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什么時候說喜歡他了?”舒亦帆困窘的漲紅了臉蛋,趕緊澄清。
“你別嘴硬了,我們剛剛都聽到了,雖然我一向厭倦女人告白,不過看在你是因為我被欺負的分上,我就勉強接受好了!表n凱露出驕傲與自信的笑容,方才的挫敗瞬間拋在腦后,朝李毓丟了個得意的眼神。
他就說嘛,怎么會有女人抗拒得了他呢?
“你少臭美了!笔嬉喾狡鹊牡溃骸澳侵皇俏夜室鈿馔蹁诘闹e言罷了!毕矚g他?她又不是傻瓜,去喜歡一個跟她完全處在不同世界的男人,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你說什么?謊言?”韓凱的笑容僵在唇畔。
舒亦帆點點頭,繼續澄清,“所以你放心,你不用勉強接受我的告白,因為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舒亦帆!”韓凱鐵青著臉龐攢住了她的手腕,低吼了聲道:“你再說一次!”
突如其來的痛楚讓舒亦帆反射性的擰緊了眉頭,困惑的望著韓凱,仿佛在他眸底看到抹飛逝的受傷。
“亦帆一定是在開玩笑而已,對吧,亦帆,你快說!眴炭尚囊婍n凱真的動怒了,緊張的用眼神拚命朝李毓求救。
“凱!崩钬拱醋×隧n凱的手,朝他搖搖頭。
“要我說幾次都一樣,我并沒有喜歡你!笔嬉喾矏懒,倔強的反擊著他的憤怒。
韓凱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難受與失落充斥著胸口,不斷擴大膨脹,幾乎要爆炸了似的。
“好、好——”他怒極反笑,松開了手,臉上有著跟平常不一樣的冷漠跟強烈的危險氣息,“不要瞧不起我!”
“我——”舒亦帆的心猛地一顫,正想開口時,韓凱已經毫不猶豫的轉身走開。
看著韓凱冷冽的背影,她的喉眬突然難受的緊了起來,好像自己真的做錯了什么似的。
“你們別在意,凱就是這種個性,等等就好了!崩钬钩齻冋UQ郏S即朝韓凱追了去。
“吁,我早就聽說韓凱是個脾氣火爆的男人,沒想到翻臉比翻書還快,那氣勢真是嚇死人了!眴炭尚捏@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馬上又擔心的挽著舒亦帆的手臂道:“怎么辦,他好像很生氣,也不知道為什么!
舒亦帆苦笑的扯扯唇,“可能是我讓他覺得沒面子吧?”畢竟他這種高富帥的天之驕子,是很難接受有人不為他的魅力所動。
“可是我看他從來就沒有對任何女人有好臉色過,除了你——該不會他喜歡上你了吧?”喬可心訝異的用手搗住了嘴。
“呿,別亂說了,他是怎樣的人物,怎么可能會喜歡我?”舒亦帆白了喬可心一眼。
“怎么不可能?像你這么美麗聰慧的女人,要我是男人也會愛上你!眴炭尚牟黄埻姆瘩g。
“也只有你覺得我這么好!笔嬉喾雌饐炭尚牡氖,真心的笑了開來。
她的笑仿佛瞬間點亮了整個臉龐,像朵盛開的牡丹花艷冠群芳,讓周遭萬物都黯然失色。
喬可心不由自主的出神的瞅著她,心中忍不住贊嘆起來,人家說水人無水命就是在說像舒亦帆這樣的人吧……不過也好險是這樣,才能讓人感覺上天是公平的,總不能什么好處都讓一個人獨占吧?
