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點暈,視力有些模糊,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此時此刻,楊光浚腦中所想的只有一個人——汪亮玥。
這是他頭一次恨中部與南部的距離這么遙遠,兩個小時的車程對他而言仿佛一世紀那么漫長。
偏偏他的身體狀況不佳,沒辦法開快車飄到汪亮玥家里去。
他想趕緊見到她,想弄清楚她為什么知道他的手術順利成功后,就這么離開他。
是因為他之前無情的對待她,所以她以此報復他嗎?
楊光浚愈想頭愈痛,視力愈來愈模糊,暈得幾乎沒辦法開車。
為防發(fā)生意外,他謹慎的把車子切到路肩,想等不舒服的感覺消退一點再說。
突然,有人敲了敲他的車窗。
“嘿!員警北北,需要我?guī)兔??br />
楊光浚抬起眼,眼中映入宋介揚咧嘴笑得燦爛的粗獷臉龐。
“宋醫(yī)生……”
“我正好想去南部走走,你要不要搭便車?”
“這么巧?”
“做完你的手術,在臺灣再停留幾天,我就要回到需要我的地方去了!
他的話讓楊光浚深刻體會到自己的渺小!昂湍阆噍^,只顧小情小愛的我們真是太渺小了!
“你是堅守身為員警的本分才受傷的吧?”
“嗯!
“我是醫(yī)生,只是盡身為醫(yī)生的本分,大致上說起來,我們并沒有不同,都是各司其職,在自己的領域中盡本分!
看著宋介揚,楊光浚突然有些好奇,這樣的男人,他的真命天女會是什么模樣。
“上車吧!”
回過神,楊光浚對投以他一抹感激的微笑,坐上他的車。
“你的車子就停在這里嗎?”宋介揚問道。
“我會打電話請同事幫我開回派出所!
“OK!那就走吧!”
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中,他被磨練成為一位充滿大愛的行醫(yī)者,回到臺灣,遇上和他同樣對工作充滿熱情的男人,他的滿腔熱血就這么沸騰了起來。
“麻煩你了。”
宋介揚揚了揚唇,帥氣地轉(zhuǎn)動方向盤,載著楊光浚朝心愛的女子駛?cè)ァ?br />
汪家位在南部某個小村落,一到達目的地,宋介揚把楊光浚丟在村子外,便識趣的揚長而去。
楊光浚下車后,徐步邊走邊看,邊想著汪家的正確位置。
他知道村子口有座廟,居民們閑來無事都會聚在廟前聊天、泡茶、下棋,也可以看到幾個孩子騎著腳踏車在廟前的廣場上繞圈、玩耍。
之前幾回來找汪亮玥,他們都是約在廟口見面,他并未到她家去,而大學時他雖然曾和汪亮奇來過,但關于汪家所在位置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一時之間怎么也想不起來。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問汪亮奇時,一聲不太確定的輕喚自身后傳來!皸罟饪#俊
他轉(zhuǎn)身,往聲音來源望去,只見廟前的椿樹下有許多雙眼睛朝他望來,卻看不出是哪個人喊他。
見他一臉茫然,其中一名婦人朝他熱情的揮揮手。
“我瞧那背影有點像,沒想到真的是你!”
前些日子才聽兒子說,女兒和他大學時的學長楊光浚在一起,后來又聽說楊光浚執(zhí)勤時出了意外,著實讓她擔心了好一陣子。
原本她和丈夫想找個時間去探望,不巧丈夫出了車禍,所以沒法前去。
方才,她接到兒子的電話,知道楊光浚因為和她女兒之間有一點小誤會,所以不顧身子尚未復元,直接殺了過來。
知道未來女婿這么心急她女兒,汪母樂得合不攏嘴,算好時間來廟口準備逮人,沒想到還真讓她給逮到了。
“汪媽媽!
汪母的熱情,楊光浚在大學時就領教過,之前來找汪亮玥那幾次,他一直沒機會和她碰上面,如今一瞧,他立即認出她來。
一眼就被楊光浚認出,汪母更是樂得眉開眼笑。
不懂汪母為什么見到他會開心成這模樣,他仍直接道明來意,“汪媽媽,我想見亮亮,她在嗎?”
不理會他焦急的詢問,汪母看見白色繃帶從他帽子的邊緣露出來,立即止住笑,板起臉問:“你不是動完手術還在休養(yǎng),怎么就這樣跑來了?”
他心急她女兒是好事,但不顧自己的身體四處跑,要是有個什么萬一,女兒的幸福就堪憂了。
“汪媽媽,我很好,您別擔心!
