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九背著她又走過彎曲且沒有樹蔭的小徑,兩三下便來到通往鎮上的官道,又走了一小段路,終于來到兩條官道與入鎮的交會處。
唐紜側著身子看著前方,她記得那里本來沒有建筑的,怎么好像多了一個涼亭?
福九將她背到涼亭,這才放她下來,“到了!
“到了?”她自椅子上起來,疑惑地看著這個屋頂用稻草鋪蓋,充滿南洋風情的小巧涼亭!斑@……”
這個涼亭怎么好像那一天,她隨興畫給福九看她想要開的烤肉小鋪的攤位模樣,一個烤肉攤,一旁是裝愛玉跟涼茶的水缸,后面還有幾張小桌子。
“如何,看看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改進?”
“你不是想在這附近開個烤肉攤,取名叫涼水亭?”
“所以……這是你特地為我做的?”唐紜驚喜不已。
“嗯,看看還有沒有哪里不合適需要修改的!
“哇,福九,謝謝你!”她激動地撲向前一把抱住福九。
“呃……不用客氣……”他紅著臉,看著抱著他的唐紜。
“福九,謝謝、謝謝!彼_心到忘了這里是民風純樸保守的古代,用力在他長滿扎人胡子的腮邊吻了兩下。
她突如其來的輕吻讓一向木訥的福九瞬間臉紅得跟夕陽一樣,呆愣地不知該怎么反應。
這兩個響亮的吻親下去,唐紜這才猛然回神發現自己做了什么孟浪的事情,這在古代是要浸豬籠的啊。
“呃……”她尷尬的看著滿臉通紅,像個石像一樣僵硬的福九,“福九,抱歉,我一時興奮過頭了,不是故意要吃你豆腐的。”
“沒關系,我不介意……”其實他心里想說,你盡量吃……
“呵呵,你不介意就好。”這話怎么聽都有點奇怪,福九是男的當然不介意,怎么也是他占了大便宜,不過,既然是她自己主動的,這啞巴虧就得自己吞下了。
福九僵硬的臉龐殘留著些許紅暈,定定地望著她,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頭盤旋,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這樣看著她。
唐紜素手拍拍他突然間激烈起伏的胸口!案>拍銓ξ艺婧!
他們兩人現在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雖然是唐紜主動,所以唐紜該對他負責?但他是男人,負責這事情就交給他吧。
他用力壓抑下激動的心緒,彎了彎嘴角對她說著,“我會對你更好的……”一輩子對你好……
“嗯!彼_心過了頭,根本沒有注意聽福九話中的含意,只是一個勁的猛點頭。
“紜兒,你有沒有想到哪里需要改進的?有需要我馬上幫你弄好,這樣你隨時都可以開店做生意!标P系親近后,連稱呼都不一樣了。
“現在看這樣是不需要,等實際開業后有需要改善的地方再來弄吧!碧萍嫺緵]注意到福九已經改了對她的稱呼,只顧著開心的四下摸著她的小攤位,想象著物品的擺放跟開幕后的“錢途似錦”。
既然她已經回不去現代,那她就要想辦法在這兒活得風生水起。
“也好,許多工具都是得自己實際操作后,才會知道順不順手。”
“福九,你說我們什么時候開始經營這個涼水亭?我想新店開張得看個黃道吉日吧!
“后天吧,我今天送獵物到富貴酒樓時,順便問了下旁邊擺攤的術士,他說后天是個非常好,很適合新店開張的好日子!
唐紜眼睛一亮,又興奮的撲上去圈著福九的頸子,“福九,你真好,連這事都幫我想到了,我該怎么報答你?”
“烤肉,弄烤肉給我吃就好!
“還吃!”
“吃!彼砬閳詻Q。
福九可以說是一吃就愛上烤肉,完全吃上癮了,他們已經連吃了好幾天的烤肉,她都有些膩了。
可福九吃不膩,她倒有些擔心他吃多了上火,不過看他這模樣,依舊每天在山林里東奔西跑追獵物,活動量頗大,應該是沒有大礙。
擔心她不同意繼續弄烤肉,福九又趕緊追加了一句,“烤肉好吃!
他嘴里說烤肉好吃,其實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喜歡看著唐紜為他忙碌準備吃食時專注的模樣。
那種只為他忙碌的窩心感覺,會讓他空寂的心房被她一點一滴給填滿,只有看著她的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不是孤單的一個人。
既然他喜歡那就吃吧,反正她還有法寶可以降火氣、解油膩,不必擔心他火氣過大。
“好,今晚我們就再吃烤肉,慶祝一下我的涼水亭要開幕!”
