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對從未到外頭工作過的歐令沂來說,著實有點緊張。身為一個大男人,他當然盡量粉飾太平,結(jié)果卻在走下樓梯,快要到達一樓時整個破功。他驀然停下腳步,站在快要抵達一樓地面的最后兩格階梯上。
“怎么了?”感覺到停下來,已經(jīng)站在一樓的老婆回頭問道。
“我的車鑰匙沒拿!彼麕е┰S無奈與尷尬的表情說。
白捷玉抿著唇瓣,強忍笑意!澳沁不去拿,你想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嗎?”
“你等我一下!
“我去7-ELEVEN等你。”
歐令沂聞言,才剛轉(zhuǎn)過去的身子一瞬間又轉(zhuǎn)了回來!安荒茉谶@里等嗎?”他蹙眉道。
“你夠嘍!卑捉萦袢滩蛔〕裳劬,“就在大門出去的隔壁不到五十公尺的地方而已,你以為這么短的距離,又是光天化日之下,我會出什么事嗎?”真是夠了!
雖然還是會擔心,但是老婆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再龜毛,可能真會把老婆惹火,所以——
“那你小心點!彼J真交代。
“知道啦!彼滩蛔》藗白眼!澳憧禳c去拿鑰匙!
歐令沂點頭,三步并作兩步的往樓上跑去,一下子就消失在樓梯的轉(zhuǎn)角處。
白捷玉不自覺的帶著微笑,打開了公寓大門,走到門外,再把門關(guān)上,轉(zhuǎn)身朝7-ELEVEN走去。
突然,一道人影從旁邊竄了出來,瞬間擋住她的去路,嚇得她猛然停下腳步,抬起頭來看向?qū)Ψ健?br />
眼前的人讓她不由自主的脫口叫出,“張凱玲?”
對方以一臉仇視的表情瞪著她,一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模樣。
“有事嗎?”雖然剛才被她嚇了一跳,但是白捷玉還是很快便恢復平時的沉穩(wěn)與美麗,冷凝的看著她問。
“你和歐令沂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你不是他老婆!”張凱玲語氣高昂,指控般的對著她叫囂。
“我是!彼稽c也不想和她吵架,只是單純的說出實情。
“我已經(jīng)問過這附近的居民了,大家都說你們只是住在隔壁的鄰居,平常連話都沒說幾句,不可能在一起!睆垊P玲以激動的語氣指證歷歷。
“所以呢?”白捷玉不為所動的看著她!澳愦蛱竭@個要做什么,想回到歐令沂身邊做歐太太嗎?”
“我要你離他遠一點!彼岢鼍。
“真好笑!”
她嘲諷的語氣激怒了張凱玲,倏然出手用力的推了她一下!澳睦锖眯Γ俊
白捷玉往后踉蹌了下,才有辦法站穩(wěn)腳步。
“你竟然動手推我?”她既吃驚又生氣。
“推你又怎樣?”像是要建立自己的威權(quán)似的,張凱玲又用力的推了她一下,害她措手不及又往后退了好幾步,直到撞在騎樓下的摩托車為止。
“!”小腿被刮了一記,讓白捷玉忍不住痛呼一聲。
不放心把老婆留在自己的視線外太久,歐令沂用最快速度沖上三樓,拿了車鑰匙又用最快速度沖了下來,怎知他一走出大門,轉(zhuǎn)身就看見老婆被人推撞在摩托車的畫面!拔!”
他怒吼的大叫一聲,快如閃電般的沖了過去。
“老婆,你怎樣,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他迅速扶住老婆,心急如焚的問道。頭一轉(zhuǎn),隨即怒氣沖天的朝膽敢推他老婆的人咆哮,“你做什么?”
他的聲音又大,語氣又狂猛,嚇得張凱玲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兩大步。
“令……令沂?”她從未見過他生氣的模樣,更別提是朝她怒吼的模樣,他真的把她嚇到了。
看清楚眼前動手推老婆的人,歐令沂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得比較和悅,反而在一瞬間變得更加冷冽。
“你想做什么?”他冷峻的質(zhì)問,下巴整個抽緊。
“我……”怎么也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態(tài)度對她,張凱玲有些難以承受的說不出話來。
“你想做什么?”他又再問了一次,語氣比前一句又更憤怒了些。
“我……令沂,那天我一直在等你,你的電話又打不通,我很擔心你會不會出了什么事,所以——”
“所以你為什么要動手推我老婆?你這樣做到底想做什么?”他打斷她的話,聲音始終冷峻。
“我知道她不是你老婆,你為什么要對我撒這種謊?”他的冷峻與始終維護白捷玉,還口口聲聲老婆長老婆短的舉動,終于讓張凱玲沖口問道。
“她似乎訪問過我們所有的鄰居!卑捉萦袢滩蛔¢_口說。
聽見老婆的聲音,歐令沂立刻回過頭來看她。
“有受傷嗎?”他柔聲問她,那輕聲細語的模樣和面對張凱玲時,簡直判若兩人。
“小腿被車牌刮了一下而已。”白捷玉搖頭回答。
“我看看。”他立刻低下頭來,查看她被刮到的地方!凹t紅的,沒有流血。會痛嗎?”
“只有一點點!
歐令沂松了口氣!敖z襪破了,要回家換嗎?”他征詢她的意見。
“到7-ELEVEN買一雙就好了!
