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公司三年,從來沒看過總裁笑,好想看總裁的笑容喔!只要看一次,就死而無憾,如果有人可以幫我達成這個愿望,我愿意支付一萬元……”
盡管怨恨雷語格,不過為了這些話,夏唯可出馬了。
想看不茍言笑的雷語格的笑容?簡直是超困難的任務(wù),但是為了錢,她哪能低頭?
暫時拋開埋怨他狠心換人的怨氣,她得先想想眼前的獎金。
由于這個任務(wù)太艱難,她跟提出愿望的同事芳綠討價還價,拗到三次可以逗笑雷語格的機會,雖然芳綠還加上得拍照當(dāng)證據(jù)的條件,可是為了一萬元,她什么都辦得到。
“我替你去送資料吧!”接過芳綠手中的資料,夏唯可昂首闊步的走出辦公室。
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口,敲門之后,她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了進去。
“總裁,我來送……。 彼哪_步突然一頓,整個人撲倒地上。
雷語格不動聲色,微微扯動嘴角,“夏小姐,你不用行此大禮!
她欲哭無淚,“總裁……”糗爆了!
想起她的身體狀況,他攬起眉頭,站起身,緩步來到她的面前!笆軅?”
“沒有!彼龥]這么虛弱。夏唯可手忙腳亂的將資料收好,趕緊站起身,看一眼表情冷凝的他。“資料。”
接過資料,他轉(zhuǎn)過身子,走回辦公桌。
嘖!怎么看都不看她一眼?想了一下,她決定先試探他,于是摸了下劉海,慢條斯理的開口,“哪種動物最怕冷?”
他緩慢的轉(zhuǎn)頭,面無表情的瞅著笑容可掬的她。
一秒、兩秒、三秒……才幾秒鐘,夏唯可感覺整間辦公室像是變成冷凍庫,迎上那銳利的眼眸,扯了下嘴角。
她……該說話,要說話,必須說話。
“叮!雷總裁挑戰(zhàn)失敗……”
答案是鴨子,因為呱呱——臺語發(fā)音的冷冷。
雷語格永遠忘不了夏唯可晃著那顆泡面頭,丟下這個答案,夸張的捧腹大笑之后,落荒而逃的背影。
她的表情很驚恐,一副見到鬼的樣子,但應(yīng)該是突然被冷笑話冷到的他更驚慌吧?
為什么她擅自剝奪他的權(quán)利?
嗯……問題不在這里,而是為什么她要用冷笑話攻擊他?
還不只一次,隔了兩天,她竟然又晃著泡面頭出現(xiàn)在他的辦公室。
這次李秘書在場,眼珠子快要掉出來,不敢相信看起來老氣保守的夏唯可竟然有膽子對雷語格講笑話。
她不知道雷語格是喜怒不顯于外的狠角色嗎?她是不想活啦?
李秘書正要開口,一只大手驟然舉起,他立刻閉上嘴。
“總裁,我說一個冷笑話讓你猜,好不好?”她是在網(wǎng)路上搜尋到冷笑話,希望這次讓雷語格扯動一下嘴角也好。
他緊皺眉頭,一語不發(fā)。
她壯大膽子,“請問哪朵花沒生孩子?”
他非常認真的思考著,但這次還是扼腕。
“就是五月花衛(wèi)生紙呀!”她笑咪咪的宣布答案。哈,衛(wèi)生紙的念音與未生子相似。
李秘書再度抽一口氣,辦公室的氣氛登時變得尷尬。
她盯著雷語格沒有表情的臉龐,深深感受一股冷風(fēng)。
是怎樣?好僵的氣氛。
她眨了眨眼,夸張的咧開嘴,“哈哈哈……這個冷笑話在網(wǎng)路上很有名,是不是很冷?好不好笑?”
她滑稽的表情惹得李秘書嘴角抽動幾下,笑出聲,隨即伸手搗住嘴巴。
夏唯可睨了他一眼,又看向皺起眉頭的雷語格。
氣氛真是冷到最高點,但是冷笑話就是要冷嘛!
她期待極冷之后,總裁大人會像李秘書一樣,因為尷尬的氣氛,至少笑一笑,結(jié)果他只是緊握鋼筆,一語不發(fā)。
哪朵花沒生孩子?五月花衛(wèi)生紙……未生子……默默念著,雷語格的臉色凝結(jié),瞥見她一臉惋惜,心底燃起一股不爽。
雖然她突然講冷笑話讓他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兩次都沒答對,他心有不甘,滿腦子都是下次一定要答對。
“原來如此!
什么?她這么努力,換來的不是笑容,而是一句“原來如此”?
