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沒幾步路,卻發現那男孩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還像怕觸怒他們似的,離了一段距離。
然而這一陣子的擔心受怕,卻令平信變得很敏感,他往回走到男童的面前,嗆道:“你跟上來做什么?”
男童急忙低下頭去,害怕地回道:“我、我只是沒看過像仙女姐姐這么漂亮的人……”
“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逼叫艣]好氣地說。
“我、我……”男孩自知要被趕走了,突然往前沖到雁丹身前,身子一矮就跪了下去,又開始做起磕頭蟲。
“仙女姐姐!你今日助我葬父,我已家破人亡,無牽無掛,可否留在姐姐身邊,侍奉姐姐一輩子?”
“你、你不用向我磕頭……”雁丹神色復雜的看著男童,她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但這男童的舉動不知為什么,觸動了她心頭某一處柔軟的部分。
“不需要!我家下人還會少了去嗎?何況她也不需要人家侍奉……”平信氣呼呼地走了過來,伸手粗魯地拉扯男童。
“平信,這是我的事,要你多嘴!”雁丹看不過,輕輕一揮手就讓平信碰不到那男童!拔铱此L得聰明伶俐,收來做小弟應該不錯!
當然,如果說她有百分之十的心思想收這個男童做小弟,那另外百分之九十九是為了反對平信。
“現在少主情況特別,你怎么擅自收一個外人……”平信不敢相信她還真的動念了。
“平信!”見兩人就要吵起來,平峻宇只好介入。
他一出面,雁丹與平信同時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他無奈一笑后,轉向還跪在地上的男童,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武呆!”男童抬起頭,目光晶亮有神,令人心生好感。
“武呆?”念起來就像在罵自己似的,平峻宇感覺被陰了一記。但人家就是這個名字,能怪他嗎?
“聽你的談吐,你念過書?”
“小時候跟著父親念過一些!蔽浯粲袟l不紊地回答。
“這代表你父親也是個讀書人,這樣的人會將兒子取名叫武呆?”平峻宇立刻發現了矛盾之處,臉色也沉了一分。
“因為咱們鄉下名字取得越蠢笨,就越好養,不管有沒有讀書,都是這么取名的。小的隔壁家的兒子,還取名周驢蛋呢!”武呆原本有些好笑地說道,但一見平峻宇表情不對,又嚇得臉色發白,頭連忙垂了下來。
“小的也知道武呆這名字不中聽,請少主賜名!
這么機靈,已經會叫少主了?平峻宇心忖這孩子聰明靈慧,收下他不是大好就是大壞,便囑咐平信道:“平信!派個人去查查武呆的身分!
而后,他看向神色一直不定的雁丹!把愕,你真的想收他?”
“我……”雁丹目光復雜的望著武呆。
她原本還沒收小弟的心思,但一聽到武呆也失去親人,不由得起了一絲同病相憐之感,再加上平信的刺激,讓她氣不過,想著干脆收個小弟和他抗衡,且她心中隱然有種期待,如果武呆對她能像平信對平守之那般忠實,那就好了。
平峻宇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他可沒忘了她一直很羨慕他有平信這么忠誠的小弟,于是他很干脆地轉向了武呆。
“你的仙女姐姐叫雁丹,你就先跟著她,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我觀察幾天,等你的背景查清了,就讓你入我平家!
“呃……謝謝仙女姐姐,謝謝少主!”武呆欣喜地又想磕頭,但頭才抬到一半便遲疑地停了下來,看向了平峻宇。“少主,那武呆的名字……”
平峻宇看向雁丹,后者卻是一臉茫然,還聳了聳肩,他只好自己思索起來,余光瞥到身旁一臉不豫的平信,突然起了絲惡趣味。
“既然我的小弟叫平信,你……就叫掛號吧!
掛號在平峻宇與雁丹身邊待了三天,由于有平信這個超級忠仆,聰明伶俐的掛號很快地學會了怎么服侍人,有時甚至做得比平信還好,還曾經受到平峻宇與雁丹的贊美。
這如何令人不酸溜溜的?
