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決明 -> 喜神與憂(上)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喜神與憂(上) 第五章 魔樹(1)
作者:決明
  以冒險犯難為骨干的話本子,通常進行到了這一段,便會安插巨大阻礙,避免讀者一口氣讀至末章,毫無緊張刺激,流于平淡無奇,食之無味。

  不過他們并非身處話本子中,無須吊讀者胃口,更不以折磨角色為樂,前方之路光明燦爛、平坦順暢,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當這條路,太過光明燦爛,太過平坦順暢,連通天魔樹的正確位置,都立有石碑標示,開喜不得不靜下心來,思忖是不是個坑,等待他們一頭裁入。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可能剩下的一二成,就給他們好運撞上了呢?

  若身在上界,她還能哇哈哈自夸說:我乃喜神天尊,自然所有事皆歸我管。

  現在人困于魔境,倒霉之事道之不盡、歷之不完,這般一帆風順,就沒道理、忒有古怪。

  通天長梯沿著通天魔樹而設,一路蛇形蜿蜓,盡頭處究竟多遠,一眼望之不完。

  通天魔樹雖說是樹,卻更像巨大藤蔓,全株漆黑如墨,糾纏彎繞,形似一個男人蜷蹲于墻角,樹間有葉,呈現長矛尖銳樣,其中幾根凸出,還串著白骨,想來定是企圖逃出魔境,失足摔落,誤遭尖葉刺死之徒。

  正當開喜略有遲疑,踩上通天長梯的步伐,緩慢了一些些,跑在前方的猋風及破財,早已奔得老遠,抵達長梯中段。

  猋風是強逼自己不許回頭,怕意志不堅,忍不住重返美人兒身邊求收養,故而健步如飛,三階當一階在踏。

  破財則是孩子貪玩、又不肯服輸,雖不懂猋風為何急奔,他也非要跟猋風拼個輸贏。

  她正要叫兩人跑慢些,頂頭上方已傳來兩陣慘叫,她抬頭望去,前方的通天長梯正迅速消失中!

  猋風與破財腳下階梯,由實體逐漸淡化,再從淡化完全虛無,兩人頓失立足處,直直墜下。

  兩陣慘叫,一是猋風,一是破財;猋風唉了好半晌,才想起來自己會飛,趕忙展開獙翅,穩住墜勢,本能反應要伸手撈破財——

  驀地,一道墨色疾電閃過,猋風只覺眼前一黑,差半寸便能橫著的小崽子,遭烈風刮走,他連破財一片衣角都沒碰到,腹間似遭重重一踏,人又被往下方踩,振翅也飛不高。

  他很快跌至與開喜同等高度,想想撈不著破財,好歹也要撈撈開喜,開喜腳下的階梯正巧消失不見,身處危險,他繼續探出手去一—

  又一道紅色疾電乍現,猋風再遭攻擊,這次,直接被紅色疾電劈回地面,重重嵌地數尺,摔得他頭昏眼花。

  恁是頭昏眼花,猋風仍沒有看錯,哪是兩道疾電?墨色的是狩夜,紅色的是憂歌,一前一后穩穩落地,懷中各自抱著破財和開喜。

  面對同命不同運的人生,猋風僅以一口嘔血,表達完強烈不滿。

  開喜頗狼心狗肺,無暇去管深陷地石的猋風,此時此刻,心中僅存唯一疑惑,問向橫抱她的那家伙:「你早知道就算我們找到通天魔樹,也逃不出去,是不?」

  「魔境若是如此容易進出之地,讓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叫本君顏面何在?」憂歌回以一笑,笑容絕非慈善,眼底更無笑意。

  況且,他正與她賭氣,氣她在親吻他時,將他當成另一人,又怎可能給她好面色?

