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蘇若吟坐在自家的花園里,陽傘擋著猛烈的夏日,她仍是怕熱地吐了吐舌頭。
“這么熱的天,你不在冷氣房里待著,在外面不怕熱死呀?”任默生喘著氣,在偌大的花園里找到她。
蘇若吟哼了哼卻不說話,是熱得不舒服,高溫之下她都有些昏沉了,身上有著黏黏的感覺,實在是不舒服,但她就想坐在院子里,感受人快被熱氣蒸發的感覺。
“喂,回去吧,熱死了!比文亮瞬梁,“你手腕上的傷沒有完全好,又裹著繃帶,恢復會慢很多的!
蘇若吟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她已經熱得走不動了。
“別到時長疹子什么的,麻煩!比文f是這么說,兩手拍拍她的肩頭,“好了好了,乖,回去了。”
蘇若吟兩手一張,“你抱我回去!彼幌雱。
任默生倒是不介意,“好吧!彼麌@氣,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哇,怎么輕了這么多?”
“我本來就輕!碧K若吟得意地說。
“古代是不是有一個會在男人掌上跳舞的女人,叫……”任默生的藍眼珠看向蘇若吟,他想不起來了。
“趙飛燕呀,沒文化的洋鬼子。”蘇若吟嗤之以鼻。
任默生無所謂地點點頭,“對,就是她,你現在肯定比她還輕。”
“謝謝夸獎。”她臉皮厚地把他的話當贊美。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到客廳里,傭人動作迅速地送上豐盛的下午茶,兩人邊吃邊聊著。
任默生看著吃相優雅的蘇若吟,“我要走了!
蘇若吟吃東西的動作一頓,“走去哪里?”
“隨便去別的地方逛逛吧。”
“你這樣不行,不如找一個女生定下來好了。”
因她老成的口氣,任默生笑了,“你也太搞笑了,我可是浪子欸!逼鋵嵥@一趟回來,一是來祭拜蘇老先生,二是散散心。
蘇若吟攪拌著咖啡杯里的奶泡,“我要跟蘇凌霄解除婚約了!
任默生詫異地挑挑眉,“開玩笑吧?”他們兩個人年齡相仿,無傷大雅的玩笑倒是常常開。
“真的!碧K若吟放下咖啡匙。
任默生放下叉子,嚴肅地看著她,“你是自己想通了還是其他的原因?”
在紐約那兩年里,他可是見識過她的執著,那時的她總令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被蘇若吟這樣的女生愛著,是幸還是不幸呢?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生為了一個男人,偷偷地拜托私家偵探調查一切,為了一個男人,堅持長達好幾個小時的復健,也為了一個男人,流下了等量的汗水與淚水。
他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所以他擔心她此時的豁達是裝出來的。
蘇若吟笑了笑,“你說呢?”
任默生悶不吭聲地繼續吃蛋糕,一會之后他扔下叉子,怒氣沖沖,“不要笑了,看得我一肚子火!”
蘇若吟大笑,笑得眼淚也出來了,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人家想通了,你也不給我拍手鼓舞?”
任默生知道她怕自己擔心,所以一直笑著,但是他們也認識一段時間了,“好了,別擠出笑容給我看!
蘇若吟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奇地問:“有嗎?”她是真心地在笑欸。
任默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嗯。”
“好吧!辈桓试缚偸怯械模钦娴囊畔铝,她不想再像個傻子被人耍了,“唉,眼屎洗干凈了!碧K若吟不文雅地說。
任默生差點就把嘴里的蛋糕全部還給主人家了,“你……”
“你今天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呀?”蘇若吟百般無聊地看著他。
“只是來看看你!比文χf。
蘇若吟看著他,腦海里忽然產生一種想法,“你準備從哪里開始玩?”
“玩?”任默生挑眉,“大概從日本或其他東南亞國家吧!
蘇若吟以手托著下巴,點點頭,“算我一個。”
任默生下巴差點就脫臼了,“不!甭猛径嘁粋伴是挺好的,但……
“我想一個人旅游!彼е缽娬{。
“不管!碧K若吟不把他的話當話,低下頭繼續吃東西。
任默生皺著劍眉,心里暗想他真不該來看她這個病人。
“你要是丟下我一個人,我就告訴凱瑟琳你在這里!彼p輕地說。
凱瑟琳?任默生倒抽一口氣,他真該扇自己幾巴掌,他犯賤才來看她!