在等待平家派人來支援時,平峻宇與雁丹好好地逛了一番平頂城,自然平信與掛號兩人都待在身邊,最前面還有個武功不俗的向導。雖說平頂城安全無虞,但平家鑄造坊的負責人仍是堅持少主一定要帶著幾個人。
也就是說,這幾個電燈泡,平峻宇甩都甩不掉。
這平頂城里有一座圓頭山,由山上可以俯瞰全城,那里就是平峻宇今天的目的地,他想帶雁丹來賞雪。不過一路上平信與掛號吵吵鬧鬧的,他雖然覺得好笑,卻也無奈。
向導將眾人帶上了山頂的一處平地,這處離山道有一段距離,是觀賞城景視野最好的地方,靜僻又不虞有人打擾,接著他便識相地走到遠處守衛去了。
“少主,入冬了,山頂寒氣較重,您要不要多加一件衣服……”
在平信說這句話時,一旁的掛號已經為雁丹送上一件白色毛氅-這還是昨天平峻宇見毛色漂亮,特地買來送給她的。
純白的毛氅穿在雁丹身上,更襯得她唇紅齒白,嬌艷動人,平峻宇心里一動,忍不住說道:“雁丹,你真美。”
雁丹則是對自己的美麗沒什么感覺,因為她所追求的是武道,不過聽到他的贊美,她仍覺得心癢癢的,胸口充斥著一種莫名的喜悅。
她轉過身來,正要與他說些什么,卻讓人插了話——
“是啊是啊,我的雁主子要稱第二美,這平頂城可沒人敢稱第一!”掛號得意地說道。跟上這么美麗的主子,他可是與有榮焉。
“馬屁精!”平信忍不住咕噥,低下頭看看手上的披風,連忙為少主系上,但慢了這一拍,總覺得自己好像差掛號一截似的。
對于這兩個破壞氣氛的家伙,平峻宇只能無奈地搖頭。
此時平信打開手中的食籃,正要閜主子想釋么時,掛號的收居然伸進了籃子里,拿出還有些熱氣的烤餅,恭敬地端到平峻宇與雁丹面前。
“少主,雁主子,請用。”
平峻宇淡笑著拿起一塊餅,遞到雁丹嘴邊,雁丹不知是和他心有靈犀還是怎么的,居然本能地張口就咬了下去,而平峻宇在她吃完后,竟又把餅拿到嘴邊,輕咬了一口。
雁丹有些訝異地望著他。他這個動作,讓兩人之間感覺好親密,好像他一口直接咬在她唇上似的,感覺唇邊都熱了起來……
兩人正在眉來眼去曖昧不止,一旁的平信與掛號也同樣眉來眼去,卻是火花四射。
連送食物的活兒都被搶了,平信可是火冒三丈。“喂!服侍少主是我的工作,你會不會撈過界了?!”
“平信哥你冤枉我了,少主與雁主子站在一起,我總不能只拿給雁主子……”
“那你的手就不應該伸過來!”
“可是你又不會拿給雁主子……”
大好氣氛再次宣告崩解,平峻宇最近好不容易養出些肉的臉不禁抽搐了兩下,他不悅地指著向導所在的地方,命令道:“你們兩個,到那邊去,沒叫你們不準過來!”
平信與掛號見少主生氣了,頓時噤聲,灰溜溜地夾著尾巴跑了。
終于,只剩他與雁丹兩人了。
兩人并立欣賞著山下美景,平頂城的城池由城墻包著,墻外便是荒地,再遠一點則是無際的大草原,遠遠還能看到長城的城墻,帶著一點荒涼之感,風景十分獨特。
平峻宇的手很自然地攬著雁丹,而她也沒推開他,還順勢靠在他身上。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么自己很享受這種感覺,不過既然他是她男女授受不親的第一個男人,這樣應該很正常吧?
