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歡兒在晨光中醒來,連眨了好幾次眼后,才想起自己人在何處。
她在馬爾地夫,昨晚跟齊威在床上吻到一發不可收拾,卻是什么也沒做。她只是窩在他懷里,讓他有力的臂膀摟著她入睡。
她半側過身子,靜靜注視著他。
他顴骨太高,下顎太方正,輪廓太剛硬,加上滿臉扎手的胡渣……偏偏卻組合成一張要命的、充滿了男性氣概的臉龐。
她可以這樣看著他到天荒地老,甚至愿意為他付出她的一切。然后,她將會陷入無法自拔的窒息愛戀,弄到玉石俱焚……
孟歡兒臉色發白,驀地起床。
刷牙洗臉后,她換上一件鑲著半寶石的無袖上衣,配上一件太妃糖顏色的輕松短褲。
見他睡得沈,她沒喚醒他。他放在床頭柜邊的藥方及身上傷痕,證實了他確實還需要好好休息。
而他卻在這種時候想起了她。
孟歡兒眼里噙著淚水,所有不敢表現出來的愛戀,全在此時一股腦兒地傾泄而出。她癡癡注視著他,直到胸口都發了疼,才知道自己競忘了要呼吸。
叩叩——
門口的敲門聲打斷孟歡兒的思緒,她怕驚醒齊威,很快地上前打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黃色比基尼的褐發混血美女,媚笑地用中文說道:“齊威親愛的,要不要去……”
褐發美女一看到開門的竟然是個女人,臉色馬上一變。
“你是誰?齊威呢?”泰麗雅問道。
“他還在睡!泵蠚g兒鎮定地說道,心口被螫了一下。
好貌美的年輕女人,好豐滿的尤物身材,好一個艷福下淺的齊威!孟歡兒心里的不是滋味,霎時讓她臉色變得比平常漠然。
“你是誰?”泰麗雅沒得到回應,語氣更加不客氣。
孟歡兒不想面對這種無禮態度,淡然地說道:“你若有急事找他,我可以幫你轉告,如果沒事的話……”
門慢慢地準備闔上。
“歡兒,你在哪里?”齊威焦急的大叫聲從屋里傳來。
“門口有人找你……”孟歡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人推開。
泰麗雅不請自來地走入屋內,小跑步走向臥室。
看著對方熟門熟路姿態,孟歡兒用力地踹上房門,也慢慢踱步回臥室。
齊威坐起身,白色床單覆住他的下半身,露出他古銅色臂膀。
“甜心,早安。”泰麗雅坐上床沿,一手撫住齊威肩膀,性戚地低語道:“你的腳今天好一點了嗎?”
“我今天一切都很好!饼R威對泰麗雅說道,卻朝孟歡兒伸出手。
孟歡兒視而不見他的討好,逕自轉身倒了杯水,放到他手里。
他沒接過水,反倒是將孟歡兒拉到懷里,就著她的手喝光了水。
“你的手也打石膏了嗎?”孟歡兒故意兇巴巴地挖苦他,手指卻很溫柔地將他落在額間的黑發往上推。
這男人有一頭豐厚的黑發,光澤如貂地讓人愛不釋手。孟歡兒的指尖在他發間穿梭著,直到他拉下她的手,在她掌心印下親密的一吻。
“你沒說你還有朋友要來。”泰麗雅瞪著他們親密的對望,圓眸燃著怒火。
“因為我沒把握她會不會到。”齊威攬過孟歡兒的腰,輕啄了下她的唇。
“她是你女朋友?”
“不是!泵蠚g兒代替他回答,感覺到他的大掌緊勒了下她的腰。
泰麗雅一聽,年輕臉龐藏不住高興姿態,馬上笑了起來。
“她是我的女神,孟歡兒!饼R威虔敬地在孟歡兒額間印下一吻。
泰麗雅瞪著孟歡兒。
孟歡兒瞪著齊威,氣他分明是想把事情搞大。
齊威則是面帶微笑地擁孟歡兒入懷,一副即便世界大戰也與他無關的心滿意足模樣。
“要不要一起吃晚餐?”泰麗雅擠出笑容說道。
“抱歉,我好不容易盼到她,現在只希望能和她獨處!饼R威仍然笑得很燦爛,即便他的手臂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你還要待多久?”臺麗雅直截了當地問道。
“包括今天,四天。”孟歡兒毫不遲疑地說道。
“好,等她走了之后,你再打電話給我。”壺麗雅給了他一個風情萬種的微笑后,不再多看孟歡兒一眼,轉身便往外走。
砰!門再度被狠狠地關上。
“女人緣很好嘛!泵蠚g兒不客氣地捏了下他的笑臉。
“泰麗雅是一個生意伙伴的女兒,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他沒被捏掉笑容,反倒開心地看著她因為怒氣而發亮的杏眸。
“何必如此輕描淡寫,她簡直為你著迷。”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而我顯然對她無動于衷。”他理智地說道。
孟歡兒注視著他太愉悅的表情,從他眼瞳里看到一個生氣的自己。她馬上背過身,瞪著窗外海天一色的美麗景致。
齊威健臂將她整個人往后一拉,她跌回床上,被他反制在身下。
她睜大眼睛,覺得他動作靈活到讓人懷疑他腳上石膏不過是個裝飾物。
“我不該來這里的!彼凵駠烂C地說道,手卻勾住他的頸子。
