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起因是歐陽青槐被歐陽宗達派出去收租,回程途中遭到攔路土匪打劫,護衛和歐陽青槐受傷,劫匪則搶走巨額的租金揚長而去。
本來這種事情只要報官交給官府處理就行了,不料有位以前歐陽青槐從混混手里救下的一個老乞丐,后來留在歐陽府里當奴才,這次與他一起出門,當他回到歐陽府后,便哭著說出一段秘聞。
原來當初災民會綁架歐陽初茵是有人唆使的,老奴說當初他病倒在那破廟里,正巧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有一群人說有人出錢讓他們綁架歐陽家的嫡小姐,那些人慫恿災民去做,并承諾把所得的銀錢分一半給他們,本來災民沒人愿意,說歐陽府天天施粥,救了很多人的命,是行善之家,可那些人死命鼓吹,還真的說動了幾個本就心術不正的人應承了這件事,還挑起了他們對富貴的歐陽家的仇視。
之后事情過去了,老奴也沒多想,只以為歹人都被抓了,沒想到這此他竟然在劫匪中看見了當年指使綁架的其中三個人,他立刻明白真正的主謀尚未落網,于是一回到歐陽家,確認了不會再遭遇偷襲,便將當年他聽見的事告訴了歐陽青槐。
聽聞此事,歐陽家當然不肯罷休,重新開始調查,后來官府果然抓到了幾名搶匪,其中一個就有參與當年的綁架,從那人口中得知,拿銀子委托他們辦事的人叫做許大志。
一開始沒人知道這個許大志是誰,沒想到最后卻查處他竟然是陳姨娘的表哥。
那搶匪后來又說,當初那個許大志說過,他這是替他的表妹分憂,誰教他喜歡表妹,既然表妹要替女兒鋪路,他當然義不容辭,也曾經感嘆的說,沒想到他表妹看起來這么溫柔,竟然能策劃這么殘忍的事。
而他們當初接到的委托是要凌虐歐陽初茵致死的,不過后來卻被人救走。
陳姨娘當然喊冤,哭得梨花帶雨,說她絕對沒有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最后甚至要一頭撞墻,以死表明清白。但這看來溫婉柔弱的陳姨娘當然沒死成,人家一頭撞進了歐陽老爺的懷里,讓一向視她為解語花的歐陽宗達心疼到不行。
她知道歐陽宗達是真的疼愛“歐陽初茵”這個嫡女,也很寶貝她,但是這不影響他男人的劣根性。
他尊重嫡妻,對嫡妻是有感情,但是更多的是責任,小妾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對陳姨娘這種善解人意、專門扮演解語花的女人,更是寵愛有加。
盡管他不是不知道身為嫡妻因為要負起管家的責任,要背負一個家庭的安寧興衰,很多事情不能太“善解人意”的,但他還是更寵愛能滿足他大男人心態的柔弱小妾。
她心里是失望的,陳姨娘“以死表明清白”的伎倆低劣不堪,她可不相信歐陽宗達那么精明的人會看不出來,他是不愿意相信罷了。
“我爹爹的意思是反正我沒死,現在也活得好好的,他心愛的小妾都這么委屈的以死表明清白了,就不要追究了,是吧!”終于歐陽初茵聲音清冷的說。
“小姐……”德重心下忐忑,小姐的聲音……一點感情也沒有。
“我娘親知道這件事嗎?”她又問。
“夫人并不知道,老爺嚴正命令不許讓夫人知曉,兩位少爺也同意,整件事除了當事人之外,就是老爺、兩位少爺還有奴才的爹和奴才知道。”
“許大志呢?”
“沒找到人,不知所蹤,大少爺還在追查。”
歐陽初茵又沉默了,久久沒有反應。
“初茵,你打算怎么做?”
歐陽初茵抬起頭來,幽黑的星瞳閃著懾人的光芒。
“不覺得很巧嗎?”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棪城周邊的治安一向很好,從來不曾出現攔路搶劫的事,而且對方知道二哥哥的身分,知道他這次的任務,這根本就是預謀,是沖著那筆巨額的租金來的,那么這些搶匪的消息來源是哪里呢?”
“更巧的是,其中還有當年參與綁架案的人,我可還記得當初我身邊的人是被支開的,然后陳姨娘自愿帶我去廣場,后來因為人潮被沖散,我就在那時被綁架了。據說當時陳姨娘被人群踩踏,受傷不輕了還拼命到處找我,最后暈死過去才被人抬回去,所以沒有半個人追究她私自帶我出門的事!
“初茵,你……”封言真驚訝的看著她。
“我早就恢復所有的記憶了!睔W陽初茵淡淡的說!安幌胱尨蠹覔模圆艣]說!
封言真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那些可怕的記憶竟然早就記起來了,她心里該有多恐懼。
“小嫂子,你懷疑這次的搶案也和陳姨娘有關?”
