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天來照銅鏡的次數早就數不清了,白陌還是不肯死心的攬鏡一照—— !她真的好想尖叫,究竟是哪兒出了差錯?這是她的第九次轉世,也就是她的第十世,只要完成她在塵世的任務—— 為孟傳溪與王素依的轉世牽起情緣,她就可以去找天神報到,得到一根狐貍毛,這根狐貍毛代表一條狐貍尾巴,換言之,加上這根狐貍尾巴,她就湊回了九條尾巴,便可以列入仙位當狐仙了?墒,她的第九次轉世竟然依附在王素依的轉世姬安茜的身上,而等著她牽起情緣的女主角卻化成一縷幽魂,還在旁邊對她頤指氣使的叫囂個不!
“你這個哪來的孤魂野鬼,將身體還給我!”姬安茜用力跺腳,跳過來跳過去,還時不時作勢揮拳想揍人,無奈身子輕飄飄的,完全不具威脅性。
白陌轉頭惡狠狠的一瞪!伴]上你的嘴巴,真是吵死人了!”
“我就是要吵死你,你還給我!你還給我!”無論如何叫囂,除了她,別人都聽不見,她不必擔心公主的形象會破壞殆盡。
白陌真的很想一掌給她巴過去。“你煩不煩,若是能換就換,我還用得著愁嗎?”費了三天跟眼前的情況對抗,難道她是閑著無聊嗎?過去不曾發生過這種事,無論從現代轉世到古代,還是從古代轉世到現代,來來回回的,從來沒有發生過她轉世到某人身上,而原主還在的情況,再說了,要換給原主,也要有方法,她連商量的人都沒有,如何換?
“我不管,我要換回來!我要換回來!”姬安茜最擅長的就是任性驕蠻,總之,不達目的,她就煩得她抓狂。
這個丫頭真的很不識相!白陌激動的跳了起來,生氣的揮舞拳頭,不過倒還記得控制嗓門!霸俨婚]上嘴巴,我就拿針線將你的嘴巴縫起來!”
她的嘴巴還縫得起來嗎?雖說心有疑惑,姬安茜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可憐兮兮的說:“你好兇哦,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兇!”
白陌差點就忘記了,王素依在這一世是個公主,極其驕蠻,正因為這樣的脾性,硬要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成親不過三、四個月就被一只不知哪來的野貓嚇到摔進湖里淹死了,若不是她穿進姬安茜的身體,她在世人眼中就是死了。
想到此事,白陌更是頭疼,忍不住揉著太陽穴,姬安茜怎么會是已婚之婦?姬安茜的命定之人究竟在哪里?還有,為何姬安茜如今的夫君蔣懷良會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嗚……她的腦袋瓜快要爆炸了,情況如此棘手,教她怎么完成任務?
“我真的很不甘心,究竟是誰害我掉進湖里,我都還不知道!奔О曹缤耆跑浟俗藨B,那副可憐的模樣更惹人心疼了。
“雖然你不至于笨得無可救藥,還以為害你的真的是一只野貓,不過,你是不是從來不用腦子?”白陌不是故意要酸她,不過是三天,她就將這個丫頭摸得一清二楚,她不得不懷疑她的智商有到八十嗎?
姬安茜很委屈的噘嘴瞪她。
“我不是故意瞧不起你,在這里生活三、四個月,又不是三、四天,竟然看不出誰對你有敵意,這真的不是尋常人!卑啄叭滩蛔u頭嘆氣,天兵。
“我忙著關心蔣哥哥!
“三、四個月來就忙著關心他,他還對你冷冰冰,你這個人真沒有成本觀念!比涨笆Y懷良來看她,說真格的,當下她只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姬安茜的眼睛被“蛤肉”糊住了,他這樣的千年冰山有什么吸引力呢?
“什么成本觀念?”
“成本觀念就是……算了,我們是不同等級的人,難以溝通!奔О曹缡菢藴实膫鹘y女人,怎么可以跟她這個千年妖狐相比呢?雖然她也不屬于聰明的等級。
“我是公主!”
白陌擺了擺手,決定不予理會,她來這兒只有一個目的—— 完成任務,好早早去天神那兒交差取狐貍毛當狐仙,而阻止她完成任務的第一個問題—— 姬安茜的已婚身分,也就是說,姬安茜必須先跟蔣懷良和離,下一步再去找孟傳溪的轉世。
“喂,我不管啦,你至少要幫我找出兇手,幫我報仇!”姬安茜實在無法忍受被某人忽略的感覺。
“這事以后再說,如今我有更重要的事!
