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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做天在看,人果然是不能隨便做壞事。
武大狼承認自己有點小人,利用那只青蛙制造出的機會趁虛而入,順理成章和她發生關系,可他萬萬沒想到,現世報來得如此快,且是發生在她身上。
明知她大病初愈,還情不自禁在溪里與她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結果夜里回到巖洞,她又發燒了。倘若這報應是落在他身上,他或許會欣然接受,豈料竟是落在她身上,僅會令他感到愧疚難安且心疼不舍。
“咳咳咳!鄙瞎偾淝漭p咳幾聲,身子畏冷的又往身旁的暖熱胸膛蹭了蹭。
“……你能不能安分點,別亂動!蹦腥说穆曇艨嚨盟谰o。
武大狼瞪著趴在身上磨磨蹭蹭的女人,惡狠的眼神里盡是不甘。她明知兩人身無寸縷,他正值血氣方剛,還一逕的在他身上點著火,會不會太囂張了?
“呵呵,不能,人家冷嘛!”說著,又變本加厲地充當人肉墊背的男人身上廝磨幾下,不時還發出舒服的嘆息,“啊,真舒服!
“你這女人……”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句“人家冷嘛”堵得他啞口無言。
武大狼沒好氣的瞇了眼上官卿卿,惡聲道:“有種你就繼續玩我沒關系,信不信等會兒我獸性大發又把你吃了?”
兩人離開溪邊后,還獵了只野味回來吃,豈料吃完不久她就開始頭昏欲睡,經他一探,才知道她又發燒了,雖然病癥沒之前那樣嚴重,卻也夠他自責內疚了。
于是他很無恥的又依循前例做法,赤身裸體躺在石床上,與她依偎取暖。差別只在于,這次兩人的裸露相擁,是明目張膽你情我愿的。
“你不會。”上官卿卿微撐起身,大眼瞬也不瞬的望著武大狼,他嘴里不說,她也知道他其實很擔心她的病況,寧可壓抑自己的欲望,也不會貪歡。
“你又知道了?”哇,這么神,真是愈來愈囂張了。
“哼,我就是知道!鼻伪禽p輕一哼,表情可神氣了。上官卿卿又趴回武大狼身上,小臉愛嬌的在他肩頸處蹭了蹭,像極一只撒嬌的貓兒。
武大狼大手一收,將上官卿卿攬得更緊,下顎頂著她的發心親昵的蹭著。
巖洞內,好片刻是寂靜無聲,只有地上那堆干柴遇到烈火劈啪的聲響,許久,上官卿卿又起了聲。
“喂,武大狼……不,應該叫你大狼!鄙瞎偾淝洫q豫了下,問:“我以后都叫你大狼好不好?”
“嗯哼!”淡淡哼了聲,聊表同意,武大狼接著開口:“隨便你高興就好!
意思就是他同意了,上官卿卿微微牽起笑容。
“你的疤是怎么來的?”撫著他左臂上的那塊糾結的疤,她不禁好奇。
疤痕約莫她手掌的大小,應該是遭利刀削去一塊皮肉,然后再拉來兩旁的皮硬將傷口填補縫起,現在看來倒像似一條丑陋的蜈蚣,可看久了又好似一只張牙舞爪的飛龍。
她想,這樣大的傷痕,在當時一定很痛。
瞥了眼臂上的疤痕,武大狼不以為意道:“以前年輕氣盛,讓我家頭兒給砍的。”
武大狼一手枕在腦后,一手下意識的順著她的發,雙眼悠悠的睇向遠處,回憶著往事前塵,娓娓道來,“那是我十四歲的事了。當時,義父一如往常去山上狩獵,路程中卻莫名卷入朝廷的追殺,原來朝廷要殺的是兵部尚書刀門一氏的余黨,也就是頭兒。義父不過是仗義相助幫忙掩飾頭兒的行蹤,卻無端慘遭追兵殺害,我聞訊趕到時義父已氣絕身亡,而頭兒則全身染血站在現場,所以我就以為頭兒是殺父仇人了……”
“所以你們就這樣打上,接著又不打不相識的成了伙伴,然后拜入他的門下?”
上官卿卿睇著武大狼揣測說道,揶揄的口氣頗不以為然。
男人這種靠拳頭打出交情的情誼,她始終很難明白。
“是啊!”他笑望她,繼而又調侃著自己,“我哪知道當時頭兒的功夫就那么了得,光使出青虹彎刀一招半式,便險些讓我去了條胳膊,后來想想,我當時根本是肉包子打狗,不自量力的找死,左臂沒被廢去,算是萬幸了!
“難怪你要說自己血氣方剛,我看根本就是蠻人無腦嘛……”她嘟噥道。
他說得云淡風輕,她卻聽得膽顫心驚,為他感到痛呀!
“喂,你這女人好歹替我留點面子,夸我幾句有那么難嗎?”還蠻人無腦哩!
