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廳閑聊的孟夫人與趙琴聽到聲音,一起走進房間。
一看見母親,宋子梨便撲到母親懷抱中投訴,“媽咪,他好壞,抓得我的耳朵好痛好痛!”
趙琴連忙蹲下來輕哄女兒,“子梨乖,不哭了。”
“清習,你在做什么?為什么要抓子梨的耳朵?”孟夫人低斥,有些不解一向早熟懂事的兒子為何會這么欺負子梨。
孟清習困惑的低聲說:“我以前這么幫肥妞揉耳朵,肥妞都會舒服的把眼睛閉上!贝藭r才七歲的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么她沒有像肥妞那樣閉上眼睛,竟然還大哭大叫?
聞言,孟夫人啞然失笑!白永嬗植皇欠舒,你那樣抓她的耳朵,她當然會不舒服了。”瞥見他拿在手上的那條皮圈,她狐疑的問,“你說有禮物要送給子梨,不會就是這條項圈吧?”
兒子要她帶他來宋家時,只說有東西要送給子梨,問他是什么,又神神秘秘不肯說,她也沒再問,看見兒子小心翼翼拿在手里的袋子,她還以為里面裝的是玩具,沒想到竟會是肥妞留下來的那條頸圈。
“嗯。”孟清習輕輕點頭,接著悶悶說道,“可是戴不上去。”
孟夫人輕擰秀眉,看來肥妞的死對兒子的打擊真的很大,她只得捺著性子對兒子柔聲說:“那是肥妞戴的,子梨當然戴不上去,何況子梨是人,又不是狗,你怎么能拿這個給子梨戴呢?”
“可是她跟肥妞好像!
“子梨哪里像肥妞了?”聽到他的話,孟夫人和趙琴都有些驚訝。
看見她們愕然的表情,孟清習識時務閉上嘴,不再開口。
她卷卷的頭發、圓滾滾的眼睛,還有笑起來甜甜的樣子,以及那肉呼呼的屁股,每個地方都很像他最喜歡的肥妞,可是他知道如果真的說出來,她們一定不會認同。
見兒子不吭聲,孟夫人心付他也許是因為太思念肥妞,所以才會將子梨當成是肥妞的化身,便揉揉兒子的頭,試圖開導,“清習,肥妞已經到天上去當天使了,它現在在天堂一定過得很快樂,你可以懷著祝福的心情想念它,別再這么傷心了,要不然它在天堂看你這樣,也會跟著難過的!
孟清習那雙澄澈的琥珀色眼眸靜靜望著母親,然后柔順的點點勛。
這時趙琴也走過來,溫言對他說:“清習,你喜歡子梨的話,阿姨讓保母每天帶子梨去找你玩好嗎?”只要讓小孩子有個玩伴,應該很快就能讓他忘掉哀傷的回憶了。
望向躲在阿姨身后,臉上猶帶淚痕的小女孩,他乖巧的出聲,“好,謝謝阿姨!
而還不懂得記恨的小子梨,后來在聽母親說起孟清習為死掉的狗狗而傷心難過的事,同情心油然生起,之后便每天都去安慰他。
只是在只有兩個人相處時,孟清習依然會拿出為肥妞系在耳朵上的蝴蝶結,綁在她卷卷的頭發上。
“好可愛!彼麖澊剑瑵M意的笑看著她,還為她拍了很多張照片。
在她回家時,他會為她取下鬈發上的蝴蝶結,然后親親她的額心說:“明天我再幫你綁!
天知道他年紀小小,卻已經很有心眼,明白不能讓大人看到他把肥妞的物品系在她身上,所以總是在沒有人看到時才這么做。
“好!毙∽永嫘溥浠卮穑瑴喨徊恢男乃。
那一個月里,兩人儼然像是好朋友、好兄妹,總是手牽手,親匿得不得了,然而一個月后,卻又鬧翻了。
小孩子喜歡吃甜食本就是天經地義,小子梨也酷愛吃各種甜品、蛋糕、糖果,在她到孟家玩的那一個月里,孟夫人也交代管家為她準備不少精致的點心,她當然吃得歡天喜地,短短一個月,體重便增加了不少,圓潤的身材更加豐腴。
發現到這點后,孟清習便開始阻止她,不準她吃,惹得她氣呼呼的,不想再到孟家。
然而他卻還不肯罷休,甚至打電話給趙琴說:“阿姨,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聽見他稚氣的嗓音,卻用著那樣嚴肅的口吻,趙琴也忍不住正經的問:“什么事?”
“子梨太胖了,請阿姨不要再給她吃甜食。肥胖會造成很多疾病,我拜托了一位營養師叔叔準備一份能幫助她減肥的菜單,已經傳真過去給阿姨,請阿姨以后照那份菜單上的菜做給子梨吃!
獸醫說肥妞就是因為太肥才會死掉,所以他絕不能讓子梨跟肥妞一樣,最后也肥死掉。
“啊?”減肥菜單?電話這頭的趙琴愣住,很懷疑跟她通電話的人真的只有七歲而已嗎?“可子梨還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子,應該不用吧?”
“阿姨,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太肥都會生病的,要適當的控制飲食才可以,阿姨難道要等到子梨真的生病了才要后悔嗎?”
話筒里傳來稚嫩的訓斥,聽得趙琴一怔,接著忍不住莞爾,“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阿姨會照著你的菜單為子梨準備三餐,好不好?”
這一答應,讓宋子梨開始度過一段沒有糖果和甜品的痛苦日子,因為她不再去孟家,但孟清習卻天天來她家,很徹底的執行她的減肥計畫。
從此,宋子梨幾乎把他當成了仇人。
。
想起幼年的往事,孟清習唇瓣輕揚一絲溫柔的笑意,將照片小心放入隨身行李箱內。
見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要為他們解答的意思,周未塵明白再問下去他也不會說,遂改口問:“清習,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看他將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應該是這兩日就要走了。
“我訂了明天下午的機票!
“明天,怎么這么快?”岑紫弦有些吃驚,“你究竟是什么時候決定要回去的?我們今天才從教授那里得知這個消息,你竟然明天就要走,太不夠意思了吧!”
“昨天決定的!弊蛉赵谂c母親通完電話后,他便立刻去辦了休學的手續。
相處五年,周未塵對這個好友的個性也有幾分了解,知道他不可能再透露什么,便不再追問,只道:“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早上九點!睂⑺行欣疃即虬茫锨辶暢瘍晌缓糜岩恍,“走吧,我請你們吃飯,當作賠罪!
三人相偕走出宿舍,屋外正值日落時分,絢爛的彩霞將天空當成畫布,渲染出一幅綺麗的潑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