“我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身體不還給我,你就要幫我報仇!”
這個丫頭真是令人忍無可忍!白陌再也控制不住聲量的大吼,“你別吵了!”真想拿膠帶把她的嘴巴貼起來,啊,這個時代還沒有膠帶,而且這個丫頭是一縷幽魂,想堵住她的嘴巴也堵不住……唉!難道她的耳朵從此要生活在這樣的疲勞轟炸下嗎?
瞪著她半晌,姬安茜終于壓抑不住的放聲大哭。
“真是夠了,我更想哭,好嗎?”白陌真的有很深很深的無奈感。
兩個大丫采云和采香守在房門外,非常擔憂的你看我、我看你。
自從公主落水醒來之后,每日都會將所有的人趕到房外,關起房門,房內通常是靜悄悄的,但偶爾會傳出像這樣大吼大叫的聲音,感覺好像在跟某個人說話似的,可是她們都很清楚,除了公主,房里沒有其他人。
“怎么了?你們兩個為何站在這兒?”姬安茜的奶娘秦嬤嬤走了過來。
“公主又將自個兒關在房里了!
“不時一個人自言自語,著實嚇人。”
秦嬤嬤聞言皺眉,上前推開房門走進去。
一聽到腳步聲傳來,白陌瀕臨崩潰的情緒更是無法控制的大肆發作!安皇墙心銈兇谕饷,不要來吵我嗎……”然而當她轉頭一看來人是秦嬤嬤,瞬間換了張嘴臉!皨邒呱碜舆沒好,怎么起來了呢?”
姬安茜落水之后,秦嬤嬤寸步不離的守在身邊,待姬安茜一醒過來,秦嬤嬤立刻當著她的面前病倒了,秦嬤嬤對姬安茜簡直是親娘等級,連她都覺得很感動。還好秦嬤嬤不知道如今的姬安茜并非真正的姬安茜,要不然豈不是一病不起?
“公主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秦嬤嬤也不追問她怪異的舉動,只是關心的將她從頭到腳再檢查一遍。
白陌嚴重懷疑,秦嬤嬤八成以為她中邪了。
她打起精神甜甜一笑,“我都好了,沒事!
“老奴聽說公主總是將自個兒關在房里,這會悶出病來!
“我只是思緒很混亂,想要一個人安靜一下,理清楚思緒!
“老奴明白公主此刻的心情,必然覺得委屈,公主落水,駙馬爺竟然不追究,將此事輕易揭過去,可是,也不能因為如此就將自個兒關在房里,采香和采云都是機靈懂事的,絕不會打擾公主。”
“我沒有委屈……不是,如今我想明白了,委屈又如何?蔣哥哥難道因此就會憐惜我嗎?我不會再癡心妄想了。請嬤嬤放心,我會振作起來,可是嬤嬤也知道,有些事我必須靜下來仔細琢磨,若一旁有人,我無法專心!卑啄拔冗^身,避開如飛箭向她射來的幽怨目光,雖然這個丫頭是她的資料庫,不至于教她傻傻的搞不清楚狀況,可是,能不能不要這么陰魂不散的煩她?
秦嬤嬤心情一陣激動,公主確實變了,但不是中邪了,而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終于痛定思痛,不再傻傻的執著于得不到的感情,真是太好了!
“嬤嬤,往后我不會再將自個兒關在房里,外頭的空氣比屋內還香!边@并不是重點,若不走出去,她如何與姬安茜的駙馬談和離?
秦嬤嬤不明白“外頭的空氣比屋內還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一聽到公主表示愿意走出去,當下淚奔,過去三、四個月在尚書府彷佛見不得人的日子要過去了。
不過是打開房門走出去,用得著如此激動嗎?白陌不禁尋找那縷哀愁的幽魂,無聲詢問:你在這兒究竟過著什么樣的日子?
姬安茜難得迴避她的目光。為了討好蔣哥哥,她努力適應尚書府的生活,可是好不容易與蔣哥哥見上一面,兩人卻是不歡而散,不久她又發現,這兒的人視她如蛇蝎,遠遠的就閃開,最后除了進宮訴苦,她幾乎足不出戶。
“嬤嬤,過往如云煙,我們都別惦記了,以后要挺起腰桿過日子,好歹我是個公主!彪m然她還不清楚這個大梁公主的地位,但尊貴必然是有。
秦嬤嬤破涕為笑,用力點頭應允,不過,若她知道公主正在盤算什么,肯定又要發愁了,公主為何就不能中規中矩的過日子呢?
