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奔波,曹尚真和丘夜溪總算回到了京城。剛剛回府,父親曹清譽就急急來找他們,“尚真,你走后皇后派人來問過你幾次,關于那幾名給你準備的小妾你是怎樣安置的……你一直不在,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他笑答,“這有什么難回答的?照實說就好了,娘娘又不是外人。”
曹清譽看了一眼媳婦,很無奈的揉了揉額際,“難道要我和娘娘說,你把她賞賜給你的美人丟到農莊做苦力了?”
丘夜溪一楞,脫口問:“怎么回事?”
曹尚真兩手一攤,“誰讓娘娘丟了這幾個女人來離間你我夫妻的感情?害得為夫我要千里尋妻,更讓你平白生了這一場氣。我若是把那些女人送回給娘娘,娘娘又要和陛下打架,留她們在府中,以后又難免是你我之間的禍端,所以送她們去農莊,離我們遠遠的,就什么是非都沒有了!
她心中甜滋滋的,嘴上卻故意說:“要是讓娘娘知道你這樣安排,辜負她的美意,你小心她治罪于你!
他眨了眨眼,“那我現在就下令把那幾個美人接回來?”
“你敢?!”她立即杏目圓睜,情急之下還一把揪住他的胳膊。
曹尚真忙笑著順勢攬過她!胺判陌,孩兒他娘,我這輩子只對你忠貞不二,不會變心,你怎么從來都不信我?”
看慣了兩人的打情罵俏,曹清譽早已見怪不怪,倒是兒子這句“孩兒他娘”讓他萬分驚喜,上下不停地打量著兒媳婦。
“怎么回事?夜溪,你有喜了嗎?”
丘夜溪垂下頭,向來強悍的她此時也難免露出女兒家的嬌羞之態。
她推了身邊人一把,“你說,我懵懵懂懂的,沒有你明白!
曹尚真這才笑著將妻子已經有孕的事情說了個明白。
曹清譽喜形于色,拍著大腿連聲說好,“我們曹家終于有后了。夜溪,你這是大功一件!”
“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她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曹尚真護著老婆,“爹,你可不要給夜溪壓力,倘若第一胎是個粉雕玉琢的女孩,也絕不許你瞧不起她!
“自然自然!辈芮遄u這時候一切以媳婦為大,“頭胎是女孩也好,一兒一女一枝花,再生兒子就健壯些!
丘夜溪聽得臉紅得像蝦子似的,只想躲回房中,但是這時候宮里的太監忽然來傳話,說陛下急著召見他們。
曹尚真苦笑,“一刻都不得清閑!
她卻聽出不對勁,“陛下同時召見我們兩人?難道他已經知道我們兩個人是去一樣的地方,一起回來的?”
“陛下又不傻,耳目更不只一兩人,夢嬌那個大嘴巴只怕也一回宮就說漏了出去。你不必怕,這次你算是剿匪有功,陛下也不能怎么樣,到時候入了宮,你就看我的眼色,一切有我就好!
入了宮,皇帝見到他們的時候表情還算和善,丘夜溪有些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尚真,一路辛苦了!被实鄣臍馍退麄兂鼍┣耙粯硬缓,看著丘夜溪,他又問:“既然是去剿匪,為什么要瞞著朕?還怕朕在流寇那邊賣了你嗎?”
她立刻聽出皇帝的語氣不對,剛要解釋,曹尚真便接話,“陛下請勿動怒。因為前陣子剿匪一直磕磕絆絆,我懷疑是朝內有人和流寇勾結,故意泄露軍情,所以一直想秘密派人去辦這件事,剛好夜溪自動請纓,她原本久居龍城,后來又隨我入京,月蘭村那邊的人都不認識她,查起案子來比較容易,微臣拗不過她一片赤誠,便答應了!
“這么說來,你們在朝堂上吵架之事,也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演的戲了?”
“是!
靜默了片刻,皇帝輕出一口氣,“你們演得好啊,連朕都騙了;屎竽沁呥特地來問朕你們夫妻之間是否有了大矛盾,要朕先替換下夜溪,免得你們夫妻再為國事爭執,鬧得家中不和!
