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位于都內一間私人的莊園美術館,此時正在準備展出一系列的古董玻璃臺燈。負責此次展覽的太平洋物產的人員忙進忙出,就為了讓后天的展覽能順利成功。
鈴木美登,二十六歲,她是經理三島的秘書,英文流利的她受到三島及公司的重用,年紀雖然還輕,但辦事相當的牢靠。
站在一個法國謬勒的古董玻璃臺燈前,她看得出神了——
“真漂亮……”她忍不住贊嘆著。
“聽說這個要一千多萬……”一旁的女職員阿部說道,“我實在看不出它值錢在哪里……”
美登細細的欣賞著,“怎么會?你看它的雕刻多精致!
“它一點都不亮,我家那個一千塊的臺燈比它亮多了……”
“真正好的臺燈不在它的亮度,而是它點亮時是否給人一種溫暖的氛圍,再說……”說著,她指著桌面,“你看它連映在桌面上的倒影都那么美……”
阿部看著她,“鈴木小姐好像很懂臺燈這種東西!
“興趣!彼泊揭恍,“雖然買不起,但至少要懂得欣賞它……”
阿部笑嘆,“唉,我們一輩子都買不起這種東西,這是有錢人的嗜好!
“那倒是!
“如果我有一千多萬,我會拿來買愛瑪仕、路易威登、香奈兒,絕不會買一座又老又舊的臺燈!卑⒉空\實地說道。
“如果讓我選,我會希望看著漂亮的臺燈一整晚,而不是看著昂貴的名牌包包!
“鈐木小姐已經在過老年人的生活了嗎?”阿部開玩笑地問。
“也許我年輕的身體里藏著一個古老的靈魂,就如同這些占董臺燈一樣!彼虼揭恍,“雖然還保存得很好,卻已經歷過許多的年代及主人!
“唉呀!”阿部夸張地叫,“真教人覺得毛骨悚然!
“毛骨悚然?”美登皺皺眉頭。
“可不是嗎?”阿部一臉恐怖表情,“你想想,它被許多你不認識的、已經作古的人摸過用過耶……”
美登笑道:“你家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人,你還不是住得好好的?”
“拜托,別說了。”阿部雙手環胸,“你會害我作惡夢的!
美登一笑,繼續欣賞著謬勒的名燈,“真羨慕擁有這種藝術品的人!
“聽說這次的展覽品是東洋重機的加川家出借的!卑⒉空f。
“嗯,沒錯!泵赖钦f道,“加川家是個古老的名門,舊貴族之后,這些夢幻逸品好像是前任主人送給喜歡古董臺燈的妻子的禮物!
“哇!”阿部眨眨眼睛,“有錢人送出去的禮物果然跟我們不一樣!
“禮物的貴重與否跟它的價值無關,而是受禮的人是否真心的在乎這些禮物?催@些臺燈保存得這么好,就知道它的主人是真的喜歡它、珍惜它,能被這樣的主人所擁有,這些臺燈真是幸福!
“你說得一點都沒錯!
突然,她們的身后傳來了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
美登跟阿部嚇了一跳,連忙回頭。
在她們身后站著一名身著西裝的男子,他高大挺拔,英俊迷人,身上有著一種神秘的、優雅的貴族氣息。
他年約三十出頭歲,有著深邃的黑眸及立體的臉型輪廓,他的穿著低調但具有品味,雖看得出他身分特殊,卻不給人豪奢張狂的感覺。
在迎上他的眸子的那一刻,美登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
她的內心澎湃著、激蕩著、沸騰著,她說不出那是什么感覺,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像是誤觸了插座,一股電流就那么快速地竄過她的全身——
“真正的好東西要遇對了主人,真心喜歡它,而不是拿它來突顯自身價值的那種主人!蹦凶勇暰低沉,優雅中帶著一種權威感,“對發自真心喜歡它的人來說,它不是什么價值連城的寶物,只是非常喜歡的日常用品罷了!
美登跟阿部都對這陌生的男子感到好奇及疑惑,也都被他優雅又神秘的氣質所吸引。只是……他是誰呢?
“先生,展覽會后天才開始!泵赖钦f道。
他淡淡一笑,“我知道!
“那么……請你后天再來,好嗎?”身為現場的負責人,美登必須嚴格管控一切的人事物,不能讓陌生人隨意進入——盡管他看起來不像壞人。
“噢?”他挑眉一笑,一臉興味地睇著她,“你怕我破壞這些古董臺燈?還是擔心我搶劫?”
“不,先生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搶匪,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請你離開!泵赖强蜌獾Z氣堅定,“這些藝術品都是別人出借的,我們公司必須對出借者負責!
“貴公司為這些臺燈保了險,不是嗎?”他問。
“保險能理賠的是錢,但不是情感!泵赖巧袂閲烂C地說,“如果這些臺燈有任何的毀損,再多的金錢都彌補不了主人內心的遺憾!
他神情平靜地凝睇著她,沉默了幾秒鐘,像是思忖著什么。
須臾,他撇唇一笑,深深的凝視著她!翱磥戆堰@些臺燈交給貴公司展出,我是絕對可以放心的。”
聞言,美登心頭一撼——“你是……”
“加川省吾!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