她知道他難搞,并不期望他真的會開懷大笑,只是想捕捉他笑的瞬間,所以按照一般人聽到冷笑話都會配合一下的心理說出笑話,沒想到他完全不吃這套。
夏唯可沮喪的垮下肩膀,“總裁,你覺得不好笑喔?”
“這么嚴肅的情況,怎么會好笑?”雷語格冷聲反問。
“嚴肅?”她拔高語調(diào)。
氣氛頂多冷而已,哪來的嚴肅?她講冷笑話的功力這么差?不是吧?李秘書笑得很開心耶!
他的眼神認真,“我一次都沒答對,還不嚴肅?”
“呃……那個……等一下,總裁,你好像搞錯了,重點不是問題,是你覺得有不有趣!
他的劍眉一挑,“有趣,還沒遇過我答不上來的情況,當(dāng)然有趣。”
“不是這樣啦!總裁,你走偏羅!”她急著跳腳,猶如火燒屁股。
三次機會已經(jīng)用掉兩次,情況超危急的,一萬元離她越來越遠了。
“夏唯可小姐,下次我一定會答對。”雷語格雙手交握,抬起剛毅的下顎,神情異常冷肅。
嗯,總裁大人完全搞錯她的意思。
夏唯可暗暗哀號,捶著胸口,走出辦公室。
“如果我記得沒錯,工程應(yīng)該已經(jīng)換人做,而且今天要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是負責(zé)貼磁磚的師傅,對吧?”
雷語格一踏入新屋,本想看師傅貼浴室磁磚的進度,沒想到又看見夏唯可。
她穿著上次買來的烏龜襯衫,寬大的襯衫罩住玲瓏有致的身材,蓋住牛仔短褲,看起來宛如沒穿,露出雪白的雙腿。
他的雙眼深沉,不懂怎么會有人白天和夜晚的裝扮差這么多。
白天是古板又呆氣的上班女人,晚上是活力亮眼的兼差女孩。
這次,她露出心虛的表情。
很好,經(jīng)過兩次冷笑話的洗禮,他對她的印象更深刻。
“總裁,真的沒辦法臨時換人啦!”若能換,她早就換了。
“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dāng)做耳邊風(fēng)?”
她輕咳一聲,“小女子豈敢!”
他瞅著她,許久不說話。
倒是她耐不住性子,“我都有好好的吃飯,最近沒有動不動就胃痛、暈眩,總裁不用擔(dān)心這里會變成兇宅!彼闷鹨黄咨糯u,“說來話長,反正油漆和磁磚都是我包了!
哎喲!老實講,她也不想來!當(dāng)初她接到電話,委托人是一位中年婦人,為了多賺錢,她才請師傅把工程全部包給她。
后來知道那女人是雷語格的母親,而這是他的房子,她多想撇清關(guān)系,無奈之前都承諾要包工程了,不能言而無信,只好硬著頭皮來羅!
越不想與他扯上關(guān)系,越會碰在一起,她有什么辦法?
“你?”
“總裁的口吻好像不信任我的能力!彼嘁幌卤亲!吧洗文銠z查過墻壁的部分,不是挑不出毛病嗎?放心,這次磁磚的工作也會做得很好,我可是有三年的經(jīng)驗和技術(shù),師傅就是覺得我的能力夠,才把工作交給我。”
雷語格緊蹙眉頭,“我沒有懷疑你的能力,而是……”
為什么她會懂這些技術(shù)?三年,她的意思是,大學(xué)時期就在做這些工作?
突然,浴室的燈不亮了。
“唉,又來了。”夏唯可脫掉手套,一手擦腰,另一手拍著旁邊的梯子,不悅的說:“這燈泡從剛才就一下亮,一下不亮,剛好總裁回來了,請問燈泡在哪里?”
“你想做什么?”
“我順便幫你換燈泡吧!”她咧嘴一笑。
“你連換燈泡都會?”
“這又不難!彼沉松袂轶@愕的他一眼。哎喲!總裁竟然有二號表情耶!代表臉部神經(jīng)沒壞死,怎么都不笑一笑?
逗他笑的任務(wù)因為經(jīng)歷兩次失敗,第三次她遲遲不敢開口。
他沉默一下,決定試探她是否說謊,轉(zhuǎn)身,走向雜物間,再回來時,手上拿著燈泡,遞給她!斑!
“謝啦!”她身手利落的爬上梯子,“幫我關(guān)燈。”
他關(guān)上燈,一手扶住梯子,看她飛快的換上新的燈泡。
“試看看!彼龑⑴f的燈泡給他,努一努下顎,示意開燈。
他一按下開關(guān),燈立刻亮了。
“還真的會!彼磉叺呐丝蓻]有一個會換燈泡的。他呢喃,將燈泡放在柜子的上方。“除了油漆、貼磁磚,你還會做什么?”