丘夜溪一驚,意識到皇帝今天這番說詞的真正含意。兩年前,皇帝曾經因為忌憚他們夫妻的權力而有意讓她辭官,雖然她當時一口答應,但是后來因為發生了變故,皇帝大概覺得他們夫妻忠心可表日月,朝內一時間又無人可以頂替,便不再提起,如今舊事重提,莫非……
曹尚真也聽出來了,但他依然不驚不躁,淡淡笑道:“陛下和娘娘真是為我們操心了,微臣實在不敢當。其實就算陛下不提,微臣今天也要代夜溪向陛下告假呢。”
“告假?”丘夜溪和皇帝同時盯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說:“有個好消息還沒有來得及稟告陛下,夜溪已經有身孕了!
“哦?是嗎?果然是個好消息。”皇帝的臉上露出些笑容!澳銈兂捎H兩年,子嗣之事一直是皇后的心頭大事,這一次總算可以讓她安心些,也免得再出花樣折騰你們。”
曹尚真知道皇帝所說的“花樣”,必然是將那幾名外邦進貢的美女轉送給他的事情。雖然皇帝身體病弱,已無福消受,但是眼睜睜地看著原本送給自己的美女卻要違心轉送給臣子,一國之君的心頭必然仍有不快。
他笑著安撫,“陛下和皇后娘娘待微臣之恩,微臣銘感于心。子嗣之事真是著急不得。好在現在夜溪已經有孕,微臣也想讓她輕松些,兵部的事情繁瑣,她不適宜再天天去兵部操勞,微臣有意委派一名重臣協助夜溪處理軍務,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聽了這番話,思忖了片刻,“你想的的確周到,只是不知道心中是否已經有了人選?”
“兵部侍郎為人老練沉穩,在朝中也頗有威望,無論軍功還是政務,都足以服眾,所以微臣的意思是讓他和夜溪一起處理兵部之事!
皇帝卻搖搖頭,“尚真,你幾時做事變得這么畏首畏尾了?你年紀輕輕入仕,該多任用些年輕的新秀才對,用那些老骨頭做什么?”
曹尚真抬起頭,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平日里,都是他推薦什么人,皇帝立刻就答應了,但是今日皇帝卻否決了他的意思,莫非皇帝心中已經另有人選?
身為臣子,他不能反對,只能笑道:“是,微臣做事膽怯了,只是不知道陛下心中屬意誰?”
皇帝漫不經心似的說:“這一回你們海上剿寇如此成功,不是和那個千總楚長煙關系密切嗎?你看此人如何?”
楚長煙?眼中幽光一閃,曹尚真嘴上的笑容未退!氨菹虑叭詹皇沁說他太年輕,怕他不堪大用嗎?”
皇帝也笑,“但是你當時也反駁了朕,若論年紀,你還比他年輕些,你都能做丞相了,他為何不能做個侍郎?”
他暗中咬了咬牙,“原來陛下連封官之號都已經想好了,那微臣自然是遵旨行事。楚大人年少有為,有勇有謀,多到京城來歷練歷練總是好的,微臣這就去擬寫詔書,要他近日入京!
“詔書朕已經寫好了。”皇帝的眼神幽沉不見底色,“剛剛命人送到了你的丞相府,你回去就能看到!
聞言,曹尚真笑得更燦爛,“陛下真是體恤微臣一路的辛苦,都為微臣設想好了,那微臣就謝陛下寵愛有加,這就回去看詔書!
說著便拉起妻子,退出皇帝的寢宮。
丘夜溪一直沉默著,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她看著丈夫,瞧他的臉色不太好,清冷得好像罩上一層寒霜。她很久沒有見過他這種表情了,平日里就算是遇到再大的困難,他都微笑以對的。
“陛下又對你起疑了,是嗎?”她輕聲問。他們依舊在皇宮之中,四周可能還有皇帝的耳目,不便大聲說話。
曹尚真輕哼,“連你都看出來了?看來你對揣摩人心之道已經深諳其理!
“總跟著你,難免要學點不三不四的東西!彼室庥迷挾核,因為不想看到他深鎖的眉。
他終于對她展顏一笑,“沒什么大不了的,陛下時不時就要犯疑心病,這一次他只是想提拔楚長煙,日后好看著我而已!
“陛下今日為何如此看重楚長煙?”