“不敢肯定,只是覺得巧合太多了一點。”
“德重,我大哥的意思是希望言真怎么做?”歐陽初茵問。
“大少爺說,希望封堡主能幫忙找許大志,因為大少爺是瞞著老爺私下行動,所以成效不彰!钡轮貒@氣。
“只要人還活著,我會把他找出來的!狈庋哉娼酉铝诉@個請托。
“多謝封堡主,奴才要趕緊回去復命,就不多留了!钡轮仄鹕怼
“等一下,德重,你稍等會兒,我寫封信讓你帶回去給我娘!睔W陽初茵起身來到書桌后,提筆就寫。
封言真做到她身邊,看見她寫的內容之后先是錯愕,然后只是寵溺又無奈的搖搖頭,輕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沒有什么意見。
封言昌也很好奇,可沒膽上前看信。
直到德重拿了信離開,歐陽初茵也回房去了,他才像作賊似的湊到大哥身邊。
“大哥,小嫂子寫了什么?怎么你的表情很古怪!
“你想知道?”封言真斜睨著弟弟。
封言昌立即點頭,他勾了勾手指頭,示意弟弟靠近一點,封言昌立即湊近他,充滿期待。
“秘密。”他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在封言昌錯愕的表情下離開書房,往后院去了。
邊走他邊噙笑想著,呵呵!懷孕嗎?
用這個理由請岳母來封家堡,虧她想得出來,也不怕到時候穿幫……
嗯,小妻子已經十八歲了呢,看來他等待已久的日子應該到了。
為了圓妻子說的謊,他一定會努力讓謊言成真。
歐陽初茵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個小玉瓶,將里面的液體滴了數滴在熱水中,隨手將瓶子放在一旁,然后褪下身上披著的自制浴袍,露出已發育完全的完美軀體,白玉般的肌膚柔嫩無暇,筆直修長的美腿跨進浴缸,整個人緩緩的沉入水里。
來到這里將近三年,基本上早已經習慣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事事有人服侍的生活,唯獨沐浴她還是習慣自己來,不愛有旁人在一邊。
她舒服的靠著浴缸邊緣,閉上眼,滿足的嘆了口氣,似是欲將胸口郁悶一吐而出般。
思緒雖然還是一片紊亂,卻并不妨礙她的思考。
歐陽宗達的作為令她很失望,但有資格怨懟的人早已經死去,她畢竟不是真正的歐陽初茵,所以,只是失望罷了。
泡了將近兩刻,她才起身拭干身子,拿過干凈的浴袍穿上,系上腰帶,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寢房。
“洗好了?”
突來的聲音讓歐陽初茵一愣,抬起頭來,就看見封言真斜靠在床上,一樣身穿浴袍,頭發微濕,顯然也是剛洗完澡,那雙深邃的眸帶著火熱光芒,緊緊的鎖定在她身上。
“嗯,洗好了!蹦钦兑仓皇且凰查g,她一派自然的將原本往床鋪走的腳步一轉,走到幾步外的椅子坐下,伸手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捧在手里慢慢的啜著。
只有天知道,她表面平靜,心早已不受控制的狂跳。
她不是真的一無所知的小姑娘,他的眼神實在太明顯了,那像是想要將她拆吃入腹的灼熱欲 望,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覺到。
是今夜了嗎?歐陽初茵心里自問。
是今夜。封言真似在回答她的問題般,直接跨下床,長腿堅定的朝她走來。
撲通!撲通!撲通!她的心跳聲越來越快,她垂著眼,緊緊握著手中的茶杯。
一只大掌從她身后探過來,將茶杯從她手中取出放回桌上,那貼在她背后,溫熱強烈的氣息將她整個人籠罩。
“初茵……”低啞嗓音在她耳邊輕輕呢喃著她的名。
“嗯……”原本是低應,卻在出聲的同時,她的柔嫩的耳垂感受到一陣濕熱的嚙咬,聲音一瞬間變成了低吟。
“初茵,兩年了!狈庋哉嬗H吻著她細致修長的頸項,啞聲的低語,“約定的時間到了喔,我的初茵。”
他等待的不僅僅是兩年,而是打從將襁褓的她抱在懷里,她成了他未婚妻的那一刻起,他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嗯!彼目诎l熱,從他的語氣聽出了那漫長等待中沉淀出的深刻情感。
她張口想說些什么,身子卻突然騰空而起,讓她忍不住低呼一聲,反射性的抬起雙手攬住他的頸項。
“言真!”她抗議的低呼。
“初茵,我的初茵,今晚你將完全屬于我!狈庋哉娴皖^親吻她的紅唇,轉身走回床邊,將她放在床上,身子也跟著輕輕的壓上,“好嗎,初茵?”
大掌溫柔的撫著她嫣紅的面頰,拇指輕輕的劃過她紅嫩的唇瓣,他熾熱的眼神鎖住她的眸子,沒有激烈的掠奪,只有溫柔的等待,等著她最后給予的回答。
她輕喘,眼睫微顫的回望著他,他眼底深濃的情感讓她的心也微微顫抖起來。
她摟著他頸項的手微微施力拉近他,閉上眼,主動親吻上他近在咫尺的唇,在四片唇瓣相抵的剎那,她輕輕的說:“好。”