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拜托!”她揪著他的衣角輕輕搖,小臉滿是懇求。“求求你嘛!我不會為難你的,我可以自個兒跟天師央求,好不好?拜托你先在天師面前為我美言幾句,然后讓我跟他見上一面,好不好?”
“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好吧。”他一臉施恩狀。
諸小藍眼兒亮了起來,歡天喜地道:“謝謝大師兄!大師兄的恩情如山高,如海深,從此以后我一定以大師兄馬頭是瞻!”
“馬‘首’是瞻。”
“好好好,都好,不管是馬手還是馬腳都好!彼c頭如搗蒜,整個人樂不可支。
噗!
李靈豐強忍著笑到噴飯的沖動,勉強擺出一臉正氣凜然的開口:“你在這兒待著,一步都不準亂走,知道嗎?我們龍虎山里玄機處處、機關重重,若是沒有我陪著,你隨意踏錯一步都有可能觸動機關,魂飛魄散,知道嗎?”
“知道知道!彼蟠笳ι,猛點頭。
哇!龍虎山就是龍虎山,果然不同凡響啊!
只不過……龍虎山離京師不遠嗎?要不她怎么會在箱子里暈睡過去醒來后就到了?還是她平時胡亂瞎練的龜息大法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厲害?
“呵呵呵……”她忍不住傻笑起來。
李靈豐看得目不轉睛,真是沒想到這年頭還有腦袋這么單“蠢”的小姑娘,跟后宮那些搽脂抹粉、個性如狼似虎的女人相比,這丫頭簡直像一團熱呼呼、軟綿綿的白飯嘛。
“咳!”他還是忍俊不住,別過頭去偷偷嗆笑。傻笑中的諸小藍壓根沒注意到那位很神氣的“大師兄”笑得很賊、很賊……
。
不能亂咆對吧?諸小藍乖乖坐在床上,小手交疊放在膝上,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大氣更是不敢喘一口。
可是保持同一個姿勢坐久了也是很累人的,她小巧的鼻尖開始沁出汗,接著是雪白的額際也慢慢冒出汗珠,然后是僵硬的腰、發酸的腿……
很累呀!
“算了,大師兄叫我不能亂跑又沒叫我別動!敝T小藍自我安慰,緩緩伸展酸痛僵硬的腰腿;可是這么一放松下來,久未進食的肚子開始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哎喲!”
也難怪她饑腸轆轆,因為打從昏睡在橘子堆里直到真正醒過來,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進過半粒米食了。
她生平有三怕:一怕鬼,二怕餓,三怕沒得睡;不知道龍虎山上有沒有賣什么小食的?
“對了,我的包袱呢?”她忽然想起,連忙伸手在床上四處摸找著。
最后總算在床角落處找到了那只大包袱,她不禁松了一口氣。
打開包袱,幸虧她拿來備而不用的饅頭還在,只是已經冷透了,咬起來有點硬。
她使勁地咀嚼著冷饅頭,努力用唾液軟化那一小團仿彿永遠卡在喉頭的饅頭塊。
門就在這時被輕敲了兩下,隨即咿呀輕啟。
諸小藍還來不及把饅頭藏回包袱里,當場被“大師兄”抓到她在這神圣的龍虎山偷啃饅頭!
李靈豐笑吟吟的負手進來,見狀一怔!澳沭I了?”
“一點點!彼奶摰貙z頭放回包袱。
他凝視著她,心底掠過一抹憐惜!罢骛I了就別啃這么干巴巴的饅頭了,你想吃什么?朕……呃,我讓人做去。”
“不不不!”她此刻有比填飽肚子更重要的事。諸小藍起身走近,小臉充滿希冀地望著高大的他問:“大師兄,天師他老人家愿意見我了嗎?”
“你先吃飽再說!彼牧伺恼啤
一名清秀的道童立刻走進來,有一絲別扭地怯怯問道:“皇……‘大師兄’有什么吩咐?”
“大師兄,你不是侄李嗎?怎么又會姓黃了呢?”她有些迷惑。
李靈豐忍不住白了道童——太監小春子一眼,隨即淡然道:“他記錯了。”
“是、是,小的……記錯了!毙〈鹤討饝鹁ぞさ幕卮稹
“噢。”她雖然不是很清楚現在是什么情形,但也感覺得出大師兄非常有權威,心下也微微忐忑了起來。
他注意到她的異狀,不禁放柔了聲音!澳阆氤允裁矗俊
“都、都可以,一碗大鹵面就行了!彼o張地回答。
“好,一碗大鹵面!彼难凵窀∑鹨唤z笑意,隨即瞥了小春子一眼。
“大鹵面馬上來!”小春子接到暗示,趕緊一溜煙閃人。
“小施主,怎么你好像很怕我的樣子?”李靈豐輕輕抬起她有些惶惶不安的小臉蛋,強迫她和自己眸光交觸。
她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漾著膽怯和心慌,在接觸到他深邃含笑的眼神時,沒來由地化成了胸口那一陣怦怦然如擂鼓般的狂跳。
他的眼睛……好美啊!
所謂的鳳眼、笑眼、桃花眼,就是指這一種的吧?
幽幽如深潭、如星子的光芒,似笑非笑,仿彿盛滿千言萬語……她的背脊竄過一陣無關寒冷的酥麻戰栗感,呼吸不知怎地有些亂了、慌了起來。
她不敢再看,因為她害怕自己會就此溺斃在他溫柔如水般蕩漾的眼眸里.
諸小藍迅速垂下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眼里的羞澀和不安,雙頰熱熱地涌超兩坨紅暈,低聲道:“大……大師兄,我沒有怕你啊!
“是嗎?如果不怕,為何不敢看我?”他輕聲問道。
“因為……因為……”她心兒更加鼓噪慌亂了,目光還是不敢抬起來。“你是大師兄,我瞅著你看……不禮貌。”
“是這個原因嗎?”他的聲音更加低沉沙啞。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度出現在她腦海里,不知道為什么,她老覺得自己曾聽過他的聲音。
“大師兄,以前我曾經見過你嗎?”沖動之下,她忍不住抬頭迷惘地問道。
他眼底那誘人笑意像陣春風襲人而來。“有嗎?你記得曾見過我?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
對啊,她是什么時候見過他的?諸小藍蹙起眉頭苦苦思索著,可惜腦筋一片空白。
像他這般俊俏英挺昂藏,氣質又一等一的好的男人,她若是曾經在哪里瞥見過,
就算只有一眼,她一定會記得的!既然她想不起來,那就表示——
“我沒見過你。”她氣餒地承認。
李靈豐眼里笑意更深了!盁o所謂,有沒有見過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人已經在這兒,就在他的跟前,在他的地盤上。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