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依雪出生后,巫沐琴便不能再閉關了,遂讓鷹護法將女兒秘密帶到山下,找了一處隱密的地點和一對老實的夫婦,囑托撫養,直到女兒兩歲后,巫沐琴便將她帶回萬花谷,正式對谷民宣告,她是自己在路上撿到的孤兒,決定收她為徒,并賜名巫依雪,從此養在谷中。
小依雪一歲時,生得白凈可人,大大的眼睛加上迷死人的小臉蛋,便已看出承襲了她“皇帝爹”的好容貌。
巫沐琴松了口氣,若是小依雪長得太像她,想瞞住谷中人可就傷腦筋了。
小依雪不愛哭,卻很愛笑,每日咿咿呀呀的和大人說話,四大護法對她疼愛入骨,一看到她,整顆心都融了,爭著當她的座椅,讓她坐在他們身上,要爬要滾都隨她。
小依雪長到三歲時,鷹護法派到江湖上的探子傳來了大消息——武熙帝中毒了!
巫沐琴頭一回慌了,她從沒想過他會出事,立刻再派人細探,消息源源不斷的傳回萬花谷。
武熙帝在位三年多,竇氏一族因為武熙帝而滅族,余黨懷恨在心,一直找機會報復,武熙帝中毒一事,便是竇氏余黨所為,此事驚動了朝堂,連太醫都查不出是何毒,只知中此毒,手腕上會顯現紫黑色的脈線,一直往上延伸。
噬心蠱!
巫沐琴與巫挽香互看了一眼,沒想到三年多前的事會再次發生,而且這次還得逞了。
蟲毒跟一般的毒不同,太醫當然治不了,若要解毒,唯有她和鷹護法出面。
巫沐琴在萬花谷待了三年,未曾出谷,這一回,為了解救她的皇帝相公,決定出谷一趟。于是隔日天未亮,她與鷹護法便早早下山,連夜趕往京城。
三年未見,她其實是想他的,幸而有依雪陪在她身旁,她把所有心思花在教導依雪上,才能減輕對他的思念,如今知他危在旦夕,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真有一雙翅膀,能立刻飛到他身邊。
她們費了一番功夫潛入皇宮,但要接近皇上可不容易,皇上中毒,身旁守衛的人更多了,加上暗衛,全都是一等一的大內高手,想靠近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便是從御醫下手。
曹太醫是院判,負責為皇上診治,因此她找上了曹太醫。
曹太醫半夜被人吵醒,又見是一名這么美的女子,當場傻住,而他的夫人也被押了過來,被另一名美艷的女子用刀抵住脖子。
“天亮后,你去給皇上看診順便帶上我,若你肯跟我合作,我便饒你夫人不死。若是不肯,出了事,她便會送你全家下陰曹地府。”巫沐琴冷聲威脅,而一旁的巫挽香則作勢把刀子往他夫人脖子上壓了壓。
曹太醫這時才回過神來,欲哭無淚地求饒!皟晌慌畟b手下留情!老夫若是幫了你們,咱家的項上人頭也不保,到時候是滅九族的大罪呀!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皇上,皇上中的不是一般的毒,只有我們能解,找上你,不過是為了隱密行事罷了,解了皇上的毒,我們自會離開!
曹太醫怔怔的望著她們!澳恪⒛阏f的可是真的?你們真能解毒?”
一旁的巫挽香不耐煩地道:“廢話,若真要殺皇上,看著他毒發身亡就行了,咱們還這么費事進宮做啥?就是因為不得其門而入,才要委托你帶咱們一程,想救皇上就快點,耽擱了皇上的命,咱們真拿你全家的命來賠!
曹太醫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連忙點頭!笆恰⑹,女俠們息怒,老夫這是求之不得,只要能救得了皇上,老夫愿冒險帶你們進宮!
巫沐琴和巫挽香兩人聽了心下一松,幸虧這太醫信了,省了她們不少功夫。
離天亮尚有一個時辰,曹太醫匆匆起身梳洗,讓夫人為他更衣,換上太醫覲見的袍服。
巫依雪也易容穿上袍服,扮成他的學生,提著他的醫箱,一塊兒趕去皇宮,至于巫挽香則繼續留在曹太醫府上,押著夫人當人質,等待谷主把蠱毒轉嫁到身上帶回來。
曹太醫帶著巫沐琴來到寢宮,寢宮前的侍衛認得曹太醫,卻不認得一旁臉生的家伙,因此將他們擋下。
巫沐琴咬牙,如果真沒法子,她就扳倒侍衛沖進去。
這時曹太醫上前不知低聲與侍衛說了什么,侍衛竟然放行了,巫沐琴心下暗松了口氣,跟著曹太醫走進寢宮。進入寢宮后,不用巫沐琴開口,曹太醫立刻對太監和宮女們命令。
“你們都下去!
