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韓晉康的聲音突然響起,若實讓主仆倆嚇一大跳。
葉兒撫著怦怦狂跳的胸口,瞪著突然越墻現身的他,「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挂庠谥肛燀n爺的不是。
「我有事跟你家主子談!
「知道了,我礙眼嘛!
她受不了的轉身走了段路,站定,背過身,替他們守著,若有奴仆往這里來,她還得替他們應付。
「對不起,讓你等很久了吧,我處理一些事,沒注意到時間已這么晚!顾B寫好幾封信,派人送了出去,接下來,就等好消息。
「很棘手嗎?要不要幫忙?」她關切的問。
韓晉康笑道:「的確很棘手,但不必幫忙!挂驗樗獙Ω兜氖撬。
「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顾е麓街虑。
他搖頭,「不能全怪你爹,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那是我過去的一部分,我就得承擔,只是──」他深吸口氣,「你爹對我沒有信心,所以為了你、為了得到他的認同,從明天開始,我們暫時就別見面了!
她的心驀地一沉,「可是──」
「我們偷偷見面的事若是讓你爹知道,可能不只兩年,三年甚至四年,他都不會將你交給我,」他握住她的柔荑,深切的表示,「屆時,我們也不會有結果!
「可是,你會留在這里兩年嗎?」這是她最害怕的事。
「不會,最多兩個月,一旦這里合作的織坊出了第一批貨,達到我的品質要求后,會有另一批來自靖城的管事及手下長期進駐這里,而我,大約三到四個月才會過來一次,小住幾天即離開。」
她越聽越心慌,她不想跟他分開那么久,何況還得兩年沒見面,她絕對可以等待,但他行嗎?他真的行嗎?
「相信我,要我愛上一個女人很難,那需要很多的勇氣,我必須承認,我是在愛上巧兒后才知道自己愛上她,但是──」他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美麗的容顏,「你不同,你明知道我心里有她,還是勇敢的愛我,光這一份勇氣,值得我更多的等待與寵愛!
她眼眶泛紅,「可是我想見你……」她不想只在忐忑中期待!」
他將她擁進懷里,「別哭、別哭……」不會太久,不會太久的,他們就可以在一起。韓晉康的黑眸倏地閃過一道意味深遠的笑意。
韓晉康的決定的確讓駱意晴失意,但她沒有時間難過,皇室的那筆大單,正進入緊密鼓的倒數階段,僅剩一個月就要交貨,是故,來回在店鋪及廠商的忙碌讓她疲累到幾乎一沾枕便睡了。
即使從葉兒那得知,潘柏元的父親在得知當日爭著下聘之人是權勢不小的韓晉康,還特地登門致歉,允諾會管教自己兒子,她聽了也是興趣缺缺。
每一天,她在乎的就是要交貨的布疋色澤符合、備貨的進度有沒有跟上,還有后續一些加工程序的備料是否都得以在預間內抵達靖城。
因為物料需求太過龐大,必須跟其他城市進貨。
這一日,她在靖城織坊看帳時──
「不好了!運送紋飾物料的船只在半途竟然動不了了,最快預計再過半個月才能抵達,但紋飾加工就趕不及了,怎么辦?」老管事急著來報告。
她在驚愣之余,也只能交代老管事去向其他織坊借貨。屋漏偏逢連夜雨,紋飾物料事情未了,刺繡要用的金縷線也因船遇風浪擱淺,雖然搶救到這筆價值不菲的貨品,但要改陸運托運,再十天也到不了,怎么來得及刺繡?!
此事不得不驚動駱家二老,駱家上下全部出動,大伙急得團團轉,偏偏往靖城各大布商暫借也紛紛吃了閉門羹,本來嘛,這幾年靖織坊坐大,很多生意都他們拿去了,這會兒出了紕漏,眾人見獵心喜,就等著接收靖織坊的大單,怎么可能伸出援手幫忙。
「怎么辦?這是皇室秋冬要用的服飾,是皇帝要賜予有功文武群臣的織錦綾緞,貨備足了,還得將其制成錦袍、汗衫、褲以及勒帛,時間已經夠緊湊了!」
「就是,面對的是皇上,咱們哪得罪得了?!」
駱家是一片愁云慘霧,駱永元跟妻子坐在廳堂里,一人一句,相視嘆息。
「真的借不到嗎?可以找韓爺啊,他是最佳人選嘛!」葉兒也急了,看著主子出主意,「他是天下第一織坊,能在最短時間內備妥物料的也只有他,主子──」
「好,我去找他!蛊鋵嶑樢馇缫蚕脒^了,只有他有能力在短時間備妥一大批貨,但就怕爹反對。
「等等,我去,」駱永元突然開口,「上回為了你,對他說了些不好的話,我也知道這段日子你們連面也沒見,看是他刻意疏離,你去不是很尷尬?」
駱意晴低頭。確是如此,要不,一出事時,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但兩人已近一個月沒見,一開口就要麻煩他,是很難啟齒。
生性正直敦厚的駱永元還會不了解女兒,在琢磨后,覺得還是該由自己出馬。只是,他有什么立場要韓爺去請靖城的大小布商幫忙?
