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
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讓他有瞬間的驚愕跟喜悅。
強迫自己不要過度快速的接起電話,他等它響了好幾聲才佯裝鎮(zhèn)定的動作,“我是危世淮。”這電話是他不用透過秘書轉(zhuǎn)接的專線,只有幾個人知道,而夏水漾后來都靠著這支電話與他聯(lián)系。
“世淮,我在樓下,快點下來。”傳過來的卻是邱亦雯的聲音。
“我要上班!甭牭绞撬穆曇簦目跉饷黠@的冷淡下來。
“你是老板耶,要走的話誰敢攔你?”她理所當(dāng)然的道。
“重點是我不想走,先這樣!辈蛔屗欣^續(xù)開口的機(jī)會,他掛上了話筒,眉頭在不自覺中又緊擰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是沒耐心跟邱亦雯說話,跟她相處超過一分鐘他就開始煩躁,連應(yīng)付她都提不起勁來。
可相反的,跟夏水漾在一起的感覺卻是這么的舒服自然,在她面前,他可以放松所有緊繃的情緒,只需要呈現(xiàn)最自然的一面即可。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這樣常駐在他的腦際,甚至讓他無法專心于工作之上。
天,他到底是怎么了?一點都不像是正常的危世淮了。
該死!
他闔起桌上的卷宗,站起身往辦公室外走去,正打開門時,邱亦雯也正好準(zhǔn)備進(jìn)門。
“你要下去找我嗎?”她開心的問。
看著她,他心中原本的打算突然轉(zhuǎn)了個彎,他必須證明自己并沒有改變,不論哪個女人,都無法影響他。
“世淮??”看他不吭聲的盯著自己臉,邱亦雯納悶的喊了他一聲。
“你想去哪?”他努力讓自己擠出一抹笑。
看著他對自己溫柔和善的態(tài)度,她喜出望外的咧開唇,“我想去逛街——”不對,“我,我們回你家去好了!彼铧c忘記該裝出居家賢慧的模樣。
“回我家?”危世淮挑起眉,眸底布滿疑惑。
“對啊,其實我是很喜歡待在家里做做家事,打掃煮飯的!彼v得自己都心虛得快吐了。
他扯扯唇,淡淡道:“你不用勉強!睋(jù)他對她的認(rèn)識,她形容的應(yīng)該是她家的傭人。
“不,一點都不勉強,我們走吧!睘榱俗(wěn)危太太的位子,她一點都不勉強,反正等到她登上寶座,就不用再裝得這么辛苦了。
他沒有表示任何意見,越過她率先走開。
她也急忙跟上,心中開始計畫著要怎樣的讓他刮目相看。
。
不行,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無法佯裝跟邱亦雯在一起是件有趣、吸引他的事。
看著她蹬著那雙十吋高跟鞋走過他悉心照料的庭園草皮,看著她對冠軍毫不掩飾的厭惡神情,再看著她進(jìn)屋后說是要替他打掃家里,實際上卻是比較像是在衡量每一件家具跟擺飾的價值時,他的耐心幾乎潰堤。
她那一身的華麗與室內(nèi)的格調(diào)是如此的不協(xié)調(diào),反而讓他更加憶起了夏水漾好似原本就屬于這里的秀麗身影。
天,他怎么又想到她?危世淮懊惱的甩開腦中的影像,強迫自己忘記那個畫面。
“你的房間在樓上吧!鼻褚圉┓鲋鎏菥拖肷蠘。
“汪——汪汪——”冠軍搶在前頭,堵在樓梯口吠叫,阻止她繼續(xù)前進(jìn)。
她本想開口罵狗,但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連忙擠出笑臉,朝冠軍溫柔的道:“乖狗拘,讓我過去好嗎?”
“汪汪——”哼,討厭的女人,快滾。若冠軍可以講話的話,這幾句叫聲應(yīng)該可以這樣翻譯。
“快讓開啊!鼻褚圉┑男θ菘煲獟觳蛔×耍斐鍪窒胍崎_它。
“汪!”找死,冠軍一口就往她的手咬去,幸好她的手縮得快,否則絕對被咬個正著。
“臭狗——呃,不,我是說它好乖!彪[忍著心中的不快,她虛偽的道,不過眼中可沒有一絲絲笑意。
“冠軍!蔽J阑吹秃攘寺暎谲婑R上止住叫聲,朝二樓沖了上去。
“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笨磥砉谲娡耆靼姿男木w。
“我陪你,我剛好也累了!彼鲃拥纳锨皳ё∷难,嬌聲道。
低頭看著她,他腦中浮現(xiàn)的卻是另一張笑容燦爛自然的清麗臉蛋。
眼前的女人因為精心雕琢的妝容讓她艷麗嬌媚,可詭異的是,那張紅唇怎么都引不起他低頭攫取的欲望。
那一夜……為何模糊的印象中是跟現(xiàn)在極為強烈對比的激情渴望,只是因為藥力的作用嗎?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她索性踮高了腳,雙手勾上他的頸后,“世淮……”她輕喃,湊上自己的唇瓣。
他沒有拒絕她的動作,卻在碰到她唇瓣的同時意識到自己的冰冷,他就像是個第三者在旁邊觀看似的,心情平靜得連他自己都感到訝異。
“世淮?”她察覺到他的毫無反應(yīng),困惑的抬眼看著他。
“那一夜,我們真的有發(fā)生關(guān)系?”為什么他們的接觸陌生得讓他毫無印象,就連殘存記憶都沒有,甚至遠(yuǎn)遠(yuǎn)不及他與夏水漾——該死,他又想到她了。
“當(dāng)、當(dāng)然,否則我怎么會、怎么會光著身子跟你在溫室里被發(fā)現(xiàn)!鼻褚圉┦栈毓丛谒i后的手臂,轉(zhuǎn)過身佯裝看著一旁的擺設(shè),以掩飾自己眼中閃爍不定的心虛。
“那我問你,我們是在什么樣的狀況下進(jìn)到溫室的?”他心中始終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我們……我們……”她正在腦海中找尋合理的狀況描述時,冠軍又從樓上街了下來,直奔她面前。
她再也沒有比此刻更歡迎它打擾了,第一次真正對它展現(xiàn)出開心的笑容,“冠軍,快過來!边祝炖锖孟褚Я藰?xùn)|西?
