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文件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嘴角噙笑,似乎發現她坐不住了,蘇采棠收起手上的文件,交給身后的李秘書。
“再忍耐一下,最后一件東西就要出來了,你如果不喜歡,我們就可以離開!彼抗鉁睾停瑧B度安撫。
“最后一件?”她這才翻開一直懶得翻閱的拍賣目錄,直接翻到最后一頁,她雙眸大睜,接著迅速的轉頭看向他。
“現在我們即將拿出今晚的壓軸寶物,就是曾經消失四年,如今再度現身的‘水之火’!”
聞言,她立即驚愕地將目光射向主持人手中的寶物。
那是一顆耀眼奪目、質地頂級的十克拉巨鉆,但是它的價值不在于它的大小,而是在于美鉆的的中心,嵌了顆懾人心魄、火紅耀目的紅寶石,兩顆寶石的結合渾然天成,宛如在清澈的水中燃起一抹奪目的焰紅。
這顆寶石的魅力不只如此,它的知名還因它曾經屬于蘇家,可四年前卻不知何故突然失蹤,如今竟出現在拍賣會上,這怎么回事?
瞬間,這顆寶石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這怎么回事?”喬小綠一臉震驚的問出眾人的疑問。
蘇采棠閑適的交疊起長腿,接過侍者送上的高檔紅酒,啜了一口。“我也不知道,所以來看看!彼⒅災簧系摹八稹。
“你今晚就是為這個而來的?”她恍然大悟。
“嗯,你最了解“水之火”了,幫我鑒定一下真偽,我不想買回贗品。”
“……好的。”她僵硬的將目光投向螢幕。
色澤尺寸都沒錯,水中的一點紅仍然能夠收懾人心……心頭涌上一抹酸,眼眶逐漸泛出水氣,隨著鏡頭三百六十度的在鉆石上旋轉,展現出“水之火”各個角度的曲線美,她眼里的水氣越積越厚,眼看就要積水成雨了──
“那是假的!”她的淚意霎時退去,整個人霍然站起來。
眾人在愕然后馬上鼓噪,拍賣會上竟有假貨?!
“假的?”廖詳明也是完全震驚!皢绦〗悖埬悴灰f,我廖詳明所辦的各項拍賣會從不賣贗品,更何況這是慈善義賣,更不可能有假貨摻雜其中,你這么說是在污辱我!”他凝重的抗議。
“我沒有胡說,這顆鉆石確實是假的,因為真的‘水之火’是有瑕疵的,而這顆沒有,完全沒有!
“瑕疵?‘水之火’受過國際級的珠寶評鑒,各項檢驗都是以完美著稱,怎可能有瑕疵?”
她一陣冷笑!八哪昵暗摹稹_實是完美得沒有瑕疵,但后來它遭到破壞了,它的右邊六十五度角的地方缺了一角,而這顆沒有,它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它曾遭到破壞?”廖詳明怒問。
“因為那個缺角是我弄的。”她語出驚人。
“啊!你破壞了價值連城的‘水之火’?”他驚愕得闔不攏嘴。
“其實我也很后悔啦……”她尷尬的摸了摸嬌俏的小鼻頭。
“這……”他睜大眼,慌張的看向始終漠著臉孔的蘇采棠,這顆“水之火”原本就屬于蘇家的,若喬小綠說是假的,那就沒人敢說它是真的了。
“這顆贗品你是怎么拿到的?”蘇采棠淡聲問,臉色多了抹沉。
“是……有人來向我兜售,我才──”
“你購賣贓貨?”喬小綠立即問。
“沒有,我廖詳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可能購買贓貨!
“那這是怎么來的?”
“這是……我從一個私人收藏家那里購得的。”
“這東西是我蘇家的,你不是不知道,為何還敢收購后公然拍賣?”蘇采棠問。
“眾所皆知,四年前這顆鉆石就在你手中消失,聽說是你將它賣了,既然你轉賣了,我買了它有什么不對?”可恨,還買到了贗品!廖詳明懊惱不已。
“如果真是轉賣,那當然沒什么問題,問題是,‘水之火’是遺失,并不是轉賣!
“遺失?但是當初你并沒有報警啊?”
“就算我沒有報警也不表示你將它公開拍賣是合法的,再說你拿出來的還是贗品,你想犯下詐欺罪嗎?”蘇采棠臉色嚴肅。
“。 彼艔埖陌琢四。
“不過你放心,因為今天是慈善義賣,出現贗品的事我不計較了,可是我希望你能公開道歉!
