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苦!”唐靈驚喜低喚。
兩人緊緊摟住。
“我一整個晚上都在惦著你,好擔心你會遇上什么危險——”
“我現(xiàn)在一心要帶走你,縱使千軍萬馬也擋我不住!睂庪x苦一把抱住她的腰,甜膩膩地望著她秀雅的眉眼!跋氩幌胛?”
想!怎么可能不想!她紅著臉往他懷里蹭著。
“我聽見你的歌聲了……”他唇貼在她耳邊吹氣,喜歡看她縮起脖露出承受不了的嬌態(tài)!昂锰鸬穆曇,真嚇到我了!
她眼嬌嬌一睨!澳阋詾槲衣曇舸粥?”
“我沒這么想,只是也沒想到會好成這樣。”他嘴唇在她頰畔游移,最后端起她臉,一口一口啄著她唇瓣!案嬖V你一個好消息,我拿到你的賣身契了!
“真的?”她眼倏地瞠大。
他自胸口取出對折的契紙!翱纯词遣皇?”
沒錯,就是它。唐靈雖然念不出契紙上文字,可她還記得大概模樣,還有下頭的畫押。世上她唯一認得、會寫的字,就是她的名字——唐靈。
“你從哪里找來的?”她驚喜地問。
寧離苦把下午他潛進鴇嬤房里的事簡單說了一遍,一聽他是怎么在鴇嬤房里溜來溜去,她臉色煞白。
“太危險了,萬一不小心被逮著呢?”
“要說危險,你才是,那么多男人對你虎視眈眈,我剛看了,差點一個一個過去挖掉他們眼珠子!彼蛔杂X吐露妒意十足的話。
唐靈聽得心里甜滋滋的。
“對了這個,”他卸下肩上包袱!澳萌Q上,先委屈你幾天!
唐靈接過打開,才知道他為何那么說。
“我才不覺得委屈,你等我一會兒!
她抱著他買來的村婦衫裙跑到屏風后邊,窸窸窣窣的磨擦聲不斷傳進寧離苦耳朵,他邊覺得心猿意馬,邊又要留神外邊動靜。
不久,換好藍布衫裙的唐靈走了出來。
“怎么樣?”她望著他小聲問:“沒穿歪吧?”
他點點頭,再從懷里掏出五百兩銀票,拿茶壺牢牢壓住。
“還有沒有什么要帶的?”他問。
她想了想,從床底抓了兩樣東西出來。
一是姥姥的牌位,另一樣是她先前做好要送他的紙鷂。
寧離苦雙眼一亮!澳氵留著?”
“嗯!彼樞咔右坏汀K嫿o他的,是一只漂亮的大鷹。這些天不見他,她常沖著這紙鷂想啊想的,聊解相思之苦。
“我們走吧!
他攬住她纖瘦的腰肢,就如同飛上天一樣,雙足一蹬上了窗欞,再一躍,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一輛馬車,已在離花街大概五條路遠的驛站門口等候多時。
驛站伙計一見寧離苦過來,立刻跳下馬車。
“大爺要小的準備的東西,小的全擱在車里了,看要不要點一點——”
寧離苦掀開車簾望了望,里頭擱著一些米糧還有鍋碗瓢盆,枕頭跟被褥也一樣不少。
“很好!彼麛v著唐靈上車,確定她坐臥舒適后,回頭賞了伙計一錠銀。
“謝大爺賞賜!被镉嬤B連哈腰。“對了大爺,夜這么深,您倆當真不留宿一晚再走?”
寧離苦早想好了說詞!拔移拮幽锛矣屑笔,得盡快趕去!
“是是,那小的不打擾您,大爺、夫人路上小心——”
不等驛站伙計說完,寧離苦早已揚鞭離去。
一出城門,唐靈才探頭問:“要回寧家堡嗎?”
“不,我們先上大淖躲一陣!彼弁邦^說。“地方不太遠,就在揚州城旁邊!
大淖?沒聽過。唐靈不解地問道:“為什么上那兒?”
他回頭眨眨眼!澳阋詾槊鲀阂辉瑛d嬤看見你不見了,不會派出大隊人馬來找?”
“躲那兒就找不著?”
“或許!彼忉尩溃骸拔伊艚o鴇嬤的銀票,上頭印有錢莊的名字,只要稍稍一查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我是誰,自然而然,也會猜想我應該會馬上帶你回寧家堡,所以我們偏不這么做。大淖名不見經(jīng)傳,也沒住什么人,只有湖跟山林,我打算在那兒躲上一陣,等風頭過了,再回寧家堡!
“你都想好了?!”