冠軍遲疑片刻,走沒幾步后,停在距離她不遠(yuǎn)處,將嘴上咬的東西放在地上。
地上的東西……她皺了皺眉,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自它面前拿起攤開。
圓點三角褲,依照這個尺寸大小,絕對是屬于女人的沒錯。
“危世淮?!”一股怒氣霎時翻涌而上,讓她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
“你拿回去吧!蹦翘焖S手將它塞在褲子后口袋,回家發(fā)現(xiàn)后便一起送洗,隨便收在衣柜中,可能是他拿衣服時不小心夾掉出來,沒想到被冠軍給叼來玩,現(xiàn)在剛好可以物歸原主。
“我的品味沒這么低劣,這么幼稚的內(nèi)褲連讓我拿來當(dāng)抹布都不夠資格!奔刀首屒褚圉┛跉鈵毫印
“你說什么?”他黑色的瞳眸中閃過一絲精銳的光芒。
“我要你跟我解釋,這條內(nèi)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宛如拿著什么臟東西似的將內(nèi)褲遠(yuǎn)遠(yuǎn)拋開,雙手抆腰的質(zhì)問他。
“這是你要給我的答案。”他的語氣益發(fā)低沉,終于明白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是什么了。
眼前的女人,根本不認(rèn)得這條掉落在現(xiàn)場的內(nèi)褲,而這只代表一個意義——她并不是那個跟他共度圣誕夜的女人。
邱亦雯困惑的怔了怔,隨即自以為是的解釋,“你是在要求我允許你婚后還可以跟其它的女人亂搞嗎?”
他沒有回應(yīng),只是用仿佛可以看穿她的視線盯著她。
“不,我不會答應(yīng)的,”怒氣讓她忽視他眼底那抹看穿什么似的嘲謔與憤怒,她陷入了瘋狂的猜測之中,“是她,是漾漾對吧?”她早就覺得他們有問題了。
是她嗎?危世淮倒是因為她的指控而一凜。
那日……她的確是他印象中最后接觸的一個人,也是那一夜唯一吸引他的女人,而這個可能性竟讓他感到欣喜的雀躍。
“太可怕了,我早知道,打從她在我家看到你,她就一直想要取代我成為危太太,還假好心的說什么要當(dāng)我們的婚宴顧問,她根本早就設(shè)計好了,枉費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這筆帳我一定要跟她算個清楚!鼻褚圉┰较朐缴鷼,轉(zhuǎn)過頭就往外沖。
“汪汪——”看著她的舉動,冠軍生氣的狂吠著。
危世淮一個箭步上前擋住她,看著她的黑眸冰冷凍人,“你敢對她做出任何無理的舉動,我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她在他懾人的注視下愣了片刻,不過很快又被心頭的怒火給震醒,“你干么這么護(hù)著她?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夫。”氣死人了,她不如他的愛犬就罷了,現(xiàn)在連夏水漾都比她受他重視嗎?“好,你跟誰都可以有一腿,就是跟她不準(zhǔn)!
“我要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許!彼难劬ξkU的瞇起。
“危世淮,不要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她氣憤的尖聲提醒他,“這是個事實,改變不了的事實!
“是嗎?”他冰冷的臉上緩緩泛起一抹笑容,森冷得讓她寒到骨子里。
“你、你笑什么?”她有種不祥的感覺。
“我危世淮最喜歡改變事實,我決定取消婚約。”他的聲音慵懶,可做出的宣告卻讓邱亦雯整個神經(jīng)緊繃起來。
“你說什么?你要取消婚約?!”她整個人僵住,“那是你該負(fù)的責(zé)任,你憑什么取消?”
“憑什么?”他唇邊的冷笑斂起,一字一句道:“就憑一條內(nèi)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