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瑜茜再度屏住呼吸,怔怔地看著面帶微笑與溫柔的他,感覺有些難以置信與羞赧,但更多的是激動與歡欣。
她不是在作夢,金大哥也喜歡她,而且還問她愿不愿意和他交往,這不是一場夢。
“我愿意,金大哥!彼t著臉,低聲答道。
“你可以叫我鯨魚大哥,或是鯨魚,這是我小時候的錯號!彼p輕碰觸她臉上迷人的紅暈,柔聲告訴她,不想再讓她喚那個無中生有的假名。
“金魚?”從金字上聯想,她理所當然會錯意,他也知道她一定會把他說的“鯨魚”錯認為“金魚”,但卻沒有糾正她,只是對她點了點頭。
“金大哥怎么會有這個錯號?”她好奇的問,隨即噗哺一聲笑了一下。
“怎么了?”他問她,總覺得她這聲笑來得好奇怪又好突然。
“金大哥,你知道嗎?我也有一個魚的綽號,我叫“鱔魚”!彼χ鴮λf。
池澤京倏然怔住,愣愣的看著她。“鱔魚?”
“對呀,因為我叫單瑜茜,如果只念前面兩個字就變成鱔魚了,所以才會有這個綽號。不過那是小時候的事,從國中畢業后就很少人再叫我鱔魚了,在這里多了一個精靈老師的稱號之后,就更沒有人再提過這個錯號了!
她笑著對他解釋,一頓后又說:“金魚、鱔魚,我們都是魚!
我們都是魚……因為我們都是魚……遙遠的記憶,童稚的聲音,一個剪著西瓜皮發型的小女孩抱著一個丑丑的布娃娃,亦步亦趨的跟在一個小男孩身后。
“你干么一直跟著我?”
“因為我們都是魚!
“誰跟你都是魚,我是人!”
“你是金魚,我是鱔魚,我們都是魚,老師說的!
池澤京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他看著眼前這張有著白皙皮膚、帶笑雙眼,與實際年齡不太符的可愛女人,試著將她和記憶中那個早已模糊的小小身影重迭,企圖找回那早已被他遺忘、褪色的回憶。
他已經完全記不起那個小女孩的長相了,卻記得她剛來的時候有著一頭又黑又長的頭發,后來為整理方便被院里的老師剪掉了,那時候她哭得好傷心。
之后不知道是誰跟她說頭發還會再長長,很快就會跟以前一樣,甚至更長之后她就破涕為笑,不只從此沒再為頭發哭過,連有些壞小孩故意拿這件事來欺負她的時候,她都能樂觀的拿這些話來照本宣科的教導對方。
鱔魚,會是你嗎?
“金大哥,你怎么了?”他怔怔地凝望著她好半晌都不說話的模樣,讓單瑜茜疑惑的問道。
“你之前跟我說過,你六歲父母車禍過世之后就一直住在這里,在這間天使育幼幼院,沒換過別的地方嗎?”他問她。
單瑜茜眨了眨眼,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但還是老實的回答。
“不是一直在這里,在我九歲之前,我們的育幼院在別的地方,后來因為老地主過世,他的子女要把那塊地賣掉,我們育幼院才會搬到這里。”
“以前的育幼院是在哪里?”
“正確的地址要問院長媽媽,我只知道是在苗栗的某個鄉下地方!背貪删╅]上眼睛。沒有錯,是在苗栗。
“金大哥,你為什么要問這個?”他睜開眼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再度開口,“當時的院長也是現在這個院長嗎?”
“不是,以前的院長在育幼院搬到這里來的來年就因為生病離開下,院從媽媽是在以前院長的請托下到這里來的!
原來如此。池澤京恍然大悟,難怪他對現在的院長沒半點熟悉的感覺,原來……
換人了。原來她真的是那個單純樂觀,綽號鱔魚的小女孩,真的是她。
“金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問我這些問題?”她疑惑的看著他。
“沒事!彼銖娨恍,轉移話題,“你怎么不叫我鯨魚?”
“這樣叫有點奇怪,我們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孩子。”她看了他一眼,有些害羞又有些尷尬。
“我不也叫你精靈?”
“感覺不一樣,精靈有很多人在叫,但是金魚只有我一個人叫,而且叫金魚真的有點突!彼行┆q豫,總覺得他的樣子和氣質真的跟金魚很不符呀。
“所以你是害羞?”他嘴角微微揚起。
“你要這么說也行!彼c頭承認,只要別再堅持讓她叫他金魚就行了,因為她真的叫不出來。
“好吧,不叫鯨魚。那你得答應我把大哥兩個字去掉,叫我京,或者是澤也可以!彼麑λ。
單瑜茜無言的看著他,臉不由自主的又紅了起來,沒想到在眾人眼中一向冷淡寡言的他竟然也會有這么熱情的一面。金或澤?哎,才剛說要交往不到十分鐘,他就要她這樣黏乎乎的叫他,教她怎么叫的出口啦?
“那我直接叫你金澤好嗎?”她問他。
“不好!彼苯亓水數木芙^。
“為什么?”
“我不喜歡金澤這個名字!
“這是什么理由,金澤不是你的名字嗎?”她哭笑不得的問。
“總之我不喜歡。”他直接說,一頓后又干脆對她建議道:“與其叫金澤,不如澤京好了!”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一整個啼笑皆非。
“你在開玩笑?!”
“沒,我是認真的!彼槐菊浀目粗!熬、澤、澤京,這三個稱呼方式你選一個,以后別再叫我大哥,因為我不是你的大哥,而是你的男朋友!