不過當白陌終于走出屋子,已經是一個月之后的事,中秋佳節也過了,會拖上這些時日,一來是秦嬤嬤堅持她的病必須痊愈,二來她必須熟悉姬安茜的一切。
一接觸到外面新鮮的空氣,白陌滿足的盡情舒展了一下四肢,左邊動動,右邊擺擺……咦?怎么不見那個飄來飄去的丫頭?這個丫頭最喜歡倚在窗邊軟榻上曬太陽,絕對不可能因為懼日躲在房里……難道她走不出房間?
白陌兩眼閃閃發亮,雙手捂著嘴巴免得大笑三聲,真是太好了,以后再吵得她受不了,她就跑出來,保證這位公主會學習何謂尊重。
不過,看著正前方,開心的心情都還沒散去,她就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沒有那個丫頭,這座尚書府對她而言根本是一座迷宮。
怎么辦?退回房間問清楚再出來嗎?不好,她已經說好了要去找蔣懷良,如何解釋她連清風苑的大門都還沒跨出去就折回來?還是先厚著臉皮發出求救吧。
“采云,你來帶路!
采云聞言一怔,可是倒也不敢提出疑問,率先走在前頭領路。
蔣懷良的大書房位于文華閣,有兩層樓,不難想像藏書之豐富。除了夜宿侍妾通房那兒,他平日都是在這兒歇息,由此可知,他對姬安茜多殘忍無情,就是一步也不愿意踏進清風苑。
大書房白日并未上鎖,可是必有兩名侍衛看守,這是明擺著告訴人,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誰也不能踏進這兒一步,關于這一點,白陌在詢問姬安茜上哪兒可以見到蔣懷良時,姬安茜就說得一清二楚了。
“進去通報,我要見你們家主子!睘榱苏宫F最大誠意,白陌笑容綻放,唇邊兩個深深的梨渦讓她甜得讓人都暈了。
原本因她出現而皺眉的兩名侍衛差點反應不過來,半晌,左邊長相兇惡的侍衛方才上前道:“回公主,大人正在忙!
公主剛嫁進尚書府的時候,兩、三天就會來這兒鬧上一回,可是兩、三個月后就漸漸消聲匿跡,到了落水之前的那段日子,更是不曾再來自討無趣,如今怎么又出現了?
“很忙嗎?連半個時辰都沒法子分給我?”白陌相信從自個兒提出和離,然后他裝模作樣考慮一下,再點頭答應,前后應該不超過半個時辰。
“大人有令,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他!
“不進去問問嗎?他只要空出半個時辰,往后我就不會再為難他了。”
“公主恕罪,大人說了,除非圣旨,誰都不準驚擾他!笔绦l實在無奈,大人最寶貝書房,甚至收拾清掃的差事都是交給兩位貼身小廝方四平和方五生,這也是公主與大人鬧得最厲害的一件事,公主總是不管不顧的硬闖。
“好吧,我就在這兒等到他有空總成了吧。”她不會干硬闖這種事,這是愚人的等級,她好歹有點腦子,所以,她會讓他自個兒走出來見她。
她的思緒飛快轉動,隨即唇角輕輕揚起。
兩名侍衛同時怔住了,這位驕蠻的公主怎么不但不像以往那樣大鬧一場,還變得如此好說話?
“我肚子餓了,突然好想吃烤雞!卑啄把柿丝诳谒D向采云。“你帶夏英回清風苑的小廚房要柴要炭要處理好的雞,對了,木柴要用來做架子串烤雞,必須仔細挑過,還有,你們兩個若是搬不動,就讓采香多派幾個人幫忙。”
采云簡直傻了!肮饕谶@兒烤雞?”
“對啊,閑著沒事干,索性在這兒烤雞啊。”白陌絕對是認真的,可是她俏皮的眨著眼睛,采云還真是拿不定主意,公主究竟是來真的,還是隨便說說?白陌索性推她一把,“你還傻乎乎的站在這兒干啥?趕緊去。
“夏英留下來伺候公主,我一個人回去清風苑安排就好了!辈稍撇惶m應這個古里古怪的公主,可是比起大吵大鬧、最后成了笑話的公主,她更喜歡這個有點令人膽顫心驚卻帶著狡黠的公主。
“不用了,沒人敢欺負我,我可以獨自待在這兒!