  「故意坑我,您就長了本君顏面嗎?」她哼他,白眼給得毫不遮掩。

  憂歌并不理她的埋怨,只溢滋道:「看來,先前禁你們的屋牢,不大穩靠,包括看守的魔婢失職,也得給你們換換,三人湊一塊,還能商量鬼主意,該拆一拆散,各自關押。」

  開喜當然不愿意,三人組若被拆散,日后想再連塊一起逃,難上加難,絕對要反對到底,胡說八道編借口也無妨:「不行!我弟弟半夜會尿床,要我這個姊姊——」

  「我才不會尿床!」破財很嚴正、非常嚴正抗議。

  尤其又是在未來徒兒面前(人家并沒有答應好嗎?),造這種損及尊嚴的謠言,他怎肯保持沉默?!

  被自己人回駁,開喜立馬修改說詞:「他半夜不敢自己去茅廁,非要我陪著一起去,若把我們姊弟倆分開,他定會哇哇大哭一夜!」

  「我早就敢自己一個人去茅廁了……」破財前八空鏗鏘,后五字虛軟,因為傻崽子終于看懂大人眼色,那是狠狠一瞪,要他閉嘴之意。

  即便開喜反對,亦撼動不了魔主決心,他心腸如鐵,堅不可摧。

  「帶個孩子去上茅廁,區區小事,我狩夜叔也會做!辜t眸往身側叔父瞟去,自然取得一記淡淡頷首的符合,等同于宣告了,從這一刻起,看破財的重責,落在狩夜身上。

  有了狩夜這種媲美魔主的牢頭,要再成功逃出,絕無可能。

  開喜趕快要想出下一個理由,與之對抗,卻見憂歌紅眸下瞥,睞了地石間的猋風,突然問她:「他就是美仙?!」你口中軟聲說非要保護不可的家伙?!如此粗擴的模樣,取個娘兒名,什么癖好?!

  「美仙?」誰呀,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哪兒聽過。開喜本能搖頭:「不是呀,他是黑獙族猋風。」

  開喜絕對不會知道,幸好她是搖頭的,否則,猋風將會被一腳再踩進地下千百尺,這輩子,別想再有機會挖出來,直接坑埋。

  不是美仙,一切好談,憂歌神色稍霽,吩咐隨后趕至的魔將:「從哪逃出來,就關回哪里去!惯@一句,指的自然是猋風。

  魔將抱拳領命,但首要之務,是把人挖出來先。

  憂歌目光犀利,重新落回她面龐,道:「至于你,老奸巨猾、鬼頭鬼腦、帶頭作亂、滿肚子壞水,誰看守你,本君都不放心……」他略頓,故作苦惱沉思,可是眸光清明了然,哪見一絲絲困擾?

  她身為喜神,向來樂觀進取到無人能及的地步,旁人見之憂愁的事,落入她眼中,自動扭轉成開懷喜事,鮮少機會產生「未雨綢繆」呀「防患未然」此類情操,但現在,光見他這副模樣,她不樣預感滿到溢出來!

  她警戒看著他,像只遇見貓兒的老鼠,尤其當貓兒嘴角慢慢漾開微笑,老鼠甚至忍不住想小退半步,可惜人還被他抱在懷里,無法付諸行動。

  「只好由本君親自來了。」

  她的新屋,堂堂魔境之主的寢房。

  是有多擔心她再潛逃出魔鏡,非得把她困在眼皮子底下,密密監看?

  勞駕魔主親力監禁,未免牛刀小用了點。

  既是監禁,找根拄子,將她五花大綁也合情合理,再不,騰出一小處空位,把縛綁死死的她,隨手一

  拋,在她挨餓受凍,亦不失為凌虐之好招。

  但像現在這樣,她是萬萬不能接受。

  美男橫臥水玉圓形大床,床面清澈如水,倒映他單手支頤,墨發漫溢而下的好看模樣。

  發絲滑過松敞的紅裳襟口,襟口下,風光無限魅人。

  另一只手,慵懶擱于胸前那處空床位,食指輕輕敲擊,宛如正彈奏一支無聲瑟曲,閑眼撩拔著。

  這不該是犯人能享的福祉。

  如果這是一種拷問手段,她只能說,魔境這招,高,忒高呀!