涼水亭的生意從一開張便火紅得讓人眼紅,十里飄香的烤肉香氣常常讓官道上來往的商旅或趕路的百姓聞香下馬。
攤子前常擠滿了從四面八方前來買烤肉串的客人,唐紜一雙手總是忙得不可開交,幾乎沒停過。
這些等著烤肉串的客人在等待的同時,也免不了順便來上一碗涼冷酸甜的愛玉,讓她更加忙得分身乏術。
還好玉桂嬸見她忙不過來,便主動下山過來幫她的忙,可生意太好,兩人依舊是常常忙得腳不沾地。
這一日依舊是艷陽高照的天氣,晌午剛過,烤肉攤子前大排長龍,涼水亭里也只剩下靠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的位子。
唐紜翻動著烤肉、涂刷醬料,還要不時轉身自愛玉凍,雙手忙得從沒停過,連負責收拾湯碗和桌椅的玉桂嬸也未得空過。
就在這時,涼水亭外又有三名騎著馬、戴著斗笠,一身勁裝的旅人被這香味吸引,停下稍作休憩。
三人腳步沉穩,一看便是有些功夫底子,在烤肉攤前面看了一下!肮媚,先給我們每人來上兩碗愛玉凍,再來上二十串燒烤!
唐紜轉身自了三碗愛玉凍,加上金桔汁的同時,招呼這三名看起來感覺有些神秘的客人!昂玫,三位客官里面稍坐!
“姑娘有飯可以搭配嗎?有的話給我們來上一桶。”為首的黑衣男看到灶上有個飯桶,開口問道。
“飯,有,客官請稍候。”
本來她只是想做簡單的烤肉串跟賣愛玉凍生意,可是有一些客人強烈要求烤肉要配飯,她也只好順應需求,然后再免費奉送一些腌漬小菜讓客人們搭配著吃,吃起來便有點像是現代的韓式、日式烤肉套餐,也是大受好評。
為首的男子點了東西后,便跟身后的伙伴走到角落那十分隱密的位子坐下。
玉桂嬸提著金桔茶跟在三位客人身后,拿過桌上的空茶碗為他們一人添上一杯消暑的金桔茶!皫孜豢凸,你們先喝杯茶消消暑,我即刻就為你們端來愛玉凍!
回到攤位將已經準備好的東西放到托盤上的玉桂嬸,想了下覺得不妥,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的在她耳邊說了句,“紜兒,我覺得這幾個客人有些奇怪,你要注意些!
唐紜瞄了那三名造型很“低調”的客人一眼,小聲的說道:“沒事,我們是做生意的老實人,這些人應該是不會找我們麻煩,趕緊把他們要的東西送過去,除非他們吩咐,要不不用特別理會他們!
反正路邊做生意,三教九流的總是會遇上,唐紜也不覺得這三個客人如何,只要別影響她做生意就好。
“嗯。”
玉桂嬸端起那三名男子點的東西過去,熱切地招呼,“客官,我給您們幾位上點的東西!
三名男子沒有把斗笠取下的打算,也不打算多理會玉桂嬸,見玉桂嬸將他們要的東西端來了,就丟了塊碎銀到她面前,各自端起金桔茶喝著。
玉桂嬸見狀也不多招呼他們,收了銀子后便退下忙別的事情去。
這時,唐紜將一份烤肉串交到排隊客人手上時,旁邊一桌還未來得及收拾的桌子便被人一腳給踢翻。
乒乒乓乓的巨大響聲頓時把所有排隊買燒烤的客人,跟唐紜還有玉桂嬸給嚇了一大跳,齊齊朝發出動靜的方向望去。
五、六名手持扁擔、鋤頭的混混,不由分說的將旁邊一桌正在吃愛玉凍客人的桌子給翻了,“砰”地一聲又發出巨響,桌椅瞬間傾倒,其中兩張椅子腳被踹斷,桌上的瓷碗全破碎一地。
唐紜甩下手中擦手的抹布,憤怒向前理論,“你們上門砸店是什么意思?”
一名穿著一身破舊灰色短打,年約三十來歲的暴牙男子,推開他叫來踢館的幾個混混,扯著嗓門質問,“誰允許你在這邊擺攤?”
“怎么,誰規定這里不能擺?這地是你家的嗎?”福九可是特地到衙門查看過這兒的地籍數據,根本就是沒人的。
“這地怎么不是我家的,你腳下踩的這塊地當年是我爺爺開墾的,識相的就趕緊把攤子給大爺撤了!”
“你爺爺開墾?你腳下踩的這條官道還是我祖上開墾的咧,你現在站在官道上,是不是要先把過路費交了,再來跟我談!”唐紜撩起衣袖,叉腰對著他們槍聲。
這一看就是來收保護費的,欺負她一個女人自己在這邊擺攤,以為隨便叫幾個地痞流氓來威嚇一下她就會怕,她唐紜可沒在怕。
暴牙男見唐紜一點也不受威脅,還反過來跟他索討過路費,氣憤地磨牙怒喝,“你放屁!這路怎么會是你祖上開墾的?”
