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在飯店露天花園廣場舉辦了一場熱鬧的晚宴,慶祝方氏企業(yè)創(chuàng)立三十周年。
不少的政客名流受邀出席,共襄盛舉。
連可兒第一次出門,便面對這樣的大場面,令她有些驚慌。
當座車抵達飯店大門,司機為他們開啟后車門,一群等候多時的媒體立即簇擁上前,閃光燈閃爍不停。
“別緊張,記得我的話,別人問什么你只要微笑就好,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标戃沧笪兆∷氖,安撫緊張的她,也藉此給她面對的勇氣。
望著他,她忐忑不安的心情稍稍平息,因為她相信有老公,一切不會有問題。
陸毅做牽著她的手一起踏出車外,記者媒體欺身貼近,爭相搶著發(fā)言。
“陸太太,恭喜康復,聽說車禍造成不小的后遺癥,你覺得精神是否已經(jīng)完全康復了?”
“陸太太,可以談?wù)勡嚨溸^程嗎?”
“陸氏及方式企業(yè)都不愿對這起意外車禍詳談太多,是不是有什么隱情?”之前方父及陸懿左面對媒體發(fā)出簡單的新聞稿件交代,真正的當事人卻是直到一個月多后的現(xiàn)在才現(xiàn)身,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試著想挖出更震撼的內(nèi)幕。
“這起車禍的傷者還包括歐圣集團的副執(zhí)行長歐陽冬與久泰建設(shè)的凌千金,究竟肇事者是哪方的責任?”
這場意外車禍牽連的人皆是商界的名人,因此更引起媒體想深入探究,但三方卻始終無人肯解釋太多,甚至也沒有人提出傷害賠償告訴,即使警方研判三方皆有肇事責任而結(jié)了案,但媒體仍不肯放過機會挖出事實。
眼前一群七嘴八舌,連可兒一雙眼被面前燈光閃得眼花花,完全無法回應(yīng),甚至連甜美的笑容也展露不出來。
陸懿左緊握她的手,傾身在她耳畔輕言兩句。
她深吸一口氣,這才勇敢地面對鏡頭,微微一笑。
“謝謝各位的關(guān)心,我的傷勢已經(jīng)完全復原了!彼徽f出兩句話,接著便緊閉上嘴,再多的問話,她全以微笑代替回覆。
“抱歉,各位,今晚是慶祝方氏企業(yè)三十周年,請各位將焦點放在這場晚宴上。我的妻子不希望再回想那場恐怖的車禍經(jīng)歷,對于此事我們也不會再有任何相關(guān)的發(fā)言,謝謝各位關(guān)心。”陸懿左看似友善的回應(yīng),神情卻嚴肅地阻止媒體繼續(xù)追問。
他摟著連可兒的腰際,在隨扈排開記者群后,兩人步入了飯店的花園廣場。
“老公,我剛才那樣表現(xiàn)對嗎?”她其實并不清楚那群陌生人問的是什么問題,一心只怕自己應(yīng)對不好,害他失了顏面。
“很好,你不用管還會遇到什么人問你問題,只要微笑回答謝謝就可以,還有,記得你現(xiàn)在的名字是方靈!标戃沧笤俅翁嵝,隨手送服務(wù)生托盤中拿起兩杯雞尾酒,一杯遞給她、
“這是……”連可兒接過色彩淡雅的三角形酒杯,疑惑的問。
“雞尾酒,你嘗嘗看!标戃沧笙榷似鹁票,就唇輕啜一口,示范給她看。
她跟著先淺嘗一小口,“嗯,甜甜的,很好喝!闭f著,她想大口飲盡。
“這個有酒精,慢慢品嘗就好,不要喝得太急!笨闯鏊囊鈭D,他提醒她這可不能當成牛奶或咖啡狂飲。
“靈靈,你來了!狈侥敢灰娝哌M會場,便忙上前問候。
“伯母,呃,媽,你今天好嗎?”一時不習慣,但連可兒連忙改口,輕聲問。
“靈靈,公司有幾位董事想跟你打聲招呼。”方父也上前,要介紹身后極為重要的董事及親屬。
“別緊張,就照我交代你的應(yīng)對就行!标戃沧缶驮谒亩漭p聲道。“我先去幫你拿點吃的!彼D(zhuǎn)身走往花園廣場中間的長餐桌。
雖然陸懿左稍稍離開她有一段距離,但她還能看見他的身影,且身旁還有現(xiàn)任的爸媽陪同,連可兒已無初初面對人群的惶恐緊張。
她確實不需要說什么話,只要跟問候她健康的長輩親屬們點點頭,微笑致意便可。
方父繼續(xù)與前來參與的貴客們熱絡(luò)交談,而陸懿左很快便返回她身邊。
連可兒接手他遞給的餐盤,看見盤中精致的料理,不禁微愣。
“老公,你這是要喂小雞嗎?”每一種菜肴、點心,只有一小口的分量,她不解地抬眸看著他。他知道她的大食量呀!