“卿卿!”上官卿卿又抬起頭皺眉等著武大狼,不滿的嬌斥:“什么叫‘你這女人’啊,我都叫你大狼了,你以后也得改口叫我卿卿!”
還有這樣的?還算哪門子的禮尚往來。∥浯罄悄赡魏蔚念┧谎,又摟回她的身,好生安撫著,“好好好,卿卿就卿卿!
“再叫一次!备C回方才的位置,她像個女王般驕傲的命令。
“……卿卿!蔽浯罄呛谀樜Ⅳ,扭扭捏捏的勉強擠出聲。
“再一次。”
“卿卿!卑,女人心……
“再一次。”上官卿卿唇邊的笑意更深。
“卿卿、卿卿、卿卿、卿卿……”武大狼無奈的一連叫了幾聲,連本帶利似的讓她聽個夠。不過怪了,好像愈叫愈順口,沒那么別扭了。
“……很痛嗎?”
“卿……嗄?”本欲繼續喚著她的名,上官卿卿突來的問話讓武大狼連忙打住,滿臉錯愕。
“很痛嗎?”她又問了一次,撫著拿到過往的傷,上官卿卿抬起臉,無比慎重的回望著他,眼眸里隱約帶著濕意,為了他而不舍。
“不。”拭去她沾上羽睫的淚,武大狼了然的笑開,“不痛了,已經不痛了!
他懂她的意思,她問的是當年那個十四歲頓時依靠、那個受了傷即便痛得要死卻僅能暗自舔傷的孤僻小子。
“嗯!鄙瞎偾淝鋺寺暎珠_口:“……我這個很小氣的只要認定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所以,不管是你的人、你的心、甚至你的命,都屬于我一個人,我要你從今以后都為我好好活著,不可以再隨便受傷了,聽見了沒有?”
盡管懷中女子的語氣極為挑釁,表情高傲跩個二五八萬似的,他就是聽出她話中的意涵,聽出她對他的重視和在乎。
“是,聽見了!背冻鲆挥洘o奈卻也心甘情愿的笑,他更緊地摟著她。
夜深了,靜謐的巖洞內只聞柴火堆噼啪的燃燒著,暈黃的火光微微照著石床上相擁而眠的男女,投映在墻上成了一幅交纏而眠的幸福剪影。
有人!
天剛破曉,洞外不遠處窸窣騷動的雜沓聲響,讓武大狼倏地睜開雙眼,渾身神經警覺的蹦起,精明清澈的灰瞳,完全不見絲毫睡意。
長年習武,他早習慣讓自己無時無刻保持警戒,也許他是愛以大剌剌的莽撞形象示人,可并不代表他就是如看上去般的粗枝大葉、愚昧無知。
輕手輕腳挪開趴睡在身上的女人,再將披在她身上的衣衫攏緊,武大狼起身套上長褲,放輕足音來到洞口,聆聽一會兒外頭不速之客的動靜。
依足音研判,來人至少也有三十,光聽那些沉著有力的步伐,和有系統規劃的分隊,頗像訓練有素的組織隊伍正在搜尋著什么。
等等,組織隊伍?搜尋?該不會是……
“卿卿,快醒醒!”武大狼回到床邊,急聲催促著仍在睡夢中的女人。
“唔……”上官卿卿睡眼惺忪的揉揉眼,一邊呢喃問道:“怎么了?”
倘若不是時機不對,她這迷迷糊糊的慵懶模樣,以及衣衫不整的撩人姿態,讓他多渴望再滾上床和她耳鬢廝磨、纏綿悱惻下去。
“有人來救我們了!”武大狼抓起衣衫,干脆自己幫她穿上比較快。
“嗄?真的?”睡意頓時跑光光,上官卿卿終于回神,驚訝的望著武大狼。
“我騙你干啥?”武大狼沒好氣的賞她一記白眼,幫她把最后一件外袍套上,再打上一個結,確定一切妥當,才拉著她起身,“跟我來!
兩人相偕走出洞外,方踏出洞口不到百尺,幾名帶著大刀看似護衛的大漢即發現他們的身影。
一群人快步上前,整齊劃一的跪地行禮。
“島主,屬下救援來遲,讓您受驚了!”
“不,一點也不遲,是姑姑派你們來的吧?”上官卿卿如釋重負的漾開笑容,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他們了,她以為他們至少還要在這里登上十天半個月呢!
“是,咱們的大船正停泊在岸邊半里,請島主和武三爺隨屬下登船!
“嗯!鄙瞎偾淝潼c點頭,不疑有他的就要走了過去。
為何這些人臉上是帶著殺意,如果真是來搜索救援的,怎么不見帶著干糧、醫藥、厚衣等補給用品,卻是各個手持鋒利刀劍,莫非他們不是來救人,而是……
“慢著!”武大狼察覺異,出聲時已來不及制止,只見幾名漢子揚起刀劍,就往兩人攻擊襲來。
武大狼和上官卿卿兩人錯愕的對視一眼,心里頓感不妙——
他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