“那你不也是在放屁,這地我可是上衙門查過,分明就是沒人的,你也敢睜眼說瞎話這地是你們的!”唐紜雙臂抱胸,鄙夷的睞著那幾名地痞混混。
暴牙男見謊言被戳穿,惱羞成怒,大手一揮蠻橫的吼著,“你們幾個把這里給我砸了,我看這臭娘們怎么牙尖嘴利!”
暴牙男一吼完,身后幾名帶來助陣的混混癟三,不管會不會傷到其它正在用餐的客人,往他們的桌子就是一掀。
在尖叫聲與乒乓聲中,涼水亭里的客人除了那桌坐著的三名斗笠男以外,全都嚇得抱頭奔竄趕緊離開,整個涼水亭里登時一片狼藉。
看到這一切,唐紜臉都黑了,聲嘶力竭地朝他們怒喝,“住手,你們究竟要做什么?”
“嗤,會怕了吧,女人就是欠修理欠教訓!”
“廢話少說,你們今天來砸店,目的是什么?”唐紜氣得臉色漲紅,握緊拳頭,怒聲質問。
“很簡單,把攤子跟秘方給本大爺交出來,你這臭娘們立刻滾出去,這里由本大爺接收。你要是識相點,本大爺還可以饒過你!
“作夢!”靠,這暴牙男還真敢說,眼紅看她生意好,竟然想要她讓出涼水亭。
這攤子是福九送給她的,說什么她也不會同意向惡勢力低頭,拼了命也要保下這個涼水亭。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就看看本大爺是不是在作夢!”暴牙男磨著牙,揮動右臂。“來人,把她那烤肉攤子也給本大爺我給掀了,給那個臭婆娘好好教訓一番!
突地,暴牙男揮動的手臂被人狠狠拽住,一記凝滿憤怒的低沉嗓音自他頭頂傳來——
“你想教訓誰?”
暴牙男怎么也甩不開拽住他手臂的大掌,吃疼的猛然轉身對上來人,一見渾身上下散發著陰寒駭人氣息的福九,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放……”暴牙男痛苦吃力地掙扎。
“說啊,你想教訓誰?”質問的同時,福九一把拉過臉色蒼白,全身因緊張害怕而臉色有些發白的唐紜,將她圈進懷中,焦急地問著,“紜兒,你有沒有受傷?”
“不礙事……”看到他到來,唐紜整個人瞬間松懈下來,雙手緊圈著他的腰,有些驚魂未定的說著。
“放心,我會讓他們得到該付出的代價。”福九拍拍她的肩膀,將她拉到身后,活動了下身子。
不等暴牙男開口,福九一記飽含憤怒,集所有氣力的老拳便往暴牙男揮去,他兩顆招牌暴牙直接從牙槽被揍飛。
暴牙男慘叫一聲,略微駝背的身軀直直的飛出,摔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暴牙男倒在地上痛苦哀號了幾聲,吃力的撐起身體,一手抱著腹部,一手顫抖地指著他帶來的手下。
“你們……你們……還愣在那里做什么……給我上,給我狠狠教訓這家伙,誰把這家伙打趴,我給他十兩銀子……”
暴牙男帶來的手下一聽到十兩銀子,眼睛就像是餓死狗看到豬骨頭一樣地瞪大,操起手中的扁擔和鋤頭就不怕死的朝福九攻去。
福九的臉龐上噙著一抹駭人冷笑,在那群混混舉著扁擔沖向前的當下,順勢按住沖上來的人,身形一閃,將他手腕反扣,那人登時在半空中翻了個身,“砰”地一聲重摔在地,福九又閃電般的出腳一踩,那人口中瞬間噴出一口血水。
另一人見狀,舉著榔頭沖過來,卻連福九的身都沒碰到便被福九往他肩上一扣,只聽見“噚嚓”一聲,一記驚天慘叫,那名混混立即倒臥在地上,一手抱著脫白的肩關節,痛苦地尖叫哀號。
見到同伙倒在地上痛苦的凄厲尖叫,其余幾個人高舉手上的鋤頭,同時攻向福九,可他們的下場一樣凄慘。
他們手中的武器還未碰到福九,便一一被拍掉,往腳背砸去,幾名混混根本來不及哀號喊痛,鼻子嘴巴又被福九給打歪了,滿臉鮮血直流。
福九行云流水的三兩下便將一群混混給打趴在地上,一眨眼,一群人全被他像綁山豬一樣的綁在一起。
他這利落的手法瞬間引起角落那三名戴斗笠男子的注意,不約而同的推高斗笠看著福九。
三人犀利的眼底瞬間閃過一絲詫異,有些難以置信地緊盯著福九,其中一人拿出懷中的畫像與粗獷狂野的福九比對著,抬手遮住畫中人臉的下半只露出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