“只怕是夢嬌那丫頭在陛下耳邊吹風了吧!彼肓讼耄譄o所謂地擺擺手,“叫他來也無妨,我還怕他能翻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楚長煙那個人……沒什么可怕的吧?”她回想著在月蘭鎮那邊的事情,“這次若不是有他― ”
“嗯,多虧了有他!辈苌姓嬗致冻龉殴衷幃惖男Γ拔沂且嘀x他。”
自從有了身孕,丘夜溪的日子真是變得不一樣了。既然向陛下告了假,曹尚真說就要把這個假請得堂而皇之。所以每日她不用再像平日那樣早早起床上朝,可以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天大亮了再起身,起身之后,家中七八個婢女圍著她轉,像是恨不得把她捧成皇太后。
但她著實不習慣這種生活,她是起早起慣了的人,自小父親就教導她―一日之計在于晨,并且要她每日一早就要習武強身。
結果現在只要她一摸劍柄,婢女們就都會圍過來,一個個如臨大敵似的阻攔她說:“夫人,千萬不能練劍啊!要是讓丞相知道,我們可就活不了了。”
她沒辦法,只好放下劍,當然騎馬就更不可能了,就算是曹尚真不阻斕,她自己也要為這來之不易的孩子著想。
每隔三日,她會去兵部一趟,兵部侍郎比起以往,對她更為謙恭客氣,不只是他,自從她懷孕的消息傳出,曹府門前的車馬比起以往就更多了,大部份是來給她送山珍海味和補藥的。
有一次曹尚真下朝回來,正好趕上工部尚書送來禮盒,打開后看了眼,他不禁笑道:“夜溪,你好大的面子啊,這根人參是龐大人的鎮宅之寶,前年我爹生病,我想斥巨資購買,他都推三阻四地不肯轉讓,如今卻為了你拿出來了。”她對這些東西一點都不看重,多少盒子箱子外面送來了,她也就是堆成一堆,甚至沒有打開過,看他捧著那根人華像如獲至寶的模樣,嗤之以鼻的說:“小門小戶沒這些東西吃,孩子生下來也一樣健壯,吃了這些不見得就能變成三頭六臂!
“三頭六臂的是妖怪,我家兒子可不要做妖怪!彼退V,低下身子貼在她的小腹上,“怎么聽不出動靜來?”
她紅著臉推開他,“才剛多大,就能聽出動靜來?”然后她想起一事,皺著眉和他說:“尚真,我在家里待得太悶了,想出去轉轉!
“好啊,我陪你!
丘夜溪搖頭!澳忝δ愕恼氯ィ沂钦f平日里你不在家的時候,我也要出去轉轉!
“去哪里轉?”
這倒問住了她,眨著眼睛想了半天,苦笑著又搖了搖頭!拔乙膊恢!
“你不知道我知道!彼χ熳∷氖直,“娘娘要見你!
“啊?”一聽說皇后娘娘要見她,她就發怵。以前皇后因為她嫁給曹尚真,沒有讓他成為她的女婿,一直對自己很不滿,要不是后來皇帝一度要動曹尚真,讓皇后娘娘著了急,又來找她商量,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總算有點改變,只怕到現在她還是皇后的眼中釘。
但是前一陣子,皇后要給曹尚真納妾的事情再度讓她耿耿于懷,而曹尚真豈會不明白她的心思,便笑著安撫她道:“你怕她做什么?現在你有我曹家的骨肉,皇后再也挑不出你半點錯,說不定還要感謝你給曹府添丁呢!
“我是要給你生兒子,又不要她感謝!彼饺轮,知道躲不過,只好去了。
曹尚真護著她進到春瀾宮,皇后對丘夜溪的態度果然大不同以往。
一看到他們來,她甚至親自過來迎接,一把握住丘夜溪的手,小聲問:“最近感覺如何?胃口好不好?當年尚真他娘懷他的時候,說尚真在她肚子里可不安份,害得她一直嘔吐,東西也吃不下,生怕最后尚真生出來會有毛病,好在你看這孩子現在活蹦亂跳,一點事也沒有!
丘夜溪忍不住笑了,“看來尚真在娘肚子里的時候,就是個壞胚子!
皇后皺皺眉,“你怎么能這么說自己的丈夫?尚真可是好孩子!
“他有多好,娘娘當然知道,他有多壞,娘娘也知道!彼貞,偷瞥了丈夫一眼,就見他負手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兩個深愛他的女人。
“娘娘,在夜溪眼中我就是個壞人,您越是說我好,她就越是說我壞,您就別和她爭了。倒是我一早就上朝面圣,到現在還沒吃飯呢,娘娘能不能賞口飯吃?”
一聽到他說肚子餓,皇后立刻將和丘夜溪斗嘴的事放到一邊,笑著說:“早就準備好點心等你了,就知道你一來這里就會喊餓,御膳房那邊我也吩咐過了,你愛吃的菜給你做了四五樣,夠吃吧?”
