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戚衛雪忽然放聲笑了出來。
「你當然不會,因為你是男的,不會嫁人!哈哈哈——」他指著她,兀自笑不可抑,眼角都流出淚來了!改阋沧砹,開始說傻話了……」
命福臉紅,發現自己回答得太快,似乎有點露餡的跡象,急急補充:「我、我是說……就算要我為錢『入贅』……我也不會……」
「我才不相信!
戚衛雪收住笑,冷哼一聲,十分不以為然,他將酒瓶從命福手中奪回來,再度大口灌著酒,并指著命福,口氣嚴厲起來!笡]有人能抵擋金錢財富的誘惑,沒有人會嫌錢多的……你,也一樣!」
命福將酒瓶又搶回來,有些激動喊道:「不是每個人都這樣的,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戚衛雪皺眉,孩子氣地將酒又搶回去,將瓶里剩余的酒一口仰盡,大聲道:「把錢拿出來!」
「?什么?」沒頭沒腦,怎冒出這一句?
「我的錢!」
他突然撲上前,伸手就要摸進命福的衣袋中。
「喂,少爺!」命福俐落閃身,躲開他的手,迅速掏出錢袋交給他!改腻X在這兒、在這兒呢!」嚇死人,差點被他摸中了胸部。
戚衛雪拿過錢袋,倒出全部的銀兩,接著又從自己懷里掏出一袋錦囊,倒出更多的錢。他指著滿桌的銀兩,緩緩靠向命福,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喏,賞你!」
「?」命福怔忡。
「統統給你,全部拿去!」他霸氣道。
命?粗郎系腻X,再看向戚衛雪,不敢相信他竟敢拿錢「砸」她。
他冷冷一笑!高@里起碼是你五年的工資喔!
她瞪看他,動也不動。
「怎么?不要?」
「無功不受祿!顾f了句,走上前,將錢重新收回錢袋中。
淚水,默默流下。
他這番「賞錢」的舉動,重重傷害了她。
「你不是很愛賞錢嗎?!」
戚衛雪喝醉了,但似乎又十分清醒。
「這不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嗎?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之前是故意不給你的!」他抓了酒瓶灌酒,才發現空了。
「不!你不知道!你才不知道!」她吼回去,賭氣似地搶了他手中的空酒瓶,忍不住哭出來。「我才不愛錢,我只是需要錢!」
「那還不是一樣?!」他也執著起來,搶回酒瓶。
「才不一樣!」她哭喊著,又把酒瓶搶過來,緊緊箝在懷中,不給他搶去。
兩人沉默僵持了一陣。
命福抱著酒瓶,越哭越傷心,已然喝醉的戚衛雪皺起眉,似乎困惑起來。
「奇怪……你想要賞錢,我給你賞錢……你究竟哭什么?!」
「我才不要這樣的賞錢!」
她哭,不只是因為他傷人的話語和舉動,更因為他內心的傷——
她想幫他,卻無能為力,她氣他,更氣自己的渺小和不爭氣。
「不準哭!」他粗嗄道,不知為何,一見命?蓿阈臒┮鈦y起來,可渾沌的腦袋,實在無法讓他思索太多。
「我高興哭就哭!
「我說不準哭!」
「主子連這種事都要管嗎?」
「對!」
他越不準她哭,她反而更像個委屈的孩子,哭得越兇,嬌小的身軀因啜泣而顫動。
「我說了,不、準、哭!」
戚衛雪惱了,上前一把用力抱住命福,想制止她全身的顫動。
命福震驚極了,不自覺想掙開他,但卻被他強而有力的臂膀牢牢箝制住,根本動彈不得。
「我知道……你不要我的錢……」他抱著命福,微傾著身,在她耳畔喃喃說道。
他的氣息籠罩著她,雖然帶著酒氣,但,仍是令她心慌意亂的男性氣息。
在此刻,在命福心里,她私心地不再當他是主子,而是一個令她心動也心痛,想傾注全心全意關心的一個男人。
她大膽伸出手回抱住他,將臉埋進他胸膛,悄悄攫取他醉酒后不經意傾泄的情感,盡管她清楚知道,在他心里的那個人絕不會是她……
能偷偷貪享這一刻不該屬于她的福分,她已心滿意足,對他不經意滋生的情意,也只能從此偷偷地、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半晌。
「少爺,咱們該回去了!
「……」
「少爺?」
戚衛雪抱著她,沒半點反應,靠在她身上的身軀似乎漸漸沉了。
命福輕輕推他,但他仍牢牢地、緊緊地抱著她,沒半點松手的跡象。她被困在他的懷抱中,有些進退兩難。
正當她疑惑著想仰起頭,探看戚衛雪究竟是怎么了,霎時,她竟然聽到細微的鼾聲。
他……睡著了?
不會吧?!
。
戚府,夜半的靜園。
「三哥今晚沒回來!
「我知道!
「除非出公差,不然他很少在外頭過夜的!蛊菪⌒l撐著臉頰,有點無聊地吃著黑石伯為她剝好的橘子。
「所以呢?」
「我查過了,他今天沒有公差!
「那又如何?」
「意思就是,他正帶著他身邊的那個長得很俊秀的奴兒,在外頭過夜呢。」戚小衛再三強調,玩性十足的眼神已透露她對此事的異常關心。
黑石伯見怪不怪,早已習慣了四小姐沒事愛瞎湊熱鬧的性格。
由于自小三位哥哥便忙于工作,很少抽得出空陪伴她,所以大多時間她都是一個人待在靜園里,由他這個老頭子陪著,不過還好四小姐平日活潑好動,常常自己找樂子開心,所以在她眼里,無聊的瑣事都能變得有趣。
「你到底想說什么呢?」
「黑石伯啊,你不覺得這件事很有趣嗎?」
「我看不出哪里有趣!顾謩兒昧艘活w橘子,塞住她滿嘴的好奇。
戚小衛吃著橘子,腮幫子鼓鼓的,口齒不清道:「好想趕快知道三哥到底什么時候會發現喔!」
「發現什么?」
「嘿嘿——」戚小衛神秘兮兮笑道,以手肘頂了頂黑石伯。「就三哥身邊那個叫命福的奴兒啊,他長得可俊了,不,該說是『漂亮』才對!」
「你以為三少爺會看上他?」
戚小衛頑皮地眨眨眼,眼神含笑的模樣和戚衛雪還挺神似的!负谑,你到底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你雖然只有一只眼睛,但我知道你這只眼可亮得很呢,不會看不出來吧?」
「我只知道三少爺他不會有『斷袖之癖』的。」黑石伯正經八百道,看不出面具后的真實表情。
「呵呵——」戚小衛掩著嘴笑,因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發展,而萬分興奮著!缚墒侨缢裉煸谕忸^過夜呢……呵,是在外頭過夜喔!」
夜,深了,她好期待喔!
「小姐,這句話你今晚已經講九十九遍了。」
「嘿嘿,是和那個漂亮的命福在外頭過夜喔!」她又強調。
「一百遍了!桂埩怂亩浒。
「過夜過夜,是過夜的過,過夜的夜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