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老宅這邊,自從分家以后,幾年來一直過得每況愈下。
房老太太最常掛在口中的就是,“他們那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說弟妹啊,是你失算了!弊彘L很不留情面,實(shí)事求是的戳破她還不想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的執(zhí)念,人家并沒有傍著她這棵自以為是的大樹,而是開創(chuàng)出新的局面了!
先不說一路過關(guān)斬將的二房家老大,房老太太最不看好的那個二房嫡子如今已是三品大員,那家人父子將會一起在朝為官,那富貴幾乎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實(shí)了。
他一直慶幸自己當(dāng)年賣了個人情給二房,兩天后,他的長子要出來爭取這族長位置,這些年他處處鋪路,那一房的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會幫忙,這下可是勝券在握了。
他想得心神飛馳,壓根沒注意房老太太說到哪了。
房老太太那個急啊,瞧著那個她厭惡的一家人越過越好,她們這一家子卻是越過越困窘,不說每一個院子都養(yǎng)了無數(shù)的妾室通房,食指浩繁,這一個個講求奢華排場,這些年來也只出不進(jìn),原先靠著老三的從四品撐著,面子上倒也還不至于太難看。
誰知道老三居然出了紕漏,日前不小心在朝堂說錯話,皇帝赦令革職查辦,她上上下下送了不少銀子打點(diǎn),人是好好的回來了,想恢復(fù)官職卻不知道要到何時?
朝堂啊,一言興邦,一語罹罪,沒什么不可能的。
可他們家不能這么下去。
“我說他們家那丫頭也快及笄了,也該說親了!边@些日子她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念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便把主意打到房荇身上。
“什么?子越那種個性,怎么可能讓你去染指他女兒的親事?”
“你說的什么話?無論他認(rèn)不認(rèn),我可都是他的母親,我想要他的女兒嫁誰,她就得給我嫁!”房老太太出口的已經(jīng)不是氣,而是火了。
“族長、族長,天大的消息……”管家匆匆進(jìn)來,急忙倒出自己聽到的消息,“皇帝賜婚,將中書侍郎的女兒賜予襄王為正妃!”
族長瞪他一眼,“休要胡說!
“不是妄言,圣旨都下來了,房大人家聽說擠滿了道喜的人!
族長臉上閃過意謂難言的表情。
“就她?”房老太太嗤笑一聲!耙簿湍銈冞@些吃飽閑著沒事干的,聽風(fēng)就是雨,那丫頭要相貌沒相貌,要品德沒品德……”
“是三老接到的消息,老夫人家里頭也應(yīng)該都得到訊了!惫芗野ち藳]頭沒腦的罵,有些不舒服。
“確實(shí)?”族長已經(jīng)不是微微訝異了。即使房老三身不在朝堂,消息仍是比他們這些百姓靈活許多。
“千真萬確!”
“那丫頭到底是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我那幾個孫女隨便一個也比她美貌,多才多藝!被始沂虑,她終究不敢說得太過,只是在心里恨恨的將那家人又罵了個臭頭。
“弟妹,換個方式說,要是子越那丫頭真的能嫁入王府,對咱們房氏一族來說,也是天大的喜事,將來有我們好處的!彼吘垢蛇^那么多年的族長,眼皮子可比房老太太深得多。
“指望那家人?”自從他們搬出去以后,她這母親對他們不聞不問,就連那些跟他有血緣的弟兄也沒有一個去幫過任何忙,那家人不反過來落井下石就很好了,指望他們扶持一把,她還真不敢有那種念想!安贿^,要是那丫頭真的能入王府的門,到時候讓她把我們家澇兒一起帶進(jìn)去,姊妹也有個伴。”
澇兒美貌如花,那十一皇子若是見了,也可能收為妾室,又或許可以取房荇那丫頭的位置代之,屆時,他們家可是有十一皇子這座大山靠著,何愁沒有好日子過?
屋子里一片沉默。
族長發(fā)現(xiàn)這弟妹越發(fā)不堪,她做了那么多不讓人待見的事情之后,怎么還會以為她這“母親”在那一家人身上還能有作用?
再說了,想靠著房荇那丫頭往上攀,那丫頭可不是傻的,這本家對他們那一房來說,人家若要袖手旁觀,也不是不行。
這弟妹,太不知所謂了。
往后,他還是少跟這一房來往吧。
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是時勢啊。
房老太太千想萬想就是沒有想到,這會兒她最后的倚仗已經(jīng)準(zhǔn)備和她劃清界線,任憑她去構(gòu)筑一場很快就會破滅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