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睿王有沒有亂親你?”丟開羞人話題,她正經地問著。
“沒有!
祝湘松了口氣,慶幸齊昱嘉還知分寸,知道祝涓尚未及笄,就算論及婚嫁也不得胡來。
“可是我有親他!
才剛松下的那一口氣,瞬間梗住她的喉口。“祝涓……”
“我喜歡齊大哥,雖然我喜歡鬧他,但我是真的喜歡他,因為他對我真得很好,疼我寵我,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是他救了我幫了我,所以他是可以依靠的,他不是關逢春那種混蛋!弊d敢慌蛇吘彻媚锏暮浪黠L,不見絲毫扭捏。
祝湘頭痛地張口欲言,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這個妹妹真要讓她操心了……可是,這樣很好,祝涓值得她為她操心,而今她又找回了爹娘,一切完美得教她覺得自己像在作夢。
而這一切,都是袁窮奇給予她的,所以……算了,今晚的事,她就大人大量地原諒他。
“姊,袁大哥親起來是什么感覺?齊大哥的臉頰很嫩呢,親起來……”
“祝涓……別說了!眽蛄!這種事是能拿出來討論的閨房私語嗎?她從沒和曹瑾娥那般親密過,更沒有足以談心的姊妹淘,這種話只會教她難為情地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看來,她有必要好生教導祝涓女誡才成,雖說不用全盤接受,但里頭有些基本女德還是得好好教她。
翌早,祝湘起了大早,拿了幾樣藥材給秦氏,尤其是孔進才送的參,要她天天切上一片泡茶水喝。
更不忘對楊安平叮囑著記得保暖,膳食得更養生,留下了幾道祝涓拿手的養生膳食食譜,最終才依依不舍地告別兩老,允諾著會回來一道過年,絕口不提這趟回京之行有多么險惡難行。
可楊安平豈會不懂,只能再三囑托袁窮奇,千萬別讓他剛得知女兒移魂重生,隨即又失去她。
那離情依依看在齊昱嘉眼里,怎么看就是不對勁,袁窮奇看出他的疑心,于是在啟程前往四臺城時,對他道出一切,但要他保守秘密別讓祝涓知道,就怕祝涓難過親姊早已不在人世。
齊昱嘉驚詫不已,卻也總算理解為什么祝湘的談吐氣質壓根不像邊境姑娘,再者她也懂得太多,早教他覺得不對勁,卻又無法正確地道出不對勁之處。
一路上,齊昱嘉對祝涓如往常般拌嘴,唯有在行經驛站時才會稍有收斂。只因每個驛站上皆有東廠番子駐守,掌握著南來北往的地方消息,而通行時,只要亮出銅鐘令,果真是連話都不用多說就能放行。
就這樣一路由西往東,從四臺城過了三合郡,歷經四大城三大郡,來到了離京城最近的平朗城。
在平朗城歇了一晚,翌日啟程,趕在掌燈時分前進入平朗城與京城之間的唯一一座驛站。
也許是最靠近京城的驛站,南來北往的商旅特別多,這座八里驛站早已發展成市集,熱鬧繁華的程度更勝于邊境城鎮。
也不知道是不是商旅太多,導致剛要進驛站,路都給堵了起來。
“欸,那是戲班子嗎?”祝涓掀開車簾,指著隔壁的馬車。
祝湘望去!班。是戲班子沒錯!贝蟾庞形遢v車子,馬車篷緣還懸掛著戲班子的小招牌,馬車外還有幾個男人做小廝打扮跟在馬車旁。
“回避!端王世子到!”后頭突地有人高聲洪亮地喊道。
祝涓沒見過這種陣仗,頭都伸出馬車外,直朝后望去,就見約莫數十尺外有一輛馬車,但引她注意的是馬車前至少有二十來個侍衛,甚至有兩個已經飛步朝他們這里而來。
“姊,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祝涓,別亂指!弊O嫦胍矝]想地將她拉進馬車里,隨即又朝前頭道:“袁窮奇,趕緊回避。”
齊昱嘉連忙拍拍他的肩,對著他低語著。
袁窮奇眉頭微攏,看著前方,一見有空隙,立刻驅馬向前。也許他們扮成東廠番子可以逃過東廠的追捕,但肯定逃不過端王世子那雙眼,畢竟他們和端王世子可是有數面之緣。
馬車緩緩地往左邊靠攏,齊昱嘉和袁窮奇則是別開臉,不想和端王世子打照面。
然,就在端王世子的馬車進入驛站時,不慎撞上了戲班子的第一輛馬車,教兩輛馬車都劇烈地搖晃了下。
一會,端王世子的馬車,有人掀了車簾罵道:“在搞什么?!害本妃的手磨傷了,你賠得起嗎?”
“世子妃息怒,是因為那輛馬車擋住了!瘪R夫指著戲班子的馬車,就見戲班上走下一個美若天仙的姑娘。
曹瑾娥抬眼望去,聽見身旁的端王世子高惟庸贊嘆地道:“美人,好一個冰肌玉膚的天仙美人!