“夠吃了,果然還是娘娘最疼我!辈苌姓婧寤屎罂墒悄檬值,三兩句好話灌下去,皇后娘娘就能樂成一朵花。
于是丘夜溪和曹尚真就在春瀾宮吃了飯,皇后娘娘一邊忙著給丘夜溪布菜,一邊又照顧著曹尚真,生怕他吃得不好。
丘夜溪偷眼看他,一直都很奇怪為什么世上會有他這樣的人,好像在哪里都可以混得如魚得水。
飯剛吃完,夢嬌公主就來了,一進宮門,便撒嬌地叫嚷起來!澳负,您又偏心尚真哥哥了,我要御膳房做一碗銀耳蓮子湯,結果他們竟然做了三份先送到您這邊。”
皇后笑斥,“誰讓你不先到母后這邊來吃的?”
曹尚真慢悠悠地喝著湯,頭也不抬,懶洋洋地說:“誰敢怠慢公主您啊,您現在可是大權在握,陛下眼中的頭號謀臣,只要您說句話,微臣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和公主殿下爭一碗湯!
他這口氣不同以往,怪得厲害,殿內的三個女人都狐疑地看向他。
夢嬌嬌笑道:“尚真哥哥是怎么了?今早在朝堂上被父皇訓斥了嗎?”
“微臣為國事甘愿鞠躬盡瘁,若有辦事不力,陛下斥責也是為微臣好,不敢有半點怨言!睂胍煌,他拉起妻子,躬身道:“多謝娘娘賜飯,尚真還有事情不敢再叨擾,這就告辭!
“尚真,怎么了?你和夢嬌有別扭,可別和我發脾氣!被屎筮B聲叫喚,又問女兒,“夢嬌,你怎么得罪你尚真哥哥了?”
“我何時得罪過他?”她不懂,連忙追了出去!吧姓娓绺,把話說清楚,別這么和我說話,讓我摸不著頭緒呀!”
曹尚真已經出了宮門,腳步一頓,冷冷淡淡地看著她,“公主以前說對政務沒興趣,可如今看來卻不是。微臣只有一句話,以后公主若想提拔誰,麻煩請提前告知微臣,免得微臣在陛下面前枉做了惡人!
夢嬌聞言,臉色一下子變了,垂著頭,捏著衣角,“你是說楚長煙的事情嗎?我只是和父皇那么隨口一提,并沒有要害你做惡人的意思啊。”她又急急拉住他,“父皇怪你什么了?我也是想給你找個幫手啊。”
他慢條斯理的抽回手!岸嘀x公主好心。不過……公主殿下不覺得這個幫手該由微臣自己選定嗎?”
咬咬牙,她索性丟掉女兒家的矜持,開誠布公的說:“你也知道我的心思,我就不瞞你了。我要讓楚長煙進京,才能再謀以后,剛好父皇也問我此行的事情,我便順道說了他幾句好話,怎么會擋了你的路?你還怕他礙著你發財嗎?”
曹尚真哼哼一笑。“公主殿下早早言明,又何必有這場誤會?難道微臣就不能提拔楚千總嗎?哦,現在該叫他楚侍郎,日后就是楚駙馬了。至于他會不會礙著我發財,我倒不擔心,這世上也沒有誰能擋得了我的路,若擋著了,我不會一腳踢開嗎?”
說罷,他就挽著妻子大步走離。
丘夜溪不禁蹙眉道:“有必要和夢嬌搞得這樣僵嗎?她是公主,總要讓著她幾分!
他卻搖頭,“無妨,她雖然是公主,但自小我們兩人就像兄妹一樣。今天這件事我必須給她幾句狠話,免得她日后胡里胡涂的,再被別人利用!
“被人利用?”她狐疑地看他半晌,“莫非,你是說楚長煙?”
此時,兩人已經上了馬車,曹尚真看著面前垂下的車簾,淡淡道:“那人絕不簡單!
大約過了十天,丘夜溪例行去兵部巡視,剛進兵部大門就看到一道熟悉身影,她楞了楞,脫口叫道:“楚大人?”
那人笑著走過來,“丘大人,別來無恙?”
看他已經換成侍郎的官衣,她笑問:“來京城幾天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
“昨天到的。先去面見陛下謝恩,本來要去拜見丞相和尚書大人的,但是陛下催我先到兵部熟悉情況,就拖了一日,沒想到還是在這里見到大人了。”他打量著她,微笑說:“聽說大人有喜了?我還沒有備好賀禮― ”
“那些東西還是免了吧。”她受不了的擺擺手,“官場是個染缸,你在月蘭鎖那邊本來還是一股清流,到了這邊不要先急著學那樣污穢的東西!
