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誰?”徐俊祺察覺他的存在,好奇地瞥來一眼。“你朋友?”
“不是!彼涞仨憫。“是我的保鑣。”
“保鑣?”徐俊祺更加仔細地打量他,目光一閃!拔液孟裨谀睦镆娺^你,你是……對了,你是我爸的隨扈,對吧?”
朱在宇整肅表情,斂去眼底所有的情緒!艾F(xiàn)在不是了,徐先生!
“為什么?該不會是被我爸炒魷魚了吧?”
他默然。
“所以你真的被我老爸炒了?”徐俊祺莞爾。“聽說你很優(yōu)秀的!怎么會搞到這個地步?”
“他不是被炒,只是暫時停職而已!毕暮R羧滩蛔〔遄臁!鞍肽旰筮會再回去。”
“停職處分跟被開除有什么分別?”徐俊祺笑!安贿^也好啦,跟在我爸那種人身邊遲早悶死,算你聰明,用這種方法擺脫他,我也好想試試!
“能夠保護總統(tǒng)先生是我的榮幸。”朱在宇嚴正地揚嗓。“是我個人犯了錯,才會遭到處分!
“知道了!開玩笑而已!毙炜§鞑灰詾橐獾負]揮手!澳氵@家伙怎么跟以前一樣,老是這么正經(jīng)八百的?”他搖搖頭,笑著轉(zhuǎn)向夏海音。“你怎么會把這么一根木頭請來身邊當保鑣?不覺得無趣嗎?”
夏海音不回答,橫掃朱在宇一眼,似笑非笑。
“不過親愛的,你還真有辦法!毙炜§魃焓滞媾W邊發(fā)絲!翱偨y(tǒng)的隨扈你都有辦法弄來自己身邊,了不起!”
朱在宇死瞪著徐俊祺那只放肆的手。
夏海音仰頭望他,雙手交叉環(huán)抱胸前!斑@邊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等我!
要他把她獨自留在這里嗎?留在徐俊祺這匹狼的身邊?
朱在宇暗暗咬緊牙關,喉頭干澀。
“我請你當保鑣,是來保護我,不是監(jiān)視我!彼淠亓淘挕!艾F(xiàn)在請你出去,可以嗎?”
他聞言,驀地深吸口氣,毅然壓下滿腔疑慮,大踏步離開。
他走后,徐俊祺馬上殷勤地替夏海音斟酒!霸趺赐蝗粊砹耍孔蛱旒s你的時候,不是說你不喜歡這種場合嗎?”
“有點悶,所以來了!
“心情不好嗎?是誰膽敢招惹我們V魔女不高興?來,喝一杯!”
夏海音接過酒懷,毫不遲疑地飲下。
他等了她三個小時。
漫長的、如坐針氈的三個小時,心海起伏,沒一刻平靜。
原來等待的時間如此難熬,他不是沒等過,每回出任務,他習慣了等待重要人物,不論是公開場合或私下密會,經(jīng)常也要等上老半天。
心沒有亂過。
唯有在等她的時候,他亂了,如果這是她懲罰他的其中一種方式,那他必須恭喜她,她成功了。
總統(tǒng)公子的隨扈也在等,但他們一面等,一面輕松地聊天,他卻是一徑緊繃著臉,神態(tài)嚴肅。
他在特勤中心待了好幾年,這幾個隨扈卻都沒照過面,看樣子都是些初出茅廬的菜鳥。這前他待在總統(tǒng)身邊的時候,就曾聽說徐俊祺脾氣大、性格驕縱,拿隨扈當下人使喚,動不動就要求撤換,這已經(jīng)換過第幾批了?
海音怎么會跟這樣的男人混在一起?他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朱在宇皺眉思索,暗暗打量總統(tǒng)公子的隨扈,他們也正好奇地看著他,竊竊私語,終于其中帶頭的一位主動來攀談。
“你是……朱在宇少校嗎?”
他眉峰一挑,沒想到這些菜鳥會認出自己!拔沂恰!
“果然沒看錯!我就說嘛,之前在特勤中心我有見過少校,你可是傳奇人物呢?好幾個長官都對你贊不絕口。”
他?傳奇?
朱在宇自嘲地冷笑。“我已經(jīng)退役了,不再是軍人!
“對呀,我們都聽說了!睅讉隨扈都好奇地把視線投向他,他們都曾聽說過他英武的大名,當然也不會放過他遭到停職處分,卻主動申請退役的流言。“為什么呢?跟你……呃,被記過有關嗎?”
看來他退役的事將會成為流傳數(shù)年的傳聞了。
朱在宇又是淡淡自潮,避重就輕地回應。“我退役,主要是因為個人因素!
偏偏菜鳥隨扈還是很好奇地想追問!笆裁磦人因素啊?當私人保鑣會比當總統(tǒng)隨扈好嗎?”
“你是笨蛋嗎?待遇肯定好多了!”另一個人插嘴。“我聽說外頭那些明星保鑣都賺很大耶!朱少校以前還曾經(jīng)代表到美國‘黑水’受訓,身價一定比一般保鑣更高!
“有多高呢?嘖,我也寧愿跟在像Vanesa那樣的漂亮美人身邊,比跟著這位好多了!
