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整倒我嗎?”
“如果我要整倒你,就不會親自找你談買賣。”
“那你又能從中獲得什么好處?”商人不可能做無本買賣。
“你只能選擇和我或者和紀勝榮繼續合作!
“紀勝榮是你的岳父,你這么做,是在報復他不同意把女兒嫁給你?或者還有其他因素?”姜閔直視他的眼,試圖看出一些端倪。
“那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總之,你只能二選一。”
沒原料無法生產,生產后的銷售管道也需要顧及,但是原料的來源比銷售管道更難掌控,要自己生產原料困難,從國外進口成本又過高,相較之下,原料的取得要比尋求銷售管道來得重要。
“你的生意到底涵蓋多廣?”小小年紀就如此奸詐狡猾,這家伙真讓人害怕啊。
“沒有設限!苯佑|到,經過評估,能收就收,該放就放,這一向是他的原則!按鸢甘鞘裁?”
“你要我現在就回答你?”他不只奸詐狡猾,還非常囂張。
“我很忙,選日不如撞日,你要是沒興趣我可以找別人,不需要浪費彼此的時間!闭f著就要起身走人。
“你算準了我沒有退路,才來找我的吧。”輸的感覺沒有人喜歡,但是每次和宇文烈交手,姜閔都覺得自己輸得很徹底!芭c虎謀皮,也許我一有機會還是會剝掉你的虎皮,你不擔心嗎?”
“如果你不怕被虎皮悶出皮膚病,盡管剝去披!庇钗牧依淅湟恍,把合約書推向姜閔,手沒放開,是在等他做出最后的決定!按鸢福俊
“別;ㄕ校》駝t若是要下地獄,我也會拉著你一起!
“放心,我比較喜歡待在人的世界里!彼砷_手,在這一刻,兩人化敵為盟。
是盟非友,這兩人,一切以利益輸送為最終目的。
。
蹺著二郎腿,看報紙,吃吃喝喝,看電視,從一轉到最后一臺,再不斷重復,但就是不看紀湘瑀一眼。
一整天,宇文烈都存心故意忽略她的存在。
她就像個廉價女傭,以前當大小姐不做的家事,現在她都一手包辦,洗衣、煮飯,還用手擰抹布,然后趴在地板上努力的擦拭。
“腳!彼恋剿哪_邊,拍了下他的小腿,“抬高。”
宇文烈低頭看了她一下,憋著笑,把腳抬起,又裝酷地繼續轉著他的遙控器。
就這么巧,新聞沒事插播進快報,有記者認出江叔的身分,側拍到江叔和史蒂芬,還大肆報導猜測。
紀湘瑀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就跪在他的腳旁看著電視。直到他把電視轉臺,她才淡淡地開口,“你不用工作嗎?”
“怎么?嫌我在家太閑嗎?”
態度惡劣,這家伙吃錯藥了嗎?
忍了又忍,為了保持和諧,忍氣吞聲,像個小可憐,這實在不像她。紀湘瑀忍了很久,但這會兒不想忍了。
她突然從地板站起來,把抹布丟給宇文烈!皼]事做嗎?那就擦地板吧!”
“什么?”不是大吵一架,卻是叫他擦地板?!宇文烈料不到會是這種結果,有些錯愕。
“不想擦地板?沒關系,那就擦窗戶好了,如果還是不喜歡,可以去煮飯!
她還是生氣了,雙頰氣鼓鼓的,但似乎仍在努力隱忍,用另類的方式表達她的抗議。
宇文烈憋著笑,直到她氣呼呼走進房間后,才忍不住捧腹笑開。但一聽到腳步聲折返,他馬上坐回沙發上。
“宇文烈,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應該把話說清楚!