“是!狈痰奶O和宮女們立刻應聲離開。
曹太醫轉頭對巫沐琴說:“女俠,還請快點為皇上解毒吧!
不用他催,她也很著急,她朝寢榻走近,終于見到了百里熙。
只見他閉著眼,靜靜地躺在那兒,三年未見,他變得更成熟了,剛毅的俊容有著成熟男子的魅力,即使躺在那兒,也依然散發著九五至尊的威嚴。
見面才知相思深,巫沐琴一時看得癡了。
“女俠?”
曹太醫低喚,她才回過神來,吩咐道:“你先出去,守著門,別讓任何人來擾我分心!
“是!辈芴t十分配合,轉身就走。
現在寢房里只剩下她和百里熙兩人了,她輕輕坐在床邊望著他,只有在他昏睡時,她才能這樣仔細的將他看個夠,過了今日,要再這么望著他就難了。
她緩緩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龐,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下巴,胡渣子扎手,有些癢呢。
她輕嘆了口氣,這嘆氣也不知是為哪樁?是為自己的相思,抑或是心疼他?
這皇宮不是久待之地,能多看他幾眼已是奢侈了,她拉回思緒,趕緊幫他轉嫁蠱毒。
她掀開被子一角,握住他的手腕,將袖子往上拉。
這一看,她呆住了,手臂上哪里有紫黑線?
難道是另一手?她橫過他的身體,要去握另一只手臂,這時腰上忽然一緊,她身子猛然被抱緊,跌入他的胸膛。
她吃驚地抬頭,剛好撞進他灼亮深邃的眼瞳里,原來他是醒著的!
她掙扎起身,卻動彈不得,給他抱了個緊實,還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他一個翻身壓到下頭,薄唇罩了下來,狠狠吻住她。
她已許久不沾男女情事,這一吻令她一時迷眩,直到被他吻得氣喘吁吁,他才放過她的唇。
“你這女人,是不是要等到我死了,你才舍得回來找我!”雖是咬牙切齒的語氣,但他的眼、他的唇都灼烈得燙人。
巫沐琴呆呆的看著他,那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表情,聽他這話說的,難不成他早知自己要來?
想到這里,她立即抓住他另一只手,掀起袖子,果然也沒有紫黑線,也就是說,他沒中蠱毒,外傳皇上中毒是假的!為什么?難道他放出假消息,只為了將她弓來?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澳慊敲炊喙Ψ,設計這場騙局,就為了找我?”
百里熙冷哼一聲,沒有否認。
還真是如此!她簡直氣到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你堂堂一國之君,居然扯這種謊,拿自己的命當兒戲?”他知不知道當自己聽到他中毒的消息時,這心里就像火燒油煎似的難受。
她氣,他更火大!澳闳舨欢阄遥液慰嘁龃讼虏?三年了,我找了你三年,你知不知道!”
她楞住,望著他激動憤怒的神情,那戾氣橫生的墨眸令她有些忌憚。
他比她想象的更加執著,這讓她意外,卻也忍不住心軟下來。
看來她的消失不但沒有讓他忘記她,反而讓他不擇手段也要把她騙過來。
這世上竟有他這般對自己如此執著的男人,即使擁有了權勢地位,后宮美人輕易可得,他對她的心意依舊不變。
“相公……”她輕輕喚他。
百里熙怔住,眸中的怒火轉為情欲的火苗,咬牙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相公?”
雖是怒責,但她能感覺到他渾身的戾氣消了大半,剩下的是不甘和委屈。柔能克剛,她不會與他硬碰硬,那只會讓彼此徒增傷害罷了。
面對至高無上的帝王,最好的辦法就是臣服于他。心里有了底后,她故意撒嬌道:“相公別兇我,我這不就來了嗎?聽到你中毒時,你不知我心里有多慌張,就怕再也見不到你了,結果你——”說到這里,她哽咽難言,眼眸已是淚水泛濫。
她這一掉淚,果然讓百里熙心軟了,別說兇她,安撫她都來不及。
“我這不是狗急跳墻了嗎?你這三年來無消無息的,連個只字片語都不捎來,找不到你,我心里難受,只好出此下策,虧你有良心,知道心疼我——好好好,別哭了,我不氣你就是了!
“我也不知道,見到你平安無事,這心里是安了,但眼淚就是停不下來嘛!