“怎么?總裁的房子要交給我裝潢?”
“裝潢?”
“對啊!例如采購、貼壁紙、修水管……反正我都會,只要價錢合理,我一定會做到讓你歡喜!彼A苏Q郏粫r忘記眼前的男人是急著閃避的上司,流暢的說出對客戶的那一套。
雷語格愣住,沒想到她十八股武藝樣樣會。
她不只需要勞力的工作做得好,看過她整理的資料,井然有序,一目了然,文書處理一樣很細心。
除了不愛惜身體的毛病以外,整體而言,她是滿多優(yōu)點的女人。
“公司的薪水不夠用?”
“。俊
他瞇起冷厲的雙眸,“為什么需要兼差?”
夏唯可先是臉色黯然,旋即微笑的聳肩,因為隱約聽出他語氣中的陰冷,這才恢復(fù)理智。
“當(dāng)然是需要錢啦!”
明明不想再來的,她怎么會蠢到自己挖坑跳?都怪她講話太順。
不行,她得挽回錯誤。
“嗯,總裁是不是覺得我在這里工作很不自在?其實我也是。剛才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用放在心上!彼栈厍霸,馬上轉(zhuǎn)移話題,“三間浴室大概要花上兩個禮拜,我會努力的做,你不用天天來監(jiān)工。”
“我沒說不自在!彼幕貞(yīng),看著她流露出驚愕的眼神,心口一緊。
不知道為什么,她提起和他相處會不自在,讓他覺得氣悶。
他沒有不自在,當(dāng)然希望她不要感覺不自在。
“是嗎?”可是她覺得不自在!
“既然你什么都會,那剩下的裝潢交給你處理。”省得他還要另外找人。
完了,果真禍從口出!夏唯可的臉色陰沉,一手拍著嘴巴,“總裁,那個……我突然想到磁磚貼完之后,還有另外接別的客戶的案子,所以剩下的工程,你還是再去找人吧,要不然我請師傅幫你安排,好嗎?”她假笑幾聲。
賺錢是重要,但和一個心思復(fù)雜的男人相處好累,還是別接觸比較好。
“不用!
怎么可以不用?她心急的說:“除了我以外,師傅還有很多好徒弟,要不然我干脆請師傅親自出馬好了!
他的神情淡漠,只是瞅著她。
為什么這樣看她?夏唯可頭皮發(fā)麻,趕緊轉(zhuǎn)頭,不敢看他。
“哎喲!我說實話啦!其實我沒有很厲害,是想多賺錢才膨風(fēng)的,總裁,你別放在心上,當(dāng)我沒說!
媽呀!她最害怕他冷著一張臉,什么話都不說的時候。
她的背后宛如被插上萬把冰箭,又冷又痛,踏下梯子的步伐略顯急促。
“夏……”溫醇的嗓音響起。
“啊……”她一時踩錯階,尖叫一聲,因為害怕會跌傷,下意識的緊閉雙眼,豈料沒摔疼屁股,反而撞入溫暖的懷抱。
咦?她困惑的張開眼睛,陡地望入一雙有如深潭的黑眸。
在他的眼中,她可以窺見自己,如此近距離的看著這張俊雅的臉龐,鼻間充斥他身上的男性氣味,像是羽毛搔入心扉,癢熱不已。
緊抿著薄唇,靜靜的瞅著她驚愕的表情,雷語格發(fā)現(xiàn)自己情不自禁的想碰觸那微啟的粉嫩唇瓣,莫名的騷動惹出心悸。
回想起她剛才說的話,他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話都說出口,現(xiàn)在才反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什么?”她呆住,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不管日后有沒有其他客戶在等,我記住你愿意包下所有工程的話,你就得接下來!彼麥惤,語意清晰的宣布,“聽清楚沒?”
誰來包工程,很重要嗎?為什么總裁大人堅持要她?
“總裁,我說那些話是習(xí)慣,說完才發(fā)現(xiàn)還有工作……”
“協(xié)調(diào)的事情是你的工作,我不管!彼袅讼旅碱^,在她的臉上看見慌亂,確信她是在躲他。
他的腦海浮現(xiàn)初見她裝傻回答的模樣,得知她是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只是有個致命的缺點。
她在意錢,一牽扯上錢,時常管不住嘴巴。
如今想收回話、想和他撇清關(guān)系,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情?
她越想逃,他越想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宛如找到獵物,他的眼里閃爍著有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