驀地,老管家來報,韓爺到訪,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韓晉康開門見山道:「這件事非同小可,萬一觸怒龍顏恐怕難了,我想就由我來處理,以我的身份說個話,大家不賣我的面子也不成,若后續交貨期晚個幾日,憑我跟皇上的交情,也可說個話。」
駱氏夫妻頻頻感謝。
駱意晴更是感激的看著他,再上前一福,「謝謝你,這筆大單是我接下的,若因此禍及家中二老及駱家其他人,我會愧疚終身的。」
「不客氣,那我去辦事了!乖捖,他轉身就要走。
駱家三人交換一下目光后,駱永元連忙上前,「韓爺請留步!挂娝剡^身,即拱手又說:「這忙不能讓你平白的幫,我們該做些事來報答你!
「我想要什么?相信駱伯父心知肚明,但我不愿意是在這種狀況下得到你的認可,那會有種趁火打劫的丑態,所以就當只是舉手之勞吧!顾蛩c個頭,再看了駱意晴一眼,隨即離開駱府。
韓晉康的面子果然很大,不過兩、三日,靖城內的大小布商、繡坊、織坊全動了起來,一馬車一馬車的送來駱家所需的相關物料,解了靖織坊的燃眉之急。
「這人情還是要還吧?」楊綾開口問丈夫。
「是吧,總不能過河拆橋,連點表示都沒有!柜樣涝灿X得不妥。
于是,駱家二老親自上韓家大門,真心誠意的與韓晉康談妥婚事。
于是,在駱家順利出貨,約是仲夏的一個黃道吉日,韓晉康率著龐大的迎親隊伍,身著新郎倌服、系著紅彩,帶著喜悅的心情,在鞭炮聲中迎娶駱意晴入門。
這一天,不僅當今皇上派人送來大禮,連遠在潭城的皇親貴胄都來送禮,院落里,處處張燈結彩,夜如白晝。
在雙方父母的主持下,兩人隆重拜堂,駱意晴回房,韓晉康則留下來,與客人一一行酒,接受眾人的恭賀,觥籌交錯、酒過三巡,在親友等人的歡送下,他步往新房,準備將這最美好的一夜留給今晚最美麗的新娘。
駱意晴緊張的坐在新房內,心跳紊亂。
驀地,房門外傳來兒的聲音,「恭喜爺,謝謝爺!
她聽到關門聲,接著是沉穩的腳步聲,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她低頭,緊張到不知所措。
驀地,喜秤掀開喜帕,珠圍翠繞的她在鳳冠霞帔襯托下,淡抹胭脂的臉龐更為美麗動人。
韓晉康屏息凝睇。為了贏得佳人,他運籌帷幄,若直白的講,他是奸詐狡獪,因為這次駱家的貨無法如期交給皇室,是他精心策劃的。
刻意挖了一個坑,讓駱家掉下去,再伸手拉他們一把,手段雖丑陋,但他不在乎,為了擁有她,他什么都愿意!
思及此,他忍不住揚起嘴角一笑。
她亦嫣然一笑,他臉上的喜悅是如此明顯,他快樂,所以,她更快樂。
砰的一聲,新房的門突然又被人撞開。
「這位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請你別鬧洞房!」葉兒的大嗓門再起。
但來人還是進了新房,在看到新娘子后瞪大了眼,「天啊,我見鬼了嗎?!」
「呸呸呸!看你相貌堂堂,居然連好話也不會講!」葉兒氣死了,上前伸手就想將這名粗莽男子給拉走,但韓晉康開口。
「克德,你還是趕上了!
原來,進來的就是韓晉康的知心好友薛克德,千里迢迢趕來送上賀禮,可惜錯過喜宴,這會兒只得直奔喜房。
他是看到鬼嗎?還是新娘戴了人皮面具?他順手將手上賀禮往桌上一放,就很白癡的坐上喜床,靠近駱意晴,想伸手撕看看她的臉──
「你要敢碰我家主子的臉,我就把你的手給剁了!」葉兒發狠撂話,嚇得天不怕地不怕的薛克德立即收手。
「有沒有搞錯?」他轉頭看向兇巴巴的丫鬟,「長得跟小親不一樣,但護主的個性相同,我現在還是在人間嗎?」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摸摸頭。是因為連趕好幾天的路,趕到頭花,傻了嗎?
