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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廚王妃 第五章 險些被擄走(1)
作者:陽光晴子
   
  楊三少爺?shù)脑鹤永,在楊柏榮帶著火氣過來后,氣壓一直冷颼颼。

  他臉色鐵青的坐在廳堂,一旁的下人繃著臉,連呼吸都不太敢,終于,被派去辦事的二總管滿頭汗的跑回來了。

  楊柏榮眼睛半瞇,“人呢?”

  “不見了!彼艁y的回答。

  “飯桶!”楊柏榮火冒三丈的將桌上的茶盞就往他身上砸去!

  二總管嚇得跪地,只能硬著頭皮稟報,他仔細(xì)問過管廚房的嬤嬤,那小婦人原本就是府外找來臨時幫忙的,就是家里窮,尋個零工打,因看起來人干凈,進(jìn)廚房只幫忙洗菜切菜,灶上的事也沒敢讓她碰,想是知道惹了事,害怕就跑了,因為只來一個上午,大伙兒忙宴席的事也沒人跟她聊什么,不知住哪兒。

  “不知道就去查,敢傷三少爺這張臉,就不能饒過!”他怒聲咆哮。

  “父親,算了!睏钊贍?shù)鮾豪僧?dāng)?shù)淖谝慌,臉上已擦過藥,他還想出去找樂子玩,但爹大動肝火,他怎么走人?

  楊柏榮突然起身走到兒子面前,俯身,臉色陰沉的對著兒子那雙酷似妻子的美眸,“這張臉不是你一個人的,我警告你,你在外面惹是生非我都能容忍,但只要你的臉受傷……”

  威嚇的口吻、可怕的視線,讓楊三少爺吞咽了一口口水,“父親,我知道了,絕對不會有下次!

  楊柏榮再怒瞪他一眼,這才直起身,“傷好前,別去看你母親。”

  “是!彼皂樆卮,他也不想去,母親變得又丑又老,每每看到他時,老對著他的臉又摸又流淚的,還一直說著“我的臉、我的臉”,煩都煩死人了。

  楊柏榮知道他的交代兒子是樂于從命的,本想再叨念幾句,但想到外頭還有一屋子貴客要招待,只得甩袖離開。

  然而才回到園中的宴席,戲臺上的雜耍正熱鬧表演著,席間卻不見秦王身影。

  “秦王突然身體有些不適,先行離開,要我們轉(zhuǎn)告,望請國公見諒!币幻吖俚馈

  楊柏榮心里忿忿,原想趁機(jī)探探秦王返京有何打算,這下只能再找機(jī)會了,遂坐下來與同儕們閑聊,忍著臺上那些咿咿呀呀的表演聲音。

  至于朱漢威,的確已回到秦王府。

  秋陽射入,主院里的書房看來既寬敞又明亮,紫檀木書架上擺滿各色書籍,四周擺放著古畫古董,坐在其中,該是很舒服的。然而趙莎華面現(xiàn)忐忑,她知道自己錯了,不該強(qiáng)出頭,沒幫到人還差點將自己賠進(jìn)去。

  只是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她才匆匆讓朱漢威安排在楊國公府的耳目送回秦王府,后腳朱漢威也到了,而且露臺后方發(fā)生的事一清一一楚,想也知道,她用力往楊三少爺臉上揮的那一拳,肯定也沒漏掉。他會怎么想她?總也是情有可原吧?她偷偷覷他一眼,話都不敢說。

  書房里靜悄悄的,站在門外的呂勇跟羅英很有默契的看了里面一眼。

  男的俊美,女的……尚可,因臉上妝容未卸,不然,就是極好的畫面。

  剛想著,桃雨就端進(jìn)去一盆溫水,站立一側(cè)。

  朱漢威拿了一個小瓷瓶往水盆滴了兩小滴,擰了濕毛巾交給趙莎華,她臉上是特殊易容的脂粉,得摻藥水才能洗凈。

  她輕聲道謝,凈了臉,桃雨就上前一福,即將水盆端走。

  她臉洗凈了,下顎間被楊三少爺粗魯掐住的地方就明顯了,有些瘀青,落在朱漢威的眼中分外刺眼,他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小青瓷瓶的藥,回到她身前,就要為她上藥。

  “不用,只有一點疼……呃,我自己來就好。”

  “你看不到。”他說。

  她雖然看不到但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疼處的小心翼翼,像是怕再弄疼她,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有多久沒有這種被人疼寵了?

