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樣靜靜的相偎相擁,好半晌之后,白聘旋才從裘依然身上移開。
雖然不再把自己身體的重量置于她嬌小的身子之上,但他讓她躺在他的懷里,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皮、她的唇和耳垂.
“你從來沒有跟男人交往過?”他注視著天花板,眼神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無庸置疑。
她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澳愫鸵淮蠖雅私煌^!辈皇菃柼枺强隙ň。
他渾身散發著男性味道,沉沉笑了起來。隨即,他以手肘支起身子端詳著她,輕撫她的秀發,又撫摸她的臉龐!巴笤僖膊粫,只有你一個,嫁給我。”
空氣中出現一陣令人暈眩的竄動,裘依然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她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他正看著她,臉龐充滿柔情。
“你說——嫁給你?!”她實在無法理解,炫惑不已的看著他。“是因為剛剛發生的事嗎?”
“絕不是!彼χ驼Z,“相信我,我絕不會對每個與我上床的女人求婚!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每個”兩字可真刺耳啊,想到他不知道跟多少女人上過床,她吃醋了。
“不是要對我的處子之身負責任,那是為什么?我甚至只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一點都不了解我,不是嗎?”
“我愛你!彼钌钭⒁曋M她的眼底!叭绻慊嘏_灣去,我會很痛苦,如果你回臺灣之后跟別的男人交往,我會無法忍受,這些比你了解我、我了解你更重要。”
他盡可以只跟她來段干凈俐落的異國之戀,等她要離開時就結束,但是他不要那樣。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想過要與一個女人維持長久的關系,也沒有明確的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他會開始想。
離開他厭煩的這一切,到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生活在陽光下::的地方,而身邊的那個伴侶是她……
“事實上,我是有個未婚夫的女人!濒靡廊痪従忛_口。
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震撼了白聘旋。
他的連續動作快得嚇人,幾乎是一連串的完成起身以及把燈打開的動作,某人當然也只好跟著暫離那具溫暖結實的懷抱,擁被坐了起來。
“你剛剛說什么?”他冷峻的問,適才的柔情此刻全不見了。雖然被他的快動作嚇到,她仍很鎮定的看著他!拔艺f我在臺灣有個未婚夫,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我們已經交往十年了。”
“不可能!”他立即否決了她的說法!叭绻阌形椿榉,為什么你會是個處子?”
她坦蕩蕩的回視!耙驗樗鹬匚遥MA舻叫禄橹!
他搖頭,俊顏刻著不認同的線條!澳阍隍_我!
“不信的話,你可以派人去打聽打聽!彼稽c也沒閃避他的視線,堅定地說。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眼里有兩簇火苗在跳動。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派人打聽她,該死!他太自負了,一相情愿的認為她沒有男人。
“在今天之前,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多可笑,他白聘旋此生唯一興起廝守終身的女人,竟然是個有婚約的女人?竟然是別人的女人?
“你沒有問我啊!彼荒槦o辜。
他惡狠狠的瞪視著她。沒錯!他是沒問過,她問過他這方面的問題,而他卻沒想到要問她!
他倏然扶住她的后頸,直接堵住她鮮沛柔潤的紅唇。
他的吻像狂風肆虐,徹底的掠奪她的唇舌,這帶著濃濃懲罰意味的吻,吻得裘依然痛極了。
吻夠了之后,他才放開她,下了一道霸道的命令!案獬榧s!”
“好!彼彳浀貌豢伤甲h。
他的劍眉挑了起來!澳阍隍_我,根本沒有什么未婚夫!”
裘依然快樂的笑了!皩,我在騙你,我想知道你的求婚是一時激情還是認真的,我可不想要一段短命婚姻!
他蹙著眉心瞪視了她好一會兒,她那帶笑的跟眸和帶笑的嘴角,那笑意盈盈的模樣……這個女人是他的,他要定了!