“嗯?”沒回頭,他假裝沉穩以對。
“我做錯什么了嗎?如果沒有,那肯定是你吃錯藥,再不然……你后悔了?”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聲,說著說著鼻頭還酸了起來。
因為很愛很愛,所以為了他不惜和父親翻臉,現在這里是她唯一的避風港,如果他變心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宇文烈聽了也很難過,想把她拉進懷里安撫,可一想起江叔的叮嚀以及雙親疑點重重的死因,他又把冒上來的沖動給強壓下去。
避免和她沖突的最好方法就是回避。
他抓起外套,往外走。
“宇文烈,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不是嫌我太閑,我現在就去工作。”
“什么工作?”
“只要不讓你餓肚子就可以吧?不需要問那么多。”
“我都知道了!奔o湘瑀忍不住揭穿他的偽裝,“剛剛那則新聞,江叔其實只是你的代理人對不對?”
“是又怎樣?”宇文烈停下步伐,轉身直視她。
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令紀湘瑀感到非常挫敗!皩δ愣,我到底是誰?為什么我覺得自己完全不認識現在的宇文烈?”
“知道越多,你只會越痛苦,到此為止吧!眮G下話,他再度轉身離開,離開她的視線范圍。
“知道越多只會越痛苦……那到底是什么意思?除了他的身分,到底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紀湘瑀感到非常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就要爆發,偏偏她又毫無頭緒。
。
解鈐還須系鈐人,紀湘瑀找上了姜閔。她深信把宇文烈做過一番調查的他,應該多少知道些關于宇文烈的過去。
見到人了,她卻難以啟口。
她是宇文烈的妻子,卻要跟一個外人詢問自己丈夫的真實來歷,聽起來實在有些芒謬。
手持著湯匙不斷的在咖啡杯里攪拌著,她光想要怎么開口就想得入了神。
“以前我想約你吃飯聽音樂會,你老是放我鴿子,現在竟然會主動請我吃飯喝咖啡,我實在很不習慣這樣的轉變!苯h一臉訕笑,是真的很不習慣。前不久是宇文烈找他,現在是紀湘瑀,不了解內情的人,恐怕會以為他和這對夫妻交情很深呢。
“很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很忙,本來是不該打擾你的,但是……”
“你和宇文烈攤牌了嗎?”
“……”姜閔的問題讓她頓住。
“你是為了我交給你的那份資料來找我的吧?”
“嗯,是的。我找你,的確是想問你關于烈真實身分的事,除了你交給我以及告訴我的那些之外,你還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沒了。”
“沒了?”
“是啊,只除了知道他是世國幕后操控者以外,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那么關于烈為什么會成為世國幕后操控者,你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那家伙挺神秘的,對外而言,好像是一張白紙,人們追逐的對象是那個幕前的執行者江振韜,但是實際上大家都錯了,每一步棋都是那家伙在下,他握有實際的生殺大權!
“但是烈是江叔帶大的,烈的父母呢?烈為什么會那么有錢?他又為什么要躲在暗處操控一切,不走出來面對大眾?”有什么無法告訴他人的理由嗎?也許就是宇文烈不肯讓她知道的真相。
“我可以給你個意見嗎?”見她那么焦慮,姜閔也很不舍。
“請說!
“去找那個幕前代理人怎樣?如果宇文烈是他帶大的,他必然知道他的一切,或者去問那個時常跟在宇文烈身旁的史蒂芬,他也可能知道一些內情!
聞言,紀湘瑀露出一臉苦笑!澳阏f的我都知道,但是如果可以從他們身上問出答案,我早就去了,再說……帶大烈的江叔很不喜歡我,我不想去惹他老人家不開心。”
“不喜歡你的理由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江叔來到臺灣第一次看見我就不喜歡我,因為他的關系,最近烈對我……”發現自己牢騷發得太過,她連忙?!氨,不該跟你發牢騷,既然你都不知道,那就不打擾你了。謝謝你今天肯出來見我,真的很感謝!
“湘瑀,宇文烈欺負你是不是?”