“沒問題、沒問題,我愿意公開道歉!绷卧斆髭s緊說。只要蘇采棠不計較,一切都好談。
但蘇采棠顯然對這家傳寶石另有打算,他揚起濃眉道:“另外,關于‘水之火’,我在此公開提出五十億的懸賞金,誰要幫我尋回這顆寶石,我愿意付出這個價碼做為酬謝。”
他話說完,所有人為之震愕。
“蘇先生,這顆鉆石不是已遭到破壞,您為何還要出這么高的價碼尋回它?”廖詳明張目結舌的問。
他溫潤的目光輕輕掠過身旁的某人后才調向前方。
“‘水之火’之于蘇家意義重大,它是屬于蘇家的,就該回到蘇家人手中。”
“……我們明白了。”廖詳明闔上嘴。蘇家的東西就算再有殘缺都是無價的,就像某人……
他悄悄的看向喬小綠。
“綠綠,走吧,既然‘水之火’是假的,咱們就不需久留了!
蘇采棠牽起喬小綠冰涼的手,瞥見她迎著眾人笑得“自若”,驀地,他斂起面孔,加快了離去的腳步。
。
“你想找回‘水之火’?”加長型轎車內,喬小綠揚起笑臉問。
蘇采棠轉頭望進她帶笑的眼眸,心里暗嘆!班。”
“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要不是我,‘水之火’也不會……”
“無所謂的!
“那你又何必花五十億尋回‘水之火’?”
“‘水之火’是屬于蘇家的,最終還是得回到蘇家!彼購娬{一次在拍賣會里說過的話。
她的笑容凍在半空中,三秒過后才又努力將笑容往上推了推。
“……嗯!彼滔掠杂种沟脑,咽了咽口水,逼退眼眶里的水氣后看向窗外。“對了,我忘了跟人有約,得去赴約,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
他瞥了她一眼,昨晚才徹夜不歸,今晚又要出去?“好!睕]多說什么,他應聲。
“那……讓我在這里下車就行了,我自己轉搭計程車──”
“我送你去目的地。”這點他倒是很堅持。
“不──”
“與朋友約在哪見?”沒有拒絕的空間,他笑著問。
她嘆了一口氣!爸倚|路的PUB,夜成。”他總是用著溫和卻令人無法拒絕的語調說話,如此溫柔又跋扈的男人,幾乎沒有人敢、或者能夠對他說不的。
“老陳,聽到小姐說的,送她去吧。”他對著司機交代著。
司機方向盤一轉,立即掉頭。
二十分鐘后。
“到了,謝謝你送我來!眴绦【G勉強笑說,快速挪動身體要下車,突然她的一只手被握住了。
“蘇先生?”
“不要太晚回來。”他輕聲交代。
她望向他。
這是對妹妹的關心吧?忍住酸味,擠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昂!”甩開他的手大步奔向已等在門口的男人身邊,沖著對方笑了笑后隨他進入了PUB。
蘇采棠溫沉的眼神有了些許的變化,變得有些寒了,這是三十年來幾乎很少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
“蘇先生?”司機由后照鏡看著老板,有些吃驚的出聲詢問。
“回去吧!”轉眼間他又恢復溫文的笑意。
*
“都做了些什么?”蘇采棠揉著眉心問。
今早的蘇先生感覺精神不太好,也不像平時的“平易近人”,海志鵬暗忖,決定今天的答話要格外謹慎!八麄兒染。”
蘇采棠深亮的眼睛在眼窩部分有著淡淡的黑影!昂攘怂膫小時?”
“不,他們還去了一趟101 的觀景臺。”海志鵬小心觀察著他的反應。
見他支手托著臉側。
他不高興嗎?但又看不出征兆。
眼前的這個男人和睦笑臉的背后,已經高深莫測到令人難以明白的境地了。
“聽到兩人都聊些什么嗎?”
“聽到一點……但都是閑聊!
“閑聊……”從她十三歲起他們就再沒閑聊過了!八雌饋黹_心嗎?”
“她笑得很大聲!
她不開心。唉!“對方是誰?”
“吳志剛,長凌集團接班人!
“是他,難怪覺得眼熟,怎么認識的?”
“兩個月前您由日本出差回國時,她去接機等待的空檔,吳志剛主動來攀談!
“見過幾次面了?”
“三次!
“現在才告訴我?”他挑眉。
“您沒問起……”
“你走吧!”
他不高興了,海志鵬這次比較清楚的知道他的情緒了。
“是的。”他恭謹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