“這里是公開場合,方靈的胃口向來很小,我不想為你端來一盤疊成小山的食物,那只會引來他人的關(guān)注。”陸懿左面對她略顯哀怨的神情笑道。
“你是嫌我胃口太大,會把你吃垮!边B可兒跨了一張臉,之前他從未曾計較過她的食量。是不是他終于吃不消了?
“就算你真是大胃王,也不可能把我吃垮!彼静磺宄慕(jīng)濟財力,而他也從不曾向她刻意提起!叭棠忘c,回家后再隨便你吃,或者你真的餓了,我再去取一些。”
他完全不介意她的好胃口,但因為她第一次以方靈的身份在公開場合出現(xiàn),不想她引起多余的關(guān)注。
“也沒真的餓著,出門前我吃過東西!甭犃怂慕忉,她便放心了,裝淑女地慢慢吃著盤中少少的食物。
身為方氏企業(yè)的女婿,在這場重要慶祝晚宴上,當然有許多應(yīng)酬交際,但他始終將連可兒帶在身邊。
直到宴席即將結(jié)束,他才減少了被人群包圍的情況。
“老公,我想……解手!边B可兒拉拉他的袖口,小聲道。
“什么?”陸懿左略探向她,沒聽清楚她細微的話語。
“我想……上廁所!彼谄鹉_尖,朝他耳畔說道。她已經(jīng)憋了許久,但方才他頻頻與人交談,讓她不好意思插話。
“喔,我?guī)闳!彼科鹚氖,先問了下一旁的服?wù)生,然后朝廣場另一邊兒去。
“從這里直走到底左轉(zhuǎn)!睂⑺龓У较词珠g建筑屋外的走廊,他比了比前方!拔以谶@里等你!
“嗯。”連可兒忙快步奔上前。
“要轉(zhuǎn)左邊,右邊是男廁!币娝坪跖艿眯募,陸懿左故意開玩笑道。
“我又沒那么笨,會左右分不清!毙∨懿降乃D(zhuǎn)頭白他一眼,然后匆匆轉(zhuǎn)進女廁里。
上完廁所的連可兒,站在廁所洗手臺的大面鏡子前,不禁朝鏡子里多望幾眼。
鏡中的自己被打扮得很優(yōu)雅漂亮,卻有些陌生。
今天上午老公帶她前往美發(fā)院修剪頭發(fā),把一頭長至腰際的長發(fā)修剪了十多公分,并削了些層次感并微燙卷。
之后他帶她再去服飾店、精品店,為她挑選了一套典雅的淡紫色禮服、一雙金色高跟鞋,及一只金色晚宴包,甚至連耳環(huán)、項鏈也是新購的。
方靈的衣柜內(nèi)明明有一堆無法數(shù)計的衣服、包包和鞋子,他卻堅稱她首度在媒體前亮相,且出席公司重要的晚宴,必須全副新裝才行。
她并不清楚這些衣飾的價值,卻仍感到這是多余的浪費。
但當她穿上他所選購的衣飾,被打扮得優(yōu)雅美艷時,她看見他滿意地朝她微笑點點頭,在那剎那她內(nèi)心盈滿了優(yōu)越感。
第一次發(fā)覺自己其實長得頗有姿色,只因過去的她為了三餐每日必須流汗辛勞做工,無暇裝扮,更沒有心思在意自己的樣貌。
來到這個新世界,她呆在家里雖也穿著方靈美麗的衣飾,卻不曾畫過妝,真正打扮過自己。
她再度朝鏡中美麗的自己微微一笑,所謂‘女為悅已者容’,現(xiàn)下的她可以領(lǐng)悟這句古人的話了。
連可兒轉(zhuǎn)出女廁,才踏出門口,突然有雙手強力將她拉往大型圓柱后側(cè),嚇了她好大一跳。
“靈!”原被嚇倒想叫嚷的她,卻聽到有人叫她名字而愣住。
她定睛看著拉她躲藏圓柱后的男人。
“靈,我總算見到你了!”男人神情激動,張開雙臂將她緊摟進懷里。
被陌生男人擁抱的連可兒驚駭不已,使勁力氣推開了他的束縛。
“你……你你做什么?我已經(jīng)有丈夫了,不許胡來!”她擰起眉心斥責。
除了丈夫,她可不曾讓個成年男子這么親密摟抱,當下她感覺受辱而面紅耳赤。
“靈,你還沒想起我嗎?”被她硬推開的詹佑哲難過地蹙起一雙濃眉。