她的唇和他糾纏著,顯然她的“未婚夫”之說引發他強烈的激情。
她緊緊攀住他的肩,完全沉醉在他悸動的身軀中。
激情過去,她的手緩緩滑下他結實的背,白聘旋癱瘓在她身上,緊閉著雙眸,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但他開口了,聲音卻是完全沒有起伏。
“我是一個私生子。”
裘依然并沒有大驚小怪,私生子在這個社會還頗為常見。凡是父不詳或未婚媽媽生下的,都會被稱為私生子。
所以說,他是在單親家庭長大?
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的眼中才會有種看透世態的冷然嗎?
“我名義上的‘父親’,事實上是我外公。”
這下子,她大大震撼了,驚得無法動彈。
他的外公和母親……亂倫?!
剎那間,她腦中一片空白,無法好好思考。
“我是我母親的私生子,因為不能將我公開,于是登記在外公戶籍下,于是我這個見不得光的家伙便成為我外公外婆的‘老來得子’,而我的母親則成了我的大姊!
“你剛剛嚇到我了,我以為……”她的心臟還在強烈的跳動。
“扯平了!彼Z氣帶笑的說道。
移動身軀在她身邊躺下,他一把將她擁進懷里,讓她蜷臥在他身邊,頭靠在他肩上,他的手臂安全地環住她。
“所以,你沒見過你的生父,甚至可能不知道他是誰?”她言歸正傳地問。
“見過幾次!彼擦怂惭垌!八谂_灣商界赫赫有名,知道金融教父嗎?他就是我的生父!
金融教父?
據她所知,臺灣堪稱金融教父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叫連長發,是永立金控集團的創辦人,也是個德高望重、穩健經營金融集團的重量級人物。
重點是,連長發已經八十好幾了,而且上個月,他代表亞州金融界遠赴秘魯開金融高峰會議時,因心肌梗塞而過世,留下上兆遺產卻未留遺書,形成一股強大的爭產旋風。
她驀然驚跳,不確定的看著他!半y道……你受的槍傷跟你的生父有關?”
他嘲諷一笑!盎蛟S吧,是與不是,對我而言沒有太大差別,都是要置我于死地,誰下的手,并不重要!
她的呼吸一窒。“你是說,還有別人也想置你于死地?”
她想到那些大篇幅報導連家爭產的新聞,對于那些有錢人來說,錢再多也不夠,而私生子往往是那些富豪家族的心腹大患。
“你想像不出有多少人希望我死掉。”他嘲弄地說:“包括生我的那個女人和養大我的外公!
“為什么?”
“自我出生那天開始,我的生父就以信托名義為我存了一筆錢,金額是天文數字,外公是我的監護人,如果我死了,那筆錢自然會變成他的,但因為我沒死,二十五歲之后,我開始獲得自由動用鉅款的權利!
“你母親也是為了錢,希望你死掉?”
他的眉峰開始凝聚。“不,那個女人本身已經很有錢了,她并不希罕金錢,但我是她年輕不懂事犯下的錯,她一直希望我死掉,好抹去她不名譽的過去,因為她的形象非常完美,完美妻子、完美媽媽,她有三個漂亮的孩子,她害怕他們知道她的過去會毀了她現在幸福的家庭!
“她的孩子,不知道有你這個哥哥吧?”她為他感到心疼,他的母親,竟把他當絆腳石。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得到他們母親一心一意的愛!彼I誚的說。
裘依然可以想像他是怎么長大的,在孤獨、痛苦、不安與自我懷疑之中度過每一天,他一定常常迷失自己……
“你母親跟你生父怎么認識的?他們年紀應該差很多。”他的生父幾乎是他外公的年紀了。
“當年,他是我外公的座上賓,帶著經營團隊來曼谷投資,在商會里結識身為國會唯一華人議員的外公,受到外公熱情的歡迎,在外公家作客期間,與那個女人陷入熱戀。
“那一年,他已經五十多歲了,仍風采翩翩,當時那個女人才十八歲,她似乎有戀父情結,不顧一切與他私定終身。
“外公強力反對,因為他在臺灣已經有個老婆,兒女更多達十多人,外公的政治立場不能容許女兒成為臺灣商人的小老婆,所以他把那個女人關起來,并以這個丑聞為條件,不斷向姓連的索取鉅款。
“度過不見天日的十個月,生下我之后,那個女人被外公安排到美國讀大學,回國之后嫁給了家族由黑道出身的地產大王。那女人的丈夫后來也在我外公的幫助下進入了國會,變成了黑金政客。
“一直以來,出于歉疚,姓連的一直金援我外公的政治活動,不管我外公要多少,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現在他死了,不能再提供金援,我外公便開始把腦筋動到我名下的鉅款,過去他保護我生命的安全,派他心腹管家的孫子,也就是阿舒和我行影不離,為的就是不讓臺灣連家的人和那個女人動我半根寒毛,但現在,他也加入對我索命的行列!
