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她說要打包是說笑,沒料到最后,她還真的將吃不完的東西都包了起來。
“今日多謝王爺!碧こ龃溆褴,靳永貞看了眼天色,“我走了!
“等等!”溫良玉拉著她,“時候還早,再陪本王逛逛,消消食!
“不行,晚點真有事!
“何事比本王重要?”
“若硬要說,所有事都比你重要!
溫良玉不氣反笑。
“總之,改天再陪你!彼纹さ膶λA苏Q,飛快的跑開。
溫良玉原猜想她是因為右相夫人所以今日要趕著回去,不過看她離開的方向,并不是往衛國公府。
他一個揚手,一道黑影立刻來到了身邊,“墨寒,跟著靳二小姐去!
“是!蹦c頭,立刻消失在靳永貞離去的方向。
“王爺,既然靳二小姐走了,不如王爺也回宮吧。”張公公在一旁說道:“明日便是選秀大典,王爺不好在外不歸!
“是我皇兄選秀,與本王何干?”
“王爺已經有了封號,得了封賞離宮辟府,王府也得有人照料。所以想來娘娘此次不單會為太子選妃,還會替王爺挑些人伺候!
溫良玉的嘴一撇,原本要回宮的腳步一轉,竟是往迥夢樓而去。
那是京城最大的青樓,京城內外近來有耳語,說是玉王爺初識情事,情難自禁,三天兩頭就上青樓找名妓。
張公公苦著一張臉跟著溫良玉,前些日子他才被娘娘叫去訓斥了一頓,說沒管著王爺,讓他荒唐度日,但他是個奴才,哪管得住主子要去哪里。
以溫良玉現在的作為,只怕不出幾年,北周出了個放浪不羈、鎮日流連溫柔鄉的皇子一事便會傳送千里。
“靳二小姐去的地方名叫悠然村。是衛國公特地為了多年來追隨其麾下的將士所建,就在城外四十里處,那些將士有些傷了,殘了,領了些朝廷賞賜之后,便得從兵部除籍。衛國公心有不舍,便在多年前建了村落,讓無處可去的將士有個落腳之處,還收留不少因為戰亂而失去丈夫或父母的孤兒寡母。原本只有十幾戶人家,經過這十多年倒成了個不小的村落。衛國公散盡大半家產,此番善舉卻是秘而不宣,除非刻意打聽,不然沒有人知曉!
溫良玉聽著墨寒的話,臉上雖平靜無波,但心里卻有不小的震撼。
這些為了國家社稷出生入死的將士,卻在無利用價值后只能得到一筆銀子被打發走,而身為皇室中人,他卻一點都不知情,想來衛國公不愿聲張,是為了顧念皇室的顏面,畢竟一員大將能對曾追隨過自己的將士視若親人,而口口聲聲說愛民如子的北周皇帝卻從未顧念半分,這種感覺令他有些作嘔。
想起靳永貞說起要賺許多銀子神采奕奕的模樣,看來她一心也是為了悠然村,而她三天兩頭出府——
“靳二小姐常去悠然村?”
“是!靳家的兩位小姐得衛國公首肯,每個月能以上香的名義出府進村兩趟,但靳二小姐則是有機會出府便會進村,村里有名梁賢,當年驍勇擅戰,頗有衛國公風采,可惜最后在一場戰事上傷重,斷了只手,命撿回來,卻再也回不去戰場,他在村子里教導那些孩子拳腳功夫,靳二小姐也學得興起,他算得上是靳二小姐的師父,看得出靳二小姐喜歡那里,只是今日……”墨寒頓了一下。
玩著玉扳指靜靜聽著的溫良玉微微揚眉,“今日如何?”
“該是與王爺相約后,帶了不少吃食去悠然村送給孩子們,所以回府的時間遲了,被衛國公府的人發覺,這事一鬧開,只怕將來靳二小姐出府不易!
溫良玉靜靜的沒有說話,久久才緩緩開口,“憐兒!
墨寒不解的看著溫良玉,知道溫良玉口中的憐兒指的是莫憐——他最小的師妹。
“憐兒現在人在何處?”
“憐兒該是隨著大師兄入墨城北方洛南山采參!