“越過長城,就是黑狼族的地盤了!毖愕ね坏匦纳锌,指著遠處,“不知道為什么這平頂城卻很少戰亂,哪像我們青山寨都已經躲進蒼松山了,不僅要躲黑狼軍,最后還被你平家滅了……”
“我們平家也不是很安穩啊,如果不是武師團訓練有素,不是成了朝廷邊軍的驛站,就是被黑狼軍給吞了吧。”平峻宇也知道這是個問題,平家光靠幾種新式武器要對抗那么多外侮,還是遠遠不夠的。
“平頂城勝在城墻堅固,而且背山自守,就算打不過也可以逃上山。”
“那平家也蓋一座城墻好了!毖愕ふf得理所當然。
“平家要蓋城墻,或許也擋不住……”等等!被她這么一提醒,他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
平家要蓋城墻,如果是以這時代的工藝技術,確實擋不了黑狼族或是其他外敵幾回,但他可是個現代人啊,還是雙料博士,他不僅可以替平家的族地設計堅固的城墻,用火炮都轟不倒,說不定若讓他找到了適合的材料,小型飛行器都能讓他搞出來,屆時陸空一起防御,平家族地豈不是固若金湯?若是把火炮再改良一下……哈哈哈,來個飛彈防御系統都不是沒有可能。
“雁丹,你真是太聰明了!”平峻宇一個心喜,竟忘形地捧著她的小臉,親了她的櫻桃小口一下。
這一下,令雁丹猶如雷擊,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澳恪@是做什么?”
“我在親你!闭f完,他更放肆的摟住她的纖腰,低頭來了記深吻。
這記吻不僅僅是唇舌交流,他將自己對她的感情與戀慕,都小心翼翼地傳遞了過去。
而雁丹第一次有這種親密行為,僵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半晌,平峻宇終于放開了她。她的甜美比他想像的還撼動人心,真讓他眷戀不已,雖說欺她不解人事很卑鄙,但在他心中,她遲早是他的人,有些步驟提前一點也無所謂。
“你……”她看著他,目光中居然露出一絲猶豫,推開他,退了一大步。“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不能親啊!”
平峻宇臉色一僵,一股悶氣讓他差點沒閉過氣去。這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他教她的,想不到她竟聰明到按著字面解釋,所以現在是只能摸,不能親嗎?
“雁丹!彼钗丝跉,逼自己再做一次大野狼。“因為我是第一個與你親近的男人,自然也可以親你。那句話的意思是,別的男人就不行!”
“是這樣啊……”雁丹很自然地接受了這個答案,“所以我也可以親你嘍?”
“當然可以。”他朝她伸出雙手。
她很喜歡與他親吻的感覺,這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方才她太過緊張,沒有好好感受,這次她肯定要把握機會。
于是她上前一步又回到他懷里,這次學著他,主動奉上香吻。
在兩人的身影又漸漸地合在一起、親密難當的時候,平峻宇突然叫了一聲,雁丹連忙從他身上退開。
他撫著唇,一臉苦笑!把愕,不能用咬的!我再慢慢教你……”
然而,他這番話還沒說完,兩道影子飛快沖到他面前,還同時向他伸出手,各自遞出了一個瓶子。
那是平信與掛號,兩名克盡己職的忠仆,無論任何情況下都要競爭,如今少主被咬傷,自然要趕緊送上靈藥。
平峻宇看著遞到眼前的金創藥與歸元膏,氣極反笑。他到底養了什么天兵,會在這時候打岔?
“誰教你們偷看的!”平峻宇沉下臉道。
“少主,你只叫我們去那邊,沒叫我們不準看啊。”平信與掛號這時候又有默契了,居然異口同聲的回答。
就在平峻宇準備教訓兩人什么叫非禮勿視時,向導突然也走了過來,還帶著另外一個鑄造坊里的學徒,不過兩人臉色凝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學徒見到平峻宇,連施禮都來不及,便急忙遞了封信給他,而后低聲道:“少主,大長老急信,好像是跟新武器的泄露有關!
平峻宇連忙拆開信件,越看臉色就越沉!霸撍赖囊煞濉覀兓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