聽完他的敘述,裘依然才真正明白自己面對的是怎么樣的一個男人。
富有而危機四伏,如果她怕麻煩的話,最好不要瞠這淌渾水,因為他可能是個不懂愛的男人,也可能是個誰也不信任的男人,更可能是不要與女人有長遠關系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她會很辛苦。
然而……
她側過身子,眸光晶亮地凝視著他,伸手輕輕撫摸他剛毅的臉龐。
她已經愛上他了,就算她會面臨危險,也會很辛苦,仍然愿意嘗試看看,這比再也見不到他好多了,如果回臺灣去,她會很安全,可也會很空虛。
“嘿,編劇小姐,你的手是插了電嗎?”白聘旋捉住她滑動中的小手,玩笑似的說:“我怎么覺得像被電到似的,心跳猛然加速!
她深深注視著他,驀然揚起了一抹微笑。“富豪先生,我答應你的求婚,我們結婚吧!”
他大為震動。
在聽完他的復雜背景后,她竟然答應了……
“不,忘了吧!彼酒鹆嗣迹曇袈晕⒋謫。“我一定是瘋了才會向你求婚,如果你答應我,那么你也一定是瘋了,忘了我說過的話,當做沒那回事!
她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沒有生氣,只感到心疼。
他經常這樣逃避一段可能天長地久的感情嗎?
看來,這個男人不受點刺激是不行的。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還把他推開!叭绻悴蝗⑽遥敲次乙换氐脚_灣就立即去婚友社找個‘未婚夫’嫁,不要小看我的決心,我說到做到。”
他的掌心頓覺空虛。
他看著她,她的眼里流轉著對他赤裸的感情,他怎么放得開她?如果讓她離開,甚至嫁給別人,他會非常痛苦。
“你好傻!彼靡恢皇汁h住她的腰,把她拉過來,滿足地低喟,粗糙的手指沿著她的下唇勾勒著它的曲線。
裘依然伸出手抱緊他,將自己的身子抵住他,揚起臉,直視他的眼眸,輕聲說道:“不對,我很聰明,因為你很有錢,我才會答應你的求婚,你可以出資,專門拍我寫的劇本……”
他用如絲般的膩語說:“你的要求會不會太小了?我很有錢,有錢得要命,我可以買下一間電視臺,只拍你寫的劇本……”
她笑了!澳惚任蚁胂竦倪有錢!
“當然!
“太好了,那你就買下電視臺吧,專門拍我的劇本,那一定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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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后,裘依然成了曼谷富商白聘旋的妻子,可以合法地共享他的所有財產,也擁有繼承他財產的法定權力。
好笑的事,這件事只有他知、她知和婚姻登記的相關機關知道。
為了她的安全,白聘旋采取最隱密的方式和她成為夫妻,她了解他選擇不公開是為了保護她,但,她以為起碼可以信任宅邸里的人,比如娜雅。
“誰都可能是我外公的眼線,除了你自己和我,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他語氣堅定地說。
這個答案讓她很心疼,他果然不相信任何人,她認為他唯一徹底信任的人就是他的影子保鏢阿舒,但阿舒已經死了。
她不能想像一個誰都不信任的人要怎么生活?如果她沒出現,他打算就這樣將自己置身于孤寂中過一輩子嗎?
