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霖一直睡到早上十點才醒來,她睜開尚迷蒙的眼——日本飯店的房間真漂亮。翻個身,她還想賴床——飯店?
霎時,昨天發生的事全涌了上來,她只記得,自己被很多人擠暈過去,剩下的全是一片空白。
哦,還有雅各,這個名字一直在她的腦袋里來來去去,雅各是誰?
“你醒啦!”雅各親自端著緊餐進來。晨曦中,陽光透過落地窗灑落在她的四周,她就像戴著光環的天使,既純真又性感。
為霖擁著被子,急忙看自己是否衣衫不整,發現身上的衣服除了有些皺之外,一切正常,她仍穿著昨天的那件衣裳。
“你是誰?”
“你不曉得我是誰?”
為霖看他的表情很驚訝,連忙換種方式問:“我知道你叫雅各,我的意思是指你的身分,為什么昨天有那么多人追著你跑?”
“我是搖滾歌手!毖鸥鞯幕卮饹]有炫耀的語氣。人在出名后,才會明白平凡的可貴與真實。
“對不起,我很少聽搖滾樂!逼鋵嵥静宦牐驗樗J為那種把音響開到極限,聲嘶力竭“吼”出來的音樂,根本是在謀殺人的腦細胞,聽多了會疑呆。
雅各看她美麗的臉上寫著「敬謝不敏”,她不喜歡搖滾樂這項認知讓他心情不好。
“我有事想跟你談談,你先用完餐,我在休息室等你。浴室在另一邊,你可以稍微梳洗一下,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服務生。”雅各交代完便出去了。
莫名其妙的人!為霖在心里暗罵。剛剛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怎么一下子就生氣了?男人也滿善變的。
她下了床,光著腳丫子,感受長毛地毯的溫暖與柔軟。走進浴室,她詫異地瞪大眼——東京地狹人稠、物價“高貴”是眾所皆知的事,可這間浴室居然就有十多坪,尋常百姓家也不過值他一個浴室大小而已。按摩浴缸的水龍頭是天鵝的優雅造型,好像還是十八K金的。一整面墻嵌上鏡子,連天花板也有,一定是給有自戀狂的人使用。除此之外,還有油畫的荷花栩栩如生的開在浴池邊。
既來之,則安之。為霖打開水龍頭,四處尋找沐浴用品,大飯店應該有為客人準備香浴乳吧!
她打開一旁的黑色柜子,里頭應有盡有,連電話也有了。
選了一瓶攻瑰香的沐浴精倒進浴池,隨著熱氣氤氳,醉人的香氣繞著她轉。
為霖再從柜子中拿出CD隨身聽,戴上耳機,找個喜歡的電臺,悠哉的半躺在偌大的浴池里享受沐浴的樂趣。
雅各有些坐立不安,他應該讓亞歷來跟為霖談,至少讓她明白目前他倆的處境。但是亞歷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邪惡分子,鐵定會在她耳邊說些不利他的話。
他怎么開口請她暫時充當他的女朋友?他是有過女人,但都是她們自個兒倒貼的,他根本沒交過女朋友。
沒錯,他是想要她,再見面之后,這念頭更加強烈。只是“要”和“愛”是不同的,“要”并沒有包括追求在內。
“愛”是他極為鄙棄的東西,不是他曾經受過什么傷害,只是他認為這個幼稚的名詞是人類為自己失控的情感所找的借口。他總是有條不紊的歸納自己的行動是屬于一時沖動或者是理智下產物。
只是,自從李為霖出現后,他不知道該將對她的感覺歸類在哪一種,是一時沖動嗎?他由衷的希望是。
奇怪!怎么這么久還沒出來?雅各心神俱亂,舉步往臥室走去,迎面而來的尖叫——不,是吊嗓子的聲音,讓他嚇了一跳。循著聲音,他打開浴室門的一角——他不是故意偷看,只是想知道她發生什么事。
一幅活色生香的美女出浴圖讓他差點噴鼻血,藉由天花板壤嵌的境子,她一身的雪膚一覽無遺,僨起的胸線延至白色泡沫底下,他不由得幻想她修長白嫩的腿夾住他的腰時該死!廣田凌一,你想到哪去了!如果你是紳士,應該立刻把門關上。
“沒想到她嬌小歸嬌小,該有的都有嘛!”一個男聲突然冒了出來。
“是。 鸥骱翢o所覺的附和,然后才猛然想到什么似的回頭——是亞歷,他反射性地把浴室門關起來。
“你怎么在這里,我要你去辦的事呢?”