他說得坦蕩,她聽了害羞。不過如果她真的只能從中三選一的話,那她也只好催眠自己說他從小住國外,習慣了國外名字放前,姓氏放后的叫法。
“澤、金。”她終于開口。
池澤京揚唇微笑,心滿意足,因為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再叫一次!彼蟮。
“澤、金!彼裏o奈的喚道。
他倏然咧嘴,開心的傾身在她頰上印下熱熱的一吻。
單瑜茜不由自主的驚瞠雙眼,這是今早他第二次吻她了,一樣突如其來,一樣讓她心跳加速,即使在他已從同事升格為她的男朋友之后也一樣。還有,他的熱情真的完完全全出乎她意料之外,讓她驚愕無比。
“發什么呆?我們已經浪費不少時間了,該做正事了!
他用沾了面粉的手輕刮了下她的鼻子,在她鼻子上留下一道白白的印記,她卻渾然不覺,讓他覺得好好笑。
一提到正事,單瑜茜立刻收斂心神,擺出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來面對,困擾她一整晚的感情事解決之后,此刻的她終于能心無旁騖的專心在正事上,不再分心。
因為她的認真,讓池澤京不知不覺也變得心神專注了起來,兩個人一個講解教學,一個認真學習,在制作甜點蛋糕不可或缺的各種攪拌聲中,氣氛格外和諧悠然。
事實證明池澤京做出來的胡蘿卜蛋糕完全沒有胡蘿卜的味道,而且好吃到不行。
不過為了不讓小朋友在吃之前聽到胡蘿卜三個字就有排斥抵觸的心理,單瑜茜在點心時間里只字未提“胡蘿卜”三個字,而是將這回的講解重心放在精靈老師也參與了蛋糕的制作上,妙語如珠的逗得小朋友呵呵笑個不停。
四天后,池澤京向顧老板訂制的專業烤箱送到,他們終于正式開工,為池氏金控一百五十名員工們制作下午茶點心。
單瑜茜非常緊張,前一天晚上根本就睡不著。
十一點半,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個多小時仍無半點睡意,終于忍不住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池澤京。
“喂,你睡著了嗎?”電話接通后她開口就問,下一秒便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低笑。
“如果我睡著了還會接你的電話嗎?”他笑道,“怎么了,睡不著覺?”
“嗯,我好緊張。”她告訴他自己的心情。
“緊張什么?”他疑惑的問。
“明天就要送蛋糕點心去那間公司,這是我們第一次送點心過去,如果對方不喜歡、不滿意的話該怎么辦?”她忍不住有些擔心。
“他們不敢。”
“什么?”單瑜茜以為自己聽錯了,要不然他怎么會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說出“不敢”兩個字呢?
“我的意思是池氏金控是間知名的上市公司,即使他們不滿意我們送過去的點心,他們也不敢、更不可能會食言而肥,取消對育幼院長期贊助的承諾,所以你不必擔心!
“嗯,不過我還是希望能讓對方滿意,這樣皆大歡喜,畢竟他們是我們育幼院的恩人!彼龂@息道。
“你放心,他們一定會很滿意的,你要相信我!背貪删┬判氖愕谋WC,因為不滿意他們也不敢說。他在心里OS。
“嗯。我相信你!
“那就早點睡,別想那么多,明天會很忙。”
“好,那晚安!
“不親我一下?”沒料到他會突然這么說,單瑜茜頓時整張臉都紅了起來。還好他人在電話那頭看不見。
“哈啰,有人在家嗎?”池澤京打趣的問,知道她一定是害羞了。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啵”的一聲外加匆匆一句“晚安”之后,便再無任何聲他忍不住挑唇微笑,對著早已斷線的電話輕輕回了一句,“晚安。”
這才將手機從耳邊拿開,沒想到手機才一放下竟然又響了起來。他還以為是她又忘了什么,沒想到來電的卻是雷振堂。
真是的,才將新手機號碼給他而已,這么快就打電話來擾人清夢了?早知道就不給了,讓他打育幼院的電話,看他敢不敢半夜打來煩人。
“什么事?”他接起電話直接問道。
“語氣這么冷,我該不會打擾到你和你的小情人談情說愛了吧?”雷振堂調侃他。
“看樣子你說你忙到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全是騙人的,沒時間睡覺卻有時間打電話長舌,還專說廢話!彼Z氣冷淡的反諷。
雷振堂聞言,頓時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然后邊笑邊說:“我真的很喜歡你說話的調調,總經理!
“在我看來你真的有病!崩渍裉盟查g又笑得更大聲、更歡快了些。
“找我有事?”池澤京再次詢問,知道這家伙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
“明天你打算準備什么點心給我吃?”雷振堂又笑了一會兒才勉強出聲。
“如果你只是要問這個,那我掛電話了!
“明天你最好一個人上來,別讓你的小情人跟著,如果你不想暴露你的真實身份的話!崩渍裉煤鋈徽浀恼f。
“怎么回事?”池澤京蹙起眉頭。
“董事長明天會在公司等你!崩渍裉脟@息。
“你們不是答應過我,暫時不會把我的行蹤告訴我爸媽嗎?”
“大哥,你以為公司里的員工全都是睜眼瞎子嗎?”雷振堂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
“老董聽到風聲后先不著痕跡的跑去問你弟,后來又跑來與我對質,你要我怎么幫你隱瞞?總之,我打這通電話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讓你先有個心理準備,沒事了,我掛了。”
“雷!”池澤京倏然叫住他。
“嗯?”
“謝謝”
“不客氣!
趁著草莓季,池澤京為池氏金控制作的第一份點心便是草莓千層派,這是完成后需要冰鎮再切塊的甜點,他這個主廚便以此為理由跟著宅配車一起去了。
單瑜茜本來也想一起去的,無奈車子沒有多余的座位,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