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被壓在床墊和他之間的奉嫻,覺得自己霎時被壓榨成一張紙片,整個人都扁掉了。恨恨的抗議,一雙小手掙脫出他雙臂的環抱之后,對著他堅實的背狂砸小粉拳。
“我喜歡你狂野的樣子……”他低低笑道,灼熱的鼻息噴在她頸上!爸粚儆谖业摹
“閉、閉嘴!”她沙啞地罵人。
“說愛我,嫻!彼p手在她光裸的玉體上肆虐,為所欲為;帶著烈火的吻也從她高挺的胸房再輾轉吻回臉上,已經快要攻占上她的唇了……她的小嘴除了急促的喘息之外,沒能做其它的事。
“說愛我。”他吻住她的唇,攪麻了她的舌還不滿足,竟還以牙齒玩咬著她的唇瓣,不管她怎么搖頭閃躲,就是沒法擺脫他的糾纏。
“……不!彼芙^被脅迫。
“說。”他怎么能容她拒絕。
“你、你這是犯規……我們說好的……那時就……說好的了……”
“說好什么?”他很賴皮的問。
“你怎么敢這么說……”可惡!
“我被催眠失憶了,這是后遺癥。”再吻。
“你還可以更無恥一點嗎?”她氣得抬腿想踢開他。踢人未果,反而陷入更加危險的狀態。就在她警覺的要翻身離他遠一點時,他低啞的回了一聲:
“可以!比缓笏械纳裰峭蝗粩嗔司,在一波狂猛撲來的激情海嘯中滅頂,什么也說不出口,什么也沒法想了,一切只能任由本能去主導,在驚濤駭浪中任憑沖擊擺蕩……“說愛我吧,嫻……”
那么強勢的命令,竟令她聽到卑微的渴望……“我愛你……”
“愛的是哪個我?”
“笨蛋!”她罵,舉高雙手環住他肩,將他用力拉近,主動吻住他。
在每個換氣的空檔,都不忘要再罵一句笨蛋,然后,被他狠狠的報復了……再次醒來,是清晨五點。
她其實很困,恨不得再睡上十個小時;但看著他始終清明的眼,半靠在床頭望著她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一軟,勉力振作,不睡了。放縱了大半夜的激情消耗掉了他們的體力以及滿足了久曠的欲望,兩人終于可以心平氣和的蓋棉被純聊天,不會再輕易的講不到三言兩語就被肉體的渴望偏離了重點,不由自主的向欲望投降。
當然,話題不免還是繞在金公子身上打轉。奉嫻是出于好奇,金先生則是因為介意。既然如此,就沒有閃躲的必要,該好好談個清楚才是。
“怎么會突然這么介意他呢?你二十年來都不怎么提他的!彼那榉虼笕讼騺硇母邭獍聊恐袩o人,最瞧不起金公子那樣的二世祖人物,尤其痛恨他那愛出鋒頭、老是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娘娘腔樣。
當然,無需他親口發出嚴厲批評,奉嫻就能從他滿是鄙視的目光中讀出他的不屑。這位情夫大人是談也不想談的,怎么還會浪費口水批評他。
“因為你認為他有趣,你還讓他牽了你的手!
“我沒有辦法太過排斥他,那是你的身體啊,我已經沒辦法排斥了!
“所以如果以后他吻你、抱你,也可以了?”
她想了下,搖頭!耙院蟛恢,現在還不行。”
他不說話,低頭狠狠吻了她好久,直到她快窒息了才放開她。
“不要把你的煩惱變成我的煩惱。你跟他好好的把這件事解決吧!至于我跟你的問題,我覺得比較重要!
“什么問題?”他問。
她在回答之前,兩手的拇指與食指同時發力,往他兩邊的腰側擰出一團相對柔軟的肉扭來扭去的蹂躪。金郁騏只是輕輕倒抽一口氣后,也就由她去泄恨了。
“居然逼我說我愛你!你忘了我們當初說好只當情人不說愛的嗎?現在這樣又算什么?”她質問。
“當初如果不那么說,你會跟我在一起嗎?”這個長著一張賢妻良母臉的女人,從來就沒打算認真對待她的愛情以及婚姻。
或許,不會。奉嫻在心底給著答案,但這答案并不是那么肯定。
“不過,當年那些話都是出于真心,只是,人總是會變的!
“這樣……太沒有信用了。”她弱弱地批評著。
奉嫻本來并不打算跟任何男人有所糾葛,當初接受了金郁騏,除了兩人很熟、他是她人生中最熟悉的異性外,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常常懶得出來。兩人可以在相見時很熱烈的糾纏,但他不會黏著她,不會在她生活里占去太多時間,不會在她生命里占去太大的位置。說他是個大活人吧,他卻常;畹孟駛來去無蹤的鬼。對于金郁騏這具身體,現在這個家伙是有優先使用權的,但為著當年的那點過不去的心結,抑郁難解,將自己宅在意識深處,一副自暴自棄又頹廢的樣子。戚覺上他一輩子都不打算讓金公子知道他的存在,也懶得出來宣示主權,似乎就這樣消失也沒關系。
所以,那年,當他吻上她的唇,半認真半玩笑的問她:“我們當情人好嗎?”
她愣了下,回答他:“好啊,就當情人,不許說愛來愛去的惡心話。”那時只想著反正他不會常常出現,她有情人的同時,還可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
奉嫻的人生大愿是世界和平,人生期許是與任何人事物都保持在最低限度的接觸。對奉氏是這樣,對情人也是這樣。不是因為自由萬歲,而是純粹不想跟這個世界互動太多。
他跟她,都有點厭世的情緒。這或許正是他們會走在一起的原因吧。
“嫻,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希望我們之間不僅止于是可以上床的情人,而會對你渴望更多。二十年來,在這個世界上,能證明我存在的只有你,讓我愿意醒來。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已經消失了!