“我……我不認識你!彼^失望哀戚的神情,令原本被侵犯而氣呼呼的連可兒,無法再強烈斥責他。
“靈,我曾打過電話給你!彼攘嗽S久,她卻仍是足不出戶,讓他知道今晚才有機會看到她。
只是,他雖能順利進入這場宴會,卻始終只能遠遠地觀望她,因為她身邊緊跟著陸懿左。直到宴會快結(jié)束,跟蹤她來到廁所,他才有機會和她獨處。
“啊,你是前陣子打電話的那個男人!”連可兒這才想起他的聲音來。
“靈,你今晚面對媒體,不是申明已經(jīng)康復了嗎?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認我?因為你受傷我卻無法親自照顧你!闭灿诱芮妇尾灰,但這陣子他也是備受煎熬,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自責痛苦。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他跟方靈似乎非常熟捻,但她并非方靈!
“靈……”詹佑哲想再說些什么,卻聽到有腳步聲走近。
“這里不方便談話!彼B忙拉起她的手,從另一邊出口走出去,將她帶往和宴會廣場反方向的無人花園。
“放開我!边B可兒想擺脫他的束縛,卻甩不開,只能硬是被他帶走。
她曾一度想大聲叫喚陸懿左,卻又怕她跟個男人拉拉扯扯的畫面叫他見了產(chǎn)生誤會,她感覺得出這個男人應(yīng)該不會真的傷害她,于是決定先靜觀其變再說。
“靈,跟我走,今晚就跟我走,就算你暫時想不起我也沒關(guān)系,我愛你,不管你變成怎樣,我都愛著你,讓我好好照顧你,我再也不要失去你了!闭灿诱芗宇澏兜木o握她的雙手。
原本兩人打定主意不顧一切私奔,卻沒想到那日趕來機場赴約的她竟出了車禍,而他因為無法探知她的情況,日日寢食難安。
直到不久前,總算親耳聽到她的聲音,雖然那時她不認得他,但至少她平安,他才稍緩連日來焦慮不安的心情。
終于到此時此刻能和她面對面、近距離相處,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再放開她。
“什么?”他突如其來的赤裸告白、激動情緒,教連可兒怔楞原地,一時忘了該作何反應(yīng)!拔摇也皇恰
她想否認她并非他所熟悉的方靈,卻又想起方父方母及陸懿左千萬交代,她在外面無論面對任何人都不能說出她是連可兒而不是方靈的事。
“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你,況且我有丈夫,他待我極好,我……我愛他。”面對陌生人,連可兒大膽說出對陸懿左的愛意,即使兩人已有夫妻之事,仍不免難為情。
“不——靈,陸懿左跟你只是利益聯(lián)姻,你們的相處比陌生人還陌生。不管他曾灌輸喪失記憶的你什么錯誤的想法,你心里真正愛的人是我,我們倆一直是真心相愛,你的身心早已屬于我!闭灿诱芗敝獙д南敕。
“我……我不是……”面對激動的他,連可兒忙搖著頭。
“靈,跟我走,我會想辦法讓你恢復記憶,想起我們才是彼此相屬!彼氖郑敝x開這里。
“不——不可以,我不能跟你走。”連可兒用力地甩開他的桎梏!皩Σ黄,我要回去了,我丈夫還在等著我。”
她轉(zhuǎn)身就走,想去找還等在那頭長廊外的陸懿左。
“靈!”詹佑哲快步追上她,再度拉扯她的手臂。
“放手!否則我要叫人了!”連可兒掙扎著,神情嚴厲地警告他。
但詹佑哲無視她的掙扎警告,一把將她泄進懷里,傾身封住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