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祁天澈的眼神突然閃了一下。
“怕了吧?”她快意的大笑。
“是很怕!逼钐斐狐c了點頭,但下一句卻是——“我怕有一天,你會悲慘的跪到我腳邊,求我饒恕你今天的無知——”
黎清雅曾在凌天工作三年,對凌天的運作了若指掌,加上她又在暗處,他則站在明處,所以著實費了他好一番工夫才查出她這個主謀。
不過若是她以為他查出來后,還會乖乖任人打,那就太可笑了。
沒想到茉兒會在加拿大被抓,更沒想到黎清雅會調用私人飛機將她押回臺北,這次他單槍匹馬來談判,早有了被抓的覺悟,只是當他發現茉兒還是被卷入這場是非之中,就心疼不已。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在下一秒甩上他俊美的臉上。
黎清雅狠瞪著他,“別裝了,怕了就是怕了,與其站在這里說大話,不如想想以后該怎么辦吧!笨粗难壑杏行⿵碗s的神色。“我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會一點一點的從你身上討回來,你就等著我接下來的報復吧!
說完,她命人將兩人分開綁起來,一個在椅子上,一個綁在桌子旁,之間隔著七、八公尺的距離。
在接了通電話后,黎清雅心不甘情不愿的離開,并命人在外把守。
當空曠的室內只剩下兩人時,賀茉兒忍不住長嘆。 “天澈,我一直都是你的累贅嗎?”終于有機會說上話,她沒頭沒腦的就丟出一句。
“這是什么話?”雙手雙腳皆被縛,他只能望著那端椅子上的女人,幻想將她擁入懷中的滿足。
她幽幽的說: “我知道你送我去加拿大是怕我遇到危險,只是一次是這樣,兩次還是這樣,難道在你的心中,我真的不足以和你共同承擔一切嗎?”
“茉兒……”他掙了幾下,發現身上的繩子綁得死緊,只能恨恨的詛咒了聲,才溫言解釋, “我只是不想讓你陷入險境,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樣子,這次——”
“這次我被抓來當人質,也是我任性妄為的后果吧!彼诡^,很是自責,“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當看到那些恐嚇信的時候,我真的很擔心你,我不想像上次那樣被你蒙在鼓里,不希望自己只能再等待結果,我只想陪在你身邊,沒想到……”
說到最后,她咬著下唇,淚水汩汩流出, “天澈,為什么你總是那么傻,難道一個人畫對所有的事情會比較輕松嗎?”
祁天澈先是沉默,接著才低嘆一聲。
”也許……這就是我生下來的宿命吧。一直以來,我都將自己當成強者,這種信念,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深深刻在我心底,因為我父親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去世了,那個時候,所有親戚都像貪狼般跑來試圖瓜分財產,我和我媽媽只能躲在一邊,看著他們丑惡的嘴臉……”
空氣中再次傳來嘆息聲,這樣的祁天澈,令賀茉兒覺得陌生。
他很少說自己的事,她也不太問,認識他這么久,只知道他父母都已不在,和親戚電很少往來,沒想到原來這是有原因的。
“那個時候的我,根本沒有能力保護媽媽,也沒能力守住父親留下的財產,后來祁家的家業被我叔叔侵占,我和我媽被他們一家趕到一個只有幾坪大的房子里,從此以后她整天以淚洗面!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可惡的親戚?”賀茉兒不平的說。
他沒有答腔,逕自又說了下去!耙苍S我就是從那個時候懂了權勢和金錢的重要吧,我每天都在想怎么贏回那些本該屬于我的一切,凌天集團原本的規模并不大,只是一個中小型企業,我知道只有打垮叔叔,我和媽媽的生活才會好起來,所以……”
回想起過去的一切,那真是一場苦難的經歷!皠e的孩子在十七、八歲時所接觸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一場夢,我一邊要計劃打垮叔叔,一方面又要照顧母親,她似乎受到了刺激,總會在半夜驚醒,然后就是痛哭不止。”
“當我終于以自己的能力贏回凌天之后,便透過各種手段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所以才會不停的收購別人的公司來壯大自己,而我母親就是在那個時候去世的!