“郁騏……不要用煽情的話來挑撥我的心。在現在這種時間,在我腦袋不能正常思考的情況下,我會被你輕易拐掉的!彼焓謸v住他嘴。“你才不會。你太清醒,誰也拐不了你。”他握住她手,輕輕吻著。
“我可沒你這么有信心。你不知道女人一談到感情,最容易犯兩種病嗎?”
“什么?”他饒富興致的問。
“‘白馬王子病’和‘圣母病’。”她一臉正經,說得很權威。
他被她的樣子逗笑!霸嘎勂湓!
“正好可以拿你和我老板做例子!狈顙馆p笑一聲,接著道:“我家老板,雖然不具有愛情小說里形容的家財萬貫事業有成全球排名一百大的商業皇帝身份,但從他俊美的外表、優雅的儀態兼豐厚的身家來說,也算是一名白馬王子了。他這樣的人,是懷春少女心目中患上‘ 白馬王子病’的最佳典型。英俊瀟灑、溫柔體貼、出手闊綽、出入名車接送、隨時創造浪漫情境,讓女人臉上有光,走路有風,被全世界的女人又羨又妒,滿足了女性心中最美麗的夢想。”
“哼!
“而你,一個黑社會出身的孤傲男子,身世復雜,經歷離奇,一張俊美的臉長年被陰沉冷酷的寒霜給塑成了生人勿近的氣場,顯得無比危險邪魅,讓人無法接近的同時,又不由自主的被深深吸引著。深信在這樣堅硬難親的表相下,一定有著一段悲傷的往事,像道永不愈合的傷口,始終在心底深處淌著血,就等著一名圣母張開柔軟而溫暖的懷抱,將你這塊寒冰給融化成春風,給你最欠缺最渴求的愛。女人會瘋狂愛上你,那便是‘圣母病’ 了。”
這個“無比危險邪魅的男子”終于忍不住朝她丟來一記白眼,連哼也懶得哼出一聲了。
“嘿,給點反應嘛。這兩樣偉大的病癥都為同一個你而產生,你不覺得很榮幸嗎?”她笑得好溫柔,輕聲細語得幾乎聽不出她是在椰愉。
見鬼的榮幸。不睬她。只問:“你想犯‘白馬王子病’還是‘圣母病’ ?”
奉嫻與他雙眼對上,發現他眼中隱隱的期待,于是也半帶玩笑半認真地道:
“原本我哪種病都不想要,可,若是非接受不可,逃也逃不掉的話,那我就……都要了!
“真貪心!睕]有氣怒,沒有以吻為懲再次宣告主權什么的,他只淡淡的這么說著。
“當年我們決定當情人時,你就應該想到可能要面對的結局!彼郎厝岬卣f著冷酷的話。
“是啊,你總是在每一次分別時說再見!
“因為我總認為每一次相見都是最后一次了!
在他二十歲、她十六歲那年,他不再滿足于只當她世上唯一的知己好友、唯一知道他存在的人,以及,唯一能夠喚醒他的人。所以他從美國飛回來,就為了見她一面。等在她的學校外頭,明知道她四點半才放學,但他卻在十二點鐘離開機場之后,就驅車過來,像根電線桿似的傻傻杵著,直到被她發現,被她領回她租賃的小套房,才又像個人樣的活了過來。
金郁騏這個身份、名字、一切,是屬于他的;但他常常處于將一切毀滅的沖動情緒中。如果再不抓住些什么的話……再不讓自己對這世界產生一絲絲留戀的話,他若不是真的將自己毀滅掉,就是去毀滅所有看到的一切。
抓住她、強勢要她當他的情人,不過像是瀕死之人的迥光返照,帶著深深的不甘心,卻又無力阻止正在消逝的一切,只能以擷取到一時的痛與快,來證明些什么。
那時,他其實是已經放棄自己了……奉嫻會同意他的要求,可不是什么圣母病發作;她也不過是會對男女之情好奇,卻不愿為此惹上擺脫不掉的麻煩罷了。她愛好世界和平,討厭一切可能的麻煩。如果不會造成麻煩的話,再怎么離經叛道的事,她都敢做的。
如果最后的最后,他放棄了自己的存在,那么,他會是她理想的情人。
誰也不想要天長地久,只愿一晌貪歡。
他和她,都認為結局只會如此。
他們只有一時一刻,不會一生一世。
他們只在黑暗里擁抱,不會在陽光下微笑。
他消逝也了好,存在也好,并不關她的事。只要兩人相處時還能熱烈的擁抱就好。
她是否還依然淡漠如斯,誰也不確定;但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頹廢陰暗到想將自己消滅掉的人了。
當他不再是那樣的人時,就不會允許她逍遙自在的置身事外。
“嫻。”他起身下床穿衣。天已經亮了,而他的腦袋漸漸有絲恍惚,這是另一個人格將要醒來的征兆,所以他得回房了。
“嗯?”她懶懶的側躺在床上,瞇著眼欣賞美男穿衣。
“我愛你!
她頓了頓,腦袋當機了好久,才臉色發青地澀聲道:“這是我聽過最可怕的威脅了!
“很高興你清楚我的意思!庇淇斓奈橇怂幌拢闶荎iss Bye,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