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攝婚紗照的過程中,新娘突然收到新郎劈腿偷吃的簡訊照片,因而和新郎大吵一架的機率有多少?
大吵一架后,新娘負氣當著攝影師、化妝師、攝影助理和新郎的面,轉身跳海自殺的機率又有多少?
蔚藍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都還沒抽出時間到消防局外偷拍沃飛揚,此年此月、此時此刻她就遇到這種鳥事了!
撲通——
當新娘穿著禮服宛如一朵絢爛紅花,從彩虹橋上墜入海里時,現場包括新郎本人都驚呆了,而拿著相機、正想著該怎么勸架的蔚藍更是一臉煞白。
“藍藍,新娘跳海了!”化妝師凱文歇斯底里扯著鴨嗓放聲尖叫,到了這種時
候都不忘堅持做嬌嗲御姐,即使以生理角度來看他一直是壯漢。
“我看到了!蔽邓{深吸一口氣,然后開始有條不紊地脫鞋子、脫外套和卸相機。
“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拍婚紗拍到新娘跳海自殺,這會讓我們工作室名譽受損,甚至錯失婚攝尾款嗎?”攝影師助理小左用食指頂了頂鼻梁上的眼鏡,異常冷靜地拿著反光板走到橋邊低頭察看,腦中想的不是該怎么救人,而是一連串數字。
不論最后新娘有沒有自殺成功,這次婚紗照都注定拍不成了,而他們卻已投入人力成本,若是最后還不幸卷入負面新聞,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詛咒那個劈腿偷吃、直到現在也只會站在原地發抖的人渣新郎!
“不知道,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我現在就下去救人,你們快點叫救護車!蔽邓{邊說邊大步走向橋邊,接著跨過襕桿。
“藍藍你做什么?你千萬別想不開!”御姐凱文沖向前緊緊抱住蔚藍的纖腰,打死都不愿讓她翰躬盡癢、死而后已,壯烈成仁一去不復返……
“我國、高中都是游泳校隊,今天風浪不大,沒事的!蔽邓{回道。
“可是——”
“老板你有買保險吧?”小左忽然打斷凱文那很具毀滅性的鴨嗓。
“當然!
“好,那咱們工作室能不能安然度過這次危機全靠你了!毙∽笈呐奈邓{的肩膀,很高興自家老板如此有擔當、有魄力。
“如果你不小心也溺斃,我一定會告訴保險調查員這一切都是意外,你家人還是會獲得理賠的。”
“小左你閉嘴啦!”聽聽,這還是人話嗎?凱文氣得都快吐血了。
小左無所謂地聳聳肩,只有蔚藍始終冷靜又平靜,一雙水眸緊緊鎖定海面上那逐漸往下沉的紅色身影。
“溺水黃金救援時間只有六分鐘,不能再拖了!彼霾坏揭娝啦痪。
“可……”
“記得幫我打電話叫救護車!辈唤o凱文阻止的機會,蔚藍奮力一扭,掙脫凱文的懷抱跟著跳入深藍色大海。
“啊啊啊啊——”凱文撝著心臟放聲尖叫。
“喂,消防局嗎?我要求救,有人溺水了!辈焕肀澈竽强膳碌臍⑷宋淦鳎∽罄潇o地掏出手機報案。
希望老板這次可以救援成功,事后新娘家人才有可能拿紅包上門道謝,雖然這筆生意注定慘賠,但損失能少一點是一點,至于那個從頭到尾都沒聲音和動作的新郎——
呵,她詛咒他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一生不舉!
蔚藍一直認為大海是地球上最溫柔、最美麗的風景,只是當她真的置身海里,不斷受海浪覆滅時,她才知道大海同時也是地球上最危險的存在。
唯一慶幸的是新娘的紅色禮服裙擺超蓬超多層,墜海時剛好灌飽空氣形成另類氣囊,減緩新娘下沉的速度,好讓她有更多時間可以在茫茫海底找到人,并把人撈回海面上。
“呼!”
當夕陽余暉再次映入眼簾,空氣也再度灌入肺腔后,好不容易從幽暗海底游回到海面的蔚藍總算有種劫后余生的真實感,只可惜事情還沒結束,因為怎樣把新娘送回岸上才是最緊要的問題。
拖著那因不諳水性、嗆入太多海水而陷入昏迷的新娘,蔚藍得花雙倍力氣踢水才能讓彼此都安全浮在海面上,但即使如此她還是非常冷靜地觀察四周。
她的后方是漁港出?,自然不是她該前進的方向,至于正前方咖啡廳距離實在太遠,她的體力抵達不了,以新娘目前的情況也絕對撐不了那么久,反倒是右手邊的永安漁市才是距離最近的地方。
重點是漁市前方還停泊了幾艘漁船,也許她能在上岸前碰上一、兩名漁夫出手幫忙?