她靜靜的聽著,心疼漾滿胸懷。
“她是個脆弱的女人,什么都怕,只要我有任何閃失,她就會哭泣,所以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學會掩飾自己的心情,獨自承擔一切痛苦,不讓別人為我擔心,我怕自己一旦露出脆弱的表情,媽媽就會受不了。所以,當我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得了癌癥也不敢告訴你,就怕你和我媽一樣!
他苦笑,帶著自嘲!拔抑雷约河袝r候很自我、很霸道,可是茉兒,我很怕……怕你像我母親那樣,臉上總是愁云滿布,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擔和拖累,所以要將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我……我只想讓自己在乎的人活得好,活得開心。”
“就因為這樣,你就把自己逼成神嗎?”許久未開口的賀茉兒終于出聲,聲音中還透著哽咽和顫抖。
“我只想讓你開心……”
“我只要你信任我!
“茉兒……”
砰!被綁在椅子上的賀茉兒突地倒了下來,發出一聲不小的響聲,好在沒有引來看門人的察看。
祁天澈緊張的低問:“茉兒,你有沒有怎么樣?”
此時夕陽早巳西下,黑暗中他壓根看不清發生了什么事,只能干著急。賀茉兒也沒有回答,室內只是傳來一陣衣物摩擦地面的聲音,最后,她拖著椅子緩慢的爬到他腳邊,將頭輕輕抵他的腿上,兩人終于接近了彼此。
“答應我,這是最后一次騙我!
久久之后,才傳來祁天澈壓抑的回應,“嗯。”
就在兩人好不容易靠近了一點后,鐵門又無預警的被拉
“喲,還真是恩愛啊!
受到驚嚇的兩人同時抬頭往大門方向看去,可他們相依的模樣卻早已落入黎清雅眼中,她登時更加憤恨難平。
“這是什么?”看著她遞到自己面前的文件,祁天澈輕問。
“當然是凌天集團總裁祁天澈先生的股份轉讓書嘍。”她拿著文件的手略顯不穩。“你該不會以為我把你們關在就沒事了吧?我警告過你,想要讓你的家人安然無恙,乖乖照我的吩咐去做,偏偏你不聽,現在嘗到苦果了吧!
“天澈他是不會簽的!辟R茉兒冷瞪著她,“用這種下流手段搶別人公司的股份,你覺得有意思嗎?”
“下流?”黎清雅嗤之以鼻, “我再下流,比起祁天澈的兇狠、無情又算得了什么?”
“商場斗爭就是這樣,不是你贏就是我贏,他只不過是遵守我規則而已,有什么不對?”
“嘖!游戲規則?在這里,我就是游戲規則!”
“是嗎?”賀茉兒忍不住出言譏諷。 “藉著別人的勢力狐假虎威算什么本事,你……”
啪!耳光落下,黎清雅被激得雙眼冒火, “賤貨,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給合我住手!”祁天澈低吼,以身體護住挨了一巴掌的賀
“我不準你傷害她!”
哼!心疼了吧?”她揚了揚手中文件,笑得冷血!叭绻愕呐耸芨嗥と庵,就乖乖把轉讓書簽了,否則……”她望向身后的幾個保鏢,笑得淫邪。
“你敢?”他目皆欲裂。
“你可以試試!
對峙到最后,祁天澈咬牙切齒的撇開頭。 “松開我的手,我簽!”
“天澈,不要……”
“茉兒,錢沒了可以再賺,但你沒了,我沒辦法承受。”
聽到這里,黎清雅的怒氣和怨恨徹底爆發!捌钐斐,”她失去理智的大吼,“你居然真的、真的會為了這個女人放棄自己的一切?混蛋,為什么要答應?為什么不拒絕7你不是一向都視事業為生命嗎?為什么這個賤人可以讓你付出一切?為什么?”嘶吼聲伴著哭泣,她像瘋了似的又喊又叫。
就在這時,一道不該出現在此的聲音突地壓過她的吼聲。
“瘋婆子,還不快點放開我家茉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