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浣露被關進了一間柴房里,她望了望四周,只見堆滿了柴,只有一扇門和一個木窗,就像監獄一般。
她想都沒想過,她行事向來都是低調溫順的,從不與人起爭執,能忍則忍,只求能平平順順的過日子,如今卻只因為酒是她釀的,就被當成犯人關押起來,她實在是憤慨不平,她明明就不是兇手!
為什么她會那么倒霉的遇上這種事?兇手到底是誰,為何要嫁禍她?
老太君原本就不喜歡她了,在她和嚴笙「圓房」過后因為盼著她的肚子爭氣點,對她的態度這才好了一點點,現在恐怕又會因為這件事重新討厭她、懷疑她,想必不會輕易放她出來吧……她會被關多久呢?
方浣露流露出恐懼神色,這里只有一個窗戶,現在還有日光曬進來,但一到晚上怎么辦?會讓她點燈嗎?若不讓,烏漆抹黑的一定很可怕,就算有月光照進來,這間屋子一樣也是昏暗不已。
她一直都很怕黑,就連晚上睡覺也會開著燈,穿來這兒后,她會吩咐翠玉留一盞很亮的油燈給她;和嚴笙同床睡覺時,她也悄悄慶幸他沒要她把燈熄了,因此她實在難以想象被關在這里,等到天黑了她該怎么辦?而且,這種地方一入夜一定會跑出什么蟲子吧……
方浣露神經質的望向四周,整個人都毛了起來!突然很想哭,她剛穿來時因為想念家人每天都哭,但之后她就再也沒哭過了,為了求生存,不管被如何對待,她都忍耐了,現在遭到這種不白之冤,她真的有種很深的無力感。
在這狹小死寂的空間,就連時間也過得異常緩慢,很是難熬,已經有過了有半個時辰了嗎?
方浣露回想起她剛被押進來時,翠玉淅瀝嘩啦的哭著說要和她關在一起,但翠玉是她的人,嚴老太君怕串供,將她們分開關押。
婆婆周氏有來看她,安慰她說嚴笙一定會調查清楚,證明這事與她無關,會救她出來的,方浣露也不由得想到嚴笙在嚴老太君面前為她澄清的樣子,他還主動說要調查這案子,他是真心想救她的嗎?
方浣露望向窗外,外頭有兩名護院守著,真的把她當犯人看守了,明明她是個侯爺夫人……唉,她早知道這名聲只是好聽罷了。
方浣露看著窗外一會兒后,找了個看起來干凈的空地坐著休息,心里不安,只能希冀著嚴笙是真心想救她,她能早日從這里被放出來。
屋子內寂靜下來,靜悄悄的幾乎沒一點聲音,過了兩刻鐘,外頭有人來了——
正是嚴笙,而阿齊和幾名護衛都尾隨而來。
「侯爺想進去見夫人,快開門!拱R命令道。
守門的護院面有難色,「侯爺,老太君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夫人,也不能打開這扇門
嚴笙臉上帶著笑,眸光卻是凜冽的,「我是任何人嗎?我想進去跟我的妻子說話難道不行?都還沒有證據,你們就真的當她這個候爺夫人是犯人了?」
自從嚴笙隔了三年才返回府邸,驕縱的脾氣不見了,對人都言笑晏晏曇的,護院們又不曾見過他發怒的樣子,見狀,瞬間都感到發寒起來。
他們互看了眼,心想長年來雖然是嚴老太君掌家,但這個家真正的主子是侯爺,沒必要惹毛侯爺。
「侯爺請!棺o院立即為他開門。
嚴笙又瞥了他們一眼,護院們馬上識趣的退開,總不能偷聽夫妻講話。
阿齊則和其它護衛在門前守著,耳觀八方的注意著,以免隔墻有耳。
方浣露在屋子里有聽到說話聲,馬上從木窗看見嚴笙來了,她以為他已經洗清她的嫌疑,現在是來救她出去的,于是待他一踏進屋里,她馬上朝他沖了過去,直接問道:「我可以出去了嗎?」
嚴笙朝她無奈的搖頭,「還不行,需要花一點時間查!
方浣露頓時垂頭喪氣,又朝他強調的道:「我不是兇手,真的不是,我沒有理由害人……酒是我釀的沒錯,但不代表是我下毒的……」
「娘子,我知道你不是兇手!箛荔险嬲\的凝睇著她,口吻肯定的道。
為何他能如此相信她?方浣露心里感動不已。
嚴笙對上她那雙感動的眸,原本充滿誠意的俊臉在瞬間變了,眉宇挑高,唇角揚起,帶上一股嘲弄的壞笑,朝她戲謔的道:「娘子,你也差點喝了毒酒,我想沒有人會笨到喝自己下過毒的酒吧!」
「……」方浣露整個人驚住了。
她怎么能忘了這男人溫柔又和煦的模樣只是他的假相呢,這嘲弄她、惡劣又毒舌且帶著一絲興味的態度,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是惡魔!
「娘子,你哭了?」嚴笙看到她臉上的兩行淚痕,開口問道。
「才沒有呢,我沒有哭!狗戒铰秳e過臉,趕緊抹抹淚,她怕被他取笑,打死不承認她偷偷掉了兩行淚。
因為方浣露偏過頭的動作,因此沒看到嚴笙對她流露的心疼神色。
「那你要聽我目前查到的事嗎?」
方浣露聽他這么說,回頭看他,雙手握著拳道:「當然要聽!」
嚴笙看她全神貫注的望著他,看來他故意損她兩句,已讓她恢復了精神,只是沒想到讓她哭了……見她握著拳頭,滿臉期待的樣子,他暗自松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
「我讓人將桌上的酒水和吃食都試過一遍,都沒有驗出毒,只有我喝的那瓶梅酒有毒。」
方浣露感到意外,「怎么會?」
嚴笙雙手環臂,繼續說明,「有兩個可能性,兇手要害我,或者是要害你,也有可能是你要害我,畢竟你和我同席,很有機會在那瓶酒里下毒!
方浣露臉色一變,「我要害你?我哪會這么笨的對你下毒!肯定會讓人起疑的,何況我也差點喝了那瓶酒!」
「你可真有自知之明啊,我也這么對老太君說了,可是……」嚴笙攤了手,「老太君并不信我的解釋,仍然堅持要把你關起來,唯今之計,只能找到不是你下毒的證據,才能讓你被放出來了!
嚴笙原本以為,嚴老太君那么疼愛他這個嫡長孫,只要他再三勸說,嚴老太君就會聽他的話放了方說露,可他小看了嚴老太君,畢竟嚴老太君在嚴老太爺過世后,以一個女人家撐起這座侯府數十年,必定有著相當強硬能干的性子。
「夫君,你會幫我找出證據吧?」方浣露這會兒喚他夫君可順口得很,就算他是可怕的惡魔,此時他也是她的救星。
「也是,現在也只有我這個夫君能幫你了,沒有我,你脫不了身的!箛荔相咧载摰男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