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衛冀騰左手臂整整縫了三十八針,十幾公分長的傷口搭上針腳,就像一條猙獰的大蜈蚣。
幸虧衛冀騰身強力健,流了那么多血又打了麻藥和破傷風,在急診室里觀察了一晚后,隔天一早竟然仍是活龍一尾!看得鎮民嘖嘖稱奇。倒是在醫院陪他一晚的韓秀精神嚴重萎靡,實在沒有體力開店,只好休息一天。
其實就算她想勉強開店也沒那個時間,因為被闖空門,咋晚雖有鄰居幫忙報警并偕同警方上門査看,但后續清點財物損失和制作筆錄還是得自己來。
當然英雄衛冀騰自然不能缺席。
經過警方詢問后,整件事很快就弄清楚了頭尾!原來被捉到的小偷是名有竊盜、強盜、性僧害前科的慣犯,就住在隔壁鄉,因為推測韓秀經營餐廳家中必有周轉現金,而且一人獨居,所以摸熟了韓秀的作息后,就趁著雨夜天翻墻入屋犯案,偏偏韓秀這會兒因為天氣不好而提早打烊回家,這才栽了個大跟斗。
整件事雖說有驚無險,不權財物沒有損失,賊人也順利就逮,但這件竊案還是引起鎮民的高度重視。
畢竟住在這里的鎮民都生性純樸,幾十年來鎮上最駭人聽聞的新聞不過是水災瀋了房子、火災燒了房子,鄰居間雖有小吵小鬧,卻不至于害人。
可這次的竊賊不只前科累累,還偷了錢財和內衣,要是那晚韓秀一人在家,豈不是——
鎮民一想到這種可能就心中發寒。
所以事件過后,鎮上興起一股防賊風潮,養狗的養狗、裝監視器的裝監視器、増加逃生鐵欄桿的増加逃生鐵欄桿,鎮民還尋求警方的指點協助,打算自組社區巡邏隊加強夜間防守,而這次護沒有功的衛冀騰自然也沒閑下。
深感韓秀一人獨居實在太不安全,所以自從那天后,他就堅持每天接送韓秀上下班。
每天一早只要韓秀打開大門就一定看得到他,每晚關上「秀色」大門也必定看得到他,這一切全歸功于兩人雖然職業不同,開業時間卻相差無幾,再加上住得近,更是替衛冀騰大開便利之門。
再加上鎮民們樂見其成,還大贊衛冀騰溫柔體貼,韓秀也因為差點失去他而心情脆弱,所以沒有拒絕他的「勾勾纏」,其至感動他的呵護,卻沒料到她的一時放任卻造成了他的得寸進寸。
這一晚護送韓秀回家后,衛冀騰果然借口上門借個廁所后就賴著不肯走了。
「已經十一點半了!
當墻上的時鐘敲了一聲鳴響,長針也走到半的時候,韓秀終于忍不住開口趕人了。
「嗯。」衛冀騰點點頭,手中卻依舊握著紅筆改著考卷,一一替學生們訂正加誤的地方。
「再過半小時就要十二點了!鬼n秀含蓄地說道。
「嗯。」衛冀騰依舊不動如山。
見狀,韓秀擰起秀眉。
他回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一個小時前他上完廁所故意賴在客廳看電視時她就想趕人了,他卻抱著肚子喊餓,求她煮宵夜,她一時沒撐住還真替他煮了,結果他卻更加加賴著不走了。
雖說她完全承認了自己的感情,也在心中首肯以結婚為前揾和他交往,但三更半夜孤男寞女共處一室,實在是……
她雖相信他不是花花公子,卻不確定他是不是正人君子,她又從未有過戀爰經驗,這時候不管做什么總是透著不自在,再加上全鎮的人都睜大眼睛盯著他倆,他要是太晚回去,明天不知道又要傳出什么流言蜚語了。
「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要回去?」她開門見山問。
「等我改完了再說!剐l冀騰頭也不抬。
她看了眼他放在客廳桌上的一太疊考卷,以及他寒在紙袋里的一大誰功課講義,不依了。
「等你改完都幾點了?」
「秀秀,我肩膀好酸,你幫我捏捏!顾痤^,答非所問,氣宇軒昂的臉龐滿是撒嬌,卻一點也不違和。
「誰理你!」她騰他一眼,哪里肯動手,心頭卻止不住的怦怦跳。
感情真是件奇怪的事,之前他再吵再鬧再幽默,她也不覺得如何,可喜歡上他后,面對他的無恥無賴無形象,她的立場原則卻總旱節節敗退,就算懊惱,也止不住心中泛甜。
這該不會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唉,我也真是可憐,要不是怕傷口撕裂,還可以到健身房運動話絡筋骨,F在頂著一大道傷口動彈不得,連肩膀酸了都沿人理,孤家寡人里然就是這點慘……把「慘」字拉得好長好長。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鬼n秀里然繃不住了,明知他是扮豬吃老虎,卻止不住心軟。
他不說話,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我……我不會理你的!」
眨眨眼,加強攻勢。
「你還要不要臉!」她惱羞成慈。
「不要臉!顾鸬脭蒯斀罔F。
「你!」
韓秀噗哧一聲被氣笑了,怎么會有像他這樣厚顏無恥的人啦?要是他一直這樣,她不一輩子被他吃得死死的?
