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萍,我先回去了!
背起夜市版的LV牌包包,寧盈翾在計算機(jī)里打上員工編號,正式下班。
“路上小心點,今天是你男朋友生日吧?”
同在便利商店上班的孫萍笑笑的調(diào)侃一臉急著回去的寧盈翾。
“是!我答應(yīng)要做一桌菜替他慶祝的。我先去大賣場買菜,晚一點再回來拿蛋糕!
看了看手中同樣是夜市名牌的雙C手表,寧盈翾拔腿便往外沖。
“簡直就是夫奴,都還沒嫁就這樣鞠躬盡瘁了,要真嫁了人那還得了喔。”
搖了搖頭,孫萍嘴角噙笑的嘟囔了這么幾句。她從來沒看過這么傻氣的女孩。
“歡迎光臨……”
一個轉(zhuǎn)身,公式化的喊出歡迎詞;但下一秒原本還滿臉笑意的孫萍,一臉的笑容全似碰了火的冰塊般,瞬時化成一攤水。
“小姐,寧盈翾在這里上班吧?”
進(jìn)門的男子一身黑西裝,笑容可掬,但那兇惡的五官卻讓人不寒而栗。
騎著車齡十年的小綿羊,寧盈翾手提兩大袋食材回到了與男友同住的公寓門口。
“糟糕,我把手機(jī)忘在公司了……”
翻找著大門鑰匙,寧盈翾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把手機(jī)放進(jìn)包包里。
咦!她家門口怎會堆著一大袋垃圾?而且還是特大號的黑色垃圾袋。到底是誰這么缺德亂丟垃圾?竟然丟在她家門口。
眉心蹙起,寧盈翾嫌惡的瞪了一眼自家門前那一大包不明物體,提起玉足狠狠地朝黑色垃圾袋踢了一下。
好痛!這垃圾袋到底裝了什么啊?怎么感覺像是踢到了鐵板?
手上拿著鑰匙,寧盈翾好奇的撥弄起那只幾乎塞滿了的黑色垃圾袋。
驀地,黑色垃圾袋因為方才寧盈翾那猛力一踢,整個傾倒歪斜,而那隨意打結(jié)綁住的袋口也松脫開來,一個圓滾滾的物體滾了出來。
那是什么?怎么好像有點眼熟?
寧盈翾放下手中兩大袋食材,靠上前去,將那個圓型物體撿起來。
這個……不是她的鬧鐘嗎?怎么會在垃圾袋里?
那么這一大袋垃圾該不會是……
抓著鬧鐘猛地旋身,寧盈翾拉起堆在門口的黑色垃圾袋就是一陣翻找。
她的衣服、她的書,還有她的廉價保養(yǎng)品……
這是怎么回事?她的東西怎么會讓人包成垃圾丟在家門口?
她家該不會遭小偷了吧?
可是,這個小偷未免也太可笑了吧?不是應(yīng)該要打包值錢的東西帶走嗎?怎么會把她這一堆沒用的私人物品打包放在門口?
該不會……小偷人還在屋子里吧?
這個念頭躍上寧盈翾的腦海,讓她整張小臉倏地刷白,拿著鑰匙的手也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拿起鑰匙,寧盈翾緩緩的將鑰匙插進(jìn)鑰匙孔,心中不斷默念,希望小偷別真的還在屋子里大肆搜刮。
鑰匙緩緩插進(jìn)鑰匙孔,寧盈翾手指一轉(zhuǎn),咦!奇怪?
鑰匙怎么也轉(zhuǎn)動不了,更別說是讓她進(jìn)門了。
再轉(zhuǎn)!怎么會?!
寧盈翾一臉狐疑,長睫掀了一掀,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她手中的鑰匙開不了自家大門。
退了兩步,寧盈翾瞥了一眼門牌。
八樓之三,沒錯啊!
不解的歪了歪小腦袋,寧盈翾再次伸手轉(zhuǎn)動鑰匙。
轉(zhuǎn)不動就是轉(zhuǎn)不動。拔出鑰匙,彎下腰來細(xì)看,寧盈翾這才發(fā)現(xiàn)她家大門的鎖好像變新了。
這是怎么回事?她家的門鎖在她上班的時候讓人給換了?
要真的是小偷,會不會太夸張了點?
帶著滿心的疑惑,寧盈翾拉著那一大袋私人物品與兩袋生鮮食材走進(jìn)電梯,按了往上的按鈕。
她忘了把手機(jī)帶回來,又莫名其妙的被鎖在自家門外,就算想要報警也沒有辦法,只好先去找房東借電話了。
拉著大包小包到了房東家門口,寧盈翾按下電鈴。
“寧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開門的房東太太一見到寧盈翾,二話不說便將她拉進(jìn)屋內(nèi)。
“我剛下班,可是我家的鎖出了一點問題。房東太太,可以借我打一通電話嗎?”
寧盈翾苦笑,一臉尷尬的看著自己那一包黑色大垃圾袋占據(jù)房東金碧輝煌的玄關(guān)。
“你知道門鎖的事了?那這樣我就好說一點了。”
將手機(jī)遞給寧盈翾,房東太太揚起笑意,像是松了口氣。
“門鎖的事?”