她邊說邊哭,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其實她也不是假哭,是真的想哭,人心是肉做的,她也思念他,一來是發泄,二來覺得眼淚對他有用,兩者合一,就哭得沒天沒理了,唯有這樣,才能制住他的怒火。
她這一哭,百里熙就忘了前仇,本來還有許多事要質問她,現在哪里還記得要跟她算帳?他只知道,她哭得越傷心,表示對他越在意,也不枉費他這三年來的牽腸掛肚,心里還歡喜得緊。
所以說,巫沐琴得師父真傳,懂得善用美人的優勢,該軟就軟,該弱就弱,眼淚這武器在關鍵時拿出來用,比千軍萬馬都有效。
她消失了三年,百里熙那怨氣也累積了三年,肯定不會這么簡單就放過她,而她得想辦法先安撫他,過了這一關再說。
“別哭了,我又沒對你如何,你哭成這樣,像是我欺負了你!卑倮镂跻贿呎f,一邊吻她的淚水,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你可知道,你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彼薜贸槌橐,好不傷心。
百里熙笑了,她連殉情的話都說出來了,不管是真是假,都很受用。他心頭泛起甜蜜,被她挑起了情欲,想安慰她的心,最后安慰到她身上去了。
他的親吻沿著頸子往下,挑開了她的衣,大手探進衣里游移,他的心思很明白,他想要她,現在就要。
巫沐琴沒有拒絕,這時候拒絕一只饑渴的猛獸肯定會讓他發狂。她柔順地配合他,三年未嘗云雨,她有些緊張,卻也有些期待,他是她第一個男人,現在也還是,她的心始終不曾離開過他。
在他的吮吻和撫摸下,她的身子很快找回那熟悉的感覺。
寢宮里的龍床上,帝王迫不及待寵愛他的女人,即使這女人很可惡,逃離他三年不聞不問,但是她的柔順卻又適時安撫了他躁動狂浪的心。
他吻遍她每一寸肌膚,驚喜的發現這肌膚依然軟嫩光滑,而她的胸脯更長進了不少。
“你這兒變大了。”他低啞道,嘴里含著一邊的蓓蕾,一手揉著另一邊的飽滿,為此感到亢奮。
在他的吮咬下,她嚶嚀一聲,心想怎么可能不變大,孩子都生一個了。
百里熙為她的身子瘋狂,三年未嘗,只覺得她的曲線更加玲瓏,也更加銷魂蝕骨,只當她是長身子了。
果然女大十八變,變最多的就是這身子,他很滿意,加上饑渴已久,只想在她身上補回來,好撫慰三年的相思。
巫沐琴閉上眼,任他予取予求,現在折騰得猛了,之后才好說話,而且他折騰得越兇,之后才會對她越憐惜。
她展現自己的熱情,拱起身子迎合他,與他纏歡不休。他要她一次不夠,還要了她好幾次,每次間隔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便又鳴鼓舉兵,向她攻城掠地。
他身強力壯,但她可不是鐵打的身子,終于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這其間,她感覺到百里熙一直在她身邊,就算離開一會兒也很快就回來,一回來就把她摟進懷里,連睡覺都要緊緊抱著她。
她天未亮時就來找他的,等她睡醒時,天還是黑的,可見她已在這龍床上待了一整日。
由于皇帝“中毒”,這幾日上朝皆由段相暫代,他也樂得陪他的女人,餓了就由他喂她,渴了也由他端水給她喝,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全天下大概也只有她能讓皇帝這般服侍她。
三日下來,百里熙似是深怕她又消失,一點也不想離開她,雖然這表示他很愛她,令她寬慰,但他畢竟是個帝王,終究不妥。
她正想著該如何勸他以國事為重,這時正好有臣子求見,朝中雖有段相代理,但一些重要政務仍需由他親自審理,所以當百里熙告訴她必須上朝聽政時,她心下松了口氣。
“這政務一日耽誤不得,你去忙吧,別擔心我!
她是萬花谷谷主,雖然不像他日理萬機,但是身在其位,就得做好分內的事,他身為皇帝也是一樣的。
百里熙聽她說完,直直盯著她久久不語,似要從她臉上審視什么,令她心頭陡地一跳。
“你……這樣看我做啥?”
百里熙卻是溫和的笑了,沒有言語,從一旁的幾上端起酒瓶,將里頭的酒液倒入琉璃杯,拿起琉璃杯喝了一口,接著毫無預警的壓下她的唇,哺喂她酒。
巫沐琴給他這么一喂,猝不及防的喝了下去,酒液入喉,雖不烈,還有些甘甜,卻也嗆了下。
一離開他的唇,她連忙掩嘴咳嗽。
百里熙卻笑得歡,愛憐地輕輕拍撫她的背。“你這酒量到現在還是沒長進,一喝就臉紅!
她忍不住嗔瞪他一眼!澳阃蝗话l什么神經?要喝我自己會喝!
就算他貴為皇帝,她待他的態度依然像以往那樣隨意,不喊他皇上,也不自稱臣妾。
見他壞笑,一點檢討的樣子也沒有,她不想理他,起身想離開他的懷抱,百里熙并沒有阻止她,也隨她起身,好脾氣的微笑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