韓晉康笑著搖頭,要氣呼呼的葉兒先出去,然后為一臉驚愕的駱意晴介紹薛克德。
「你好!箤λ,她竟莫名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她從未見過他。
「你好,真的很抱歉,」薛克德跟她點點頭后,連忙將好友拉到一旁,再回頭多看她一眼,頭皮發麻的低聲道:「你太夸張了吧?這么會選,選了個跟蘇巧兒一個樣,不對,也不全是一樣,她臉上沒胎記!
「我知道,但發生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我明兒個再跟你說!
「我明兒個就走了!」薛克德瞪他一眼,但又想起今晚是洞房花燭夜,不禁搖搖頭,看著放在桌上的賀禮,「好,咱們再找時間談!诡D了一下,他又鼓起勇氣回頭看駱意晴,就怕她是鬼新娘,一回頭,她就消失不見。
好在,她還好端端、笑盈盈的坐著。
呼!他松了口氣,也不由得回以一笑,跟她解釋,「賀禮的這塊布得之不易,是五年多前,我在北方辟了數百畝棉田,讓當地貧農種植,還栽種成功,但那兒沒織坊、沒織機,是我這好友帶了一大隊人馬及織機遠赴北方過去幫忙的!
她走了過來,看著那疋極為細致的棉織布,就連花樣都相當雅致。
「這幾年大家都不好過,但那個偏僻北方反而幸運的逃過天災戰火的摧殘,目前已成為一個以棉織出名的富裕小城,目前還能出貨到附近城鎮。」
薛克再指著這款目前賣得最好的布,「這是城里所有人的心意,要我一定在大喜之日送達!
韓晉康笑道:「代我跟他們說聲謝謝。還有,上回通信中所談的承諾還在,一旦你們的產量夠,我韓家織坊可是第一家收購的。」
「我知道,但大家已忙得不可開交,哪有余力跟你合作?就我所知,你這次也沒有跟靖城最好的靖織坊合作,不過,娶了駱姑娘,一樣是如虎添翼,恭喜!
薛克德一說完后,又拍拍好友的肩,「我得走了,你跟駱姑娘的故事也只能日后再說,我得趕回北方,希望來得及趕上我那妻子臨盆,一起迎接薛家的第一個小生命。」
「原來?!恭喜,恭喜!」韓晉康回以一笑,還喚來管家備來一分重禮。原本不想成家的人還是讓家中老父給逼得悄悄完婚,而且夫妻倆幸福甜蜜,今年就要增加一口,看來,今年真是個幸福年。
薛克德匆匆來去,新房里的事終于得以繼續。
韓晉康遞上交杯酒,駱意晴紅著臉接過手,兩人手肘交錯,靜靜喝下交杯酒。
稍后,酒杯及美麗的鳳冠都擱到桌上,他坐在床榻,深情的、定定的看著她。
只有她,能讓他沉寂的心再起波濤,能讓他寒冷的心感到溫暖,老天爺對他何其善良,讓他的人生有重來一次機會,他在心里起誓,終其一生,他都會努力的善待她。
輕輕放下羅帳,他溫柔的裉去她的衣裙,凝睇她溫潤如玉、純白無瑕的同體,她粉臉嫣紅,羞得不敢看他,直到他也褪下全身衣物,展開了一段情 欲之旅。
她神志迷離、雙眸氤氳著霧氣,感覺到柔軟同體貼在他欲望高漲的強健體魄,聽著他在耳畔呢喃,「我愛你……愛你……」
他的聲音含著粗啞的煽情,她微微喘息,望著他的眼眸越來越深幽,感覺到他的小心進入,她倒抽了口氣,雖然覺得被撐得微微脹痛,但并沒有到不能承受的程度。
他感覺到她的緊張,「把自己放心的交給我……」閱女無數的他,知道她并非處子之身,但他不在乎,她失憶了,而在他的認知里,駱意晴就是蘇巧兒的化身,就是他的最愛,他激昂的情欲也只為她燃燒。
「你是我的,是我的……」
隨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愛她,她啜泣嬌喊,陷入情欲的漩渦里,不停的旋轉、旋轉,終于承受不了這一波波的情欲高chao,低聲告饒,他才擁著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