目標一定,蔚藍立刻拖著新娘往漁市的方向游去。
此時霞云滿天,似紫似紅似橘的云彩晚霞,宛如一彎彩帶漂染在靜謐的深藍色天際,形成一幅極為美麗的風景畫。按計劃,這本該是今天婚紗照的主題背景,現在她卻拖著生死不明的新娘在海面上游泳——
先是遇上國道連環車禍,不過半個多月又碰上客戶跳海自殺,她今年犯太歲嗎?
蔚藍一邊自我解嘲,一邊喘著氣拖著新娘往岸邊游。幸虧老天還算眷顧,就在她游得上氣不接下氣時,岸邊終于有一名漁夫發現到海里有人,立刻出動他停在漁船邊的電動舢舨前去救援。
兩分鐘后,蔚藍和漁夫合力將新娘搬上岸,但這個時候救護車還沒抵達。
“CPR……有沒有人……會做人工呼吸?”因為氣力用盡,蔚藍只能四肢顫抖、全身癱軟跌坐在岸邊。
中年漁夫先是一愣,然后便朝著漁市方向扯喉大喊!熬热肃妇热肃!有人溺水了,有沒有人會做人工呼吸!”
聞言,附近不少人靠了過來,卻沒有一個人會。
就在蔚藍心急如焚時,一輛橘紅色消防指揮車高速駛近,嘰——的一聲急煞,帥氣地停在漁市前方。
一名身形健美高大的男人從指揮車上跳了下來,在夕陽余暉下大步穿越人群,筆直走到了蔚藍面前。
沃飛揚?
當那張帥氣英挺的臉蛋出現在眼前時,蔚藍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天神降臨——
半個多月不見,他到底是怎么把肌膚曬得那么古銅那么性感的?還有,穿著紅色制服的他未免也太帥了吧?他的二頭肌都快把制服短袖撐爆了!
明知此時臉紅心跳不合時宜,她卻完全控制不住。
“蔚藍?”看見蔚藍,沃飛揚明顯也是一愣,但隨即冷靜地蹲在新娘身邊,一邊檢視新娘的情況,一邊向蔚藍詢問。
“救護車大概兩分鐘內到,我在附近海灘巡邏時接獲勤務中心通報,先過來處理狀況,目前是什么情況?還有人溺水嗎?”
“沒,就新娘子一人,她是從彩虹橋上跳下來的,我的助理和新郎應該還在橋上,我……呃,是今天的婚紗攝影師。”蔚藍也很快地收拾情緒,并簡單扼要地把事情梗概說明清楚。
“你們為什么落水?”沃飛揚贊賞地看她一眼,非常滿意她的冷靜反應。
“她自殺,我救人!焙冒,也許最近她真的很帶賽。
“做的好!彼]有多問新娘為何婚紗拍一半要自殺,而是在確定新娘的狀況適合施做CPR后,立刻俯身急救。
他的動作專業俐落,表情始終專心致志,充滿了神圣感,看在蔚藍眼里,只覺得滿心激賞。
不多久,救護車終于趕到,而新娘子也恢復呼吸心跳。
救護人員訓練有素地將幽幽醒轉的新娘子抬到擔架上,并送上救護車,而此時凱文、小左和新郎也正好趕到現場。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幸好你沒事!”凱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穿越人群直奔而來,緊緊熊抱住全身濕答答的蔚藍。
原本在救護車邊向救護人員交代事項的沃飛揚轉頭側目,對著同樣又高又壯的凱文投去好幾眼。
“老板做的好!”小左也露出敬佩的微笑。
“總算不辱使命!蔽邓{笑得虛弱無比,人還軟趴趴地癱坐在岸邊,濕透的短袖T恤緊緊黏在她身上,讓她曲線畢露,幸好天色愈來愈暗,看不清楚。
“新娘沒事吧?”小左接著問。
“應該沒事!
“嘿,那更好了!”小左笑咧了嘴,腦中浮現一疊厚厚的紅包長著翅膀飛入工作室的收銀機,然后再變成獎金進入她口袋的畫面。
“我沒力了,你們誰來扶我回家?”蔚藍可沒心情高興,她只想快點回家洗澡休息,而且晚上她還有其他Case呢。
“我來——”凱文超有同事愛地伸出手。
“我來吧!蔽诛w揚一馬當先來到蔚藍身邊將她整個人抱起,動作宛如行云流水般流暢,沒有一絲一毫顛滯困難,簡直就像喝水呼吸一樣簡單。
“喂!你——”蔚藍全身僵硬,臉蛋發紅發燙,壓根兒無法抵抗他的猛男魅力。
此時此刻她的臉頰被迫貼在他的胸大肌上,而他健壯勇猛的臂彎就這么托著她,熨燙在她肌膚上的是他熾熱的體溫,彌漫在她鼻尖的是他充滿魅力的男人味——
嗷嗚!
