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我沒有對你癡迷,如果有一定是……”
“……誤解?”
“對,就是誤解,我十八歲了,已經可以分得清親情與愛情了,你是大哥哥,我不可能愛上你的!”
“……你確定?”
“我很確定,哈哈哈,怎么老是被傳這種事,很糗的,我是女孩子,會害羞的,如果以后有男人喜歡我,聽到這些話也會打退堂鼓的,真討厭!
“……”
“你不信?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身分,不可能纏著你一輩子,事實上……學校里有一個男孩在追我,我打算試著與他交往看看!
“學校有人在追你?”
“嗯,是一個很帥的男生,不過他不知道我受過傷,若知道了不知會怎么樣,說不定──”
“夠了!”男人第一次對她發怒。
她嚇了一跳。“你……”
“你想怎樣就怎樣,我都不管了!”他情緒激動的轉身要離去。
她驀地驚慌的抓住他的手腕!澳闵鷼饬耍繛槭裁?”
“為什么?你問我為什么!”他更火大了。
“是……是因為我說了受傷的事嗎?對不起,我不是要害你更內疚,我不是那個意思──”
“住口!”他勃然大怒。
從來沒動過怒的人發起飆來是十分駭人的。
她慘白了臉。
“放手!”他臉色鐵青的低喝。
她嚇得松開握住的手。
他轉身又要走,剎那間,不知哪來的勇氣,她竟然沖到他面前攔住他!叭绻,我是說如果,我沒有受傷、不是個身分不明的街頭孤女,你會喜歡上我嗎?”
他似乎受到震撼,良久后,才回答她,“不會!
“為……為什么?”
“因為你的自卑讓我永遠不可能喜歡上你!我不會喜歡上一個對自己沒有自信的人!”
“!”她臉色大變。
轉身驚見四周竟站滿了訝異的傭人,她滿臉通紅,羞憤落淚的沖了出去。
*
當年他的話太重了嗎?
蘇采棠后悔的垂下臉來,他從不曾失控過,從不忍心對她說出重話,可是那次,他傷了她……
從那之后她更退縮了,改而生疏的稱呼他蘇先生,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笑容越來越虛假……甚至毀了“水之火”……
疲累的抹著臉,嘆息又再次逸出喉間。
“蘇先生,原來您在這里,我找了您好久!卑屠枋虚L找到他了。
*
總統套房內,喬小綠窩在被里,沒有依照約定的時間出房門與他會合,和法國總統共進午餐。
她不想面對他,因為丟臉,太丟臉了!
她沒有臉見人,如果可以,她想回臺灣,立刻就回去。
但是護照在他身上,她走不了?纯磿r間,早過了午餐時間,等不到自己,他應該已經單獨赴約了。
“真的感冒了?否則怎么用被子包得這么緊?”蘇采棠潔凈的手掌,輕輕貼熨在喬小綠的額頭上。
還賴在床上的她猛地嚇了一跳!澳恪阍趺催在這里?”
“我取消了餐會!彼恼f。
“取消和法國總統的餐會?”
“嗯。”
“為什么?”
“我擔心你病了!
“我……我……”他為了她竟然取消與總統的餐會!
“你早餐沒吃,午餐也沒下來,真的生病了嗎?”他問過飯店管家,知道她早上到現在都沒吃任何東西,擔心的攏起眉頭。
她望進他擔憂的眼眸,心虛臉紅的不敢看他,迅速的移開目光!皼]有,我沒病!痹讲幌胍娝,他越是非要出現在她面前不可嗎?
想起昨天的事,她局促不自然的低下頭,咬緊了紅唇,兀自氣惱。
他無奈的長嘆!凹热粵]病,那就起來吧,我帶你去吃東西,順便逛逛巴黎市區!
“我不想──”
“起來梳洗一下吧,我會在大廳等你!彼鹕硪x開。
又來了!跋扈!
大家都認為他是溫柔有耐性的好男人,而她是任性被寵壞的大小姐,溫柔的好男人從來不曾強迫任性女孩任何事,殊不知,溫柔背后的他有多蠻橫,許多事只要他一經決定,就得依著他的要求去做,從無例外。
“你不用工作嗎?你來巴黎是出差,哪有空陪我逛街吃東西?”喬小綠氣呼呼的問。
他的手握住門把,爾雅的笑了笑!拔矣锌,因為我取消了所有在巴黎的工作,所以扣掉昨天,我們有九天的時間可以在巴黎閑晃。”
“你取消了所有的工作?”她愕然抬頭的瞪向他線條完美的背影。
“快起來了,你已經浪費了半天的時間,如果不想連下半天都一起浪費掉的話,就以最快的速度出來──”
蘇采棠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有人跳下床,沖進廁所,他露出了笑容,拉開門把走了出去。
。
喬小綠眼眉都是笑,這時候才想起,這么多年來,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出國,而且沒有工作打擾,他是專程陪她來巴黎玩的!
瞬間她好興奮,興奮到連為昨天羞憤的糗事都忘了,她的心微微發著顫,心跳的速度也無法規律,總是在與他眼神交會的剎那怦怦跳個不停,好討厭,真的好討厭,自己真是沒用,不爭氣的家伙!