“要她來一趟,本王要她入衛國公府!
墨寒想不透溫良玉的用意,但主子的話,他卻不得不聽從,立刻領命而去。
溫良玉的眼神一斂,不驚擾任何人的翻窗而出。
在屋外的桃花林里,靳永貞將手中的一盆水高舉過頭。她已經這樣站了兩個時辰,就算是她打小習武也有些受不住。
“小姐,奴婢去找大小姐。”挨了三下板子的錦兒,忍著痛,跪在靳永貞的身旁。
“不要。姊姊病了,別去擾她!本团骆㈡⒊鲱^,那個惡婆娘又會想法子連姊姊一同教訓。
“可是——”錦兒一臉的無措,右相夫人發現了小姐出府,發了一頓大脾氣,就罰小姐在自己的院落思過,偏偏唯一能說上話的老太爺進宮去了,人還沒回來,看著小姐一張臉因疲累而冷汗涔涔,她更是紅了眼。小姐全都是為了她,若是小姐能忍得住不要護著她,讓她這個下人再多挨幾個板子,也不會遭罪。
“別說了,”靳永貞實在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你快去擦藥!
錦兒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突然靳永貞的雙手一輕,她微驚了下,抬頭就見溫良玉毫無聲息的站在她的身后,拿走了她手上的盆。
“你怎么來了?”
原本在哭的錦兒,突然看到一身紫色錦衣、美得如天仙似的溫良玉出現,愣得微張著嘴,連哭都忘了。
“既四下無人瞧著,偷懶一會兒又如何?”他打出娘胎沒看過這么蠢的。
“君子重諾,豈可背地里干些陽奉陰違的事?”
“君子?”溫良玉挑釁的打量著她,“靳永貞,你真以為著男裝就能成為男子嗎?”
“是啊!苯镭戨m累,但還是對他一笑,動了動手,慶幸有他來,讓她找到理由偷一下懶,“誰像你,明明一男子,卻如女子一般妖嬈美艷,無一絲男子氣概!
“你實在——”他還真是服了她,這個節骨眼還笑得出來。
靳永貞覺得休息夠了,手一伸,拿過他手中的水盆,“給我,”她繼續將水盆高舉過頭,“你快點走,不然被發現,我慘,你也會跟著遭殃!
“我是玉王爺,”換言之就是沒人敢拿他如何,溫良玉伸手把水盆給搶過來,“別舉了!
“玉王爺,你行行好,別在這個節骨眼欺負人,”她死命的抓著水盆,跟他拉扯著,“我頂多舉幾個時辰就沒事了,但若你硬插手管,讓人發現了,我就完蛋了!
“本王欺你是抬舉你,別人要欺你,還得看本王同意不同意!睖亓加裼昧Φ囊焕苯影阉杞o甩到地上。
破裂的聲音清脆傳來,靳永貞傻了眼,正要罵人,但是還沒出聲,就聽到院外傳來了聲音,她嚇了一跳。
“快進我房里!苯镭懲扑话,若是表姑奶奶來了見到溫良玉,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樣的風波。
“你又推我進房?”他語帶曖昧的掃了她一眼。
她沒好氣的瞪他,“閉上嘴!
溫良玉得意的進房,只見靳永貞用力的將房門給關上,不一會兒右相夫人便帶著一幫下人走來。
看那派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里不是衛國公府而是右相府。
右相夫人腳才進了月洞門,突然腳一軟,跪了下來。
靳永貞見狀,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夫人?”兩旁的仆人連忙將人給扶起。
右相夫人看著四周,方才只覺得腳一痛,身子一軟便跪了下來,但分明就沒人碰到她。
她又走了一步,腳又一痛,身子一軟,但這次周遭的下人早就眼捷手快的扶住了她。
“靳永貞,”右相夫人氣紅了臉,“你做了什么?”