蘇凌霄站在二樓看著陽傘下的小女人,她的臉被曬得通紅,汗珠在陽光之下折射成五光十色的晶瑩琉璃。
他的手里拿著文件,此時他應該在公司,開車到一半時他想起了書房的文件,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之下,他原本打算拿了文件就走,但半轉過身,任默生的身影進入了他的眼里,他不知不覺地停駐在窗邊看著他們。
他看見蘇若吟向任默生伸出雙手,而任默生寵溺地抱起她往室內走去,蘇凌霄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手里的文件稍稍地變形。
蘇凌霄面無表情地看著蘇若吟坐過的椅子,臉上的神情隱藏在晦暗的書房里,過了半晌,他收回目光,轉過身往樓下走去,剛走到樓梯的轉彎處,他聽到蘇若吟用嬌柔的聲音說著恫嚇的話語,“帶我走,不然我就告訴凱瑟琳,讓她來臺灣找你!
他隱匿在轉彎處的內壁旁,兩眼泛著冷光。
“蘇若吟!”任默生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了過來。
“二選一!”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霸道……蘇若吟最擅長的就是威脅人了,只是每當她面對著自己時,語氣好像總是柔柔的,就像一個妻子面對丈夫時的溫順。
但如今她搬出了他們的臥室,她什么時候搬出臥室的,蘇凌霄不知道,最近因為公事,他直接睡在辦公室的附屬休息室里,他昨天才知道她搬出去了。
當他回到臥室,他像個傻瓜似的,注意到臥室里屬于她的東西全部搬走了,一切回到了原點,她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不是在耍脾氣,她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言律師不敢親自上門來找他,便每日寄送一份文件到公司里,務求完成任務,而那些該死的文件被他毫不猶豫地放進碎紙機里碎尸萬段。
“好……”任默生被逼無奈地答應下來。
蘇凌霄輕輕地吐氣,試圖壓下胸口的怒火,這個小女人最懂得的便是撩撥他的怒意。
“說好了,到時要是扔下我的話……”蘇若吟話說到一半,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不遠處,他怎么會在家里?
“你老公在家?”任默生也看到了蘇凌霄,一想到蘇若吟搬出凱瑟琳,一肚子的惱火,凱瑟琳是他交往過的一個女生,非常的黏人,他們分手之后,她仍舊癡心不改地等他回來……蘇若吟偏偏愛踩他的地雷,他也不客氣地踩回來。
“誰是我老公?”她沒有老公好不好,不過蘇凌霄怎么會在家里?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在公司才對。
“任先生!碧K凌霄往他們走去。
“蘇先生。”任默生摸摸鼻子,下意識地移了移位置,總覺對方眼中的火是針對自己的。
蘇凌霄和任默生并不熟稔,他打完招呼之后,一雙眼睛便盯著蘇若吟,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體,“你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只是想跟你說,這一段時間不要亂跑!碧K凌霄噙著笑走到她的身邊,眼里有著濃烈的警告。
蘇若吟不服氣地蹙眉,正想說話時,眼前一片黑暗遮住了她的視線,隨即而來的吻封住了她未說完的話,炙熱的觸感停留在她的唇上半刻之后,悠哉地離開了。
“你!”蘇若吟睜大了眼睛,他從來沒有在有人的情況下對她做出這么親昵的事情,她撫著唇,一臉的震驚。
“公司還有事情,我先走了!眮G下錯愕的兩人,蘇凌霄往大門走去。
他在做什么?蘇若吟驚嚇到回不過神,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呵呵,真像是小狗尿尿宣誓領地哦!比文敌Φ卣f。
“我都說了,我跟他解除婚約了!碧K若吟火大地說,什么狗、什么領土,她跟他又不是那種關系。
任默生莞爾,“他同意了嗎?”看到剛才蘇凌霄眼中的怒火,他不覺得事情會如蘇若吟說的這么簡單欸。
蘇若吟頓時無語,“我離開之后,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
“你最好不要太鐵齒!比文叵铝艘痪湓u論,同是男人,他清楚地看清了蘇凌霄眼中暗藏的占有欲。
蘇若吟扔下吃了一半的下午茶,“再見!”說完她就迅速離開了。
看著發飆的公主,任默生沒有任何自責,反而更暢快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