“你怎么了?看著我發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古古怪怪的?想到韓凱離去時的視線,舒亦帆心中老是有股化不開的抑郁跟不太好的預感。
“沒什么,搭我的車回家吧?”喬可心撇開腦中的雜緒,跟著莞爾道。
舒亦帆不好意思的正要拒絕,卻已被喬可心拉著走了出去,搭上停在校外的賓士轎車駛向回家的路上。
從那天開始,韓凱開始把舒亦帆當成空氣,一反常態的對原本會惹惱他的愛慕者展現親和力,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他被一群女人包圍,逗得那些女人嬌羞又興奮,唯獨對舒亦帆板著張臉,而這也意味著舒亦帆不用再替他處理任何女人送上的心意了。
“你何必勉強自己?”李毓坐在躺在草地上的韓凱身邊,調侃道。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表n凱的一只手放在眼睛上擋住了夕陽,也遮去了眸底的抑郁。
“你以為遮住眼睛,我就不知道你在找什么嗎?”李毓調侃的拍掉他的手。
“我有什么好找的?你少無聊了!表n凱翻坐起身,白了身旁的李毓一眼,但目光卻又不自覺的瞟了周遭一圈。
“別看了,她沒來!崩钬共蹲サ剿囊暰,忍不住輕笑出聲。
“誰說我在找舒亦帆的?那個女人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韓凱粗聲反駁。
“我又沒說是她!崩钬箾鰶龅牡馈
韓凱的臉瞬間漲紅,瞪著李毓好半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索性又躺回草地上裝睡。
“我說凱,你該不會真的愛上她了吧?”他跟韓凱從小就玩在一起,可從沒見過他這么失常,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你瘋了嗎?我怎么可能會愛上那個怪咖?”韓凱整個人從草地上跳了起來,欲蓋彌彰的揚高了聲音。
“我的耳朵沒聾!崩钬雇诹送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這樣笑!表n凱沒好氣的道。
“你要是不心虛,就不會對號入座!崩钬褂圃盏牡。
“該死,我就說我沒有愛上她了。”韓凱懊惱的踢了腳地上。
“沒有就沒有,干么一直強調?你到底是想說服我,還是說服自己?”李毓閃過他揚起的塵沙,跟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韓凱張了張唇瓣似乎想要辯解什么,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好漲紅了臉道:“好吧,我承認我對她的確有不一樣的感覺!
他真的承認了?李毓反倒有點訝異。
“不過我先聲明,我只是不能容許有人瞧不起我,看著好了,我非要她在我面前求饒不可!”韓凱似乎已經見到那一天的到來,瞇起的眸子中閃爍著興奮。
李毓笑著搖搖頭,“你怎么跟個小孩子一樣,女人可不是這樣追的!备舅励喿幼煊。
“笑死了,本少爺還需要追女人嗎?況且我就說了,我只是想要滅滅她的威風罷了!表n凱不以為然的扯扯唇,但心中卻十分在意剛剛李毓說的第二句話。
“真可惜,我本來想教你幾招的!崩钬棺プヮ^,唇瓣噙了抹捉弄的笑。
韓凱的眼神閃爍了下,但很快就故作不在乎的道:“別以為你對女人經驗豐富就比我行,我韓凱沒有辦不到的事!
李毓促狹的笑容忽地滲入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是啊,他韓凱從小就沒嘗過失敗的滋味,除了他本身比別人出色的外表跟優異的成績之外,還有那個支撐他的龐大靠山——水緣集團。
看著韓凱俊俏的外表,李毓有時常會忍不住嫉妒他,嫉妒他可以這樣自然的散發出無與倫比的自信與傲氣,他甚至有股想要擊敗他的欲望,不管在哪一方面都行,可同時又對有著這樣黑暗思想的自己感到罪惡——就像此刻,他幾乎有股想要搶奪舒亦帆,好毀掉韓凱臉上那抹自傲神色的欲望……
“你干么那樣看著我?愛上我了?”韓凱拍了下李毓,打趣道。
“誰能不愛你呢?”李毓垂下眼眸,遮去了其中復雜的情感。
“呿,這種手法用在你的女人身上就好!表n凱斜睨了李毓一眼,沉默了幾秒,還是忍不住問:“女人到底想要什么?”
李毓扯扯唇,還沒開口,一道驚慌的女生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亦帆?你怎么了?”