靳永貞無辜的攤著手。
不是這丫頭,那是誰?右相夫人看著四周,除了一片桃花林,根本就沒人。
“夫人這是怎么了?”一旁扶著右相夫人的侍女一臉的驚慌,平日不覺得,但天一黑風一吹,這桃花林還帶了些陰森涼意。的
“不過就是——”右相夫人要自己穩住,“一時不注意。”
她小心翼翼的邁開一步,無事!她松了口氣,但是才又抬起腳,又是一痛,整個人都跪了下來。
“夫人?”侍女七手八腳的把人給扶起來。
“真的不是我!苯镭懜吲e雙手,證明自己的無辜。
右相夫人跪在地下,看著四周,臉色有些蒼白。這是要起來也不是,不起來也不是。
“該不會是有鬼吧?”侍女抖著聲音道。
“別胡言!庇蚁喾蛉擞彩茄b出一副冷靜的樣子。
靳永貞覺得好笑,尤其看著表姑奶奶那票人一副緊張的樣子,不由玩興大起,立刻拉起右相夫人,一副驚恐的樣子,“有鬼?難不成真的有鬼?”
右相夫人臉色蒼白,突然她的腰窩一痛,她慌亂的看著四周,“誰?誰捏我?”
兩旁的奴仆哪有這個膽子,全都驚慌的搖著頭。
“難道這片桃花林真有占怪?難怪從我住在這里之后,夜半時分便常聽到有女子低訴,沒想到……真是嚇死人了。”
“什么?”右相夫人已經嚇白了一張臉,“是真的?”
靳永貞認真的點著頭,還推了右相夫人一把,“表姑奶奶,你快去瞧瞧。貞兒害怕!
“有何可怕,”嘴邊雖這么說,右相夫人卻嚇得縮到自己的侍女身旁,“今日我看時候已經不早,就暫且饒過你,我先回去,改日再來!
右相夫人決定趕緊回去,得要找個道行高的人來瞧瞧才行。也顧不得教什么規矩,說完,她連忙帶著人走了。
“這就叫惡人無膽!苯镭懸荒樀某芭,只不過是誰在暗中助她?她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小石,目光緩緩的看向緊閉的屋子,溫良玉?可能嗎?
突然一個黑影從屋檐一躍而下,那利落漂亮的身法令靳永貞都看呆了。
墨寒看也不看她一眼,拉開了房門,“太子殿下召王爺回宮!
“都說是他要選妃,為何硬要拖上我?”溫良玉沒好氣的踏出門,看到靳永貞傻愣愣的盯著墨寒,不由眉頭一皺,“看什么?”
“高手!苯镭懥⒖躺锨,打量著墨寒,“不知公子名姓,師承何人?”
“他是本王侍衛。”溫良玉的雙腳一挪,擋在墨寒的面前。
看著那張漂亮的臉硬是擋住她看高手,靳永貞的嘴一撇,“好,他是你的侍衛,那我問你——他叫什么名字,師父是誰?”
“他叫墨寒,是靈門子弟,師承白陽!
靈門子弟?還是第四代掌門人白陽的徒弟?靳永貞的眼睛更是閃閃發亮,“爺爺曾提及世間唯有落英劍法足以與靳氏劍法匹敵,相請不如偶遇,討教一番!
第一次見面就找人較量,這事兒還真只有靳永貞做得出來。
“再練個幾年吧!死丫頭。”
靳永貞瞪了溫良玉一眼,但他壓根不理會,視而不見的走了。
“小姐,”錦兒見到人走了,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位公子好俊,他是誰。俊
“三皇子玉王爺!彼B忙多交代一聲,“見著他的事,可別說出去。”
錦兒這下徹底驚呆了。
靳永貞一得到自由,便想到需要本錢投資青樓的事,只是她把自己那少得可憐的首飾全拿去賣也沒多少。她的腳跟一轉——
“小姐?”錦兒忍著身上的痛,連忙跟著靳永貞。
“別跟著我,你快先去擦藥,我去找姊姊,一會兒就回來。”
衛國公府的家務全都是交由姊姊操辨,府里實在沒什么了不起的金銀財寶,因為若有值錢的,這幾年建村也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但她知道多少還有點古玩,這些東西應該值些銀子,只不過若要典當也得先去說服姊姊。
靳永貞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停下了腳步,后面的錦兒來不及收腳,整個人撞了上去。
靳永貞眼明快手的轉身扶住了她,“小心點。”
錦兒痛得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不是叫你別跟著了嗎?”靳永貞無奈的搖頭,這個錦兒的忠心實在沒話說,但實在不知道先把自己照顧好,“你去擦藥,我得先回屋里去換件衣服,我不能讓姊姊看到我這一身狼狽,不然姊姊聰明,一定會察覺有事!
