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過去,聽到了屋里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
他走到窗口一看,差點沒笑了出來,是他可愛的妻子啊!她神情專注的坐在桌上,手拿刻刀,在手上的石頭刻上一刀后,她蹙眉凝睇著石頭,似在思索,但突然哀嘆一聲,整個人趴在桌上,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轉呀轉的,再坐正,然后拿起石頭瞪著看,這一瞪,差點沒瞪出一雙斗雞眼。
她吐了口長氣,又拿起刀子,卻對著石頭又切又剁的,李律懲住笑意,只見那顆石頭幾次掉落地上,她懊惱的低叫,“怎么那么愛滾啊!”見她又開始“叩叩叩”的敲起石子的邊邊角角,要不就又“切切切”的動那顆石頭,他的下顎肌肉微微抽動,再也懲不住一肚子的笑意,也順便拯救了那顆被摧殘的石頭。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笑聲,黎月立即抬頭,在看到窗外的身影時,她臉色一亮,倏地丟下手上的石頭和刀子,飛奔出去,不過僅到門口,她就被他緊緊的抱住了。
李律忍不住的埋首在她那如云秀發中,再抬頭,深深的吻了她。
天啊!他想了好久好久!
她眼眶一紅,甘心的承受這個略帶粗暴,但卻加了數不盡思念的吻。
她好想他!好想啊!
她有好多話想問,但一時間又不知該從哪一句說起?
像是--他跟和蘭公主有沒有發生什么事?
她又為什么愿意讓他這么快就回來?
“她懷孕了,”像是心有靈犀,李律突然開口。
她一愣,怔怔的看著他,“所以你回來是……”見她眼淚要落下來,他卻笑了,“錯了,孩子的爹不是我,是阿伊達,總之,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了。”“但是因為她懷孕,你才回來?”早該知道她這小腦袋會胡思亂想,不過,不但不討厭,還覺得她這樣很可愛。
“我不愛她,如果你要聽的是這個,自始至終,我愛的就只有你一人,想的、念的、要的,全都是你!也只有你!”感動的淚水涌出眼眶,但她卻笑了。
李律也笑了,“記得嗎?你若哭了,我就要吻你,這一吻后果你自行負責!彼浀茫浀玫陌,可淚水還是跟上回一樣不聽話啊。
他深情凝睇,俯身輕吻她的唇,她柔嫩的脖子,再移往她的耳垂,看著她嬌艷而酣紅的臉蛋,再回到她的紅唇后,他將她攔腰抱起放到床上,褪去她的衣衫,繼續在她身上烙上屬于他的印記,而她只能喘息、呻吟,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付給他……
美麗的夏日午后,李律擁著黎月站在坐落于入山口的那塊石碑前,墨銳則乖乖的趴臥在石碑旁,一如過去幾個月,它常做的事。
“這是你刻的?”她得意的點點頭,“是,就在一個月前。”他笑笑的直搖頭,“真是天才!”黎月一聽可得意了!這是她親手刻的石碑,還請來一臉哭笑不得的福伯幫忙,才能立在這兒的,這石碑上,橫向寫著四個大大的字--“內有惡夫”直向的小字則寫了--吾有夫婿,野蠻兇殘,以人骨為石,雕其作,以殘尸為食,壯其身,懦弱膽怯者,慎入!慎入。
“怎么樣,不錯吧?”她俏皮的以手肘頂頂站在一旁打量的石皇爺。
“不夠好!彼趺茨苷f好?她上面寫的人是他!“你把我寫得像洪水猛獸!薄拔乙屐o嘛,你知不知道?這三不五時,老是有一大群人上山想求你的石雕大作,雖然墨銳可以喝止他們,不讓他們接近木屋一步。但你不在,我又不能讓他們察覺你不在,所以,總得寫些可怕的話來嚇嚇人!薄皩α,你為什么住這里?而不去--”“我出嫁了,而且這里才是我們的家。”她一臉堅定。
黑眸浮現一抹溫柔,他感動的將她擁入懷中,“我懂了,我不會責怪你的,不過,你這個!”他再看了石碑一眼,“有人會信你才怪!”“是沒人信啊!彼峦律囝^,“還是有好多人上來,不過,昨天墨銳怒吼一聲,那可是石破天驚的一吼啊,那些人全嚇跑了!薄昂芎!彼砰_她,贊賞的拍拍黑豹的頭。
“不過,剛好你回來了,所以……”她突然賊兮兮的看著他。
光是看到她這一記狡黠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沒好氣的輕拍她的額頭一下,“別想!”真要他扮吃人猛獸!