不解的隨口問了一聲,寧盈翾撥了男友的手機(jī)號碼。
“是!羅先生應(yīng)該跟你說過了吧?他今天早上來把房子退了,沒想到押金才拿走,我那個房子的門鎖就被人灌了三秒膠,所以我只好把鎖給換了,只不過那個費用……”
您撥的號碼目前暫停使用……
話筒那端傳出計算機(jī)語音,寧盈翾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房東太太,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什么。
“他把房子退了?”
眨了眨靈秀的水眸,寧盈翾臉上硬擠出一抹禮貌性的微笑。
“是!真是恭喜你們,聽說要回老家結(jié)婚了是吧?”
房東太太一臉祝福的表情,從抽屜里拿了一張單據(jù)走了回來。
回老家?結(jié)婚?這是怎么回事?
寧盈翾臉上的笑是越發(fā)僵硬起來,滿腦子理不清的疑惑。
“只不過,寧小姐,羅先生在外面是不是跟別人有些誤會?”
將單據(jù)推至寧盈翾面前,房東太太坐了下來。
“誤會?”
努力地將臉上的笑容提了一提,寧盈翾拿起那張房東太太遞過來的單據(jù)。
“是!我房子的門鎖被灌膠之后,我請鎖匠過來換鎖,沒想到才到八樓就碰到幾個兇神惡煞說他們有事要找羅先生解決,我說他早上搬走了,那些人還不信勒。”
房東太太皺眉搖頭,一想起那幾個青面獠牙的黑衣男,還心有余悸。
“可能真的有什么誤會吧,我會找我男朋友問清楚的!
完全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寧盈翾只好低下頭來研究眼前的單據(jù),隨口敷衍。
三千?換鎖的費用?
瞪大了杏眸,寧盈翾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因為押金已經(jīng)全數(shù)退還了,所以這個換鎖的費用只好麻煩寧小姐了!
房東太太笑容可掬,滿是魚尾紋的雙眼里閃著逼人的光芒。
“這……這是當(dāng)然的。”
寧盈翾臉上的笑容一寸寸崩解,她拿出皮夾,將里頭僅剩的三張千元大鈔交給了房東太太。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回到自己的家,不但不得其門而入,還聽到房東太太說她男朋友把房子退了,押金也拿走了,而且剛才她打電話,他的手機(jī)號碼居然暫停使用!
跟房東太太道了謝,寧盈翾拉著那一袋“行李”以及退了大半冰的生鮮食材回到自己的小綿羊前。
重重嘆了口氣。看著那一大袋“行李”,寧盈翾真的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該怎么辦才好,更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必須面對這樣莫名其妙的狀況。
奮力將那一袋黑色“行李”固定在小綿羊上,寧盈翾看了看自己剛買的食材,想起了忘在公司的手機(jī),于是決定先回便利商店一趟,至少那樣還可以打電話。
“寧盈翾她下班了!
孫萍哭喪著一張臉,一再重復(fù)這句她說了不下十次的話。
“打個電話給她不行嗎?”
穿黑西裝的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包煙,打算點煙抽。
“先生,我們這里是公共場所不能吸煙。還有,我也說了寧盈翾的手機(jī)忘在這里,家里電話沒有人接!
孫萍幾乎是鼓起了所有勇氣,一張臉可憐得只差沒有哭出來。
“小姐,你態(tài)度很差喔!信不信我找朋友來替你們裝潢一下,到時候你就回家吃自己了啦!”
敲了敲結(jié)帳的收銀臺,黑西裝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殘留著檳榔紅色汁液的牙齒。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不然請你到外面等一下,寧盈翾晚一點會回來拿東西!
孫萍的眼眶里滿布淚水,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再說錯一句話,就真的得要回去吃自己了。
“外面?我在這里坐就好了!
黑西裝男子一屁股往書報架旁邊的椅子坐下去,大剌剌的蹺起二郎腿。
用五十CC的破舊機(jī)車載著一包黑色“行李”,這么狼狽的模樣自然引來不少側(cè)目。
許多人經(jīng)過時皆賞給她一個好奇或是略為嫌惡的眼神。
寧盈翾好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有多可笑,但這一大包看似拾荒垃圾的東西可是她的所有家當(dāng)!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自己用這樣的方式搬家,可偏偏她毫無選擇余地,更不用說她到現(xiàn)在為止還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好不容易,寧盈翾的機(jī)車在她平時上班的便利商店門前停下,只見她掙扎的從機(jī)車上跨下來,狼狽的脫下安全帽,直接往那個黑色垃圾袋里丟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將黑色垃圾袋甩上肩,那過沉的重量將寧盈翾整個人壓得差點趴倒在地。
一個重心不穩(wěn),寧盈翾連人帶垃圾袋往后翻仰了過去,只聽見她痛呼一聲,整個人被垃圾袋拉著坐在機(jī)車旁邊的地板上。
別無選擇,她只好再用力將這一大袋“行李”拉移到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