錦兒搔了搔頭,實在搞不太清楚這個小姐瞬間變化的思緒,不過可以肯定的就是小姐做事至少還會顧慮到老太爺和大小姐。
靳永貞偷溜出府的事,靳單易回府自然知曉,但既然右相夫人已經罰過,他也只是意思意思的說個幾句就算了。
其實要不是真的怕寶貝孫女沒規矩,將來找不到好人家,他也不想這么拘著她。
看她不開心,他這個爺爺的心里也是不痛快。
但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苦惱,太子選秀,打算在進宮的秀女中選太子妃和幾個側妃,寧貴妃特地要右相夫人進宮幫襯著指點那些秀女,這一忙和,右相夫人就沒太多心思放在衛國公府的兩位小姐身上了。
半年后,溫良玉開的青樓摘星坊風風光光的開業,由翠玉軒的柳公子打點,一開業就造成轟動。
有了好地方去,賺的錢還有得分,靳永貞現在樂得更是三天兩頭扮男裝偷溜出府,不顧自己姑娘家的身分老往摘星坊跑。
溫良玉也由著她,讓跟在一旁的張公公頗驚訝,但時間一久卻也見怪不怪。溫良玉和靳永貞兩人的所做所為,在張公公的眼中,沒有嚇人,只有更嚇人。
傳了三個月沸沸揚揚的摘星坊花魁大賽就要有了結果,靳永貞早早就溜出府跟著溫良玉在二樓的上房待著。
“我說是云裳姑娘。”靳永貞抱著劍,居高臨下的看著樓下的高臺!八俏枳溯p盈嫵镅,無人能及。”
“我倒覺得是彩霞姑娘!睖亓加褶D著手中的扳指,目光與她看向同一個方向。
“打個賭!
“好,”溫良玉一個點頭,“賭什么?”
“就賭——一夜春宵!
張公公在后頭聽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溫良玉揚首大笑,“靳永貞,你不單是第一個脫光我衣服、推我上床的姑娘,還是第一個主動邀我一夜春宵的姑娘。”
“想到哪去了。”靳永貞不客氣的哼了一聲,“我說的是今日的花魁!
溫良玉思索了下,“你該不會是說若你猜中的云裳勝出,你就與她春宵一夜吧?”
靳永貞點頭,“是!不過銀子——你付,而且要多少由我訂!
溫良玉笑得更開懷,“好。你說了算!比绻粕褎伲陀修k法讓她得償所愿。
“王爺,”張公公覺得快要暈了,“怎么也隨著胡鬧呢?”
“張公公,說什么?”靳永貞瞅了張公公一眼。
張公公聞言,閉上了嘴,心里嘆息,這兩個主子他實在伺候得心驚又膽跳。
“同樣都是女子,”看著大堂臺上云裳的舞姿曼妙,溫良玉忍不住問道:“你會跳舞嗎?”
“不會!但我會舞劍!苯镭懩贸鍪种械膭,直接擺到了溫良玉的眼前。
溫良玉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將劍給移開。
“膽小鬼!苯镭戉土艘宦,“我看你也別叫什么玉王爺,索性當玉公主算了。”
“你——”溫良玉的話還沒說完,大堂突然一片嘩然。
兩人同時將目光移過去。
就見原在臺上舞得好好的云裳竟然被一個壯漢一把給扯進了懷里。
靳永貞的眉頭一皺,今日是摘星坊的大日子,可不許有任何差錯。
當初她是拿了姊姊的古琴典當了好價錢,才有銀子得以投資這個摘星坊,今日的花魁大賽若有個好彩頭,柳公子說會分紅,隔了這大半年,好不容易可以去把古琴給贖回來,可不能讓人來搗蛋。
溫良玉才要伸手抓住她,她已經越過木欄,從二樓一躍而下。
溫良玉見了只能搖頭,“墨寒!
