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靜也笑了,風趣的反駁她,「那不叫守候在別人背后,而是在排隊!
「排隊?」
「排隊購物!
「購物?」學長的話有時候很難懂。
「買一種名叫『幸!坏臇|西!顾粗,眼神柔得像由綠葉縫中滑透過的柔風,柔得沁人心田!敢驗橘I的東西是這么珍貴,所以我很有耐心。」
「萬一……萬一沒買到呢?」
「你排在我前面都還沒買到,我急什么?」
她瞋他一眼,莫可奈何的道:「學長是笨蛋!」
「胡說,別人都說我是天才!
她聞言笑出聲來。氣氛終于輕松點了。
齊靜想到一件事,「海泱,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什么事?」
「這個月底我生日,家里打算幫我舉辦個舞會,可以請你當我的女伴嗎?」
唐海泱有些猶豫!改阒牢易畈粫赌欠N場合了!乖趫龅亩际且恍┽t界名人,會很有壓力,她不喜歡。
她這人的事業企圖心一向薄弱,也沒想出來獨立開業,這些應酬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重要。
「一切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挂娝是猶豫,他又說:「你就當陪我出席一場學術研討會好了。」
「……我會考慮!棺罱K,她只能這么說。
齊靜將車停在公路上一座看海臺旁的停車格,微轉過身仔細的看著許久不見的唐海泱,嘴角微微的勾揚了起來。
本想下車的她發覺他的目光,愣愣的問:「學長在看什么?」她臉上沒洗干凈嗎?直覺的伸手去摸了摸臉。
「海泱……真的好久不見了!怪钡揭娏嗣,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嗯,有半年左右呢!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學長在哈佛的這半年,想必獲益良多吧?這回你發表的論文和回國報告我要先睹為快!
「……好!顾蛋祰@了口氣。他們之間聊的,最多的總是工作上的事情,他真想請求她,她可不可以不把他當個醫生、當同儕,而單純的以一個女人的身分把他當異性看呢?
。
「還是沒辦法見到大廚嗎?」暴發戶三度拜訪原軒,可這回仍是被擋在外頭。
中年店員同情的看著這個來了第三趟的年輕人!蛤v原先生說,如果你要用餐就請登記排隊,你從沒來過,又報不上任何熟客的名字,他不會見你的!
「可是我……」
「你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說!
暴發戶有些無奈的搔了搔頭。不是他不肯說,而是報出「暴發戶」這個名字恐怕人家會以為他來亂的,那就完全沒機會見到這家店的老板了。
店員又說:「騰原先生非常討厭記者,他也不接受任何的采訪,如果你的目的是這個,請回吧,不要再來了!股頌槊灼淞秩侵鲝N,騰原先生低調而且主觀意識強,他已經七十幾了,對他這個年紀而言,料理不是為了名或利,而是單純的因為喜歡。
這個滕原先生的性子真的有夠低調,連店招牌都將「原軒」兩字寫在錦鯉池中的大石,很像怕被人家看到似的。
暴發戶急急辯駁,「我不是什么記者,我是真的想見大廚一面!
「之前混進來的那些記者,哪個又承認過自己的身分了?!」
他想了想!负,我決定登記用餐!鬼槺憧梢詭Шc髞硪娮R一下三星大廚的魅力,雖然她一定會說他浪費……
嘖!不是對自己說暫且別理她的嗎?打從上一回齊靜帶她出去回來,他就一直覺得不痛快,而她也因秀瑜的關系對他不理不睬的,連人都回去了,她還是不太想理他的樣子,兩人就鬧別扭到現在。
如果可以趕快預約到的話,就趁機和她和好吧。
店員提醒他,「我們一次用餐一定都上萬的喔。」
「我知道!
「還有,登記排隊也不見得排得到!闺壬鷽Q定客人順序不是按著先來后到,而是照著自己的好惡。
第一眼就話不投機的,不會再有下一次——因為這樣的客人破壞了氣氛。
不懂得品嘗食物,把他精心杰作當路邊攤吃的,也注定沒有下一次!因為這樣的客人侮辱了他的手藝。
挑剔食材,這個不敢吃,那個不喜歡吃的,一腳踩中了地雷!因為這樣的客人侮辱了食物。
「沒關系,我可以等!贡┌l戶也只能這樣說了。
店員聳聳肩,「請問你的名字是……」
「暴!