“這位”指的是徐俊祺吧?
朱在宇心念一動,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隨口一問。“總統(tǒng)公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經(jīng)常出入夜店嗎?”
“豈止!他現(xiàn)在好像比以前更夸張了,而且動不動就跟他老爸吵架!辈锁B隨扈爆料。
身為隨扈,肆意道出主子的隱私,操守顯然不及格,但朱在宇不想挑毛病,事實上他很感謝這些菜鳥的‘不敬業(yè)’。
“他現(xiàn)在有固定交往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他們心照不宣地交換視線!霸蹅冞@位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吧!看他身邊的女人從來沒斷過,一個接一個……不對,應該是同時好多個,沒想到連V魔女都逃不過他的魔掌!
“說起來你主子真的很美耶!她私下是怎樣的?跟電視上一樣漂亮嗎?有些女人卸了妝就不能看,她……”
眼看話題逐漸涉及夏海音的隱私,朱在宇咳了咳,瞥望手表。
隨扈注意到他的動作。“怎么?等得不耐煩了嗎?要不要抽根煙?他們在里頭喝酒作樂,我看不到天亮出不來的!
難道她真打算在這間密切包廂待到天亮?
朱在宇心緒再度紛亂,腦海飛快地浮掠各種畫面,每一幕他都相當不喜歡,他一再告誡自己,夏海音在里頭不會有事,身為保鑣,他的責任是護衛(wèi)她的安全,不是干涉她私生活,而他一向自負專業(yè)冷靜,絕不失態(tài),但——
繁雜的念頭尚未厘清,他已經(jīng)不顧一切地闖進包廂,正巧看見夏海音喝得醉意醺然,興高采烈地一下親親這個、一下抱抱那個,開始都是跟女生玩鬧,接下來徐俊祺見她坐在沙發(fā)上累得喘息,也跟著坐下,一把攬過她。
“Vanesa,累了嗎?是不是想睡了?”
“我哪有想睡?”她吃吃笑,朝徐俊祺拋了個媚眼,那眼波媚得讓朱在宇神經(jīng)差點繃斷,不覺大踏步走過去,扯開徐俊祺手臂。
“你做什么?”徐俊祺驚斥。
“不要碰她!彼喍痰鼗卦,堅定的姿態(tài)擺明這個女人歸他保護。
包廂內(nèi)其它人都玩瘋了,各自狂歡吶喊,沒人注意到一個民間百姓膽敢挑釁總統(tǒng)公子。
“你該不會以為我想對她做什么吧?”徐俊祺又氣又好笑。“她喝醉了,我只是關心她而已!
睜眼說瞎話,明明就想乘機占便宜!
朱在宇看看醉得神智醺茫的夏海音!八降缀攘硕嗌?”
“也沒多少,還不到半瓶威士忌吧。她酒量不好!
知道她酒量不好還讓她喝?朱在宇怒視徐俊祺。
“你敢用這種眼神看我?”徐俊祺微瞇眼,對他銳利的目光很不以為然。
朱在宇收回視線,望向夏海音,她蜷躺在沙發(fā)上,瞇著眼半睡半醒,他輕輕搖晃她!昂R簦研,我送你回去!
“誰說你可以帶她走了?”徐俊祺涼涼地揚嗓。
他凝定動作,抬頭。
“Vanesa喝成這樣,我可不放心把她交給別的男人,誰知道你會不會變身成一只禽獸?”
這個花花浪子竟敢懷疑他的人格?
朱在宇收凜下頷。“夏小姐聘請我當隨身保鑣,就是因為她絕對相信我的品行,我不會對她做出不該做的事!
“真的不會?”徐俊祺嘲諷地望他。
他以一記堅定淡漠的回視作為響應。
徐俊祺冷冷撇唇,正欲發(fā)話,夏海音驀地動了動,櫻唇逸出貓咪般的吟聲。
徐俊祺望向她,溫柔一笑!癡anesa,醒啦?”
她眨眨眼,水眸迷惘,神智依然陷于昏蒙的狀態(tài)!霸趺戳?”
“你的保鑣說要帶你回去!
她聞言,驚顫一下,揚眸望向站在面前的男人。
“你醉了,跟我回去!敝煸谟罾淙坏驼Z,口氣近乎責備。
徐俊祺訝異地瞥他一眼,跟著轉(zhuǎn)向夏海音,以為脾性高傲的她聽了肯定不高興地發(fā)作,但她只是掩落眸,輕輕咬著下唇。
是累了嗎?
徐俊祺不禁伸手撫摸她微燙的臉頰!澳愫孟裾娴暮芟胨耍琕anesa,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彼窬芩暮靡狻!拔业谋hs會送我!
真的要那家伙送?徐俊祺不愉地擰眉,覺得自己彷佛在某場男人的斗爭中落敗了!澳愫茸砹耍瑔为毟腥嗽谝黄鹛kU,還是我——”
“放心吧。”她打斷他。“他不會對我做什么!
徐俊祺冷哼。“你敢肯定?”
“我肯定。”夏海音笑笑,唇角噙著一絲諷刺。“就算借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會動我一根汗毛!彼D了頓,水眸揚起,盈盈的眼波蕩漾!皩Π?朱在宇先生!
他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