哦!雅各只要被捉到真情流露時,就會用距離來疏遠彼此,現在他無故端出老關架子“我早辦好了!沒想到國際巨星雅各居然會偷看女人洗澡。說真格的,她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就是歌聲有待加強,如果你決定要她,你的后代在歌唱方面可能會良莠不齊!
雅各用手臂扣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故作溫柔的說:“你嘴巴最好閉緊點,免得我一怒之下,扭斷你漂亮的頸子!闭f完,放開他的脖子往外走。
亞歷尾隨在后,揉著脖子,一邊咕噥:“偷看就是偷看嘛!還不承認。”
雅各倏地回頭,兩道殺人似的凌厲目光宜掃向他,亞歷馬上噤若寒蟬。
兩人各占沙發的一端,亞歷率先開口道:“沒有咖啡或茶水招待?”
“要喝回你的房間喝!”
“火氣那么大!我只不過看一點點而己,哪有你看得多!彼豢吹揭浑p腳丫子而已,真是虧大了。
一點點?一點點就夠他嘔的了。但是雅各的臉上仍是而無表情,“事情辦得如何?”
“瀨川牧高興得不得得了。另外,瀨川牧邀請你偕同你的‘女朋友’和他一起拍這期‘音樂時代’封面。他還說,如果你不肯讓‘女朋友’曝光,那和你拍就好了。”
“告訴他,我都拒絕!毖鸥鞯恼Z氣毫無轉圜余地。
“但是,他是邀請單位——”
“我不管!”
亞歷聳聳肩,雅各是老關,反正他早警告過瀨川牧,雅各不喜軟把私生活搬上面。
“OK!你和她談了嗎?”
“還沒!毖鸥鞑蛔栽诘膿Q個姿勢。
“還沒?你在培養浪漫氣氛不成!都到這種地步了——哦!我臨時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一步!”亞歷走得慌忙,像看到鬼似的。
“他怎么了?你們在說什么東西?”清脆的女聲在他背后響起。
雅各終于知道亞歷為什么消失得那么快了。一回頭,見到為霖,冷酷的眸子霎時化為潺潺春水。為霖任濕漉漉的秀發披在肩上,一件芝加哥公牛隊的超大運動衫直到膝蓋,沒有嬌媚的風情,卻十足的惹人憐愛。
他拍拍身旁的沙發,彷佛認識多年的戀人,為霖乖乖的坐在他的身邊,由著他幫她擦拭頭發。
“嗯你打翻整瓶香水是不是?好香!毖鸥饔H匿的撩起她的發絲,像只小狗般嗅著她。
為霖被他鬧得全身發癢,不停的嬌笑,笑得全身發軟,倒進他的懷里。
“我沒有打翻香水我是倒香浴精好癢哦!”
她不停的掙札,直到對上他的臉。她的笑聲倏地停止,發現新大陸般地說:“哇!你笑起來好天真!我從來沒見過男人也能笑成這樣,你一定很有女人緣。”
雅各嘆了一口氣,為霖的形容詞有待加強,那叫魅力,什么天真嘛!
“你當我的女朋友好不好?”雅各總算鼓起勇氣講出來,屏氣凝神的等她回答。要是她答應,那他就當是上天的賜與;如果不答應,他干脆跳樓算了。
一分鐘兩分鐘了已經過了三分鐘。老天不會那么殘忍,真要他跳樓吧!
“你”上帝是善良的,她終于開口了。“你在開什么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跟你在街上被歌迷追是真的,被記者拍照也是真的。為了保護你不受記者騷擾,你只好勉為其難暫時當我的女朋友,等這件事稍稍平息,我保證還你平靜的日子。”
唉!說穿了就是保護他偶像的地位嘛!為霖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她還以為他真的對她有興趣呢!