是啊,公主的身分擺在這兒,尚書府還真是沒有人碰得起。采云終于放心帶著夏英離開文華閣。
“烤雞,烤雞……香噴噴的烤雞……想著都流口水了!卑啄跋駛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看似四下探險,實則擾亂人心。
兩名侍衛驚愕得眼神交流了一下,若放任公主在這兒烤雞,大人豈不拆了他們的骨頭熬湯?始終未出聲的那個侍衛連忙悄悄繞到后方,進去向主子報告。
白陌一直用眼角余光偷偷觀察他們的動靜,見狀,她的唇角翹得更高了,這種整人的感覺真是不賴。
過了一會兒,采云和夏英回來了,后面跟著幾個粗使婆子,帶著一大堆烤雞要用的東西,白陌像是狗兒見到骨頭似的沖過去,然而當她正要指揮眾人行動,先前那名溜進書房的侍衛走了過來。
“公主,大人得空了,請公主入內!
白陌狀似不滿的撇嘴嘀咕,“為何不再慢一點呢?至少讓我先玩一下嘛!”
若真的讓她玩一下,他們豈不是完了?侍衛恭敬的道:“公主請!
白陌示意大伙兒先把東西擱著不要動,跟著侍衛走向書房,此時書房的門已經打開,方四平垂手立在門邊請她入內。
蔣懷良進入國子監后,結識了三皇子,也就是當今太子姬安順,兩人后來成為摯友,他也就順理成章認識好友的寶貝妹妹姬安茜,當今皇上唯一的嫡公主。
這位公主驕蠻任性,不討人喜歡,偏偏又看上他,還死皮賴臉的執意要嫁給他,甚至不擇手段,不惜利用宮中賞月設宴,藉著太子的名義,將他騙到太子在皇后的慈寧宮專用的書房,用迷香迷昏他,然后脫光兩人的衣物,安置在臥榻上,直到太子帶人目睹,將他們喚醒。
雖然兩人什么事都沒發生,但是公主的名聲已經受損,他不得不娶。
好吧,他可以娶她,但是他要她永遠獨守空閨,看得見他,卻無法擁有他。他甚至要求她像一般的妻子住在尚書府,不能有自個兒的公主府,并且在她嫁進來之前,搶先納妾和抬了兩名通房。他羞辱她,將她的自尊踩在腳底下,可即使如此還是難以平息被設計的屈辱。
看著蔣懷良,白陌突然腦子一片空白,只感覺到記憶被敲開一個洞口,有個影像在眼前浮現,可是無論她多么努力想看清楚,卻仍舊沒有辦法。
“你究竟想做什么?”蔣懷良不悅的打破他們之間沉默的對峙。
回過神來,她不自覺掄起拳頭敲了敲腦袋瓜,直接了當道:“我要和離!
他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小動作而怔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沒聽錯,我要和離!蹦莻丫頭那么喜歡他,他肯定不相信她會主動要求和離,難怪他看起來像是聽見外星語的樣子。
“和離?”蔣懷良確實很難消化這兩個字,因為不曾想過,也不可能。
“是,和離。”
半晌,蔣懷良神情淡漠卻難掩一抹疲憊的道:“你的花樣還真多,老是如此鬧著,難道不覺得累嗎?”
花樣?雖然她與那縷幽魂相處不算太久,但是不難看得出來,姬安茜偏向那種沒腦子的類型,耍心機、玩花樣這種事她根本做不來……算了,姬安茜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有多糟糕與她無關,她只要讓他知道和離不是隨便說說!拔艺娴囊c你和離,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這個丫頭在試探他嗎?“若我有意與你和離,就不會接受逼迫娶你!
他是在裝模作樣,還是不相信她的誠意?難道要她發誓增加可信度嗎?她最討厭發誓了,她又不是負心漢,不過,她倒是可以拿出最大的誠意溝通。
“過去是我太任性了,讓蔣哥哥受苦,如今我已明白,愿與蔣哥哥和離!
“公主就別再耍脾氣了!睋Q言之,他不相信她真的要和離,為了嫁給他,她不惜犧牲自個兒的名聲,如今說要和離,豈不是太諷刺了?成親之前,他更是再三警告她將來必會后悔,她堅稱絕不后悔,總不至于落水醒來就明白了吧。
白陌忍不住皺眉了!拔艺娴囊c你和離!