心中的小狼終于忍不住跳出來仰頭狂嗥。
睽違半個多月,沒想到她竟然又有機會碰到這么棒的肉體,而且還是這么親密的近距離接觸,她卯死。
“哇,公主抱耶!”凱文語氣充滿驚羨,多么希望自己哪天也能被人公主抱。
“你是……”小左扶了扶眼鏡,看著眼前陌生高大的消防員。
“你們好,我是桃園縣消防局第二大隊大隊長,沃飛揚,為厘清案件始末,不知各位能不能跟我走一趟?至于你……”沃飛揚轉頭看向一旁六神無主、面無血色的新郎。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事情會變這樣,我沒錯,事情完全跟我無關!”新郎終于開口,沒想到卻是為了推卸責任。
小左、凱文投去鄙夷的目光。
“抱歉,身為關系人你恐怕還是得跟著走一趟,到警局偵訊并做筆錄!蔽诛w揚語氣淡然,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然而那充滿冷光威壓的眼神卻不容他人違逆。
新郎腳軟踉臆,嘴唇顫抖得再也吐不出半點聲音。
“作為一個良好公民,做筆錄當然沒問題!眲P文慷慨答應,忍不住又看了沃飛揚一眼。這男人好酷好帥!
“我也沒問題,不過我家老板英勇救人,你們消防局會頒發表揚獎金或是獎品嗎?”小左單刀直入,心中小算盤又開始嗒嗒作響。
如果消防局愿意公開表揚自家老板,那么就能順便替攝影工作室宣傳打廣告,對工作室是百利而無一害。
“蔚小姐英勇救人值得接受表揚,我們消防局當然會——”沃飛揚的聲音驀然一頓,低頭看著懷里不斷亂蹭亂磨的小女人!拔敌〗悖夷苷垎柲阍诓涫裁磫?”
蔚藍一本正經地抬起頭,可惜那色迷迷的目光卻出賣了她!拔夷槹W!
“所以,你就用你的臉蛋磨蹭我的‘胸膛’?!”沃飛揚戲低笑。
“因為我手實在沒力了!彼裏o辜眨眼,早已想好最完美的借口。
即使過了半個多月,她依然忘不了他那健美的身材。她真的不想犯罪,偏偏他主動投懷送抱,讓她控制不!
“原來如此。”手沒力,臉倒是很有力,沃飛揚笑容加大,并沒有相信她的“借口”。
這女人依然這么逗趣可愛。
半個多月不見,他經常想起她,一直想找個機會和她再見一面,可繁忙公務卻令他抽不出時間,幸好命運早已做好安排,讓他們再次邂逅——
毫不意外,這次她又讓他印象深刻,甚至直直撞進他的心。
一次見義勇為或許可以說是湊巧,但兩次奮不顧身便足以證明她是個有勇氣、有正義感的善良小女人,而他向來喜歡這樣的女性。
蔚藍無論是膽識脾性,還是那顆過于狡詐的小腦袋瓜都很符合他的脾胃,讓他不禁興起追求佳人的念頭。
“你們繼續談,千萬別讓我打擾了你們,我繼續搔癢!
見他似乎相信她的說詞,蔚藍又“虛弱”地貼回他的胸肌上,繼續光明正大地磨蹭“搔癢”。
“天色不早,我先送你們到警局吧?”沃飛揚并沒有阻止她的“性騷擾”。
欣賞的女人如此“迷戀”自己的身體,只會增加他的男性自信,他一點也不介意被吃點小豆腐。
“也好。”
小左嘴角抽搐,第一次覺得自家老板實在厚顏無恥。
共事多年,她哪里不清楚蔚藍的本性,眼前這猛男消防員活脫脫就是老板的菜,她看老板根本不是臉癢而是心在癢吧,不過為了不讓消防局的獎金泡湯,這種事她當然不會歡破。
至于一旁的凱文當然更不會扯后腿,只是訝異蔚藍竟然會打破堅持多年的“原則”,對猛男伸出咸豬手。
難道藍藍終于決定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了?
看著一表人才、威猛高大的沃飛揚,御姐凱文的一顆少女心評評跳動,展開一連串羅曼蒂克的粉色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