楚長煙的眸光閃爍,似笑非笑,“多謝大人還把我當作清流。官場之上……總有些事會讓人身不由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身不由己是借口。千百年來難道就沒有清官嗎?他們為何沒有身不由己?”
丘夜溪撇撇嘴,“只是要做清官當然很難,要忍得了清貧之外,還要忍得住官場的寂寞!彼中α诵,“不過楚大人不必擔心這個,以楚大人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做人上人,到時候就是別人巴結你了!
他苦笑道:“丘大人這是拿我打趣了。我年紀輕,資歷低,一沒后臺,二沒背景,要做到大人您說的那個位置可不容易。不過下官也沒有多少野心,如今這個侍郎之位能保住就好了,若想日后有再大的富貴,就要仰仗丞相大人相助!
“你別多心,我所說你的日后與尚真無關!彼嶂^,難得笑得曖昧,“難道楚大人以為這次調你入京是尚真的意思?”
楚長煙看著她的笑容良久,才反問:“難道不是嗎?”
“陛下叫你進宮,什么都沒有和你說?”
“沒有,陛下只是要我腳踏實地做人,不要結黨營私,別的就沒說什么!鼻鹨瓜未再說話,忽然門口就有士兵稟報說夢嬌公主到了,要見楚長煙。
“你命中的貴人來了!彼中α似饋恚拔蚁茸吡,你們慢聊!
“大人留步!”楚長煙不知為何有點急躁,伸手一拉,正好拉住她的手臂,她不解地看向他,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逾矩了,忙松開手,小聲說:“下官和這個公主大人不熟,她說話又……總是出人意表,下官怕說錯話,得罪了公主,尚書大人能不能多留一陣,幫我斡旋一下?”
“若說天下人都會得罪夢嬌公主,我信,只除了一人,就是楚大人您!彼D頭笑看向甫進門的夢嬌,“夢嬌公主最近果然是對朝政感興趣了,居然會到兵部,以前您不是說兵部最沒意思嗎?”
夢嬌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丘夜溪,楞了楞之后先是有點尷尬,然后又笑著跑過來,“嫂子,你怎么也來了?我還以為尚真哥哥不許你出門呢!
“我領的可是你父皇的俸祿,他說不出門,我就不出門了嗎?”她一笑,“你和楚大人慢慢聊,我出來的時間也長了,正要回去。楚大人剛到京城,這里有什么好玩好吃的,你不妨和他介紹介紹,只是別讓他像你那個尚真哥哥一樣,學一大堆不三不四的東西最好!
“尚真哥哥……”夢嬌忽然拉著她到一邊,小聲說:“尚真哥哥還在生我的氣嗎?”
“早就不氣了。他敢和你真生氣嗎?”拍拍她的臉頰,她好聲安撫,“只是陛下順他意思順慣了,偶爾逆他一次,他不習慣罷了。這樣也好,總要讓他認清誰是君,誰是臣吧。”
“話倒也不是這么說。”夢嬌皺皺眉,“其實我真的一點和他作對的意思都沒有,誰知道是不是父皇又給了他什么氣受?”
“別想這些了,去辦你的正事要緊!鼻鹨瓜词滞屏怂话,將毫無防備的她差點推進楚長煙懷里。
夢嬌臉紅心跳地站在他面前,抬頭看他一眼,才支吾著說:“怎么到了京城,入了宮,也不和我打聲招呼?還要我特意來看你?”
“公主是后宮宮眷,微臣是外臣,沒有公主的鈞旨,微臣怎么敢貿然冒犯?”
“就會和我胡扯!你明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著急……”她悴了他一下,長長的睫毛不停眨動,最初的那點羞澀過去之后,她又得意地笑了,“在月蘭的時候我和你保證過,一定會把你調入京中,你看我沒有食言吧?”
“多謝公主厚愛,只是微臣實在無以為報!
“誰要你的報答?”她再瞥他一眼,輕聲說:“我要的……只是你這個人。”
楚長煙的黑眸閃爍,直至眼角余光再也看不到丘夜溪的身影,才輕輕喟嘆了一下,低聲道:“微臣之命已經在月蘭的時候許給公主殿下了,難道公主忘了?”
他悄悄握住夢嬌的手,夢嬌全身抖了抖,但沒有掙脫,笑靨反而如花般燦爛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