  朱漢威涂完藥,將藥瓶放到她手上,“擦個兩天就好了。”

  “謝謝。”她沒看他,忙著收拾突然變得脆弱的心靈。

  室內(nèi)再度陷入一片沉靜。

  朱漢威的視線鎖著她,從初見開始,她身上總流露出著一股沉靜氣質(zhì),好像沒什么事可以動容,再相處后,她溫柔堅韌,也曾展現(xiàn)直率的、傲氣的、嬌羞的一面,與他曾經(jīng)看

  過那些名門貴女緊張的、虛偽的、驕縱的、傲慢的都不同,他對她的欣賞是點滴滲入心坎,沒想到……

  “你竟然還有揮拳暴力的一面!彼K于開了口。

  果不其然!她苦笑,“有時候用暴力解決才是快狠準(zhǔn)又有效果的,這是那一段婚姻敎會我的事。”

  她跟著母親學(xué)得一手燒菜的好絕活,若手無縛雞之力是做不來的,但她沒想到,練來的手勁還有他用。

  她話里的苦澀,令他濃眉不由得一蹙。

  趙莎華微微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看他,“我生平頭一次打人,打的就是我的前夫,在他當(dāng)我的面狠狠甩了我弟妹兩個耳光后。他們那么小,嚇呆了,連哭都沒有,半張臉腫得青紫,我寧愿那兩個耳光是落在我臉上……”

  她咬白了嘴唇,眼眶微紅,那一幕仍歷歷在目,令她心痛,于是她忘了母親殷殷教誨的三從四德、良好教養(yǎng),握拳就朝那男人的臉打去,一連數(shù)拳,她都沒感覺到痛,也聽不到那男人憤怒到求饒的哀嚎,但她的理智竟然還在。

  在府里的下人抓住她,那男人要往她臉上揮拳時,她開口了,“你敢打,我就去告官,屆時你也要現(xiàn)身,讓京城的人看你這張臉,我會大聲承認(rèn)是我打的,因為你連我兩個幼小的弟妹也施暴,如此良人……呵呵,屆時,就算你跟那個賤人成了親,仕途不會受影響?”

  她的話及時阻止他的拳頭往她臉上招呼,但雙方正式撕破臉,再當(dāng)夫妻又何必?

  她沉沉吸了一口長氣,壓下差點滾落的淚水,“傷害我弟妹的,我都不會放過,但為了不讓弟妹再受傷害,不需要任何條件,我就答應(yīng)和離了。”

  他黑眸微瞇,原來這就是和離的主因。

  “我不后悔,回京也擔(dān)心會再遇上他們,就怕冤家路窄。本以為孤立無援,這才不得不硬起來當(dāng)個潑辣女子,讓你看笑話了!

  “說什么傻話,你做的很好!彼钦嫘脑,也是心疼。

  “還是有身分地位的好,如果你在,我相信你只要動動手……不,動動嘴,四兩撥千斤,就能輕易擺平很多事!彼胝J(rèn)真半開玩笑的道。

  他只是看著她,卻沒回答。

  她被看得有些心虛,小心維持在外的溫柔嫻靜的形象,生生在他眼前幻滅了,說不懊惱是騙人的,母親曾對她殷殷告誡,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于是,她從一個活潑好動、個性甚至像男孩的小女孩硬是被調(diào)教成賢慧溫柔模樣。

  “要身分地位不難,成為秦王府的女主人就有!彼J(rèn)真的說。

  咦?她聽到什么?趙莎華傻傻的瞪著他,直到他那雙眸子盈滿笑意,她才驀然回神,粉臉漲紅,“說什么玩笑話……你這么早回來,宴席沒開始,肯定還沒吃,我現(xiàn)在就去廚房!彼鹕硪桓,腳步急急的出去。

  他靜默了一會兒,將兩個隨侍喚進(jìn)來,不疾不徐的說著,“有膽敢吃華兒的豆腐,華兒只打那一拳太便宜了!

  兩人相視一眼,都明白主子要教訓(xùn)人了。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既然楊國公那么在乎楊三少爺那張臉,本王總該讓他天天惦記著不是?”