好吧,人的想法是一時無法改變的,她相信自己可以融化他鋼鐵城墻般的心,等他們有了孩子,可愛的孩子將會帶來笑語聲,也會改變一切……
但這個想法卻在當晚被他推翻了,他給她一大盒藥。“這是避孕藥,一定要每天按時吃!
她很錯愕,好友的老公們都是迫不及待要她們懷孕,而他卻給她一盒避孕藥?這表示他不要他們有孩子,對吧?
“我想知道這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她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問他!澳悴幌矚g孩子嗎?”
她沒想到一盒避孕藥就會讓她感到受傷,喉嚨仿佛不小心卡了一根魚刺,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談不上喜歡與否!卑灼感粗拮虞p蹙的眉心,將她拉進懷里,結實的手臂環繞著她!奥犞@跟你沒關系,我從來沒想過要生孩子,這是我的問題,因為我認為,那會讓孩子的身世變得很復雜,我不想孩子經過跟我一樣的痛苦,雖然對你不公平,但希望你諒解,我愛你,兩人世界會比較單純,我也會覺得比較輕松!
“我了解,但你可能沒有真正的好好想清楚。”她試著改變他的想法。“首先,我們擁有合法的夫妻關系,我們的孩子會在我們的戶籍里,其次,他會在我們的愛里長大,他會很快樂!
他的眉心蹙了起來!澳敲,他要叫我外公什么?曾外祖父?還是祖父?他又要叫生我的那個女人什么?姑姑還是奶奶?不,我一個就夠了,悲哀到我這里就好,我不想再把這些復雜的關系延續下去!
裘依然發現自己啞口無言,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但她認為那不是不能克服的,問題在于,他打從心里認為孩子會制造更大的問題,她該怎么扭轉他的想法?
白聘旋愛她,她絕對相信,她也感受得到他對她的依戀,但他不要他們有孩子,這總讓她的心口像壓著一塊大石。
為了不讓他感到壓力,她把頭棲靠在他的胸膛上,暫時妥協!昂冒桑覀儸F在不要孩子,不過,你什么時候陪我回臺灣?你總要見見我的家人。”
她還沒告訴家人她閃電結婚的事,憑空帶回一個女婿,他們一定會被她嚇到,尤其是她保守的母親,想到這里,她又開心了。
不只她的家人,他還要認識她的死黨們,她嫁給了一個富豪,這絕對是條令她們目瞪口呆的大新聞。
“這陣子有點忙,我會盡量安排。”他將她摟在懷中,手指溫柔地撫弄她柔軟的發絲。“依然……”
婚后他開始喜歡叫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好美。
“什么事?”溫馴愛戀地靠在他懷里,她可以感覺到他纏綿的情意,他愛她、在乎她的訊息全經由他的動作傳達給她了.
這個男人,是她的克星,叫她怎能不愛他?就算適才因為他不要孩子而在一瞬間感到受傷,她知道自己還是愛他的。
“不要怪我!彼衷谒l問呢喃!拔遗铝,真的害怕,那種不敢面對自己身世的感覺,一個年紀很大的‘父親’,同學都在嘲笑我,十歲那年,他們把我叫到一個房間里,告訴我實情,我幾乎得了自閉癥,我不想……不想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覆轍……”
她發現他在顫抖,也感覺得到他的肌肉繃得有多緊,心一陣緊縮。
“不要說了,我都了解!
如果他那么害怕有孩子,那么就不要吧,她愛的是他,縱然沒有孩子會有遺憾,但她仍是深愛著他。
“謝謝你,我愛你。”他抬起了她的下巴,裘依然看到他英俊的臉龐充滿柔情和心酸,眼神里寫著苦惱。
她深深吸了口氣,一陣柔情在她心中激蕩。
她怎么能不愛他?是的,她愛他,非常非常的愛,再也沒有男人可以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了。
“依然,不要離開我……”白聘旋吻住了她的唇,仿佛要確定她的愛不會因他不要孩子而改變,他吻得又猛又重。
他的氣息總是很容易就可以征服她,裘依然知道自己也不必費力抵抗,反正她抵抗不了,再說,她又何必抵抗自己的丈夫呢?
踮起腳尖迎合他的吻,她張嘴迎接他探索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