“我們要上哪去吃午餐?”她穿著設計感十足,紫色蝴蝶袖線衫,下身配著緊身牛仔褲,襯托出她的年輕時尚。
他打量了她的裝扮后,也看看自己一身簡單的白線衫搭配牛仔褲,兩人的裝扮還真有默契!耙晕覀兊拇虬纾蚁肟梢匀コ园屠璧男〕粤。”
“巴黎的小吃!好耶,吃多了正式的法國菜,我想吃吃道地的巴黎小吃,一定很有趣!彼駛孩子般的笑開懷。
他寵溺的牽起她的手。“走吧!”
。
這兩個觀光客,一個下午優游在巴黎的街頭,看到什么就吃什么,毫無禁忌的大吃特吃,到了晚上,他帶著她前往蒙馬特圣心堂,兩人俯瞰夜巴黎夜景后,又沿著愛之青年公園,走到西堤島的岸邊,坐在垂柳下,欣賞遠處的羅浮宮和巴黎最浪漫的橋──藝術橋。
“好美喔,巴黎真的好美喔!”喬小綠迷醉的說,美麗的夜景下,她忍不住輕輕靠向他的肩頭。
她第一次看到這么放松的他,穿著牛仔褲而不是西裝褲,休閑線衫而不是燙得筆挺的襯衫加領帶,現在的他,看起來帥氣又瀟灑,少了在臺北時的緊繃感,他似乎真的很愉快,跟她一起出游,能讓他開心嗎?
撫著她落在他肩頭的頭發,蘇采棠唇畔泛起笑!懊魈煳規闳ベ徫,巴黎是購物天堂,看你要去香榭麗舍大道還是喬爾桑街、蒙提紐街,或者是克林那克爾的跳蚤市場,我都陪你去。”
“好,我明天要花光你口袋里的錢,讓你沒半毛錢的離開巴黎!彼纹さ耐{。
“好,如果你花得光我口袋里的錢的話都隨你!彼Φ脤櫮。
“……”她突然靜默下來。
沒聽到她的聲音,他奇怪的轉頭看向她!霸趺戳?”發現她的笑容不見了。
“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謹慎的盯著她。
“為什么你總是對我這么慷慨?從不過問我花的任何一毛錢?”
日常幾十萬的花費就不說了,記得有一次她不過說笑著要買一艘郵輪,命名為小綠號,一個月后造船廠的人就奉命來找她,還帶了設計圖,船名就真的命名為小綠號,事后她才聽到這艘郵輪的造價是八十億,目前郵輪已經造好了正停在基隆港,她一共上去過兩次,唯一招待過的人只有小梅。
另外,她也有私人飛機,造價十七億,停在私人機場,她只有坐過三次,一次飛去高雄幫他送文件,一次和小梅飛去香港購物,另一次,是她無聊要駕駛空繞一圈后又繞回來。
至于保險庫里的珠寶,也全是這些年來他買給她的,加起來總價恐怕已經超過數十億。
為什么他這么嬌寵她?無論她怎么花他的錢,他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為什么?
蘇采棠澄澈深邃的眼睛望著她,嘴角淡淡的撩起一彎笑!耙驗檫@些都是我想給你的。”
“股票也是?”
“是啊,這樣你去公司上班,才不會顯得突兀不自在!
“就因為要讓我去上班自在,所以你把價值連城的股票送給我?”
他聳肩。
“夠了,你要彌補我到什么時候?”她忽然忍不住的發怒。
他蹙眉!斑@不是彌補。”
“那是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卻給了我屬于你的一切,這到底是為什么?”不是彌補還能有什么理由?
他出神的盯住她發怒的神態。“你想不出我除了彌補之外,還可能有的其他理由嗎?”
喬小綠聞言怔住的望向他。
其他的理由?
“這么多年了,你還想不明白?”他有點痛心。
他一直以為就偵他不說,但她也會懂的,他不知道該怎么把自己內心的感覺說出來,好幾次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回到沉默。
“我……”驀地,血流的速度加快,她感覺到一股緊張的期待,睜著眼屏住呼吸的看著他。
“綠綠,就如你所說的,就算想彌補你也該夠了,如今還讓我這么做的理由只剩下──”
“蘇先生,我總算找到你了!”幾個人全身汗流浹背的沖向他,打斷他要說的話。
“你們是?”他有些錯愕。
“我們是總統先生的隨扈,因為今天的午宴無法請到您賞臉,總統希望今晚務必與您當面聊聊,但是您不在飯店里,又沒有留下任何聯絡的訊息,所以我們只好在巴黎街頭到處尋找您的蹤跡,幸好,總算找到您了。”
蘇采棠聞言不悅地擰起眉頭。“恐怕現在也不方便,我還有約──”
“蘇先生,我們知道這十分無禮,但是事情緊急,因為國內一家大型財閥突然宣布倒閉,消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流傳出去,可一旦爆發,勢必引起一場極大的金融風暴,總統正等著您的救助,希望您能伸出援手,救救法國的金融市場!
他不是很在乎,逕自轉頭看著喬小綠,“很抱歉,我還在約會──”
“蘇先生,這件事非同小可,我沒關系的,你去吧,不用擔心我!彼R大體的說。
“可是──”看見她藏在眼里的失望,他想起自己被打斷的話,有些感嘆,老天真不幫忙。
“蘇先生,您放心,我們會親自送喬小姐回飯店,負責她的安全與需要。”總統隨扈感激的看向她。
“是啊,解決金融風暴要緊,我會乖乖在飯店等你回來,記得明天要陪我去大采購喔!”她笑著說。
唉!“嗯,我跟你們去一趟就是了!彼粗想S扈安排的禮車回飯店后,這才轉身準備去見法國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