  他低聲交代,兩人眼睛一亮,太好了,他們太久沒干壞事,骨頭都有些生銹了呢。

  這一晚,兩人潛入楊國公府,點了楊三少爺?shù)乃,喂他吃了個藥丸子便離去。

  日子流逝,時間來到深秋,枯黃的葉子在秋風(fēng)吹拂下卷起,又一片片落下。

  深夜時分,秦王府書房的燈仍亮著,朱漢威面無表情的坐在桌前,前方站著一名剛剛稟報完消息的黑衣人,羅英跟呂勇靜靜的佇立在另一邊。

  他抬眼瞥向黑衣人,再點頭,黑衣人拱手離開,室內(nèi)靜悄悄的。

  “在華兒身邊再增暗衛(wèi),務(wù)必不讓任何人傷她絲毫!敝鞚h威冷冷的開口。

  “是!眱扇斯笆忠灰。

  朱漢威黑眼瞇了瞇,他還是低估某些人的骯臟心態(tài),像是皇室一派,但他也錯估楊柏榮對三兒子的寵愛,楊三少爺那張臉半毀,醫(yī)而不得,他竟然私下派人四處尋找當(dāng)?shù)膹N娘,懷疑她對他的寶貝兒子下了什么陰招,誓不抓到她不罷休,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為此,這段日子他沒有少在她身邊安排人,想早一步先解決楊柏樂的人,沒想到;逝傻娜颂焯炫扇硕⒅徽f,如今甚至將腦筋動到她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翌日,朱漢威并沒有赴宴的安排,趙莎華用完早膳后就講梅心備了文房四寶,將這些日子在幾家廚房里聽到的消息一樁樁寫出來,看整合后會不會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雖然都是后宅事兒,原本聽起來太雜沒什么太多感覺,但聽久了才發(fā)現(xiàn)楊國公府的正妻居然是全京城最讓人羨慕的女人。

  很不可思議,這女人卻生了個最渣的兒子,聽說楊三少爺因從小惹事,小小年紀(jì)就被送回外祖家,這三年才回京,卻已混成小霸王。

  好在上回那事讓自己逃過了,但最近楊三少爺不知得了什么病,還是玩女人玩太兇,那張讓全京男女都相當(dāng)羨慕的美人臉蛋長痘生膿,請了太醫(yī)及京里資深名醫(yī)治了也沒好。

  “王爺過來了。”

  她原本以手肘撐在桌上,坐沒坐相,聞言連忙起身,順順微皺的裙服。

  一旁侍候的梅心、桃雨都在憋笑,在主子身邊侍候久了就看得出來,主子的個性真不是那種表現(xiàn)在外的溫柔嫻淑,她也有迷糊甚至慵懶的一面。

  朱漢威一襲黑色綢緞袍服的走了進(jìn)來,他本就長得好,面如冠玉,朝她一笑,只覺滿室生輝。

  趙莎華很不爭氣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亂竄,只能藉著順順耳邊發(fā)絲的動作,暗暗緩和心跳。

  只是一聽他要帶她在京城到處逛逛,她就搖頭了,她實在沒有心情,殺嬰案遲遲沒有進(jìn)展,他的人也找不到趙晉元的行蹤,她真的很擔(dān)心。還有父親的舊友、趙家的親戚甚至前夫那一家子,她若是遇上了,她還不知該如何面對。

  但朱漢威一點都不擔(dān)心,堂堂秦王還護(hù)不了她?再說了,趙家人現(xiàn)在都窩在家里,她父親的舊友們對趙家施援手的有,但保持距離怕遭池魚之殃的也有,在他看來,那些人都比不上他一根手指頭,趙莎華與其對他們有什么期待,倒不如好好侍候他的胃。

  最終,趙莎華還是被他帶上車。

  馬車行經(jīng)最熱鬧的大街,朱漢威便與她下馬車逛逛,呂勇、羅英跟梅心、桃雨四人隨侍在后。

  認(rèn)真說來,她對京城街坊并不熟,父親官途不算順?biāo),在魏城待了好幾年才進(jìn)京擔(dān)任七品小官,當(dāng)年她已十歲。十五歲父母出了意外,父親臨終前將她許配給門生,成親兩年后,她就和離帶弟妹離京。

  成親前后不過短短幾年,母親拘得緊,家規(guī)森嚴(yán),她家也非上流,來往的人家不多,出外的機(jī)會還真不多。

  他帶她走的這一條街恰是最多商家的地方,酒樓、茶館、綢鍛鋪子、珠寶坊、金飾店、古董鋪等等,最大特色就是貴。

  老百姓們不識秦王,但在這街上能進(jìn)店鋪的都是有身分地位的人,加上近日來秦王出席不少宴會,因此他每走進(jìn)一家店,總是有不少知道他身分的人圍過來與他交談,面帶驚喜或敬畏。

  每當(dāng)此時,趙莎華總是禮貌的退到一旁,但能讓秦王帶在身邊并陪著逛街的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輩?不少人好奇的猜測她的身分,偏偏秦王也沒打算引見,那些人只能禮貌寒暄便離開。