算了,助人為快樂之本,不過她丑話得在前頭,“是你自己開口求我的哦!到時若出現殘害國家未來XX的報導,你自己負責。”
“殘害國家幼苗?”雅各笑著問。她真的好嬌小,再加上一張娃娃臉,看起來更!笆裁从酌,是國家未來的棟梁!”笨笨笨!他笨死了!為霖氣得跺腳。
雅各本來只是輕聲的笑,一見她孩子氣的舉動,忍不住放聲大笑。
棟梁?天若塌下來,她躲在他懷里還比蛟適合。
“笑笑笑!笑死你好了!你去找別人幫忙吧!”為霖嘟著嘴,氣呼呼的往房門走。
雅各摟住她的腰,手一用力,就讓她跌坐在他的膝上,“好好好,我不笑了!
為霖掄起拳頭,恨恨的捶他的胸膛幾下,“你最可惡了!”
“是,我最可惡,你最可愛!當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李為霖,千萬不能看他的眼睛!為霖拚命告訴自己。那絕不是含情脈脈,他只是在保護自己的形象,絕不是對你有意思“助人為快樂之本——喂,你的歌迷里有沒有暴走族?我可不希望出門被人用西瓜刀追殺,還有人無時無刻想用硫酸潑我!
“太夸張了!這樣吧,你要是真被毀容,我就委屈一點娶你好了!彼掳涂恐陌l頂。
為霖就是討厭他方正的貴族下巴,每當他得意時,下巴就會不可一世的高高揚起,像只驕傲的孔雀。
“那你放心,我這人最講義氣,你以后要是‘豐功偉業’太多,沒人敢嫁你,我就委屈一點,嫁給你!彼D了頓,語帶挑釁,“不過,想向我求婚必須做到幾個要求!
雅各挑高了眉,表示愿聞其詳。
“第一,要單膝跪地。第二,要準備玫瑰花。第三,要唱一首讓我感動的情歌。除此之外,遠要擁有謙卑!贝蹬2淮虿蓍,她李為霖是個中高手。
“謙卑?像郝思嘉一樣謙卑嗎?”雅各調侃道,這是什么條件嘛!
“去死吧你!謙卑就是以不傷害我的驕做為基準,就叫謙卑!”
雅各不由得苦笑,女人最奇怪了,自尊就自尊嘛,偏偏要說驕傲來混淆別人的視聽。
一記輕微得幾乎不震動空氣的嗤聲響起,卻被雅各清清楚楚的聽進耳里。
“出來吧!你不累,我都替你喊累了!
為霖覺得莫名其妙,順著雅各的視線,瞪著關上的門。
門開了,亞歷走進來,低著頭像在找東西,“我就是愛聽壁角,所以老天爺罰我掉一堆雞皮疙痞!
“除了這項才能以外,你要是能多具備幾樣功能,我這個當老板的會很高興。”
為霖愕于雅各的尖酸刻薄,同剛才的溫柔相差十萬八千里。
“不用怕,不用怕!雅各是雷聲大,雨點校我先自我介紹,我叫亞歷.奧利佛。”
為霖的嘴角漾著笑,“我叫李為森,臺灣人,多指教。”她喜歡眼前這個笑起來像陽光的亞歷。
“臺灣?亞洲四小龍之一,亞太營運中心的角逐者?”
“亞歷真了解!
雅各蹙著眉,不愛看為霖和亞歷太過親近。
“那是因為我在臺灣的唱片銷售量直追日本的關系。你有事嗎?”最后一句話是問亞歷,意思是:沒事就快滾,別在這兒當電燈泡。
“當然有,舞臺搭好了,你該到現場排練、熟悉一下!
“舞臺?”為霖仰著頭問雅各。
“今晚我要舉行一場小型演唱會,你要不要去看?”
“去,當然去!”為霖八爪章魚似的纏住雅各。演唱會?就是那種有人喊“偶像!”,然后雅各載歌載舞?不曉得有沒有性感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