn)頭對她一笑,笑得曖昧,握住她的大手還故意加重了些微力道。
季曉芙被他的話和舉動惹出一陣大笑。
這次她沒有臉紅了,而是繞到他的前面,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以極盡嫵媚的語氣道:“那還等什么?先去買皮鞭跟蠟燭吧。至于登記,明天再去嘍!痹捦辏仍诖笸V眾之下送他一個熱吻。
被她這么熱情地邀請,壓抑已久的愛和欲望讓他回吻得更為炙烈,兩人吻得忘情,吻得忘我……
火紅的太陽逐漸西墜,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真去買了皮鞭和蠟燭,又不知什么時候,他們已將這兩樣?xùn)|西玩得不亦樂乎。
就在使用完……咳,皮鞭、蠟燭的隔天,他們?nèi)マk了結(jié)婚登記。又過了幾個禮拜,吳湘婷因為教唆他人縱火而被起訴。再過三個月后,法官裁定順風(fēng)船業(yè)必須賠償東旭貿(mào)易公司所有的損失。
東旭的困難迎刃而解,業(yè)務(wù)也跟著回到正常軌道,目前只剩幸;橛焉缡艿搅餮缘拇驌舳鴷簳r歇業(yè)中。
不過沒關(guān)系,季曉芙并不怕,反正她已經(jīng)得到一個親親老公可以養(yǎng)她了。況且中國人的特性是八卦的,也是健忘的,相信流言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遺忘了。
這陣子,就當(dāng)作是月老公公放她小假,讓她可以盡情和親愛的老公去環(huán)游世界度蜜月嘍……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