“沒有。”她立刻搖頭否認。畢竟家丑不外揚,況且又是被她狠狠拒絕過的男人,她更不該厚著臉皮跟他抱怨。
“知道宇文烈是個生意人,你對他的感情似乎沒有改變,可見你并不是真的討厭從商的人,是對象的關系對不對?”
“也許你是對的。”
“真讓人生氣!
“姜閔,其實你的條件很好,不需要這樣。感情靠的是緣分,不是因為你不夠好,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好對象。今天真的很感謝你,我得回去了!蹦米吡私Y帳單,她起身準備離開。
“湘瑀,如果宇文烈欺負你,告訴我吧!
“我怎么能跟一個被我拒絕的男人哭訴,那太難看了!彼齻冗^臉笑說。
“就把我當作是娘家大哥應該就無妨了吧?”他知道她為了宇文烈連家都沒回了!芭思奕酥,如果連個娘家都沒得依靠,會被男人欺負的,讓他知道你至少還有個靠山在。”
“如果那個男人知道自己女人的靠山是曾經的情敵,女人應該會被打得鼻青臉腫吧,你就別害我了!彼腴_玩笑說。
揮揮手,她很感謝姜閔,但是卻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
問題還是衍生了。
見姜閔,卻不巧被路過的江叔瞧見,在她準備搭上計程車時,被史蒂芬攔了下來,并帶著她去見江叔。
站在江振韜面前,紀湘瑀才知道自己有多畏懼眼前這個宇文烈的恩人,她的腳還微微顫抖著。
她還是不解,為什么自己會給江叔那么差的第一印象?
是穿著不得體嗎?
還是她的舉止令人難以領教?
“你竟然背著自己的丈夫去見追求過你的男人,你這樣對得起烈嗎?”江振韜對她本來就很感冒,看見她去見其他男人,更加火大。
他曾建議烈直接讓紀勝榮一敗涂地,烈似乎為了紀湘瑀有所保留,還堅持一定要找到證據證明紀勝榮害死他父母,才會給他致命一擊。
至于紀湘瑀,要烈一腳踢了她,他卻天天閃避買醉,氣得他想把烈抓來像小時候不聽話那樣揍他一頓。
“你誤會了,我只是有事情請教姜閔先生,我沒有做對不起烈的事情!
“和追求過自己的男人有什么好請教的?你倒是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咄咄逼人,要不就是冷得像冰箭的目光,他討厭她可真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原本她很想像烈那樣把江叔當作自己的長輩孝順,但是他毫無理由的抵制,讓她不得有所保留。
“你真的想知道我和姜閔談了什么?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我是去問姜閔,烈為什么那么有錢,還有我很納悶,烈為什么對你那么敬畏?另外我很想知道,你到底為什么那么討厭我?這就是我去見姜閔的原因!
“你可以直接來問我。烈的錢是他父母留給他以及他后來賺的;烈敬畏我,是因為他知道我是這世上,唯一對他最好且不可能背叛他的人;至于我為什么對你反感,也許你該去問你父親!苯耥w滔滔不絕的說著,說到背叛時,看她的眼神充滿鄙夷。
他仍覺得她見姜閔是背叛丈夫的行為!
但是令紀湘瑀在意的,卻是最后面那一句。
“你說問我爸?難道是因為他反對我和烈在一起?”
“與那件事情無關,就算你爸同意讓你們交往,我也不會贊成你成為宇文家的媳婦!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做錯什么讓你非得要這樣對待我?”紀湘瑀惱了,情緒開始激動起來!拔液軔哿,這樣不行嗎?我甚至在想,一定要和烈一起好好孝順你報答你,這樣不夠嗎?”
“不夠!你的愛只會讓烈更難受,一個害烈父母只能流浪海外不得歸國的仇人的女兒,這樣的你只會讓烈更痛苦!”
仇人的女兒……害烈的父母流浪海外無法歸國……
腦袋亂成一團,她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