曹瑾娥冷冷地回頭,就見高惟庸嘿嘿干笑著,摸摸鼻子把目光移到一旁。
“來人,把那輛馬車給挪走!”曹瑾娥朝外頭吼著。
“是!”幾個侍衛立刻上前,動手要將馬車移到一旁,馬車旁那位被高惟庸喻為天仙般的姑娘趕忙要戲班老板出面緩頰。
“把她的臉給我劃花!辈荑鹄溲巯铝睢
“……是。”侍衛略帶遲疑地應著。
就見幾名侍衛立刻鉗制住那位姑娘,另一人抽出長劍——
“住手!”
祝湘手持銅鐘令,硬是擋在那位姑娘面前,坐在馬車內的曹瑾娥不滿地瞇起眼!按竽,你是哪來的小太監?”
祝湘深吸口氣,緩緩抬眼,對上記憶中那張恨極的臉,她壓抑著怒火,試著揚開笑臉,壓低聲嗓道:“奴才是司禮監的太監,奉總管之命前往平朗慶王府取物,路經驛站暫宿一夜。”
曹瑾娥微瞇起眼,心想既是司禮監的太監,再不滿,也得給齊賢一些薄面!八阅闶谴蛩闾婺俏粦蜃映鲱^?”她口氣稍緩地問。
“世子妃,美人總有益處!弊O娲怪,意有所指地道。
“是嗎?”曹瑾娥哼了聲,隨即朝前頭罵道:“還不走,礙在這兒做什么?全都是一群不長眼沒腦袋的飯桶!”
開道的侍衛只能忍著氣往前繼續開道,讓端王世子的隊伍可以直朝驛舍而去。
“多謝公公!睉虬嘧拥娜粟s忙迭聲謝著。
“不用多禮!弊O娉麄兾㈩h首,隨即快步朝路旁走去。
“祝湘,你真是太沖動了。”祝湘一坐上馬車,齊昱嘉便不甚認同地道!肮苣情e事做什么,要是累得咱們被認出,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你怎么這么說話?姊姊這么做并沒有錯,是那個人太過分,明明是他們的馬車撞了人家馬車,卻要劃花人家的臉,這天底下有這種道理嗎?”祝涓忍不住替祝湘幫腔!耙皇擎㈡⒆叩每,我早就去了!
“祝涓……”齊昱嘉頭疼得緊,這說來話長,想解釋也不是一時半刻說得清。
“睿王,往后不會了!弊O娴暤。
她知道齊昱嘉擔憂的是什么。曹瑾娥是絕對認不出她是誰,但肯定認得出齊昱嘉和袁窮奇,所以他們自然要避,否則一旦被瞧見,恐惹事端,畢竟端王世子也是齊賢那一派的。
齊昱嘉沒再說什么,反問:“咱們還要住進驛舍嗎?”看端王世子的隊伍進入驛舍,教他有些猶豫。
不等祝湘開口,袁窮奇已經噙笑道:“當然得住驛舍,否則不是更惹側目?”
“要是被撞見了怎么辦?”
“放心,八里的驛舍分成南北館,他們必定是住進有大房大院的北館,咱們待在南館不會與他們打照面,而且明日一早,咱們立刻出發!
齊昱嘉沉吟了聲!耙仓荒苓@么著了!
等端王世子的人馬全都進了驛舍北館,他們才從東邊小側門進入,驛官一見他們的打扮,再加上身懷銅鐘令,立刻備了上房讓他們休息。
用過膳后,祝湘坐在房里發呆,腦海里翻飛的皆是曹瑾娥那不可一世的囂張傲慢嘴臉,不敢相信事隔三年多,她越發放肆,那端王世子妃的架子壓根不比后宮嬪妃遜色,教她一口氣憋在心里。
“祝湘!
門外傳來袁窮奇的叫喚聲,她起身開門,就見他揚著笑,教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在開心什么?”她感覺不到今兒個有發生任何令人開心的事。
“祝湘,我有個想法,你要不要聽聽?”
“什么想法?”
“方才睿王陪著祝涓逛市集去了,我送他們出驛舍,結果瞧見那戲班子就投宿在對面的客棧,所以我就跟那戲班子班主聊了下,想跟他們借個人。”像是怕隔墻有耳,后續他附在她耳邊低語著!啊@么做,你覺得可好?”
祝湘微揚起眉!澳恪彼撘趺凑f?天底下怎會有人如此懂她,明白她的心思,甚至還替她安排好了?
“不過,至于曹瑾娥那邊,你就得要自個兒安排!
祝湘想了下!暗鞘虑轸[太大,引人注目,那該怎么辦?”
“要真是如此,咱們就趁夜趕回京城,反正不過剩下幾十里路!痹F奇無所謂地聳著肩。
祝湘輕笑了下,心想著該怎么處置曹瑾娥,眼角余光瞥見房舍外栽種了數種花草,教她心念一動。
“我知道要怎么做了!鼻易屗囋嚥荑鹗遣皇钦娴氖翘觳慌碌夭慌碌倪`天逆倫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