韓凱與李毓互覷了眼,在李毓反應之前韓凱已經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那背影在多年后依然深深烙在李毓的腦海中,讓他有時忍不住想,是否在當時就已經注定他失去得到舒亦帆的先機了……
舒亦帆看著站在店里的高大背影,屋外的陽光自窗欞映照而入,將他的半邊臉龐隱藏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頭微微的揪了起來。
約莫一八一公分的身高,寬闊的肩膀,倒三角形的模特兒身材,完美的展現了他身上那一套鐵灰色的西裝,不只是因為他是個天生的衣架子,還有那與生俱來的氣勢。
這么多年了,他不再是當年那個傲氣外放、喜形于色的男孩,渾身散發出來的成熟氣息掩蓋了他的桀驁不遜,卻更彰顯了那一身的尊貴氣質。
這么多年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依舊,甚至更遠了……
韓凱仿佛感覺到她的視線,抬起了眼瞼捕捉到了她的窺視,唇瓣微微的勾起。
今天的她將長發簡單的束在腦后,水嫩的臉龐一貫的素凈,清麗動人,一身輕便的白色T恤跟牛仔褲顯得身形更修長纖細,完全看不出已是一個孩子的媽,依然輕易的讓他心跳不已。
“你怎么來了?”舒亦帆佯裝鎮定的露出微笑,但微燙的耳根子卻泄漏了她的羞窘。
“剛好結束一個餐會經過這里,想想還有些合作的細節想跟你討論一下,所以就進來了。”韓凱早想好說詞,流暢的回答。
“這種小生意,應該不需要永緣集團的總經理出面才是!眲偤媒涍^?這種鳥不生蛋的偏僻社區可是很難剛好經過的。
韓凱不承認也不否認,走上前道:“我一向喜歡親力親為!
“那好吧,有什么要討論的?”舒亦帆走回柜臺后,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把店關上,我們去外面談!表n凱深深瞅著她,提議。
舒亦帆的心臟猛地一跳,臉上表情依舊平淡,“不行,我們是小本生意,沒本錢隨時關門!
“那就當我買下你今天的時間吧,多少隨你開。”韓凱自西裝內袋取出了支票本放在柜臺上,等她開價。
多少錢隨她開耶,真是個誘人的提議,對她這個錢嫂來講根本是完全不用考慮就該答應的好交易。
可是……她實在沒把握自己可以自在的跟他相處,不泄漏絲毫依然盤踞在胸口的情感跟思念——而那將會是個大麻煩。
舒亦帆在內心掙扎了片刻,正決定忍痛開口拒絕時,一道小小的身影迅雷不及掩耳的自門后躐了出來,滿臉笑意的站在韓凱面前。
“叔叔,五千就讓你今天帶我媽走!笔姘残懦n凱伸出了張開的手掌。
“舒安信?!”這家伙,竟然用五千就想把親生母親給賣了?!
“你母親值得更多。”韓凱好笑的看著眼前的小男孩。
“當然,這只是訂金,后面的我們再談!笔姘残怕冻隽松馊说慕圃p笑容。
“沒問題。”只要能跟舒亦帆獨處,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
“等等,你這臭小子在亂說什么?你媽媽我可是無價的!边@兩個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面把她當物品交易起來?
“媽咪,你就當兼差吧,現在不景氣,打工都沒這么好賺耶!笔姘残艔捻n凱那邊接過現金,邊說邊閃到門后喊道:“你快出門吧,反正今天星期天不用上課,店我會顧的!
“舒安信!”舒亦帆氣得想進去逮人,但手腕卻被韓凱給攢住了。
“走吧!表n凱越來越喜歡那小子了。
“你瘋了?小孩子說的話怎么能當真?”舒亦帆懊惱的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銀貨兩訖,當然要當真。”韓凱笑笑道。
“那我還你錢就是了!笔嬉喾珴q紅了臉道。
“金錢既出,概不退還,今天你非跟我走不可。”韓凱毫不妥協的拒絕。
“你——怎么還是這么霸道!眲倓偛畔胝f他變成熟了,怎么現在又跟以前一樣不講理。
“我一直都沒變!表n凱意味深長的凝視著她。
那天之后他忍不住找人查過她,這才知道她并沒有丈夫,是獨自帶著兒子跟父母一起生活,而妹妹則在外地工作。
當他聽到那個讓他妒恨入骨的假想敵并不存在時,簡直不知道該用什么形容詞去形容當時的狂喜,那是種幾乎炸開胸腔的喜悅。
雖然她曾經愛過別的男人,也替他生下孩子的事實依然像根刺一樣扎在他心頭,三不五時就隱隱作痛,但至少那個男人現在不存在她的生活之中,這根刺相較起來也就顯得無關緊要了。
“走!”不管舒亦帆愿不愿意,韓凱將她自柜臺后拉了出來,大步往外走。
“韓凱——欸——可惡——”舒亦帆踉臆的跟著他走著,突然覺得這一幕好熟悉。
曾經,他也這樣強硬的帶走她,強硬的,偷走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