  一連走了幾家店,朱漢威不顧她意愿,執(zhí)意掏腰包為她買了布料、裁制冬衣,買了珠寶頭面首飾等等,如此大手筆,離去前,店家總是列隊哈腰含笑歡送,引來更多老百姓好奇的視線。

  趙莎華敏銳的發(fā)現(xiàn)一件事,抬頭看他,“你故意如此高調(diào),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讓外界知道你是我秦王的人,敢動你,得自己先掂量掂量。”他半認(rèn)真半開玩笑的說著,又率先走進(jìn)一家首飾店。

  她卻有些困惑,什么意思?有人想動她?

  再出來時,梅心跟桃雨的手上又多了兩只精致的首飾盒子,趙莎華一臉的無奈。

  “天底下,大概只有你這個女人嫌棄珠寶首飾!彼差H無奈的覷她一眼。

  “我沒嫌棄,但爺說了,那些是預(yù)付的餐食費,我得當(dāng)你的廚娘多久?”

  “照著合約走,那些首飾值多少,一天十兩換算,你就當(dāng)多久!彼α。

  趙莎華頭很疼,那時簽約怎么沒多留個心眼,至少寫個期限?這樣下去豈不是沒完沒了?她不至于被困在他身邊一輩子吧?

  這一條長街逛下來,腳也酸了,一行人到明月茶樓休息。

  朱漢威點了一桌點心及茶水,趙莎華見茶樓后方有一小片楓林,楓紅層層,葉片竟比她的臉還大,落了滿地,歆亞很愛這種紅艷艷的楓葉,總撿了夾書頁。

  她吃了些點心,跟朱漢威說了事由,就興致勃勃的帶著兩名丫鬟去撿楓葉。

  即使落地,一片片紅葉的形狀依然完好,紅得通透,主仆三人撿了滿手,笑得開心,完全不知有數(shù)道黑影無聲接近。

  “呀,救命啊——”

  黑衣人突然現(xiàn)身,梅心慘白著臉嚇得大叫,桃雨急著要去阻擋另一名黑衣人,因為趙莎華已被人在后頸砍一記手刀,昏厥過去,被一名黑衣人扛起擱在肩頭。

  “放下我家姑娘!”桃雨邊追邊叫,淚水流個不停。

  幾乎在瞬間,更多蒙面黑衣人出現(xiàn),卻是在跟第一批黑衣人廝殺,朱漢威、呂勇跟羅英也隨之加入,朱漢威直接與紅著趙莎華的人對上,一片混戰(zhàn)。

  朱漢威招招犀利,再加上羅英跟呂勇齊攻,該名黑衣人不得不放下趙莎華逃命。

  朱漢威將昏厥的趙莎華攔腰抱起,就往一旁的廂房走去。

  日月茶樓的老掌柜也急急過來,沒人知道這里是秦王的產(chǎn)業(yè)之一,而秦王竟然在自己的地盤遭人襲擊!

  朱漢威沒空理那臉色蒼白的老掌柜,將她抱進(jìn)最近的一間廂房,放上榻上,梅心跟桃雨也急急跟進(jìn)來。

  很快的,呂勇也進(jìn)來,拱手稟報,“王爺,一些人逃了,但一些被活逮,確定是宮里的人,羅英點了他們的穴,等著王爺發(fā)落!

  朱漢威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你先看看她。”

  “是。”呂勇除了是暗衛(wèi)頭子外,也有一手好醫(yī)衛(wèi),他上前替昏迷不醒的趙莎華把脈,吐了一口長氣,“趙姑娘沒事,一會兒醒了就好!

  朱漢威做了個深呼吸,再看著躺在軟榻上的趙莎華,伸手輕撫她柔嫩的白皙臉頰,好在

  她沒事,但那些人竟敢擄走她?真當(dāng)他沒能力應(yīng)付他們?

  黑眸閃過一道陰霾,他倏地起身,看著眼眶通紅的兩個丫鬟,冷聲下令,“好好守著華兒,若她醒了,就留在這里等我回來,再一起回府。”

  呂勇正要開口,卻被打斷了。

  “你也留在這里,別再讓她身陷危險!彼溲苑愿溃S即步出廂房。

  朱漢威怒了,繃著俊顏步出茶樓,一名暗衛(wèi)已牽來一匹高大黑色駿馬站在門口。

  他飛身上了馬背,策馬疾奔,直往皇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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