“只是演戲嘛,我想那些人只要看到你刻些骨頭,吃點生肉,加上我碑上的文字,絕對會信以為真,這種駭人聽聞的事就會傳了出去,至于骨頭可以用牛骨代替,肉也可以用豬肉假裝噢--”他聽不下去的又輕拍她額頭一記。她小腦袋瓜動得可真快,什么都想到了。
“痛耶!薄澳蔷蜕賮y說!薄翱墒恰薄拔也粫敲醋龅,要我像你一樣的胡鬧,石皇爺不就變成一個人人害怕的吃人魔了。”他還沒失去理智呢!
她雙手合十的拜托,“委屈一次嘛,我們就可以得到清靜,”“我不。一旦信了你,我就永遠翻不了身!睂脮r每個人看到他都會做鳥獸散,怎么會不清靜?
“李律。”她開始撒嬌,而且還學和蘭公主那一套,柔柔媚媚的。
“別想!”他雙手環胸,態度堅定。
好吧!那就--
“律兒?”她學起母后的口吻,輕輕的喚他。
他黑眸倏地半瞇,“好啊,竟敢占你家相公便宜?”完了!完了!玩過頭了。朱唇粉面的俏臉機伶的往后一瞄,開始準備落跑,沒想到這一瞄,反而讓李律的眼神再度落在她身后那塊石碑上。
黑眸浮現一抹玩味之光,“我想我該讓你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惡夫” ! ”她瞪大眼,轉身就跑,“救命啊!薄皝聿患傲!”打橫將她抱起,他施展輕功的往木屋而去,而黑豹則飛快的在林中奔跑,要追上兩個主子。
李律幾個縱身飛掠,就抱著嬌妻回到山中木屋,眼下正將人給壓在床上,“信不信我會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她嬌羞的瞪著他那邪惡的黑眸,“我現在求饒行不行啊?”“不行!”然后他做到了,讓黎月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只是也不知道是那塊立牌突然奏效了,還是墨銳很盡責的當一只守在入山口的守門豹,這三天里,木屋外連個閑雜人等也沒有。
而事后證明,是墨銳居首功,因為連得知皇弟回來而直奔上山的李逸都因為墨銳那伺機而動的銳利眼神,不得不下次再來找皇弟敘舊。
接著一個月后,石皇妻的石雕作品問世了,但她不雕像,她專門刻字,據她自己說的,這樣比較能量產!
所以首賣日的今天,一大早,玉石齋的門口已經排了一條長長的人龍,由于這條人龍跟著街道左拐右彎的,大伙也不知道盡頭究竟是哪里。
不過人數少說也有三百個,因為玉石齋的伙計所發的號碼牌已經到三百號了。
只是石皇妻的作品隨意敲了敲,就有大量作品可賣,大家是在搶什么呢?
沒辦法,因為石皇爺的石雕不賣了,所以沒魚蝦也好,石皇妻的石雕作品就湊合湊合著收藏,價格肯定也是水漲船高。
當然,如果石皇妻的作品販賣也僅此一次,那搶到手的人可要大發了。
“我怎么覺得你有招搖撞騙之嫌?”豐神俊朗的李律站在玉石齋二樓,往下看著那些排隊的人潮,再回頭看著正坐在椅子上,看著徐源年翻開賬本一一點算他那些石雕賣出后進帳的嬌妻。
黎月抬頭嬌俏一笑,“我這叫生財有道,不過跟你一比就小巫見大巫!币矊,李律溫柔一笑。
“不過呢……”她突然起身,回頭看了徐源年一眼,他明白的點頭,笑笑的退下,她這才走過來,雙手環抱著丈夫的腰,頭貼靠在他胸口,“你那些進帳我想捐一些給窮人家,跟用來廣設學堂,讓孩子讀書習字,就當是替咱們孩子積點德,讓他可以平安出生……你--”她突然聽到他的心跳狂奔起來,身子還一僵,而下一秒--“你說什么?!”一聲石破天驚的雷霆吼聲陡起。
她嚇了一跳,抬頭看著親愛的丈夫。他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耶!
李律簡直要氣瘋了,“你、你有身孕了,這個月來還天天敲敲打打……”石皇爺又開始炮聲隆隆了,可黎月臉上卻是笑吟吟的,她的雙手放在肚子上邊跟肚里的娃兒對話。
不怕!不怕!娘的小小娃兒,爹是因為太愛娘了,才會這么吼人喔。
而娘啊,這一生一世,也會深深的愛著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