只是一輩子……
完了,都還沿開口答應和他交往,她就開始在想一輩子了。
按住心中那些羞人的想法,她還是心軟的坐到他身邊,畢竟他是為了她而受傷,她怎么可能對他視而不見呢。
「真的很酸?」她溫柔桉壓他寬闊的肩。
他眉開眼笑的點點頭,但看到她表情微變,又立刻扮回可憐。
「酸死了!」他嗚咽一聲,加油添醋。
她則粉唇鸞鸞,宛若初夏最美麗的月牙。
他目光熾烈,忍不住伸出手摘取,她小臉一紅偏頭一閃,卻沒有開口斥責。
「還不轉身!」她假怒假嗔。
他也唇一笑,心中樂不可支。
雖然韓秀始終沒有答應他的追求,但這陣子他明顯感受到她的軟化,她愈來愈不抗拒他的親近,其至面對他偶爾的「偷香」,也半推半就。
他知道她開始為他融化了,但得不到她的正式首肯,依舊心癢難耐。
只是他也明白韓秀天性矜特,實在不敢貿然躁進,只好不斷告訴自己慢慢來,盡管此刻他很想將她擁進懷里熱吻,也只能檢命按耐欲望,照她的吩咐乖乖轉身背對她。
「傷口還痛不痛?」
韓秀軟聲詢問,溫柔的嗓音拽著一縷馥郁的熏衣草香,輕飄飄的滑過肩睛飄到息前,讓他忍不住抽了抽息頭。
原來她剛剛賭氣上樓是跑去洗澡了?
好香……
「不痛,只是洗澡的時候麻煩了點,要是有老婆幫我洗澡就好了!顾恢圹E把身體后傾拉近距離,迫不及待刺探她的口風。
雖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他更想和她比翼雙飛、百年好合!
「那么想要老婆,你可以去相親啊!鬼n秀說出違心之論。
「可我最想相的那朵花,始終不給相啊!顾庥兴。
韓秀臉紅了。
「你說那朵花怎么那么固執呢?不管我怎么窮追猛打就是不屈服,我到底哪里不好?」
韓秀故意不接話。
「八成是我表現得還不夠,如果我現在色誘她的話會成功嗎?」
「當然不可能!」韓秀總算開口了,語氣既焦急又害羞!赶攵紕e想!」
「可是我忍不住了怎么辦?」
按摩的動作倏然終止,接著是狠狠的一捏——
「你敢!」
「嘶!」衛冀騰唉叫一聲。
「慘啊,我真的好慘啊,者婆都還沒娶進門,就開始對我家暴了,以后沒好日子過了……」裝模作樣,鬼吼鬼叫。
「你……你小聲點!」她連忙低喝,只差沒伸手把他的嘴巴捂住。
都幾點了,要是讓人聽到了她還要不要做人?
「秀秀,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要嫁給我?」衛冀騰果然乖乖收音。
她又不說話了。
「你真的忍心放我孤家寡人一輩子?」
「你……你就不能換個話題嗎?」素白小手遲疑了一下,才又溫柔地繼續替他按摩肩頸。
「當然可以!」他爽快答應。
「我爰你,你爰不爰我?這幾天接送你上下班你有沒有很感動?我今天剛剪了新發型帥吧?平常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有沒有想我?這次放假你可不可以跟我約會?我們一起踏青好不好?就約星期天早上八點,你早餐想吃什么?我幫你買好不——」
「夠了!」韓秀懷疑自己再不開口,他會就這么說到天荒地者?菔癄,連家都不用回了。
「我還沒說完呢!顾г。
她又狠狠捏住他的肩膀肉,這次他卻無動于衷,還趁勢提住她的小手轉身面向她。
「我是說真的!顾蝗皇掌鹚形蛻蜃d,眼光灼烈的像是要灼燒進她的心。
「你爰我嗎?」
她幾乎承受不了如此熾烈的目光。
在他的注視下,韓秀的心跳撲通撲通加快,尤其被他緊緊握住的小手更是灼燒一片。
她當然是爰他的,但心領神會是一回事,宣之于口卻是另外一回事,她這輩子連初戀都沒有,要她就這樣告白,這……這怎么可能呢!
「如果我現在吻你而你不拒絕的話,我就當你是嘍?」仿佛看穿她的羞澀,他促眨眨眼,眼神更加黝暗。
韓秀本想拒絕,聲音卻卡在喉嚨發不出來,只能看著他目光驤然閃亮,宛若臺風夜里最怵目驚心卻也最華麗盛大的那道雷電。
英俊的臉龐一點一滴靠近,她屏住呼吸,請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有多急促,有多劇烈。
他的氣息就像夏日多云的牛后,又濕又熱,仿佛就要有一常午后雷陣雨,噴拂在她臉上,惹得她不禁心弦直顫,頡頡后退,他卻伸手輕輕扣住她的肩膀。
「別怕……」他哄著她,聲音低沉又咖啞。
她可以拒絕他的,他的雙手只是輕輕掘在她的肩膀后方,那樣的力氣其至捏不死一只螞蟻,然而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抗拒。
而他也看出來了。
燃燒中的黑眸更加炯亮,像是深深古井中竄出一團青火。
輕扣在她肩膀兩側的大掌兵分兩路向下,右手擁住她纖細的后瞪,左手則向上托住她的后腦勺,將她整個人溫柔的、溫柔的拉向他。
她依舊沒有抗拒,只是在兩人瞬間重重一顫,接著便驚慌失錯的閉上眼。
他低啞的笑了,幾乎無法忍耐她的生澀與羞怯,于是終于俯下頭,封緘住她的唇。
她身上有迷人的薰衣草香,唇邊則有淡淡的玫瑰花果香,迷人得不可思議。
她一定是剛喝過玫瑰花果茶……
衛冀騰飄飄然地想著,一雙手卻一點也不含糊地攻城椋地。
手愛撫她敏感的脊背,一手則細細摩挲細嫩的后頸,他的唇舌當然也沒有閑下,而是靈巧鉆進她的口中,肆無忌憚舔吮她的蜜律,其至公然綁架丁香小舌,一卷一吸纏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