「怎么寫?」
「暴發戶的暴!
店員一愣,「有這姓啊?真是少見,然后呢?」
「暴發戶的發!共槐乜炊贾缹Ψ揭欢〞婀值目粗。不要看他,他也是千百個不愿意的好嗎?
「發?然后呢?」
「暴發戶的戶!
「欽,你叫暴發戶?」
「我是暴發戶啊!
店員快笑出來了,「這是你父母的憧憬,還是你個人的志向。俊
都不是好嗎?源自于一個女人的惡搞!
末了留下了電話和手機號碼,暴發戶這才轉身出了店門。
還是沒有見到大廚!他站在櫻花樹下嘆了口氣,又往店內看了眼。
看了看表,快七點了,天都暗了下來,這條巷子有夠黑,一般人哪知道這里還會有人開店啊,這個滕原先生真的是有夠怪咖。
他走在小巷里,突然一部勞斯萊斯駛進巷子,他躲到人家的院子前讓路。緊接著又來了一部奔馳5500 。
應該是要去原軒用餐的吧?果然會去那家店的人都非富即貴。
剛在等車子經過時,他手隨意的插在口袋里,伸出來時不小心把口袋里一個東西帶了出來,掉到地上。
是玉黍螺,他要送給唐海泱的第兒號貝殼,上頭刻著「J 」的符號。
他撿了起來,一抬頭,看到從那輛奔馳車后座,走下一名身材高眺、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他正微笑的等著牽車內女伴的手下車,表情十分柔和,像在看自己心愛的女人。
車上伸下一雙修長、弧度優美、踩著高跟鞋的美腿,之后探出了上半身,以及一張美麗臉蛋。
看到那個女人時,暴發戶的心跳像是有這么一秒是停住的,腦袋空白一片。
海泱?
唐海泱沒有發現他,和那男人一起走進原軒。
暴發戶手里握著那個貝殼,過度用力,貝殼銳利的一角刺進了他的掌心,他也渾然未覺,直到后來走去開車時才覺得自己的手掌黏黏的,攤開一看,上頭沾滿了血!
他……原來有這么在乎唐海泱,在乎到整個心都在她身上,她的一舉一動牽動著他的思緒和行為。
那個男的是誰?是她口中的學長齊靜嗎?
那天齊靜來找她之后,他偷偷的打聽和觀察,聽說他們認識多年,雖然海泱沒承認過他是她男友,可那夜她喝醉時想念他的神情、呼喚他的聲音……那種愛戀像是沒有別人介入的余地。
近來他和海泱是有那么些不同,兩人獨處的時候有一些曖昧,然那種感覺仍像罩了層迷霧,美卻少了些真實、清晰,讓他看不清楚。
這樣蒙眬的情感,根本比不過她口中念著的「靜」!
他……該怎么辦?放手嗎?如果她喜歡的真是齊靜,他真的要放手嗎?
一思及此,一把火無預警的燒上了胸口,血管中的血液彷佛逆流著,放棄的念頭讓他異常的憤怒,他氣的不是感情上的挫折,而是「放棄」這兩字的感覺……
腦海中冷不防的出現一些話——
我一向只做對的事,所謂對的事就是贏!我只問結果,過程一點也不重要!
所謂對的事就是贏!所謂對的事就是贏……暴發戶一怔。方才……方才那是什么?他說過的話嗎?他說過這樣野蠻又霸氣的話?
額上冒出了冷汗,心狂跳著。他最近是怎么了?有時候在他情緒較不穩定的時候,腦海中就會出現一些奇怪的話或是畫面,然而只要他多想,他的頭就開始痛。
他是不是該去醫院回診看看?
將沾了血跡的貝殼放進口袋里,他的頭隱隱作痛,他的掌心也在痛,但這些都比不上,他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