  不動用一鞭一刀,逼人流盡鼻血而亡!

  「美仙究竟是誰?」托腮的美男子一開口,便是這問題。

  這已是她從他口中,第二次聽見「美仙」之名。

  她心想:我明明不認識啥美仙丑仙的,你何苦一直追問我美仙是誰?我才想問問你,美仙是你哪一房魔妾哩!

  「……有沒有可能,是魔主您的初戀情人?」她同情他貴人多忘事,樂意幫他一塊想想。

  他瞇著眸看她,這表情她是懂的,好吧,看來不是初戀情人……

  「會不會是您娘親的閨名兒?」她只好往更深一層瞎猜。

  「美仙這個名字,是出自你之口。」

  「我?怎可能,我很確定,我沒有友人是這名字!顾喈斞杆賹⑾山绫姲嘞蓛姲庵笖颠^一遍,無論羽化的、墮天的、殞世的,真沒人叫美仙。

  他先是靜默,似在審視,她是否撒謊。

  她勇敢回視他,眼里一片光明坦蕩、騙你我是小狗的正向光輝。

  「你吻著我的時候,脫口而出。」他說得更明白些。

  她先是一怔,眨眼兩記,眸光突亮:「呀我知道了,是魔主您夢見的吧?您把夢與現實,混淆在一塊了,我哪時吻過你,這夢太荒謬哈哈哈哈哈哈……」她猛拍大腿在笑。

  「你脖子上,還留著證據!顾L指點了點頸側位置,提醒她。

  她當然知道自己脖子上有些什么,鮮艷的紫紅瘀血,全都還沒消哩。

  「我脖子上這些……不是在火池遇見敵人偷襲,被敵人拿魔尾卷起來,這樣甩又那樣摔……留下的傷痕?」她捂住脖頸,一臉愕然。

  他嗤笑了聲,不答。

  「你這是在試味道嗎?!」把人咬成這樣,是多餓呀!

  「先動口的,是你,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苟摇高」的時候,追加了幾倍。

  「這不可能,我喜神天尊潔身自愛出淤泥而不染隨和但不隨便,怎么可能是我先動口——」她思緒比她的連珠炮轉動更快,把火池共浴的景況,重新回想一遍,立馬抓到重點:「酒,你給我喝的酒有問題!」

  幸好不是個傻的。他道:「酒,倒是沒問題,問題在于……喝三杯,會醉!

  「你一開始沒說!」現在說又有啥狗屁用?!

  「你也沒問!

  「你還一直替我斟酒!」心懷不軌了根本!

  「你自己討的!咕票K老往他面前挪,無聲催促,他降尊纖貴替她倒滿,她是該千恩萬謝。

  她這下才知道懊惱,臉腮漲紅,熱氣直竄腦門,咕嚕咕嚕沸騰,仿佛下肚的那幾杯酒,到此刻還在發作,害她一時只覺得腦袋渾沌,暫時挖不出字句回擊他。

  憂歌一邊欣賞她罕見的羞赧,一邊替她還原當時真相,續道:「你醉后,自己攀附上來,從我的手心開始,一路吻上去,像我身上沾糖蜜似的,強吻我時,還埋怨我太矜持,是個害羞的小東西——」

  「……你可以住口了吧!顾龥]臉聽下去,墻在哪?她先去把自己撞昏,一了百了!

  他故意扭曲她語意,此住口非彼住口:「那時,本君還真沒有「住口」,你挑釁本君在先,本君自要好好澄清,本君一點也不矜持、不害羞,更不是小東西。」

  你真的不用再強調,透過我脖上的痕跡,我已經非常、非常明了,您有多不矜持、多不害羞!