他松開韁繩揉揉她發(fā)。這會兒她一頭青絲只用條帕子簡單系住,模樣十分溫婉秀麗。
“要帶你走,自然得好好安排,我可舍不得讓你涉險!
他后邊這句話說得情深意重,聽得唐靈心都甜了。
“對了,萬一遇上了人,他們問起我們是哪里人,你就答‘前頭山里的梅村’,問我們要上哪兒,就說‘想進城做點小買賣’,知道嗎?”
唐靈一時沒聽出蹊蹺,還傻乎乎地問:“梅村在哪兒?”
“不都跟你說了是‘沒’村!彼貏e強調那個“沒”字。
唐靈聽懂了!澳阏媸枪盱`精怪!”
他哈哈笑了兩聲,突然端正了臉色。“其實我擔心的不是鴇嬤派來的追兵,而是‘虎威’那幫人。他們對你的執(zhí)念太深,加上拳腳功夫不弱,上一回我能輕取他們,多少是因為他們措手不及。但這一回情況不一樣,若被他們堵上,他們肯定是絕招盡出——”
他是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但他得保護她,萬一在打斗中讓她傷著了,他會恨死自己的。
所以他才想了這點子,先到僻靜的地方躲躲,說不準十天半個月過去,追兵找不到他們,會自動打消了追尋的念頭。
這會比直接硬碰硬來得安全。
唐靈沒想這么多,他不提她還不知道,原來帶她走,他得冒上這么多風險。
“我不知道……我還以為……”
“你放心!彼p挲她臉頰!拔艺f過我會保護你,這句話可不是說說就算。哪怕要拿我命換,我也在所不惜!
“我才不要用你的命換我的安全。”她突然抱住他腰。“答應我,你會為了我永遠好好的,要不——你留我一個有什么用?”說到最后,她聲音都哽咽了起來。
唐靈想到她姥姥,那么親、那么疼她的人,卻因為他人不小心送掉了性命——那種被人遺留下來的悲痛,她不想再挨一次。
寧離苦哪里不懂她?
他下顎輕蹭著她發(fā)際,溫柔哄道:“別難過了。我答應你,不管發(fā)生什么危險,我都會以保全我們兩個做為優(yōu)先!
“嗯!彼昧c頭,在他安慰聲中止住了眼淚。
約莫一個時辰,馬車鉆過大片林子,再朝左轉,可望見一片湖。唐靈掀開竹簾四顧,除了月色下微微閃著粼光的湖面之外,盡是一片黑。
寧離苦挑了塊空地停下,接著鉆進車里,點亮油燈說道:“今天太晚了,得委屈你在車上睡一晚,天一亮我就劈柴蓋房,包管明兒下午就有片屋檐讓你遮風避雨。”
她瞅著他!拔艺f過,我一點都不覺得委屈,況且,還有你在呢!
在昏暗的光暈下,兩人表情都有些羞赧。
想想真不可思議,早前一天兩人都還不知道對方身在何處,可現(xiàn)在,卻能這樣相視而笑,就像作夢一樣。
她忍不住碰觸他臉,她有些擔心,眼前一切,不過是她的想像。
察覺到她指尖的忐忑,他壓低聲音問:“你以為我會消失不見?”
“是啊!彼种戈^他濃黑的眉毛、眼角、鼻梁,最后是他的嘴!霸缟夏汶x開的時候,我還在擔心,我不會是在作夢吧,實際上你根本沒有來過……”
“這樣呢?”他叼著她指尖咬了一口,看著她縮了下肩膀!斑覺得是在作夢?”
她咬著唇搖了搖頭。不,她現(xiàn)在知道,這一切再真實不過。
她突然撲進他懷里哭了起來!澳阒绬幔肯仁悄悴灰娏,再來是姥姥,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快活不下去了……”
“傻丫頭——”他摟她入懷,心疼地親著她臉頰、額際!皠e哭啊,我現(xiàn)不是回來了,而且還帶你離開了花樓。”
她邊哭邊點著頭。“我知道……我忍不住……”
“你哭得我心都疼了!彼袜宦暫螅鲃游亲∷,他很清楚該用什么法子引走她心頭的憂懼。
他指尖滑過她臉龐、下顎,沿著她細長的頸脖一路吻至她交疊的襟口。她如他所料停止了啜泣,臉貼他頭側發(fā)出低低的喘息聲。
……
他shen\吟著將她臉扳正。“不行,你不能再像上午那樣子碰我!
她眼輕眨。“為什么?”
“你會讓我的好意全都白費——”他一望就快頂住他頭的車棚,嘆了口氣。他想要她,想死了,但他可不想讓她珍貴的初夜,在這么緊窄的車里急就章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