“公主若無其他事,恕我不奉陪。”
沒見過如此難纏的人,白陌失去耐性的激動跳腳!澳氵@個人為何說不通?我要和離,我要與你和離!”
蔣懷良望著她的眼神彷佛她是跳梁小丑!肮魅粽婷靼琢耍彩戮彤斎级笮。我還有許多事要處置,公主請回吧。”
白陌突然有著說不出的無力感,為何這一世的任務如此艱難?姬安茜與蔣懷良和離是必要的,可是她在這兒費了半天的勁,人家只當鬧劇一場,真的讓她很挫敗,難道她得就此放棄了?那怎么成,這個問題不解決,接下來根本沒戲唱。
遇到難纏的人,她就要比對方更難纏,今日不成,明日再來。
蔣懷良真的當姬安茜在鬧脾氣,提出和離不過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可是接下來幾日,她日日上文華閣騷擾他,若非他要上朝,只怕她早中晚一日來三次。原本他不予理會,她索性在院子架起篝火,烤雞烤魚將文華閣的書香墨香都搞臭了,擺明要將他逼到抓狂,無奈之下,也只能放她進書房。前幾日,她只是例行性的重述和離一事,口氣柔和,不再有一絲激動情緒,還再三表明出于真心,今日,她干脆將晚膳搬來這兒。
“我看看今日晚膳有什么呢?魚片蒸蛋、碧綠蛋羹、地瓜雞蛋餅、香煎雞蛋豆腐、溏心蛋!卑啄靶Φ脽o比開懷,完全忘了蔣懷良的存在。
蔣懷良很想忽略她的存在,可是她臉上的笑容太吸引人了,他都不知道她笑起來如此甜美,有一對深深的梨渦,整個人彷佛從蜜缸里面撈出來似的。
一口魚片蒸蛋,一口地瓜雞蛋餅,一口雞蛋豆腐,白陌吃得無比歡快,直到意識到這樣的獨享行徑對某人太失禮了,才終于停下筷子問:“你……蔣哥哥要吃嗎?”她喚他蔣哥哥真是別扭,可是又不好將姬安茜的習慣全丟了。
蔣懷良連忙收回注視她的目光,轉向幾案上的晚膳,這一看,不由得一怔。
“怎么了?你不喜歡雞蛋嗎?”
“不是。”蔣懷良感覺心好像被什么撞擊了一下。
“既然如此就趕緊吃啊,雖然賣相不好,可是很好吃哦!苯涍^前八次轉世的學習,她的廚藝還不錯,可是很奇怪,不管依附哪個身體,從來沒有一雙巧手,總能把餃子包成包子、包子變成饅頭,不過反正她不挑剔,重要是好吃。
“我還以為公主一向重視吃食,講究吃得精致!笔Y懷良可以理解御膳房養出來的人嘴巴都很刁鉆,可是姬安茜堪稱皇子公主里面最麻煩的一個,每回宮宴,她的那一份總是額外做的,也因此御膳房一提起她的吃食就特別緊張。
怔愣了下,白陌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說:“大病一場后,飲食習慣就會改變,若是不合蔣哥哥的胃口,蔣哥哥就別吃。”她占著姬安茜的身體,姬安茜的體質當然會保存下來,可是她原本的喜好也跟過來了。
“我已經用過晚膳了!
白陌不喜歡勉強別人,況且一開始就沒將他計算在內,吃食分給他,委屈的可是她的肚子,所以,她繼續歡快的獨樂樂。
蔣懷良看著看著,突然覺得眼前的畫面有著莫名的親切感,他努力想抓住腦海中的影像,可是怎么也抓不住。
飽餐一頓,喝茶漱口,她沒忘來這兒的目的!昂碗x對我們彼此都是好事,從此你是你、我是我,過去的恩恩怨怨真的隨風而去!
“你對和離一事真的有過三思嗎?”一連幾日在這件事上糾纏不清,蔣懷良已經不像一開始單純認定她在耍花樣,可是也不代表他認為她真心想和離。
“這是我三思過后的決定。”
“若是經過三思,你就不會提出和離,姑且不說我絕對不會和離,皇家也絕對不允許和離。”
“是嗎?”她總是忘了如今的身分是公主,娘家是最尊貴卻也最重顏面的皇家,看來她得去查一查,皇家真的不允許和離嗎?
“你生在皇家,豈會不明白在享受潑天富貴的同時,也擔負更多責任?有許多事不是你我一致說好就可以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