  「你若真覺得委屈,當我攀到你身上時,你一掌就能擊斃我,我哪有機會從你手心開始吻上去?!你既不掙扎,也不反抗,著來你也是享受的,我強了你在先,你放縱我繼續強了你在后,此事不能全算我頭上——」她滿嘴歪理。

  「我說了要跟你計較這件事嗎?」

  「你此時重提,不正是在計較嗎?」別想誆她負責,她喝醉了,什么事都不記得,不記得絕對不認帳!

  「我只想知道,美仙究竟是你的誰?」憂歌對于自己如此介懷這兩字,也頗感意外,可是他確實很介懷,光是嘴里喃念兩字,皆帶些咬牙切齒。

  「我說了,我不認識美仙!沟降滓泶驂Χ嗑?

  憂歌面龐微怒,嗓輕,且冰冷:「一個你立誓要保護好的人,又讓你允諾,一直在一起,不離不棄,絕不放開手之人,你說你不認識,當本君是三歲娃兒,很好糊?」

  在他看來,她這行徑就是偏袒,就是寧死也不供出去的奸夫的貞烈作為!

  開喜越聽越糊涂。

  連她自己都不知曉,在這世上,有個對她這么重要的人耶!誰呀?她好想有誰能開解開解她——

  美仙美仙美仙美仙美仙美仙……

  她默念這名字一百遍,念久了,竟漸生出一股熟悉感……

  最后讓這股熟悉感整個清晰起來,是腦中一句乍現的對白——

  「美仙,你死,我絕不獨活!你到黃泉冥城時,腳步放慢些,切記,一定要等著我!」她大聲嚷嚷出來。

  為何會對此句記憶深刻?

  她曾一時興起,去了趟冥城,找鬼喝茶,親眼目睹過排隊走上「棄世途」的景況,鬼差催促亡者上路,哪容誰在那里等著誰?當作是相約逛燈市,約好哪個時辰見嗎?

  那句話,讓她邊看書,邊笑了很久,一方面覺得作者考證不足,頗不專業:另一方面又覺得,這種事該如何考證,難不成也死上一回嗎?嘆作者真命苦。

  開喜剛念完那句話,身子就給一道術力扯飛起來,直挺挺往前飛撲,滾上了水玉大圓床。

  床真的很大,她足足翻滾了四五圈,撞上他胸口而止下,也在止下之后,才來得及發出幾聲哀號抗議,

  她小巧挺俏的鼻梁呀——

  可惡!人小就沒人格了嗎?可以這樣把人勾之則來,揮之則滾的嗎?!

  她正要強烈表達不齒,狠狠罵他兩句,他的唇,卻搶先一步,壓了下來,堵她叨叨絮絮之嘴。

  聽見她與「美仙」的死生契闊,相約碧落黃泉,他只覺惱怒及厭煩,不想再讓更多情話,由她口中逸出。

  唇瓣被牢牢封緘,胸口遭重重壓堵,開喜無法好好喘氣,雙手想去,扯他長發,卻更早一步讓他提著腕,直接扣握在頭頂上方,動彈不得。

  他吮破她的唇,她吃疼一呼,遭他強勢以舌闖入。

  向來不是吃素的喜神,自然毫不客氣給他用力咬下。

  話本子里,那種四唇相纏身四肢無力,雙腿虛軟,只能癱在對方懷里嬌喘,是病,得治!

  他不在意被她咬破的舌傷,舌尖滲出暗紅鮮血,濡染著唇色赤艷,他箝住她臉腮,雙指微施力,迫她乖乖打開牙關。

  仍滲血的舌,這一次再無任何阻礙,在她溫暖檀口里,恣意作亂,故意要她品嘗他的滋味。

  她咽下不少他的血,每一口呼吸,全是他的氣息。

  「神族吃下魔族的血,會有什么下場,你可知道?」他放過對她的肆虐,唇挪至她耳畔,低低在笑。

  這種事,神族課本里沒有教過,神族又不嗜血,當然不會提及吃血有何影響……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4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執行時間:0.042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