“令沂……”被忽視在一旁的張凱玲倏然大叫。
他看向她,原本存在臉上的溫柔,一瞬間變成了冷漠與嚴峻。
“捷玉是我老婆,不管你相不相信,她都是。而你,從今天起,不再是我的朋友,所以請你以后別再來找我了。”他板著臉對她放話。
張凱玲瞬間面無血色,身體輕晃了一下。
“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低聲問道。
“我不會原諒企圖傷害我老婆,害她受傷的人!彼淅涞乜粗f:“所以你走,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不想對你說出更難聽的話出來,走!
“令沂,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子對我?我……我喜歡你,我愛你,你知道嗎?”她孤注一擲的對他說。
“天啊,這女人的臉皮會不會太厚了?”白捷玉忍不住低喃,覺得不可思議。
“滾!”歐令沂再也無法隱忍,將他一直壓抑在胸口的那個字爆發(fā)出來。
“令沂……”
“我叫你滾!”他的模樣就像下一秒就會撲至,將她整個人撕裂般,張凱玲嚇得面無血色、滿臉驚恐的后退了一大步,隨即轉(zhuǎn)身倉皇的跑開。
目送她遠離直到不見后,白捷玉伸手捧住老公的臉,將他轉(zhuǎn)向自己。
“你生氣的樣子好可怕!彼f。
“對不起,嚇到你了嗎?”他又變回那個對她輕聲細語、溫柔體貼的老公了。
“嚇到倒是沒有,不過,你不會哪天也這樣吼我吧?我叫你滾!”她模仿他的語氣,開玩笑的說。
“這輩子永遠不可能!睔W令沂將前額抵著她的,柔聲保證。
白捷玉微笑,然后臉色一整的提醒他,“我們的動作要快一點,你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實在不太好!
他點頭,兩人已朝7-ELEVEN的方向移動。
“我進去買東西,你去開車過來!钡搅7-ELEVEN門口,白捷玉開口說。
“待在里面別出來,我到了會按兩聲喇叭!彼膊煌淮。
她微笑,輕吻了他一下!白衩瞎!
“捷玉,剛才和你一起走進公司的人是誰?”
“你帶他去人事部做什么?他是新人嗎?公司最近有征人嗎?”
“他該不會就是傳說中,那張還沒發(fā)布的人事命令上,即將空降信息部的新任經(jīng)理吧?”
“是嗎?不是吧?他的樣子看起來還很年輕,頂多三十左右,有什么本事空降經(jīng)理職?”
“你和他看起來好像挺熟的。你們原本就認識嗎,捷玉?”
一堆問題從白捷玉走進辦公室,坐下來之后,就沒有停過。大家都對她剛才帶進公司的人,也就是她老公歐令沂充滿了好奇,紛紛圍繞在她四周問東問西。
“你們一次問我這么多問題,要我先回答哪一個?”等此起彼落的問題稍微停止下來,她才從容不迫的響應。
“他是誰?”有人搶先問。
“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我不知道該從公或私的角度來說!
“你可以兩個都講!庇腥私ㄗh。
“這里是公司,我想還是從公的角度來替大家解答好了!彼龥Q定道,然后公布,“他的確是信息部的新任經(jīng)理,名叫歐令沂,今年三十一歲,已經(jīng)結(jié)婚!
“已經(jīng)結(jié)婚?”有女同事發(fā)出悲憤的叫聲。
因為那個男人的條件很好呀,她剛才剛好有看到。將任經(jīng)理職、三十一歲、長得又高又壯,看起來既成熟又穩(wěn)重,而且好像很溫柔的模樣,公司難得出現(xiàn)一個優(yōu)質(zhì)男,怎么就結(jié)婚了呢?這教人怎能不悲憤?泣!
“對,已婚!卑捉萦窨戳四桥乱谎,斬釘截鐵的說。她才不要老公一進公司,就被一群虎視耽耽的未婚女性覬覦哩。
“你怎么知道?他說的嗎?”還有女人不放棄的問,卻被其它男同事打斷。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什么本事,三十一歲就空降經(jīng)理職?還是他有什么后臺?”
“他沒有任何后臺!彼滩蛔≥p蹙了下眉頭說。
“那他有什么過人之處?高學歷嗎?還是,他從哪間知名的上市公司跳槽過來的,要不然憑什么空降?”男人在乎的是職位高低。看著圍繞在她四周,均以一臉好奇不已的表情緊盯著她看的同事,白捷玉先是輕呼出一口氣,這才緩慢的開口。
“這樣說好了,”她決定讓大家心服口服!扒耙魂囎庸镜挠嬎銠C不是經(jīng)常遭黑客入侵嗎?”
“沒錯,害信息部的人幾乎每天都睡在公司。”有人回答。
“結(jié)果,他們還不是抵擋不了那個黑客,被那個黑客耍得團團轉(zhuǎn)。”另外一個人接口道,“還好對方?jīng)]有什么惡意,雖然入侵了卻沒有搞破壞的行為,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們公司的信息部實在太弱了,也不能怪上面的人突然找個空降部隊來管理他們。重點是,你干么突然提起這件事?”同事不解的問她。
“因為他就是那個黑客!彼舸轿⑿Φ。
“什么?!”大伙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你開玩笑的對不對,捷玉?”震撼后,有人問她。
“我干么跟你們開這種玩笑,他的確就是那個黑客呀?偨(jīng)理因為太過欣賞他了,就把他延攬進公司,并且要他好好教導信息部里的那些‘肉腳’。總之,這就是他可以空降的本事啦,還有誰有疑問的?”她看著圍繞著她的眾人,一副盡量放馬過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