墨寒沒有二話,立刻也跟著下去。
至于溫良玉為了符合他向來柔弱又不思長進的樣子,自然就是一派雍容華貴、慢條斯理地走下樓梯。
“放開云裳姑娘!苯镭懓纬鰟,不客氣的指著壯漢,就見他五官立體,看來是個外族人。
對方嘲弄的看了靳永貞一眼,不過就是個不起眼的瘦小孩兒,根本不足為懼。
他身后的下人立刻上前,一腳踢向靳永貞,“滾開!
靳永貞的劍不留情一揮,直接劃破了對方的腳,霎時血流如注。
眾人一片驚呼,誰也料想不到,一個年紀看來不大的小公子,竟然能眼也不眨的傷人。
“二公子,不過都是來尋個開心,何必舞刀弄劍?”溫良玉上前,手輕搭在靳永貞的肩上。
靳永貞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今日的花魁大賽毀了,溫良玉看在眼里可以當笑話,但是她可不同,她還等著分紅去贖古琴。
溫良玉一身富貴紫袍,頭戴玉冠,更襯得雪膚紅唇,艷麗逼人,雖說摘星坊的美人不少,但與他一比卻是略有不及。
京城內外都知玉王爺流連青樓,見過他的人也不少,但總是匆匆一瞥,畢竟他身分尊貴,一進來就被奉為貴客,摘星坊還特地為了王爺在后頭設了別院,王爺更親題為“四知苑”。放眼京城,也只有玉王爺有此待遇。
因此眾人今日皆是第一次如此近看溫良玉,更可感受他美貌懾人。
這個外族人似乎沒聽過玉王爺的美名,只是看著溫良玉的臉,眼睛已經發直。
“不許看,”靳永貞看對方眼睛像要冒出火來,不由一陣氣惱,擋在溫良玉的面前,“不然挖出你的眼!
溫良玉臉上淺淺一笑,對墨寒使了個眼色。他反手拉著靳永貞,“走吧!別老是惹麻煩!
“別拉我,我要教訓他!
“交給墨寒。你一天不惹事不成嗎?”
“這怎么是惹事?我要把人給趕出去,不然花魁大賽就沒戲了——”大堂傳來桌椅撞擊的聲音,靳永貞心一驚,回頭瞧了一眼,就見墨寒已經一個打十個,把人全給打趴在地上,幾乎同時門外來了不少官兵,看來今天不單花魁大賽比不下去,就連開門做生意都不成了,她心登時涼了一半,“我可不像你財大氣粗,不缺銀子!
溫良玉笑得開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你缺多少,我給你就是了!
“我不要,”她有些悶悶不樂,“現在有了摘星坊,我可以靠自己,只是——”
他挑了下眉,“只是什么?”
“我得先……”靳永貞的聲音徒然一低,整個人有些失了精神,“我得先贖回我姊姊的古琴!
她一直沒告訴他,當初拿出來開摘星坊的銀子是典當來的,感覺真丟人。
溫良玉好笑的看著她不自在,“古琴早就完璧歸趙了。”
“完璧歸趙?”靳永貞的雙眼一亮,“什么意思?”
“意思是早就贖回來了,怎么你姊姊沒告訴你嗎?”
她愣愣的搖著頭,這陣子表姑奶奶沒空上衛國公府,姊姊索性搬去了悠然村,在那里教孩子們讀書識字,而她因為摘星坊新開張,覺得新鮮有趣,時常跟著溫良玉在這里打轉,也沒去悠然村,自然沒跟姊姊碰上面。
“總之古琴前些時候已經拿回來了,你就不用管今日的花魁大賽是不是被毀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感激,“花了你不少銀子吧?”當時她拿著古琴典當了好價錢,那數目可讓她看直了眼,所以要贖回肯定也得花上一大筆,“你給個數,到時連本帶利還給你!
“那大可不必了。”他吊兒郎當的一笑,“你越要跟本王分彼此,本王就非要讓你跟我這輩子都不清不楚!
“好啊。不清不楚一輩子,”靳永貞也笑著回嘴,“只是不知道最后是誰會后悔。”
溫良玉揚聲大笑,他此生可不會做令自己后悔的事,看著她的笑靨,這樣的口子看似荒唐,卻是輕松自在,他一點都不介意這么一輩子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