“任何一個正常女人,都不會浪費一張免費機票!彼檬直蹞纬种约,鼻尖輕觸著她。
“笨蛋才會以為那是一張免費機票!彼p哼一聲,咬了一口他的下顎。
“那你準備好要付出代價了嗎?”他的唇滑過她的頸子,因為那絲緞般的觸感而滿意地長嘆。
“也許付出代價的人是你。”她一挑眉,長指頑皮地探至他的腹肌,滿意地發現他整個人變得鋼鐵般堅硬。
“我個人認為我為了你,已經付出高昂的代價了。”齊威把她的手拉到他的心臟上,黑眸深深凝視著她。
她眼眶一熱,低頭吻住他的唇,并讓這個吻加溫到失控的境界。他們瘋狂地扯著彼此衣衫,只希望能快點得到對方。
“你的腿……”她低喃了一聲。
“我全身上下打石膏的部位只有我的腿……”他健臂扯過未著寸縷的她,坐在他身上。
她長發披肩、杏眸迷蒙,美得他除了得到她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念頭。
他讓她俯低身子,調整好兩人的姿勢,在一個挺身之后,完全占有了她。
之后幾個小時,屋子里除了歡愛呻吟之聲外,不曾再有其他聲響……
*
他們兩天沒出房門。
齊威成功地證明了腿上打著石膏,也能擁有許多樂趣。
孟歡兒則是什么也不想,只是放縱著自己享受著兩人之間的一切。
她把他當成孩子一樣地照顧,幫他洗澡、喂他吃美食,把他侍候得像國王。然后,她也總是能精準地在他開口想踏入‘關系’與‘承諾’這些話題前,用親吻及撫摸轉移他的注意力。
除此之外,所有她想愛他的能量,她都已經肆無忌憚地在這兩日徹底釋放。
這一日,是孟歡兒來到馬爾地夫的第四天午后。
齊威一本正經地拉著她的手,原本想說些什么,卻臨時接到一通電話,詢問他對東帝汶天然氣的投資意愿。
當他坐在工作桌前進行視訊連線時,她則是趁機溜出房門,想盡可能地避開接下來可能會有的爭執。
孟歡兒走到沙灘,把鮮艷的小花人字形拖鞋往旁邊一扔,喜歡腳背陷入白色沙子里的溫暖戚受。
大海干凈得很不真實,白沙美麗得像場夢,一切都很宜人。如果這一切都是夢的話,那也不錯,至少她不用面對明天的分手。
她討厭分手!孟歡兒踢了幾下沙子,覺得太陽曬得她頭昏。
她起身窩到一旁的海灘椅上,視線開始放空,海風便吹得她眼皮微沈。她閉上眼睛,希望能入睡,腦袋里卻不期然地沖進一堆往事——
“你為什么不愛我?你明明愛過我的,不可能說不愛就不愛……”
“我這么愛你,你怎能狠心不理我。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就死給你看!”
孟歡兒緊皺著眉,冷汗冒出她的后背。
“孟歡兒!”
一聲尖銳的叫聲,讓孟歡兒嚇到跳起身。
她驀睜開眼瞪著泰麗雅,一時之間還沒回神,以為是多年前房東太太尖叫著敲著她的房門,告訴她她的門前有人割腕自殺一樣……
“你干么瞪我?”泰麗雅不客氣地回瞪著她。
她無力地又倒回沙灘椅里,此時倒是很慶幸有泰麗雅在一旁,她才能輕易地回到現實。
“你為什么不讓齊威出門!”泰麗雅神色不善地說道。
“你應該去問他為什么纏著我,不讓我出門?”非常不客氣地把問題丟到齊威身上。
“你認識齊威多久?”泰麗雅問道。
“一年?兩年?我不記得了。”她從躺椅下滑至沙灘間,在白沙間尋找溫暖。
“我認識齊威三年又一個月了!碧愌膨湴恋卣f道。
“那你還這么迷戀他?”
“你根本不懂得他有多好!他工作能力強,人又幽默風趣,還懂得那么多事情,跑過那么多地方……”
“你干么在我面前強調他有多優秀?是要我再多喜歡他一點,你認為你還有機會嗎?”孟歡兒故作漫不經心說道,胃卻悶痛了起來。
“他是我的。”泰麗雅雙手插腰,臉色一變地宣布道。
“所以他才和我睡在一起?你的邏輯顯然沒有很好!泵蠚g兒直截了當地說道。
“沒有人比我更愛他!碧愌艢獾醚壑樽佣伎斓舫鰜。
“不顧對方的回應,埋頭苦挖著自以為是的愛情沙坑,會嘗到苦頭的。”孟歡兒淡淡地說道,盡可能想讓表情自然一些。
“我愿意為他吃苦!彼f。
“你不會傷害自己吧?”孟歡兒脫口問道。
“我干么傷害自己?”泰麗雅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孟歡兒笑著低下頭,一旦放心之后就覺得泰麗雅能夠這么坦白地愛到最高點,也是件令人羨慕的事情。
“總之,祝福你。反正,我明天就要離開了!
孟歡兒拾起一顆小石子,用力地丟得很遠、很遠,直到小石子消失在遠方太陽金光里。
“你和他只是玩玩?”泰麗雅問道,眼里閃過一絲狡獪。
孟歡兒皺起眉頭,從沙灘上站起身,拍拍身上沙子。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泰麗雅緊追不放地問道。
“我沒想過要結婚生子,這樣你滿意了嗎?”孟歡兒耐著性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