“嗯、嗯,看起來氣色真的挺不錯,還是那么帥!辈贿^這不是重點,汪母趕忙把話題轉(zhuǎn)回來,“你就這么跑來,我當然會擔心啊!”
“對不起!彼\心地道歉,掩不住心里想見汪亮玥的渴望,話才落便又接著問:“亮亮她還好嗎?我……可以見她嗎?”
“亮亮喔,她帶她阿爸去醫(yī)院復診,然后順便回幼稚園處理一些事,我想晚飯前就會回來了!蓖裟割D了頓,“不如你就跟我回家等她吧!
楊光浚不確定地問:“可以嗎?”
“當然,為什么不行?”汪母不解地反問。
“我怕亮亮不想見我!
汪母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澳愀魦寢岄_什么玩笑,亮亮怎么會不想見你?”
直覺是汪母為了安慰他這個傷患才這么說,礙于身旁圍著一群閑雜人等,楊光?嘈χ鴽]答腔。
當兩人的對話一結(jié)束,繞在身邊的阿婆、阿嬸們便充滿好奇地間:“阿桃啊,這叨是你說的未來女婿喔?”
“嘿啦!做員警那個。你們有沒有看到他頭上的傷,就上次新聞報的那件案子,祝轟動耶!”
“厚!有夠?qū)⒉拍,漢草不錯,看起來真勇喔!
“啊他有沒有兄弟、堂兄弟或是表兄弟?我表姐的孫女還沒嫁,看能不能介紹一下……”
聽一群老婦人視他為空氣,紛紛談論起他的樣貌、體格、職業(yè)、身家,楊光浚有種被扒光審視的困窘。
偏偏他又被圍在中間,這進退不得的狀況讓他無言,真不知在這種況下他該如何脫身。
遠遠的,汪亮玥便看到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被一群入團團圍住。
那鶴立雞群的狀況實在太突兀,她一眼便看出被圍在中間的是楊光浚,而周圍那些身影則是許多歐巴桑們。
定定地望著出現(xiàn)在眼前的他,汪亮玥心里激動不已。
那天在醫(yī)院里沒能等他醒來,她便被家里打來的電話急催了回去。
父親的傷勢雖然不嚴重,但她還是沒辦法馬上走開。
她好想他,每一分每一秒想的都是他。
也許是因為太過掛心他手術后的狀況,所以就算兩人才一陣子沒見,感覺卻像已經(jīng)過了好久、好久。
這時見著他,汪亮玥原本想開口喊他,但又怕引來歐巴桑們的關注,思索了片刻后,她拿起手機撥打他的電話,然后踩著徐緩的腳步往廟后的公園走。
電話一接通,她便直接說:“不要出聲,掰個理由溜走,我在廟后公園的涼串里等你!
楊光浚一聽見心愛人兒的甜柔聲音,心里、腦中想見她的念頭不斷叫囂著,趕緊掰了個理由,快步往公園的方向走去。
廟后的公園十分幽靜,涼串四周綠意盎然,夕陽余暉灑落在那藏于枝橙綠葉后方的嬌小身影上,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見著他,她會說什么?
離開他?
分手……
腦中涌現(xiàn)的可能讓楊光浚充滿說不出的恐懼,朝她奔去的腳步完全掩不住心里的急切。
“亮亮!”
循聲望去,汪亮玥還來不及開口,便被男人突然撲來的身子一把抱進懷里。
“陽光?”她正想開口詢問他的狀況,卻被他古怪的表情嚇著!澳阍趺戳耍渴遣弧怼
她還沒說出口的話,全被他突然貼上的唇吻去,口中、鼻息間全是他的男性氣息。
楊光浚燙熱的唇重重地吮吻著她的,霸道的舌頭不住在她嘴中翻攪。
這個突如其來的野蠻激吻讓汪亮玥頭暈,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陽光……我……”
發(fā)現(xiàn)他異常的舉動,她重重地喘著氣,想推開他,卻發(fā)現(xiàn)他的大手直接由她衣服的下擺探入,隔著內(nèi)衣握住她的豐盈。
只有這樣吻著她、抱著她,他才能真切的體會她是真真實實在他的懷里。
感覺他的急切和狂野,汪亮玥掙開他的唇,使盡力氣壓住他在她胸前放肆的手,嚷嚷著道:“陽光,你到底怎么了?”
廟后的公園雖然幽靜,但畢竟是公共場所,她雖然想他,還不至于昏了頭,就在這里和他上演限制級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